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回到她和她母亲共睡的房间,而我的房间又这样窄小。”
“夫人,这可以安排。你真好。”
“这只是我该做的。况且我很疼那女孩。我一向都喜欢她。”
“她情绪很坏?”
“坏透了。她似乎将心神都完全投注在那怪异的妇女身上了。实在怪可
怜的。提姆告诉我她母亲喝酒,是真的吗?”
白罗点点头。
“嗯,可怜的妇人,我想人们不该因这事而评断她;然而那女孩一定过
得很苦。”
“是的,夫人。她很自傲,也很高贵。”
“不错,我也喜欢——高贵。现在已经不流行了。那女孩个性很特别—
—自傲、冷漠、倔强,然而我猜她内在实在是个有血性的孩子。”
“夫人,我看得出我将她交给一个很适当的保护人。”
“不错,你不用操心。我会照顾她。她的处境颇能博取我的同情。”
艾乐顿太太回到房间。白罗则返回惨剧现场。
珂妮亚仍然站在甲板上,双眼睁得大大的。她说,“我真不明白,白罗
先生,开枪的人怎么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得无影无踪?”
“对啊,怎么办到的?”贾克琳应和道。
“啊,”白罗说,“可不像你们想的什么隐身术。小姐,凶手可以有三
个方法脱身。”
贾克琳有点困惑。她说,“三个方法?”
“他可能往右边或左边跑。此外还会有什么途径呢?”珂妮亚怀疑地说。
贾克琳也皱起眉头,不久又舒展开来。
她说:“当然。在平面上,他只有两个方向可以移动,但他可以朝垂直
的方向跑!就是说,他不能朝上去,但可以往下跑。”
白罗微笑道:“你真有头脑,小姐。”
珂妮亚说:“我晓得自己很蠢,但我还是弄不清楚。”
贾克琳说:“白罗先生的意思是,凶手可以跨过船栏,跳到下面甲板去。”
“哎哟!”珂妮亚惊叹道,“我却从来没想过。不过,他一定身手很敏
捷。我想他真办到了,是吧?”
“他很容易办到。”提姆说,“这类事件发生之后,总有令人震惊的一
刹那。人们听到枪声,总会麻木片刻,才能有所行动。”
“那是你的经验之谈吧,艾乐顿先生?”
“不错。我刚才就呆立了好几秒钟,然后才跑过甲板。”
雷斯走出贝斯勒医生的房间,以官方的口吻说:“请让开路,我们要运
走尸体。”
每个人都顺从地移开了。珂妮亚幽幽地向白罗说,“我永远也忘不了这
次旅程。死了三个人。。像在做恶梦。”
斐格森恰巧听到她的话。他不赞同地说,“那是因为你生在高度文明的
国家。你该像东方人那样看待死亡。这只是个意外——不值一顾。”
“这样最好,”珂妮亚说。“他们是没受过教育的可怜人。”
“不,没受教育也是一桩好事。教育削弱了白种人。你看看美国人——
喜欢饮酒纵乐。提到文明只有令我作呕。”
“我认为你在胡说,”珂妮亚脸红着说,“每年冬季我都去选听希腊艺
术、文艺复兴时代及历史上的著名女性等课程。”
斐格森先生叫了起来。“希腊艺术!文艺复兴时代!历史上的著名女性!
听你这么说,我真想吐。女人,该把握的是未来,不是过去。这条船上死了
三个女人。嗯,这有什么?她们的生命不如一条虫。林娜,她只是有钱!那
法国女佣——只会做家务事的寄生虫!鄂特伯恩太太——一个无用的蠢女
人。你认为人们真的关心她们是生是死吗?我就毫不关心。我倒以为她们死
了最好!”
“那你就错了!”珂妮亚这回真发火了。“整天听你说,说,仿佛除了
你之外没有人是重要的,真让我厌烦。我也极不喜欢鄂特伯恩太太,但她女
儿总是全心全意在照顾她,她死后她女儿的心都碎了。那法国女佣我了解不
深,但我希望有人会喜欢她的某些方面;至于林娜·道尔——嗯,旁的不说,
她长相可爱迷人就尽够了。她艳光照人,进入任何场合都会使人赞叹地说不
出话来。我自己脸孔平庸,这使我更能欣赏美。她真美——彻底的女性美—
—不逊于希腊艺术上的美女。任何美的东西不再存在,对世界都是一项损失。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斐格森先生倒退几步。他用力扯着头发。
“我投降了,”他说。“你真不可思议。你内在没有一丝女人天生的恶
毒性。”
他转向白罗说:“先生,你知道吗,珂妮亚的父亲曾被林娜·黎吉薇的
老爸伤害过?但这女孩,当她看见那女继承人佩戴珠链,身穿巴黎最流行的
时装在海上航行时,她曾咬牙切齿吗?没有,她只是衷心喊出,‘她不是很
美吗?’像只祝福的小绵羊。我想她从来没有想到要恨她。”
珂妮亚脸色羞红。“我恨过——只是一下子。你知道,爸爸是灰心而死,
因为他没有做好。”
“恨过一下子!拜托。”
珂妮亚羞赧地望着他。
“嗯,你刚才不是说,该把握的是未来,不是过去?这些不都是往事?
都过去了。”
“靠过来,”斐格森说。“珂妮亚·罗柏森,你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女
孩。你愿嫁给我吗?”
“太荒唐了。”
“这是真心的求婚——虽然是在老侦探的见证下做的。无论如何,白罗
先生,你是个见证人。我极其诚恳地向这位女性求婚——违背了我的原则,
因为我不信任法律上有关两性的约束;但我不认为她会赞同别的方式,所以
只有结婚。来吧,珂妮亚,答应我。”
“我认为你只是在说笑。”珂妮亚又羞红了脸。
“你为什么不愿嫁给我?”
“你不认真,”珂妮亚说。
“你意思是我求婚方式不认真,还是我个性不认真。”
“两者都是,但我指的主要是个性。你嘲笑一切应当在意的事。教育和
文化——以及——以及死亡。你不可信赖。”
她停口不语,又羞红了脸,赶紧奔回房里。
斐格森注视着她的背影。“女人真是的!我相信她真的介意。她要一个
男人值得信赖。信赖——老天!”他停下来,然后好奇地问道,“白罗先生,
你怎么啦?你似乎沉入冥想中。”
白罗惊醒过来。
“我只是在回想,在回想。”
“冥想死亡。‘死之循环’,赫邱里·白罗著名的论文之一。”
“斐格森先生,”白罗说,“你是个很鲁莽的年轻人。”
“你必须原谅我。我喜欢攻击既定的陈规。”
“我是既定的陈规?”
“以前是。你认为那女孩如何?”
“你指罗柏森小姐?”
“是的。”
“我认为她很有个性。”
“你对了。她是有脾气的。她看来柔顺,实则不然。她有胆识。她是—
—哦,去他的,我要这个女孩。去跟那位老女士商量也许不算是坏主意。如
果我能使她完全反对我,也许我跟珂妮亚的事会有些结果。”
他飞奔进入了望厅。梵舒乐小姐坐在她惯常所坐的角落里。她看来比以
往更傲慢自大。她正在做针线活。斐格森向她走去。赫邱里·白罗悄然走进
来,挑了一个不太远的位置坐下,装作专心在看一本杂志。
“梵舒乐小姐,午安。”
梵舒乐小姐抬头望了一下,马上又低下,冷漠地答了一句,“唔,午安。”
“看这里,梵舒乐小姐,我要跟你谈一件挺要紧的事。很简单。我想娶
你的表妹。”
梵舒乐小姐的线团落在地板上,滚过全厅。
她以恶毒的语气说道:“年轻人,你一定神志不清。”
“我很清醒。我决定娶她。我问过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梵舒乐小姐冷静地、象研究某种奇特的甲虫类般兴味十足地审视着他。
“真的?我猜她一定打发你走开。”
“她拒绝了。”
“自然的。”
“没什么好‘自然’的。我要继续追求她直到她答应。”
“我可以向你保证,先生,我会采取行动让你了解我年轻的表妹是不能
遭受这类骚扰的。”梵舒乐咬着牙说道。
“你反对我哪一点?”
梵舒乐小姐只是扬扬眉,使劲地拉着毛线,想把它拉回来,她没有开口。
“说啊,”斐格森先生再问,“你反对我哪一点?”
“我认为原因非常明显——先生,哦,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斐格森。”
“斐格森先生。”梵舒乐小姐叫出他名字时,口气显得很轻蔑。“任何
类似的念头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你意思是,”斐格森说,“我不够好,配不上她?”
“我认为你自个明白。”
“我哪方面还不够好?”
梵舒乐小姐又不答复。
“我有两条腿、两只手和健康、理智的头脑。有什么不对劲呢?”
“斐格森先生,譬如社会地位就是个问题。”
“社会地位是空的!”
门被推开,珂妮亚走了进来。一看到凶恶的玛丽表姊正在跟假意追求她
的斐格森在交谈,她吓得呆住了。
准备战斗到底斐格森先生转过头来,向她咧嘴而笑,大声说道,“来吧,
珂妮亚。我正用最守俗礼的方式向你要求缔结金玉盟。”
“珂妮亚,”梵舒乐小姐说,口气凶得令人畏惧,“你鼓励过这个年轻
人吗?”
“我。。没有。。当然没有。。至少。。不确实。。我意思是。。”
“你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鼓励我,”裴格森先生帮她解围,“我自个向她求婚的。她没
有当面给我难堪,因为她心地太好了。珂妮亚,你表姊说,我不够好配不上
你。当然这是事实,但不是她指的那方面。我的本性当然配不上你,但在她
的想法中她是认为我的社会地位比你低。”
“我认为珂妮亚的意思也是如此,”梵舒乐小姐说。
“是这样的吗?”斐格森先生审视着她。“这就是你不愿嫁我的原因?”
“不,不是的,”珂妮亚脸色羞红。“如果。。如果我喜欢你,我不会
在意你是谁。”
“而你不喜欢我?!”
“我。。我认为你只是在挑毛病。你谈论事物的态度。。你所讲的事
情。。我——我从没碰过像你这样的人。我——”
泪水快要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她急忙奔出了望厅。
“大体上,”斐格森先生说,“这开头还是不赖。”他靠回椅背,看着
天花板,吹起口哨,并翘起二郎腿说道,“我迟早要叫你表姊的。”
梵舒乐小姐气得发抖。“先生,请你立刻离开这个大厅,否则我要按铃
叫侍应生来。”
“我已经付过船票,”斐格森先生说。“他们不可能从公共休息室把我
支开。不过,我会迁就你。”他轻轻唱着,“哟嗬嗬,一瓶酒。”然后站起
身,漫不经心地晃到门口,走了出去。
梵舒乐小姐气得讲不出话,只是拼命跺脚。白罗悄然地从杂志后面冒出
头来,弓身一跃,将线团捡回。
“谢谢你,白罗先生。请你唤鲍尔斯小姐来——我让这无礼的年轻人气
死了。”
“相当怪癖,”白罗说,“恐怕这类家庭出来的人大都如此。当然被宠
坏了。总是喜欢攻击想象中的敌人。”然后他又不经意地加了一句,“你认
识他吧,我猜?”
“认识他?”
“他称自己斐格森而不冠上头衔,因为他思想前进。”
“他的头衔?”梵舒乐小姐尖声问道。
“是的,他就是年轻的道黎胥爵士。当然是家财万贯,但当他在牛津大
学念书时就成为一名共产党员。”
脸色忽而喜忽而怒,梵舒乐小姐说,“白罗先生,你知道这件事多久了?”
白罗耸耸肩。
“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