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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下之死(2)
'日'不知火京介
那天晚上,本庄打来了电话,他在札幌。电话是我接的,当时丹下在二楼他自己的房间里,因为静香来了。不过这次她按了门铃,所以没把我吓到。她高兴地说着:“我来找五郎商量婚纱的事。”然后就跑上二楼了。静香现在是最幸福的,不,结婚后的新婚生活会更加幸福的。我还是第一次看着别人幸福的脸自己也感到如此幸福。也许我已经把丹下加入到我未来的人生里了。
“现在你周围有人吗?”这是本庄的第一句话,“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保密的吗?”然后他用责备的语气对我说。
我把上次他给我打电话时的情况和他说了,当时丹下在一旁听到了,我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啊,是这样啊,对不起!我刚才的语气冲了点,你别介意。当时是丹下接的电话,我应该考虑到他可能还在旁边的。”本庄承认他自己也有责任,多少减少了一点我的内疚。
“丹下给我们这边打过电话,问信州案件发生当天,谁是比赛安排者。我觉得有点奇怪,所以给你打电话。你到底和丹下说了什么?”
我把和丹下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本庄。
“原来是这样,‘改变比赛安排’。这件事也有可能成为杀人动机,可是我们都没想到。”
我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动机?我无法理解本庄说的话。
“等等,所谓动机,不是指怨恨、感情纠葛、金钱利益之类的东西吗?从结果来说,发生事件与不发生事件相比,对犯人来说结果是不同的。”
“所以改变比赛安排作为动机才不引人注意。如果通过改变比赛安排会使某人得到些什么呢?”
“通过改变比赛安排受益的人?”
“比如说,观众。虽然我们不知道原来的比赛安排是什么,但是观众看了改变安排后的比赛,绝对是受益了。那样精彩的比赛,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到几次。”
在佐佐木葬礼结束后的几天,本庄还看过那场比赛的录像。
“但是,观众怎么会……”
“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本庄说这话的口气和丹下一样。“我并不是说观众是犯人,因为观众并不知道比赛安排的内容。”
“那你指谁?”
“比赛的两个人。”
他认为兵头和武田是改变比赛安排的受益者?就是说,他认为这两个人有杀害佐佐木的动机?
“通过那场比赛,两个人的名声肯定会更加提高。兵头抵挡住了武田那么凌厉的攻势,当然非常厉害。而武田最后以一记小抱摔战胜兵头,给观众以顽强不屈的印象。这样的结局肯定比一方压倒性的胜利更加能够感动观众。”
确实,佐佐木事件发生后,观众们也迟迟不愿离去,就是因为武田和兵头的那场比赛太精彩了。
“你是说,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兵头或者武田杀死了佐佐木?我觉得觊觎他的位子或者保险金这样的动机更加现实一点。”
“是啊,我这个推理看起来多少有些勉强。而且,观众的感动不仅仅是由于改变比赛安排而产生的,我们不得不佩服信州的想像力和创造力,毕竟是他在转眼之间想到了这么精彩的剧本。而且比赛的两个人也非常有才华。因为信州不可能有时间把剧本的每个细节都想好,最多只是指示他们‘百老汇’和延长赛中武田用小抱摔将兵头击败,以及开盘、中盘和终盘的展开而已。其他细节全都是靠兵头和武田临场发挥出来的。”
确实,信州不可能把剧本的每个细节都想到,观众的感动大多还是来自于兵头与武田的魅力。他们的那场比赛和我曾经经历的垫场赛是一样,大部分要靠临场发挥。
“总之,你不要刺激丹下,现在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时刻,那样的人必须得到幸福,因为以前他受的苦难太多了。”听筒中传来了本庄的声音。
我被一种奇妙的想法束缚着。
“反正,我刚才的话就是想让你转换一下思考的角度。如果我有什么线索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拜托你一定不要把丹下牵连进来。他是那种爱冲动的人,所以他也容易简单地相信别人,一旦相信别人就容易把那个人从推理中漏掉。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不要把丹下卷进去,拜托你了。”
本庄挂断电话后,我举着听筒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的疑惑像旋涡一样翻转个不停。
这时传来了下楼梯的脚步声,丹下和静香一起走了下楼来。
“那好,再见吧。”我对着空电话机道了一声别,就挂上了电话。
“打了这么长时间,是女朋友吧?”丹下一脸幸福地看着我说。
“哎?你小子也能找到女朋友?你长得那么难看。”静香捅了捅我的软肋。
“我哪长得难看啦?我当然能找到女朋友啦。”我顺着他们的口气说,可是头脑里旋涡却越来越大。
“我送静香回去,你别锁大门了。”
两人挽着手出去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锁上房门。关上灯躺在被窝里。本庄嘱咐我一定不要把丹下牵扯到事件中来。还是先睡觉吧,睡觉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我们不得不佩服信州的想像力和创造力,毕竟是他在转眼之间想到了这么精彩的剧本。”本庄的声音还在我的耳际回响。
“信州不可能有时间把剧本的每个细节都想好,最多只是指示他们……”
那场比赛真的是在信州的策划下,两名选手临场发挥的结果吗?以前我一直以为是两个人真刀真枪的比拼才给观众表演出那么完美的比赛。现在知道了,那都是假的。至少在我们新大阪职业摔跤队这儿是舞台艺术。只靠那两个著名演员的倾情表演,就能制造出那么完美的作品吗?
如果那剧本是事先已经详细地编排好了呢?如果信州已经编排好那个剧本,然后再叫两名选手熟记在心,再给观众们表演,那样的话,就是说信州已经预料到那场飞来横祸了,他是怎么预料到的呢?
回答只有一个。
丹下果然打电话问了信州那天的比赛安排者是谁。可是午休后我问他,他却说:“还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吗?还有因为我是信州的随从,他不好和我说。
传来了开大门的声音,大概是丹下回来了。
我们房间的门上都有一块不大的磨砂玻璃窗,屋里是否有灯光从楼道就能看到。丹下看见我房间关着灯,肯定以为我睡了,他轻轻地上了二楼。一会儿,我头顶上的房间门开了,丹下的身体倒在床上,压得我的天花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闭上了眼睛,可是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在紧闭的眼睑下面朝着天花板乱转。
丹下之死(3)
'日'不知火京介
七点多,我醒了。最近可能被每天大量的进食搞得胃扩张了,不管吃多少东西还会感觉饿。
五碗米饭、豆酱、烤鱼、菜花外加十个生鸡蛋,饭后甜品再吃一串香蕉,喝一杯蛋白质补养剂。再喝一升矿泉水后,我终于打了个嗝儿。
丹下还在睡吗?二楼静悄悄的。
昨晚丹下回来后又出去了一次,由于关着灯,我不知道当时几点,反正已经是深夜了。我微微听到了手机的铃声,然后丹下就出去了,也许是静香打来的吧。然后就不知道他几点回来的了。现在肯定还在熟睡中呢,叫他起来不太好,我就把电视的音量关到最小,看录像带。
空手道、泰拳、柔道、武术、蒙古式摔跤,只要是和格斗有关的录像带,丹下应有尽有。也许是忘了拿出来吧,里面还混着几盘色情录像带。
光看录像带还不够,还要把每个人的技术完全偷学到手。丹下要求我,要对每个日本选手的绝招、特长、毛病研究透彻并熟记于心。不管任何时候任何人来我们这里踢场子,我都得能够应付。
“什么人?”
“坂田俊明。”
“知道了。”
当我把前来踢场子的人打个落花流水的时候,后辈们会浮现出多么惊愕的表情,那个时候简直太风光了。这也许正是我所憧憬的东西吧,也许是当明星的梦还没有彻底破灭,至少在内部成为明星。所以现在我能理解丹下对自己这份工作所抱的自豪感了。
肚子又饿了。上午九点。丹下还没有起床。
我来到厨房,吃第二顿饭。我烤了二百克的牛排,心想这烤肉的香味没准能把丹下弄醒。白天的第三顿饭是吃两块这么大的牛排。训练结束后,晚饭要吃三块牛排,夜里则要吃四块,一天总共是两公斤的牛排。早晨起床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食物的主要内容由碳水化合物向蛋白质过度。
我就着牛排、鸡胸脯以及菜花等吃了四碗米饭,吃完后还不见丹下起床。进行打击训练需要有人帮我拿脚靶和手靶,而自己一个人只能打沙袋以及速度球。现在我被丹下训练得落下了一个毛病,没有命令不敢随便做事。力量训练需要很高的重量,容易造成伤害,丹下告诉我不要一个人独自训练。那我现在能做的只有锻炼柔韧性的伸展练习了,那在房间里也能做。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视机和录像机,我一边舒展髋关节一边看着已经看过好多遍的全日本空手道选手大赛。丹下指示我不要一盘接一盘地看,要把一盘反复研究透之后再看下一盘。
看着看着昨晚的疑问又出现在我的头脑中。如果那个剧本是信州事先准备好的呢?这个疑问昨晚纠缠了我很长时间,令我久久无法入睡,所以才知道丹下在深夜又出去了一趟。
我不想把信州想像成是凶手。
对于我来说,与佐佐木相比,信州是更亲近的人。也许在我心目中信州比武田还亲近。
我和信州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我刚入门一周的时间,信州就点名要我做他的随从。当时,同时入门的伙伴对我非常羡慕。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信州为什么选我做随从,因为我最笨、最呆,他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职业摔跤手看待。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社会人,而且礼仪周到,依然像一个高中生。所以被前辈们使唤也不觉得怎么不舒服,也可以说是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即使整天被信州打我也毫无怨言地干着活,所以信州才会使唤我到现在。
我无法怀疑像我主人一样的信州。
录像已经放完了,我茫然盯着电视屏幕竟然不知道录像是何时结束的。
时钟指向了正午时分。这也有点太晚了,我决定去叫丹下起床。虽然说快要结婚了,也不能这样消极怠工呀。
我出了房间爬上楼梯,听不见丹下的呼噜声。难道他还没回来吗?我敲了敲门,透过磨砂玻璃窗我看不到有人走动的迹象。
“丹下师傅,不早了,该起床了,已经中午了。”
我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我把门推开了。房间中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卷得好好的。
我走进房间去看了一圈,仍然没有人。桌子上放着三个空啤酒罐。
他肯定也不会在练武场或者健身房。如果在练武场踢沙袋的话,我从这就能听见。如果在健身房进行力量训练的话,肯定会叫我做助手。丹下练力量所用的重量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