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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把精神正常的人送进精神病院监禁达十年之久、又使一个天真的少女发疯的罪犯,最后受到应有的惩罚,是理所当然的。”
“是呀。你的心情我不是不理解。你的论点很可怕,但是正确的。
“千鹤井家是正义和常理不起作用,怪论和邪恶横行的地方,而你的所作所为正是以毒攻毒。
“密室的设计也很巧妙。使尸体在你回来以前不被别人发现,以造成你不在现墙的假象,同时用气球限定犯人身在三楼。但是,你为什么把高木君拉到这个事件里来呢?”
“因为我在作为侦探开始活动以前,必须以配角进行活动。我是想将他作为机器人来利用的。”
“然而他却成了使你作法自斃的证人!他并不象你所想象的那样愚蠢。他象你所希望的那样将主角让给你,他退出了这一案件。但是,那时他已经掌握了全部的关键。
“高木君在临别的时候,把情况都告诉我了。当我说到我劝柳君写出这一案件的手记时,他淡淡一笑说道:
“‘把他的手记比作侦探小说也许不好,但是从过去事件的发展和柳君的性格及其在大冈病院的表现看来,他的手记作为侦探小说是世界上过去没有先例的一种形式。’据高木君说,侦探就是犯人的例子不少,记述人是犯人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但是,记述人既是侦探,同时又是犯人的例子, 在世界侦探小说史上还没有过先例。他虽然是半开玩笑地说这番话的,但我发现他眼里确实饱含着泪花……你想利用高木君作工具的作法,可说是最大的失败。
“关于你的犯罪方法,你自己已经怍了解剖,但是你没有说过你自己是凶手……把盛锌和硫酸的瓶子放在三楼的暗室里边,留下香水的气味,都是你搞的小动作吧?”
“正是这样。事件发生以后,麟太郎仍然毫无顾忌地将绯纱子小姐的裸体照片继续放在暗室里,我想为他这种心理和行动找到一种另外的根据;关于电话机的问题,我听了佐和子的伪证感到吃惊,为了防备万一,我把它藏在了三楼的贮藏室里边。”
“正是这样,柳君,你的秘密全被佐和子掌握了。她看见贤吉往海滨旅馆打电话,知道了你们的秘密。因为她非常爱你,她才作了伪证,为你们保守秘密,甚至最后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当你知道她己掌握了你的秘密的时候,为什么不置她于死地呢?”
“我不是见了血就满足的杀人鬼。她和第—次谋杀事件没有关系。假如从她的嘴里泄露出我的秘密,我会果断地放下武器。到那时候,我必须考虑我的复仇是苍天所不允许的。”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她终于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有罪的人,弱者倒下去不算是悲剧。正确的人、无罪的人、强者受到伤害而倒下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悲剧。悲剧一且揭幕,就必然要进行到底。佐和子的悲剧,也许是她的身世的秘密带来宿命……”
“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你是怎样成功地利用贤吉成为你的同犯的呢?”
“石狩先生,首先这里有战争时期的错误教育方针这样一种原因。战争时期的孩子,多年以来被培养一种无谓的憎恶情感和没有根据的复仇心理。深深刻印在纯真的童心中的这种感情,和大人—样,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抹棹的。经过多年的民主的社会教育之后。
也许可能将这种感情除掉,但这种工作一旦失败的话,这个国家就将不断发生悲剧。
“贤吉君是一个早熟的敏感的孩子。他对自己的姐姐受到无法形容的污辱,是恨之入骨的。
“象他那种年龄的孩子,是很容易产生莫名其妙的厌世观的,何况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已是不久人世的人了。我回来以后,又让他看了她姐姐写给我的信。他看了信和其它几朴证据以后,说出了想自己亲手报仇的话。
“但是报仇不是一时激动就能做到的事。石狩先生,我们两人从他家前面走过时看到一个女鬼的假面探出室外的事,你还记得吧?那是我叫贤吉君搞的。那也是他忠实于他的誓言的证明。我之所以叫他那样做,一方面是看看他的决心如何,另一方面是以此引起你对千鹤井家的重视,并给泰次郎以心理的打击。我叫贤吉君给殡仪馆和大冈医院打电话的理由,你也清楚吧?
“贤吉君一直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在麟太郎的威胁之下,表面上他虽然顺从了麟太郎的话,但最后还是背叛了他。贤吉君服毒自杀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麟太郎不是亲自下手杀人的人。贤吉君是为了忠实于对我的誓言,使麟太郎彻底失败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的。”
“贤吉君也是为了报仇而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吗?千鹤井家的悲剧到何时为止呢?
“我的问题问完了,不过你为什么使用了红叶的树枝和鱼鳞形花纹的能乐剧装呢?”
“石狩先生所说的般若出场时手拿的击钟搥,我怎么也不能理解。我使用那些不必要的小道具,是为了打乱你的思路。”
“般若拿着击钟槌出来了,你自己使用了它,怎么还说不能理解呢?”
这时,我慢慢地站起身来。
“石狩先生,你不想逮捕我吗?”
柳光一惊愕地拾起头来。
“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今天是以个人身份石狩弘之和你对话。一个个人是没有逮捕人的权力的。我这一生,只是为了你才采取了一次无视法律的行动。这是一个检察官不应该做的事情,我将在明天提出辞呈来结束我的公职生涯。
“千鹤井家谋杀案的凶手,在正式文件中,仍然是千鹤井麟太郎。知道这一真相的人,除了神明以外,只有高木君和你我三个人。你自身的归宿,由你自己来选择。夺走了三条人命的你,恐怕早已有所准备。我不是作为检察官,而是作为一个个人,敦促你好自为之。
“对于你的选择,我想高木君也会同意的。他将是世上唯—在你墓前哀悼献花的人…
…”
“石狩先生,谢谢!我衷心向你致敬!同时扼充分理解你的心情。石狩先生,除我以外,还有一个人在九泉之下为你而哭泣。”
“你说的是贤吉君吧T”
“不,不是。我在千鹤井香代子夫人临终之际,第一个 将耳朵靠近夫人的嘴边,听到了你们郡没有听到的一句话。这句话我现在转达给你:—
—石狩香代子——这是夫人留在人间的最后的一句话。”
这时我的心脏象警钟般地激烈跳动。在我的泪眼前,又第三次出现了双重彩虹的……
“柳君,谢谢!我和你初次重逢那天,正是因为海上出现了双重彩虹,我们才得以邂逅相遇。再就是,二十多年以前我和当时还没有成为千鹤井博士夫人的香代子小姐初次在这个海滨谈恋爱的时候,也曾看见美丽的双重彩虹。
“彩虹是爱情、梦幻和在人间得不到的天堂的幸福的象征……”
我站在大梅岸边,永远不再离去。在三十多年的煎熬中苦恼了半辈子的我,听到了香代子临络时说助这句话,仿佛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在这苍茫暮色中,我再次感到她那温暖的气息。从远方传来的歌声中,又听到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石狩先生,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着我,我现在解放了,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和你永远结合在一起。
我追逐着这声音,无目的地在海边上走来走去。萤火虫的光,草丛中的唧唧虫声。东京湾远方星座般的灯火,所有这些美景,都不再有吸引我的力量。我全神贯注地追求着我无法得到的东西,漫无止境地在海边徘徊。
在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过了半夜。血样的半圆的月亮,不时将清沏的光芒透过薄薄的云层撒向人间。风很疾,云彩流动得很快。一颗巨大的流星穿过云层,落在了大海上面。在无限的静寂之中,我听到了一种永劫不息的绵绵细语。
这时,忽然有警钟的声音冲破寂静的夜空传入我的耳中。我猛然清醒过来,环视四周。
千鹤井家那边的海角上升起了熊熊火焰。莫不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向我袭来,我急忙向海角那边跑去。
在大风中,火焰和黑烟变成了巨大的火柱,不时放射出紫色和绿色的光芒,大概是实验用的化学药品爆炸了。千鹤井家完全叫火焰包围了。
忽然卷起一阵旋风,把我的帽子卷进了火柱之中。火势越烧越旺。
这时我忽然发现千鹤井家的女仆站在我的身旁,她满脸污垢,头发蓬乱,满是血丝的双眼呆呆地注视着大火。我忽然看到她手掌上满是血迹。
“你怎么啦?”
“小姐刚才死了。我非常疲劳,不知道她死,我睡着了……”
我全明白了。
火焰烤得我的脸发热,我的眼睛努力在火焰中寻找着……
这时,我发现娆得通红的二楼的窗口,有一个影在晃动。
“柳君——”
他可能是听到了我喊声,那个人影向我挥手告别。这片,一瞬之间,熊熊的火焰烧到了三楼的屋顶,宛似火红的翅膀飞向天空。
大梁和屋顶眼看着塌了下去。海上吹来了劲风,把火星吹上天空。半圆的月亮恬静地照耀着千鹤井家崩溃的遗迹。我站在那里全身沐浴着火光和月光,倾听着风声和火声,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了那永劫不息的绵绵细语声。
能面杀人事件: 十三、石狩弘之给高木彬光的密信
高木彬光君,我把柳君的手记和我的自白托付给你。我想你可以从中了解到千鹤井家悲剧的全部真相。我完全相信,我对柳君的带有人情味的处理方式,一定会得到你的充分理解。
我现在已经辞去了检察官的职务,变成了一介平民。同时想降下千鹤井家悲剧的帷幕,以结束我一生最后的工作。
当我最后将要离开千鹤井家的肘候,柳君对我耳语道:
“石狩先生,我怎么也不相信麟太郎是自杀身死的,但不是我毒死他的。叫他尝受人间地狱的苦楚,是我的一个夙愿。我从来没有想过一狠心把他弄死。”
我谈淡地回答地说:
“柳君,我和你一样也觉得他的性格不是能够自杀的性格。现在的世道和人心中,有一种不能用理性来衡量的东西,那里有一个深渊在随时吞噬着人们的生命。让我们忘掉这些吧。不能用理性衡量的事情,也只好相信它了。”
高木君,你一定也不相信千鹤井麟大郎会自杀吧。我也不相信。不,我知道他的死是他杀,因为杀他的人就是我。
我很清楚,不可能把他拉到审判庭上去。即使假设能够那样做,他所承受的刑罚,比起他所犯的罪行,也是非常轻的。柳君的计划,在这—点上是估计错误的。我已经下了决心,我不是作为检察官,而是作为普通人决心行动的。我替柳君夺走了麟太郎的生命,而且计划将麟太郎定为这次谋杀案件的凶手。是他施虐于我初恋的情人香代子的恶魔的行为,将我的心变成鬼的。我和柳君一起到实验室去,柳君先离开实验室以后,我将一包氰化钾揣进口袋。
第一个进入餐厅的也是我。我故意叫吉野君和柳君去做一些不关紧要的事情,制造了我一个人先进人餐厅的机会。我吩咐女仆泡好了茶水。我有十二分充裕的时间将氰化钾放在茶杯里。
我现在的心理,感到异乎寻常的平静。找思想上完全不觉得我是做了坏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