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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比我想像中更早来临。A已预定要出差。以工作性质而论,他出差的机会并不太多,所以不能任此良机逸失。虽然不在现场证明计划尚未完全,虽然心理上也不觉得这样做绝对安全,但,“我”已到了能够忍耐的界限,所以仍毅然决然付诸实行。
杀人毕竟是种赌博,或许,所谓的完全犯罪实际上并不存在,如果一味追求不存在之物,那么无论多久,也无法从这样的痛苦中获得解放,必须在某一时间、地点投下“赌注”!
“我”觉得,就算血本无归,也正是为了爱他而完全献出自己的一切……
4
“你是什么时刻进入‘仲间’的?”石森探长问。
最初装蒜的表情和凝重的语气完全消失了。
“我想是六点左右……”
“离开的时刻呢?”
“不太清楚……有男人向我搭讪,一起喝了相当多酒,我是第一次喝这么多。”
“男人?是……”
“我不知道姓名。外貌似上班族,年龄约莫比我大一两岁……戴着眼镜、穿朴素的深蓝色西装……
“谈话间,没说出自己任职何处吗?”
“好像提到过,但,我记不得了。我只顾泄心中的痛苦,对那男人毫不关心……”
“若是喝相当多酒,在店里的时间应不只一小时吧!有两个钟头吗?”
“我想应该是差不多吧!但……我不敢肯定。我的酒量并不算好,平常喝两杯掺水威士忌就满脸通红了,虽然前天晚上简直像喝水般喝了好几杯,但和男人相比,或许仍算不了什么。”
“就当它是两小时吧!你大约八点离开‘仲间’,然后呢?”
美枝子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接下来……坦白说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
“我好像完全醉了……以前常听男人说,喝了酒之后对当时的情景丝毫不记得,我总认为那是谎言,但,那天晚上亲自领略到确实有这回事。”
“喝醉酒以致什么都记不得?”石森探长浓眉紧蹙。
男人是常有这样的说词,但以年轻女性来说,还真是少见的辩白。
“也并非什么都不记得,但,只是片片断断。在‘仲间’的那男人似说过想再多喝几杯,希望我陪他,然后带我外出,一起搭计程车……到这里为止,我记得很清楚……”
“他带你去温泉旅馆?”
“怎么可能!若有那种事,我会记得,何况,我朦胧中仍记得曾在何处下车,进入酒吧或酒馆……就算那人有邪念,一定也盘算让我再多喝点吧!”
“嗯……八点的话,才算刚入夜……那么,你另外还记得什么吗?想得出搭车至哪一带吗?”
“我想,大概是阿佐谷附近吧!至少,十点左右我是在阿佐谷。”
“等一下,我们按顺序来。对于八点至十点的这段时间,你毫无记忆?”
“所以我说过嘛!感觉上似到哪里去喝酒……同时,和那男人途中分手了……”
“分手?”
“也许是对方起了邪念,做出狠态,我害怕而逃也不一定,但,也可能是我醉得太厉害,对方产生同情念头而放过我……这我就不太清楚。”
“像你这样的女性会醉成那样,也……那么,你又如何知道十点在阿佐谷?”
“我有一位姓早野的朋友在阿佐谷经营咖啡店,我好像去了那里……不,我大概记得是去过那里。十点这个时刻是早野后来告诉我的……你若怀疑,可以直接去问,是名叫‘花束’的咖啡店。”
“结果你醉倒在‘花束’?”
“嗯……早野见到我那样子,就让我在里面的小房间躺下休息。约莫十一点左右,由于到了打烊时间,我被叫醒……当时,神志已恢复清醒,头不停抽痛、胸口作呕,感觉上很不舒服。
“后来呢?”
“早野说要送我回住处,然而,一旦清醒过来,我非常羞愧,就说已经不要紧了,慌忙逃出店外,拦了计程车,难堪地回家。”
“嗯……”石森沉默不语。
小村美枝子十点在阿佐谷的咖啡店可能是事实吧!在这种一调查即知的事情上,她不会傻到随便捏造谎言。但是,杀人现场的秋山家在中野稍北侧的新井药师一带,九点半行凶之后,于十点赶抵阿佐谷并不难。
“对了,你不会罹患有梦游症吧?”探长语带讽刺地问。
美枝子摇头。“怎么可能!我想应该没有……”
“那么,是你的潜意识在不知不觉间引导你去秋山家了?或者你以为若是烂醉之下行凶,能够逃避刑责?”
美枝子打了个哆嗦。“探长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简直认定我是凶手……”
“我再问你一次,你前天晚上真的没去秋山家?”
“不管是前天,甚至更早,我都从未去过。虽然我深爱义行,却无法那样做,至少,我不是那么不知羞耻的女人!就算我再烂醉如泥,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再说,我连他家怎么走都还不知道呢!”
“既然如此,杀人现场掉有这种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石森探长声大如雷地说,并把一个塑胶制的小盒子用力放在桌上。
瞬间,美枝子的脸色突变。
石森拉开盒子的拉链。原来,那是个简易针线盒,盒内放有针、线、小剪刀等物。
“女性经常会把这种东西放在手提包内随身携带,碰到男同事上衣缝线裂开或什么,随手就能帮忙缝补,展现出自己能干的一面,是很风光,但……这次却成了你的致命之物,因为,上面写有你的姓名。”
美枝子双眼圆睁,呆然若失,双唇不住颤抖。“为什么……这东西为什么……”
“可能是你在现场打开手提包时,一时疏忽掉落的吧?这东西很轻,又不会发出声响……而且不似化妆盒,随时都会使用到,所以你才没注意到吧!看来,你犯的这个错可严重了。”
“可是……我……”
“而且,为了演戏,你事实上有必要喝一点酒,虽然自己觉得没喝醉,注意力多少也会分散。亦即,你的如意算盘是表现得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结果却真的喝醉,这岂非很讽刺呢?”
“不,错了!我绝对不会杀人……”
“住口!”探长握拳,用力敲桌子。“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赖吗?还想说你醉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赶快坦白承认,说出实情。”
“我……不知道……”美枝子趴在桌上,开始大声哭泣。
5
摘自小村美枝子的笔记:
只凭一项事实,人们不会轻易相信。不过,若加上几项事实,便能增加数倍的真实性,其差距并非等差级数,而是等比级数!“我”的目的就在于此。只靠一通电话,任何人都可能马上启疑,但若再加上一项安排……
“我”调查A家里经常光顾的寿司店,这点只要在闲聊之际从A口中问出即可,并不困难。其实,不是寿司店也无所谓,面馆或什么皆行,但是,营业至深夜,而且愿意外送的店,还是以寿司店最合适!
杀死B子后,“我”模仿她的声音打电话至寿司店。
——三十分钟后能送两份的寿司过来吗?
如果那家店生意太好,三十分钟赶不及的话,那也没关系,反正只要能将寿司送达的时间限定在某个程度范围内就可以了。
之后,我假装忽然想起似的,再加上一句。
——说不定我有无法分身的急事要办,届时请将寿司放在玄关就行,我不会把门锁上。
虽是稍显突兀的叫货,但是,任何人都可能说出叫送货员“放在那边”之类的话吧!绝非不自然之语,而且依B子的个性,也很可能这么做。
打完电话,“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小型录放音机和已录妥的录音带,以及定时开关装置好,藏放于不引人注目处,立刻离开现场。定时开关事先拨至送货员可以抵达的时间,并预留相当余裕。录音带每隔一定时间录着三句话,能反复播放,譬如:
——是寿司店来的吗?辛苦了。
——谢谢,就放在那边。
——对不起,我现在正忙。
像这样,不管是何种顺序,或被听到哪句话?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何况事先又交代过,送货员一定会将寿司放在玄关后离去,这中间并不会耽搁太久。也就是说,他听了录音的三句话中之一种,顶多是三种皆听到就会离去,即使万一听了两遍相同的话,应该也不会感觉很不可思议。录音机的音量调整在最适当的位置,不可能传出户外。
对了,离开现场前,还有一项简单的工作要做,那就是打开浴室的灯,扭开水龙头,这样应更能提高诡计的效果。
送货员会以为B子正在入浴中,那么,她当然没办法出来了。
若是个较邪恶的送货员,或许会产生邪念也未可知,但是B子家中的浴室全部使用毛玻璃,又装有防水帘幔,不必担心遭偷窥,何况叫了两份寿司,他应该不敢任意地闯入屋内吧!
如此一来,就能留下让人以为B子比真正死亡时间还多活了三十分钟以上的行迹,当然,“我”在该时刻会在某处准备好完全的不在现场证明。之后,因为危险时间带已过,“我”再至A的家收拾好录音带等物,并关上水龙头,一切作业就告结束了。
虽然这并非很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诡计,但对“我”来说,已经是用尽智慧的极限,为求不让机会逸失,只好下此赌注!
惟一担心的是,警方会追究出事以前的行动。由于警察对任何事都会持怀疑态度,最好对此有所觉悟!不过,届时尽可能借一些不易被逮住矛盾的话应付,相信也可以掩饰得过。
所以,“我”根据此计划……
6
“关于此次事件,已经来打扰多次,但……”石森探长面对俯首坐着的秋山义行,严肃地说。
那是个外貌俊秀、却给人不足以倚赖感的男人。当然,石森凭着多年经验也很明白,人绝对不可貌相!
反正,这个男人处在很痛苦之中应该不会错。一旦情妇杀死妻子,夹在中间的男人再怎样也神气不起来!
“为求慎重起见,我们要再确认一次。”探长继续问:“十月二十一日,你因为工作,要到深夜才能够回到家,这一点是事先就已预定,而且你周围的人皆知道,对吧?”
“嗯……如我之前所说,和敝公司技术合作的美国格洛巴公司的董事到日本来,由我负责接待。二十一日,我带他至日光……最初是预定在那边过一夜,后来因对方行程安排上的关系,不得不当天赶回。”
“当天回来的话,应该事先就能预料到会相当晚才能回东京了?”
“以时间和行程而论,那是当然了,至少也要深夜十一点左右才会回到东京,不过实际上,我送客人至饭店,赶回公司时为十点五十分。那是因当天路上没什么车子,若是平常,更晚回公司也不足为奇。”秋山义行说话似颇用力,他是在强调自己和这事件无关呢?抑或未注意到如此证言只会让情妇的处境更危险?
其实,就算他注意到,也无法庇护吧!
石森仿佛见到无情男人的样版,非常不愉快。小村美枝子为何会迷恋上这样的男人?
“后来你的行踪呢?”
“公司的车直接送我回到家附近……毕竟负责接待是很累的事,而且我想到内人应该也睡了,就决定喝两杯酒松弛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