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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钟平及时赶来,我才…
刹那间的一场惨剧结束后,把春生从悬崖拉上来的也是钟平。春生的双手被他那温暖而有力的双手紧紧握着,使她复苏了女人的感情,并引起了一阵阵的冲动。
春生在车里对道彦讲的推理,正是事前中里和春生长时间谈话、分析的结果。最终的事实证明,还是淑位“背叛”了道彦才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今天夜里太累了,请先回别墅休息吧。”结束了听证的中里对钟平和春生说道,“一会儿我们向署长说明情况,办理一下释放摩子小姐的手续。”
从他的口气中得知,中里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些事情向相浦署长汇报。
“手续办完之后是不是可以去接摩子小姐?万一她知道了事实真相后,会不会又一次受到打击?请你们考虑。”
春生坐在车的助手席上,钟平开着车渐渐远去。中里看着远去的红色尾灯默默目送着。当看不见车灯之后他才回过了头,和站在身后的鹤见警部对视了一下目光,然后两个人都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啊,我们还剩下一个难题啦!”
“可不是,就是如何向署长解释呀!”
“这可是第四次撤回案情发布会上的结论了!”
中里抚摸着由于连日紧张工作而“塌陷”了的肚子,对鹤见说了句“那么”,就朝署里走去。
“奔驰”在深夜的国道上飞驰着,然后从山中湖的西岸驶入旭日丘。钟平一口气驶上了别墅小区的坡道。树上溶化的雪结成了冰凌,像是一棵棵银树一样从春生的眼前逝过。
钟平在思考着什么吧,他紧皱双眉,厚厚的嘴唇也紧紧地绷着,一言不发地开着车。春生心中也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但她明白现在说什么也不是机会。只有两束车灯,像梦一样淡淡地渗透到她的心灵之中。
当车开到可以看到别墅后院的那盏路灯的时候,钟平减低了车速。他非常小心地穿过还积着雪的木栅栏,把车开到了大门旁。
石头的门柱上镶着一块铜制的姓名牌。(WatsUji)的花体罗马字深深地雕刻在其中。第一个大写的字母“W”,在幽蓝的灯光下熠熠闪光。
突然春生记起来,在英语中,女人这个词——“Women’第一个字母也是“W”。还有那位长年被与兵卫抛弃、而又为了维护这个家族名誉、自己吃尽了苦头的实干;那个有过两次不幸婚姻、真诚地爱着比自己小的丈夫。最终又毁在自己手里的淑枝;还有摩子……受到家族的保护,最终又不得不离开他们,作为女人的烦恼,摩子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春生也意识到了自己,人生仿佛就是在银色世界的“黑暗”中苦苦摸索的过程。
“在数学中,‘W’是第四个未知数吧?”
钟平突然说了一句。他也在考虑着这个“W”呢?
“在未知数X、Y、Z不够的时候可以使用UVW中的任何一个字母来补充。”
“这样说来,这次事件正好有4个杀人嫌疑犯……”
警方的调查第一次指向外来歹徒作案;不久就逮捕了摩子;接着向记者们暗示真正的杀人凶手是淑枝;而且春生也怀疑是淑枝,但最后才出现了一直在暗中操纵着一切的真正的凶手…。
“必须向东京汇报呀!”春生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
“我刚才借用署里的电话打过了。”钟平说道,“我向实子夫人和阿繁先生讲了事情的经过,两个人在惊讶之余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事件是解决了!”
“而且继承权全都回到了他们手中。”
“对呀,因为摩子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两个人随便地聊着。实际上这是和他们没有直接关系的话题。
只有那颗立在北欧风貌的尖形屋顶上的蓝色的星状霓虹灯,仿佛在欢迎着他们一样放射着淡淡的、优雅的光泽。别墅的哪个房间里都亮着灯,暖气也都开着,但是这栋曾经在3日那天一下子来了9个人的别墅里,此时此刻只有钟平和春生两个人。
当他们踏进客厅的地毯上时,两个人才情不自禁地同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他们迈着急促的步伐上了二楼。4日的清晨,当伪装工作做完后,大家返回各自的卧室时的男队内较宽又一书U他在他们的脑海里复苏了。春生的。动中被一种异样的感觉冲击着。
当来至u她的卧室门前时,两个人同时都站住了。春生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晚安!”
“晚安。”
说完了这句话后,两个人还在原地站着,并没有离开。钟平为春生拧动门把手的右手顺势放在了春生的肩头,左手慢慢地绕到了她的背后。刹那间,春生感到了一种快感贯穿了全身,她被强有力的男人臂膀紧紧地搂在了怀中,钟平轻轻地吻在了春生的朱唇上。
第二天早上7点多钟,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
春生终于听到了铃声,她慌忙跑下楼拿起了听筒。里面传来了中里警部那亲切的声音。
“昨天太累了吧?休息的好吗?”
“嗯……啊……”
“其实很快就办完了释放摩子的手续,但她一整夜都没有怎么睡,后来睡着后又不忍心叫醒她,到早晨她还在睡着哪。这会儿她好像刚刚醒过来,我们要对她宣布释放了……请尽快来接她吧。”
义父之死,母亲被捕,知道了这一切的摩子将会是什么样子?如何鼓励她振作起来,已经落在了春生他们的身上了。
正要挂断电话,中里又补充道:
“昨天晚上审讯时,淑枝都坦白了……开始道彦在说服让摩子代他受过的时候,说万一摩子因此被捕,他对淑枝说也不会给摩子定什么罪。也就是让摩子说,她‘因为受到了与兵卫企图强奸她的威胁才反抗的,而且她对与兵卫说过,如果对自己强行不轨就自杀,并用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而与兵卫害怕事情弄大,在抢过来匕首时不幸扎中了自己’。如果是这种情况,摩子充其量算‘防卫过当’,任何人都不会以此来定罪。不会判‘过失致死’罪的。也就是说摩子是无罪的。淑枝相信了他的话才决定让摩子替道彦顶罪。”
“但是他对其他7个人可没有说过摩子无罪什么的呀!早知道了这一点,大家也就不会那么拼命地袒护摩子了嘛!”
“在摩子被逮捕后,淑枝提出要陪摩子去警察署时,道彦还对她说摩子会无罪释放的。”
春生这才明白道彦之所以这么干,是为了剥夺其他人的继承权,这是他一步一步的诡计。
“当然了,摩子的手上的伤是她为了自杀用匕首划伤的,这一点淑枝没有料到。如果当时摩子死了,也说明她是不忍,让她姥爷背这个可耻的黑锅、要随他而去的意思吧。而且昨天夜里淑校讲,她之所以要杀死道彦,也是因为她明白了这些真相后要向摩子谢罪。”
中里用深深感慨的口气说完了这些。
“在作为女人和母亲之间,淑枝太太的处境也非常为难。”
对于母亲的这种为难,想必摩子一定非常理解。春生忽然这样想道。
接完电话,春生又回到了二楼,在她来到舞厅时停下了脚步。在那面硕大的玻璃上,富士山宛如一幅优美的油画一样镶在其中。在蓝色的天空中,有一道淡淡的朝雾,如同一条洁白美丽的纱巾一样萦绕在富士山的半山腰上,给富士山带来了无限清爽、神秘的生机。
春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凝视着这件大自然的杰作,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7点半钟,钟平和她出了家门。春生穿着和来时一样的伯贝里呢的大衣和长筒靴,肩上还是挎着那只女式肩挂小包。
汽车驶到别墅小区的下方时,又可以透过树林看到湖面了。那深蓝色的冰冷的湖面上,一圈圈的白色波浪被牢牢地冻在了那里。
“我在旭日丘交叉路口下车。”
汽车驶入湖岸的公路上时,春生喃喃说道。车停了,春生对不解地看着自己的钟平说道:“还是先生一个人去接摩子吧。还有,她的毕业论文我全部看完了,也请你转告她,因为截止交稿日期还来得及……”
钟子默默地凝视着春生,然后又望了望穿过春生的身后看到的湖面,他像仿佛被湖面晃了眼睛似地皱了皱眉毛。钟平顿了顿之后转过了脸,看着汽车前方,压抑着感情说道:“我还是把你一直送到御殿场中吧。”
说完,钟平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微笑中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多谢了……但是我还是自己坐公共汽车走吧。”
在步行桥前,春生下了钟平的汽车。她轻轻地踩在雪水融化后结成冰的路面上,朝公共汽车站的候车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