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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薇皱起两道细眉,“韩一洋死于三个月前的车祸,尸体早就火化……”
“这好办,我们可以找他老爸——校长做DNA鉴定。”我提示说,“只要校长和孩子存在血缘关系,就能证明孩子是韩一洋的。”
“那……校长能同意吗?”
“哦,把你们警方的推理告诉他。我想,校长应该会配合吧。”
“不行!”陆浩连连摇头,“万一我们的推理出错,会给人落下把柄。在DNA鉴定结果出来之前,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推理结果。”
“但如果不坦诚相告,校长还会配合吗?”
陆浩双手叉腰想了半天,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冲他神秘地眨眨眼,说:“我有个办法,能让校长心甘情愿地配合警方。”
“哦?什么办法?”
“这你别管,总之我会让他配合就是了。”
“神秘兮兮的。”陆浩索性不问了,对我叮嘱道,“那你千万别忘了,通知校长明早9点到警局做鉴定。”
“没问题。”
陆浩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塑封袋,把照片整理好装进去,然后站起身,环视了一圈道:“我们再仔细搜查一遍,别放过任何角落和隐蔽的地方。”说完,他走到书柜前。
书柜不算大,里面塞满了书籍和资料,多以教辅书为主。陆浩一看到教辅书就感到头疼欲裂,索性把视线移到书柜的最上一层——那里摆着一排国外名著。他盯着书脊上的书名,从左到右扫了一遍,《红与黑》、《巴黎圣母院》、《长腿叔叔》、《飘》、《卡夫卡文集》……
这些都是他所熟知的书籍,特别是《卡夫卡文集》,立刻让他联想到堂弟出版的一本小说—— 《神鹰王冠》。他正是因为看了堂弟的小说,才明白卡夫卡笔下的格里高尔为什么会变异成大甲虫,以及《变形记》要表达的深深寓意。
突然,他看到《卡夫卡文集》的边上摆着几本颜色相同的书,仔细一看,书脊上都印着“孤岛”和“许蕾著”的字样。他脑子里闪过苏可曼说的话:“许蕾很有才华,上中学时,就在杂志上发表过散文。去年,还结集出版了一部散文集……”
这就是许蕾出版的散文集?他忍不住好奇地取下一本。封面是黑色大海上的孤岛,和书名极为相称,给人一种莫名的孤独和压抑感。
自从把许蕾列为嫌疑人之后,他就很想了解许蕾究竟是怎样的人。虽然从堂弟口中有所了解,但那也只是包裹了社会伪装的许蕾,不够真实,不够彻底。或许,通过这本散文集能深入许蕾的内心世界。
他迫不及待地翻到第一页,在心里默读:“我看见,她站在孤岛上,一动不动地站着。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岸礁,发出令人心悸的怒吼,但她仍一动不动地站着,犹如一尊雕塑。夜里,无边的黑暗笼罩下来,覆盖着整座孤岛,也包括她的脸庞。那双乌黑的眼珠,在黑夜里闪烁着幽灵般的光芒,让我心悸,让我窒息……孤岛,黑色大海上的孤岛,囚禁着罪恶的灵魂。”
我走过来,发现陆浩神情严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捧的书,就问道:“这么认真,在看什么呢?”
“许蕾的散文集。”他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哦?”
虽然我早就知道许蕾出版了散文集,但还从没拜读过她的作品。于是,我也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我刚要翻开,突然发现书页里似乎夹着什么东西,就赶紧翻到那一页。
一张折叠的纸片映入眼帘。
我抽出纸片,放下书,小心翼翼地展开纸片。当完全展开后,我立刻辨认出,这是两张折叠在一起的机票。我仔细看了看,机票的登机人姓名一栏分别印着“苏可曼”和“韩一洋”,时间是今年2月26日,飞抵的目的地是美国洛杉矶。
“快看,”我拉了拉陆浩的胳膊,指着机票说,“韩一洋和苏可曼一起去了洛杉矶。”
“嗯?”陆浩拿过来,盯着机票看了一会儿,说,“他们既不是同事,也不是公开交往的朋友,一起去洛杉矶足以证明关系特殊。还有机票上的时间——2月26日,说明他们至少在半年前就开始交往了。”
我点点头,心想如果孩子是韩一洋的,在时间上倒是满足条件。我心里突然产生一个疑惑,就道:“奇怪,许蕾怎么会有机票?”
“咳!照片都能搞到,机票还难吗?”
“不!我认为机票更难搞到。因为照片既然拍了,肯定是要保存下来的,但机票完全没必要保存,应该就地销毁才对啊?”
“也许忘了销毁,或者干脆就没想销毁。”李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并不是所有偷情的人都担心被抓到吧?”
“呃……可能吧。”我仔细一想,她的话也有道理。
这时,李薇从一本刚取下的散文集里,又找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她打开后,发现上面印着英文,于是把纸条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宾馆开出的发票单,姓名、时间和地点与机票完全吻合。由此看来,苏可曼和韩一洋的暧昧关系毋庸置疑!但是,我一想起那些照片里他们做作的表情,心里顿时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第4章 三个嫌疑人
1
次日,早上9点,京海市某公安局四楼。
陆浩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看着手捧的书籍。自打上班以后,他就很少有时间读书,不过此刻要读的书,却和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错,这正是许蕾出版的散文集——《孤岛》。
他记得身为小说家的堂弟曾说过,任何一部作品,都代表着作家某个特定时期的心灵感悟。而《孤岛》是去年结集出版的散文集,收录了许蕾从大学到工作后发表的多篇散文,因此,他认为通过这本书能了解许蕾心灵成长的历程,也就会全面了解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你这家伙可算来了。”陆浩听出是我的声音,快速抬起头,却发现只有堂弟一人走进来,不禁疑惑道,“你们校长呢?”
我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前坐下,指了指斜挎的背包:“在这里面呢。”
“啊?”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
我一口气爬四楼,嗓子渴得直冒烟,就没理他的话,拿起茶几上的瓶装水,拧开喝了起来。
看我不出声,陆浩挖苦道:“昨天是谁说肯定让校长配合来着?哎,有些家伙总爱说大话。”
“你怎么不信我的话?真的在包里。”我放下瓶装水,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纸盒,“那,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陆浩走过来,接过盒子打开,就见里面有一根黑色的毛发。他顿时恍然大悟:“这是……校长的头发?”
“对。”
他蹙眉看着盒子里的头发,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你确定,这肯定是校长的头发?”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就道:“放心拿去鉴定吧!这是我亲手从校长头上拽下来的,绝不会出错。”
“哦?那你是怎样说服校长的?”
“今天早晨,我以新生入学考试为由去找校长。探讨问题时,我故作惊讶地告诉校长,他头上有几根白头发,特扎眼。校长想都没想,就让我立刻帮他拽下来。”
陆浩把盒子举到我眼前,疑惑道:“可这里面装着的是黑头发呀?”
“当然是黑头发了,我又不是色盲。”
“嗯?但你刚才说拽下的是白头发啊?”
“咳!校长虽年过半百,但平时很注重个人形象,每隔几个月就会染一次头,哪来的白头发啊?”我捂着嘴坏笑了几声,随即恢复正经,“其实我去找校长之前,特地准备了几根白头发,拽下黑头发后,就被我偷梁换柱了。”
陆浩听完,也忍不住笑了几声,指着我的鼻子说:“嘿!你这家伙够损的。”
“还不是为了你,我才想出这个馊主意。”我冲他抱怨了一句,继续说,“我也正是抓住校长过分注重个人形象的心理,才有机会给你弄来头发。”
他在我肩上拍了拍,以示感谢,然后感慨道:“是啊!心理习惯很容易被人利用,无论好与坏。”
“堂兄,你现在不简单呀!”我仰视着他,颇为惊讶地说,“你看待问题的视角,都上升到心理学的高度了?”
他抓了抓鼻翼,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可能和刚才看的书有关。哦,就是那本。”说着,他转身指向桌上摆着的书。
我起身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许蕾出版的散文集。我刚要翻开,却听陆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拿到指纹鉴定结果时,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在利用我们警方的心理习惯。”
“哦?”我转回身,迷惑地看着他。
“我们警方的心理习惯是,以人证、物证等证据为依据来侦破案件。也就是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牢牢抓住这个重心,决不能掺杂个人情感因素,更不能凭直觉办案。”
“对,这是作为警察要具备的最基本能力。”
“但我现在却有一种可怕的直觉。”他深吸了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我说,“我总觉得哪些地方有点不对劲儿,似乎有人利用我们警方的心理习惯,把案子引向了完全错误的方向。”
我双手抱膀想了想:“你担心物证有问题?”
“不。我就是觉得物证太齐全、太完美了,特别是那枚指纹,将凶手目标彻底锁定在许蕾身上!这反而让我感到很可疑。”
他这番话说到了我心坎里,因为我始终对照片里两人的表情难以释然。我盯着手拿的《孤岛》缄默了片刻,抬起头说:“我们也不必庸人自扰。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就能确定许蕾是否真的有作案动机!”
陆浩点点头,心想只要鉴定结果证明孩子是韩一洋的,许蕾就存在作案动机,也就不会与指纹等物证相矛盾。
不过,他担心鉴定结果与之相反。那样一来,案子就会变得相当复杂,更可怕的是,布下诡局的人肯定不是许蕾,而是有人在幕后操盘!此刻,这个可怕的念头完全占据了大脑。他只能暗暗祈祷,鉴定结果千万不要和物证相矛盾。
2
苏可曼在沉睡,在一个未知的空间里沉睡。
蓦地,一股熟悉而又怪异的气味儿刺进鼻孔,迫使她快速睁开双眼。
无数道灼目的白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直刺得双眼隐隐作痛。她赶紧伸手挡住迎面射来的白光,眯起眼睛,怯怯地环顾四周。
她正躺在一个半球形的、逼仄的空间里。四面和头顶被手指般粗细的铁条严密封死,宛如钻进了一座巨大的鸟笼。白光从铁条之间的缝隙射进来,照射出一道道飘浮着尘埃的光柱,好似一柄柄锋利的长剑,把逼仄的空间切割得体无完肤。
忽然,四周的铁条颤动起来,并发出诡异至极的呻吟。
她吓呆了,双手捂住耳朵蜷缩在地,恐惧地盯着不断颤动的铁条。
那些铁条忽然生出许多细小的分支,越来越长,越来越多,像无数条海蛇一样缓慢蠕动着,一寸一寸地向她爬来。
数以万计的“海蛇”蠕动的视觉效果,吓得她浑身战栗,冷汗直流。她绝望地大声呼救,但根本没有人来帮她。
光线变得昏暗起来,那些可怕的异物也越来越近了。有些已经爬到身上,像饥饿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