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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许蕾的哭泣声!她怎么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呀?苏可曼很担心,赶紧凑到门前,贴着门缝去听。
“你天天就知道玩,也不好好做功课!”许蕾妈妈的斥责声传出来,“你看人家苏可曼,这次竞赛得了第一名!而你呢?连个名次都没拿到,还好意思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玩?”
“我……我们只差了三分。”许蕾抽泣着说。
“三分?三分还少吗!”
许蕾的妈妈是镇上一所中学的老师,对她学习要求非常严格,有时甚至会为一个错别字,严厉地教训她一顿。妈妈好像在什么东西上拍了几下,屋里响起一阵“啪啪”的响声,与此同时,许蕾的哭声更大了。
“别哭了!”妈妈又严厉地教训了几句,然后说,“今天不许去玩了,赶紧去做作业!”
第二天一起上学时,许蕾非但没提起昨晚发生的事,反而谎称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没找她玩。从那天以后,她发现许蕾学习加倍努力,放学后很少出来玩了。
大概一个多月后,班长突然转学走了。班主任老师打算从班上最优秀的两名学生——苏可曼和许蕾之间选出一个,于是采取了民主选票的方法。班主任认为,她们的选票应该不相上下,但结果却令她大为惊讶。
许蕾只得了两票!
许蕾也没想到票数会这么低,况且,她还投给了自己一票。也就是说,班上40名学生,只有一人把票投给她。然而,她却不知唯一把票投给自己的那个人,正是苏可曼。
苏可曼当上班长之后,组织能力得到充分体现。每当有各种活动时,她都能把所有学生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拔河比赛、运动会、环城赛等学校活动,都取得了第一名。用班主任老师的话说,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凝聚力,能最大限度地把所有同学凝聚在一起。
虽然在组织班级活动上耗费了不少精力,但苏可曼在年底的期末考试中,仍考取了全校第一名。许蕾位列第二名,总成绩差了三分。
又是差了三分!
那年寒假,下了一场大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四合院里的积雪,几乎没过了腰际。不过,这场天灾般的大雪,却给孩子们带来无穷的乐趣。
住在附近的孩子们,都跑来四合院玩。她们用一整天的时间,在院子里堆起了一尊巨大的雪人,并用树枝勾勒出脸部轮廓,用菜叶点缀出五官,还给它起了一个可爱的名字——雪宝宝。
就在孩子们堆起雪人的第二天清晨,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苏可曼那天清晨起床,就听院子里有人在喊:“天呐!雪人的脑袋怎么不见了?”
她赶紧穿上衣服,跑出去一看,雪人的大脑袋被砍掉了,脖颈上突兀地插着一把铁锹。周围的孩子闻讯跑来了,看到这一幕,都感到无比悲伤。
“是谁干的?这也太缺德了吧!毁掉了我们一整天的劳动成果呀!”“雪宝宝被人害死了,我们一定要找出凶手!”孩子们七嘴八舌,试图找出元凶。
“肯定是用铁锹砍掉脑袋的,”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突然开口说,“看看铁锹是谁家的,不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对!”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跷脚拔下铁锹。孩子们立刻围了上去。
胖男孩仔细检查了几遍,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举起铁锹,瞪大眼睛冲苏可曼吼道:“这不是你家的铁锹吗?”
“我家的?”苏可曼连忙凑近去看。
“真是她家的铁锹!”年龄稍大些的男孩指着锹头,对孩子们说,“昨天堆雪人的时候,我管她借过这把锹,当时就发现锹头有个月牙形的大豁口。你们看,这里有个豁口。”
“是啊,我昨天也看到她拿的锹上有这个豁口。”胖男孩噘着嘴附和了一句,怒气冲冲地瞪着苏可曼说,“这把锹肯定是你家的,雪人的脑袋就是你砍掉的!”
童年时的苏可曼僵在原地,茫然地盯着铁锹上的豁口。这两个小伙伴说得没错,铁锹确实是我家的,但雪人的脑袋却不是我砍掉的。究竟怎么回事?是谁用我家的锹砍掉了雪人脑袋?
“赔我们的雪人……赔我们的雪宝宝!”孩子们把她团团围住,大声嚷嚷着。
苏可曼向孩子们解释了一通,但没人相信她的话,她委屈极了。后来,家长听到嚷嚷声跑出来,把孩子们驱散了。
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她望着残缺不全的雪人,捂着脸哭了。
寒风吹过9岁童年的脸,冻干了委屈的泪水,却难以冻结幼小心灵深处的疑惑。单凭铁锹是我家的,就断定是我干的?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又究竟是谁干的这件缺德事?
“小曼,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一双小手忽然搭在肩上,她转回头看到是许蕾,“肯定是哪个淘气的家伙干的,还没勇气承认!”
她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谢谢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许蕾轻轻抓住她的胳膊,满脸真诚地说,“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然而,雪人事件仅仅是开始。
自从那年寒假之后,厄运接踵而至。苏可曼总是被人冤枉,被人误会,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考试作弊事件”发生后,班主任老师也开始不信任她,把班长的职位撤掉了。
童年时的她一度认为,自己的人生受到了恶魔的诅咒!
不过,幸亏有许蕾这个好朋友,一直陪在身边。每当厄运降临时,许蕾总是第一时间出来安慰、鼓励,这让童年时几近崩溃的她,看到了一丝曙光。在那个厄运缠身的童年时代,她觉得生活的全部,也仅剩下那一丝微弱的曙光。
她每天都担心起床后看不到那丝曙光,于是想拼命地抓住,死死地抱紧。但那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以后,那一丝微弱的曙光,也突然从她的世界抽离。她的人生彻底坠入永无光明的暗夜,永远都逃不出去!
直到那时,她才幡然醒悟:恶魔一直陪伴身边!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进耳朵里。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在这荒芜一人的棚户区,听上去就格外刺耳。
苏可曼从回忆中回过神,仔细一分辨,声音是从大门外传来的,像是有人正蹚着荒草走来。她忙走出去,向小巷两边张望,没看到人影。
她屏住呼吸听了听,微弱的响声消失了。
“奇怪,怎么我一走出来声音就消失了?难道是我刚才出现了幻听?”
站在荒芜的小巷里,她忽然紧张起来,决定立刻离开这里。她蹚着荒草,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可走着走着,她发现脚下的踩踏痕迹不见了。
她停住脚步,四下看看,确实不是来时的那条小巷,而且方向也走反了。真是见鬼了!我一直沿着脚印走,怎么会弄错方向?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刚才走得匆忙,拐错了方向。
苏可曼在这里生活了16年,还不至于迷路,分辨了一下方向,继续前行。大概走了一分钟,她再次驻足。
这次倒不是因为方向出错,而是看到了一座民宅。这座民宅除了比其他的破旧之外,再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她看来,却感到背脊发凉、心跳加速,与此同时,大脑里闪过一幕幕可怖的影像,如快放的电影镜头,反复不断地爆炸般重现!
没错,改变她一生命运的可怕事件,就发生在眼前这座民宅里。
她身体不住颤抖,冷汗像瀑布一样从额头流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吐出一口气,伸手去擦脸上的冷汗。
她盯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视线的余光忽然扫了到什么,忙低头去看。门前的荒草有明显的踩踏痕迹,而她还不曾走到门前。显然,有人来过这座民宅。
她扭头向来时的方向望了望,心想难怪刚才沿着踩踏痕迹走会走错方向,原来那些踩痕不是我留下的,而是来这座民宅的人踩踏的。可这片棚户区荒废已久,怎么会有人来呢?难道是……那个死去的“恶魔”的灵魂回来了?
正想着,身旁突然响起“嘎吱”一声。
在如此幽静荒凉的小巷里,突然听到异响,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她吓得几乎蹦了起来,猛回头去看,就见那扇破铁门拉开了一条缝儿。
门缝彼端,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冲着她怪笑……
5
下午两点一刻,京海市虎石镇,十几辆警车呼啸着驶向镇郊。
第一辆警车里,坐在副驾驶位的警员小李指向斜前方,对陆浩说:“浩哥,举报群众称,凶犯就藏匿在那片棚户区里。”
陆浩向斜前方望了望,距那片棚户区不足三公里,命令道:“让所有警车,关掉警笛!”
一分多钟后,十几辆警车停在棚户区外。
陆浩让所有警员和特警队员分散开,展开地毯式搜索。只过了5分钟,对讲机里就传来讯息:发现目标,凶犯藏匿地点锁定。
陆浩问清坐标,蹚着荒草,快速跑过去。当跑到那条小巷的拐弯处,一名女警员指着十几米外的一座宅院,对他说:“凶犯就在那座宅院里!我们已经封锁了这条小巷,他无处可逃。”
“为什么不立即抓捕?”陆浩急问道。
女警员面露难色,答道:“凶犯手里有人质,正僵持着。”
“人质?”
陆浩心中一惊,赶紧跑向那座宅院。
长满荒草的宅院里,六名特警队员正端枪指向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男子背靠墙,左手环抱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右手握着匕首,将利刃抵在女人雪白的脖子上。
“退后!都给我退后!”凶犯声音沙哑,歇斯底里地吼道。
陆浩跑进宅院,看到凶犯的刹那,积压在心头的愤怒和仇恨,迅速被点燃。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对方撕成碎片。然而,当目光落在被挟持的人质的脸上时,他不禁露出无比惊愕的表情。
没错,那名女人质正是苏可曼!
“苏可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变成人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脑子里涌出一连串难解的疑问,紧接着又想起了堂弟曾说过的话:我怎么觉得连环奸杀案与这两起案子,也存在某种关联呢?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三起案子真的存在某种关联?”
陆浩正想着,凶犯的吼声再次响起。
“退到外面去!”
凶犯瞪大通红的眼睛,手腕一紧,匕首的利刃在苏可曼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我再说一遍,都给我退到外面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现场的情形万分危急,陆浩来不及多想,就做了个后退的手势,让六名特警退出宅院。他发现苏可曼一直垂着头,脸上有几块淤青和血斑,似乎是昏迷了。
他看向凶犯,为了不刺激到对方,只好强忍心中的愤怒,用尽量平淡的语调说:“你这样负隅顽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请你释放……”
“闭嘴!”
凶犯厉声打断他,吼道:“要想让她活,很简单!你们统统退到外面的马路上,然后给我准备一辆加满油的汽车,对了,还有钱。否则……”说着,他用匕首的背面在苏可曼的脖子上轻轻蹭了几下。
陆浩很清楚,说服凶犯自首是不可能了,而在缉捕凶犯之前,必须要确保人质平安。于是他应允道:“只要你不伤害人质,我们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少废话!立刻按我的要求去办。”凶犯用匕首撩开挡在苏可曼脸上的长发,厉声吼道,“如果半个钟头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