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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详细地介绍了和饮一家如何伪造案情、警方又如何智慧地破解了他们的手段。
“这么说,这个案子是摩子单纯作案了?”
“对,就这个案子发生时是单独作案,而且我们也确认了她在东京隐藏在墓地的作案工具、带血的衣服、会长卧室里的文件包和宝石等被盗物品,而且当地的警方已经报告说全部起获。”
“那么那7个人不成了同谋犯了?”
“关于这一点,我们认为是在摩子离开别墅后形成的隐匿凶手和破坏尸体罪。”
相浦在这个时候将“伪造证据”改称“破坏尸体”,因为他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向与兵卫的胃内注入奶汁烤菜一事,不知不觉地改用了称呼。
“这么说,凶犯不是当夜留在了别墅的那7个人了?”
“是的。真正的凶手是和让摩子。搜查总部是根据开始阶段的推测才得出正确的结论。”
相浦丝毫没有涉及这几天他所讲的“凶手可能是在这7人当中”的话。当时他一口咬定凶手是外来歹徒作案的结论,似乎也忘得一干二净。他只是对抓住真正的杀人凶手一事大吹大擂。他肯定希望,别人也把他原来的话忘到脑后吧。
第八章 暗中的诱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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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日的夜里格外寒冷。6日的早晨是新年以来的第一个晴天。清澈蔚蓝的天空阳光普照,照在洁白的雪上反射着金色的光泽。别墅的院子里,难在机树、白烨树的树枝上的雪开始静静地溶化,冰水不时地滴下来,使整个世界冰清玉洁一般。
上午8点一过,实子、阿繁、钟平和春生就在餐厅里聚齐了,昨天夜里摩子被带到了富土五湖警察署里。和摩子一道去的淑枝也于凌晨2点被警察护送回来。但似乎她一点儿想说话的样子都没有,被道彦搀扶着进了卧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道彦在摩子被带走后也给东京的一位律师朋友打了电话,由于对方在外旅行未能联系上,所以他显得十分不悦。今天早上肯定还在屋里打电话呢。
卓夫刚才好像在起居室里,这会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也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春生是今天早晨6点钟之前就醒了,于是她便早早地起了床,为大家准备早餐。她做完了煎鸡蛋、烤面包片,又冲好了咖啡,并端到了餐桌上。在她做早餐的整个过程中,始终没有听到有人起床的声音。
第一个来餐厅喝咖啡的人是阿繁,他好像是刚刚起床。他喝了一口咖啡后说道:“真可怜呀!也不知道摩子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同情。他面对庭院而坐,在他那张恍恍惚惚的脸上,一副倦容,眼角的皱纹也明显地加深了。也许是他年轻的时候过于“放荡”了吧,他比同年龄的人显得过于憔悴和落泪一些。
“昨天夜里挺冷的,她可千万别感冒了……”
春生也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真不敢想象弱不经风的摩子在拘留所里呆上一夜,会是什么样子。春生想到这里心中就无比悲伤。
“今天再找些毛衣、毛毯什么的让人送去吧?”她又补充了一句。
“看没看7点的电视新闻?”阿繁盯着春生问道。
“没有。”
“刚才我打开电视看了一眼……我觉得这儿的人谁都知道了。报纸上讲得更详细……说办事一贯认真的会长,没想到结果竟是这么一个下场。不久可能还会成为大众传媒的议论话题,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话是实子讲的。实子长了一副非常匀称的圆脸。她来到了餐厅,但并不吃早餐,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在她那刻满了无数皱纹的脸上,呈现出了忧郁的铅灰色,表面上看脸部毫无表情,但她内心深处的绝望和痛苦今春生感到极度的恐怖。与兵卫的不轨行迹公布于众之后,她应当是比任何人都悲伤的。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会长死于非命许是他命中注定的。谁让和让家的人都流淌着好色的血液呢?而且人总是要死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下场。”
实子说到这里时,脸上掠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这时,餐厅的门被人打开了,系了一条深藏青色领带的卓夫走了进来,拉出一把椅子就坐在了春生的身边,并把一本厚厚的书放在了餐桌上。
“给我来杯咖啡行吗?”
春生点点头站了起来,把一只餐车推了过来,给卓夫倒了一杯咖啡。在这期间,卓夫打开他带进来的那本书飞快地翻动着,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果然!太遗憾了,这里写着哪!”卓夫自言自语地大声说道,“昨天中里警部讲的,‘包庇罪犯者将失去继承权’。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在威胁吓唬我们呢,可这部民法上的确明明白白地写着呢!”
他又向在座的人摇了摇他手中的那本书,书脊上印着(六法全书)四个烫金的大字。春生记起来了在那间小会客室里的摆着公司史志的书架上见过这本书。
“读一下吧,因为它与各位有切身的关系。——在民法第8条,适应这一条者无继承权。请看这第二款——二、知道被继承人被害而又不报案或不起诉杀人凶手者。但无法识别凶手,或凶手为自己的配偶或直系亲属者除外。——我们正符合这条。我们知道会长死了,而又没有告发凶手摩子。”
“报案和起诉有什么不同?”
“作案者和被害人的关系不同。我认为是指这个意思。配偶、直系亲属和兄弟姐妹为起诉权人,应当举报除此之外的犯罪人的犯罪事实。”
“还是你懂法呀!”阿繁伤心地说道。
“看来还真是这个结果了……晦,都是因为摩子杀了人后我们……”阿繁接着又情绪沮丧地说了一句。
他那只待着胡子的手放在脑门上,表情痛苦地摇了摇头。一副不甘心一笔巨额遗产落入他人之手的样子。
这种悔恨和失望落泪也肯定冲击了实子的心境。不,不仅仅是‘冲击’,她的继承份额是四分之三,因此这种打击比任何人的都要强烈和痛楚。但此时此刻,她只是紧紧地绷了一下嘴角,依旧一言不发地盯着阿繁,似乎对他刚才那种不负责的表态表示了极大的愤怒。
过了一会儿,她冷冷地向这4个人问道:
“那么,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阿繁和我一会儿9点钟要坐车走了……”
按照计划,今天上午要去接回在富士五湖医院解剖的与兵卫的尸体。因此实子和阿繁要去医院,用灵车将尸体送回东京。除了摩子之外的另外7个人,还要接受调查取证,但考虑到和江家的地位和实际情况,警方只好暂时听任他们的活动安排了。
“我也去。”卓夫插了一句。
“我不但是会长的侄子,而且还是公司秘书室的秘书。我当然应当一同护送会长的遗体回去,并且要守灵堂的!”
大概他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他已经穿好了一身黑色的西服。他平时总是表明自己是与兵卫生前定下的摩子的未婚夫;而摩子被警方确认是杀人凶手之后,为了保住自己在公司里的地位,他正在极力远离摩子。
‘昨天夜里我给住院的部长打了电话,因为我休息好了,所以如果不麻烦的话……”钟子说道,“如果可能,我也不在这里打搅各位了。摩子现在是这个情况,我一下人呆下去的话……”
“那就这样吧,道彦先生和淑枝务必留下来陪摩子,有什么问题你们全力解决。”
实子又恢复了她现在作为一家之主的神气,郑重地向4个人表明了自己的决定。
“无论我们到了什么地方,都要接受警方的调查。恐怕新闻界也少不了常来打探消息。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请大家别忘了我的请求,决不要相互攻击、陷害,决不要干贬低会长名誉的事情。任何时候向社会隐瞒和江家的耻辱都是必要的。我相信各位。这次事件,对会长来说是一件蒙受耻辱的事件,对公司来说也是个灾难性的事件。但是,由于这是他不端行为的必然报应,也没有办法挽回了。但我还是希望各位尽可能地维护我们夫妻的名誉。”
当实子说到“我们夫妻”4个字时,向这4个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在她那对圆圆的眼睛中.又开始充满了慈祥的光泽;她那金属般的嗓音未禁又使春生回忆起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时的情景来。
“那么我还有件事想说明一下。”卓夫探出身说道,“昨天夜里,就是摩子准备东西的时候,我问了一下中里警部,为什么你们那么快地就找到了那双运动鞋。警部详细地对我说,4日傍晚在餐厅里举行案情发布会时,他一个人又去了一趟后院,发现有一处的脚印是出去的压在了进来的脚印上。而且在台阶上的脚印里发现了一缕塔灰。于是他联想到一般在厨房的仓库里灰尘最多,便一个人去了地下室的仓库里。后来他看到地上有少量的白色面粉,于是他便顺着面粉的痕迹找到了面粉桶。——这一点我是相信的。可我绝不承认我的脚印是他最终破解了我们的计划的开端介
卓夫一边用拳头在桌子上敲打着一边一连说了好几个“绝不”。
“先生记得吗?”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钟平,“我在雪上踩那些脚印时,先生还说‘当心点’…‘最好别重叠上’;我说“不要紧,我明白的…”
“啊”
钟平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半空中,机械地点了点头。
“后来你又说了好几次,但我没有把面粉撒在地上。这一点春生老师也可以作证。”
“嗯……我也没有看到,不过……”
“可是现实是由于运动鞋的被发现,导致了警方把目标转向了内部作案这条线索上来了。”
钟平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说道。
“不,也许那个警部在说谎,也许是有人故意暴露出来的……但是,我希望大家要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我的责任,大家还是要相信摩子……”
卓夫愤愤地紧紧咬着嘴唇。
有人故意……
春生下意识地在头脑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她认为这句话里似乎暗示了什么。
但这个人是谁呢?
院子里的雪一下子晃得春生睁不开眼睛。
2
富士五湖警察署位于山中湖和河口湖之间的国道处,它那面向西南的窗户正好面对着富士山的正面。今天早上,在湛蓝的天空中,雪白的富士山在朝阳的映照下显示着典雅的光泽。山腰中生长着的落叶松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反射着耀眼的翠绿光泽。
中里有京站在二楼的窗边,终于把目光从窗外风景中收了回来。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打火机,又取出了和烟袋在一起的烟斗来。但他看了看,又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同时用粗大的手指从烟缸里取出了一支烟卷放进了嘴里。在他集中思考时,他常常下意识地不用烟斗而抽烟卷。
今天早晨,伦比平时早一些到达了署里,然后就先去了拘留所。
在拘留所的一间号子的角落里,放着一张单人床。从高高的窗户上照射进来一束阳光,摩子躺在这张单人床上她盖着毛毯,似乎还在睡着。在这个拘留所里没有第二名犯罪嫌疑人,只有摩子一个人,但却听不到一点睡眠时的呼吸声。在那张单人床上,只能看到毛毯下面凸出来的人形,中里的心里不禁突然一阵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