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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情海 作者:(民国)曹绣君-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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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中生子
  《西溪丛话》:杨氏是华世桢的偏房,孝廉华祖勤的祖母。
  世桢少时狂放不检点,到壮年时尚未有儿子,便卖掉了千金的产业,娶小妾来为他生儿子。杨氏年纪大了,不得华世桢宠爱,尽干一些打扫房舍的活,不能侍寝。一天晚上,世桢喝得酩酊大醉,误以为她是别的宠妾,便与她上床,遂怀孕生下了椿枝。
  华世桢大为恼火,拿他们当猪狗对待,杨氏也被赶出了厨房,备尝艰苦,三十年也没见到华世桢一面。然而杨氏视为当然,只勤于纺织。椿枝长大后,也努力耕作,铢积寸累,才得以娶妻,而世桢始终不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让他们母子住在院北的破屋子里,不曾给一寸布半块钱。世桢死时,再也没有其他的儿子。椿枝只带了少量的钱财到各地做买卖,但家业却因之而兴盛,他有六个儿子,二十多个孙子,祖勤为孝廉,其余的皆明一经。杨氏寿至一百零一岁。
  禽鸣得偶
  《枣林杂俎》:海盐人沈某,家中贫穷而他又游手好闲,每日在野外听鸟叫,并摹仿之,酷像。因而人们常让他陪酒娱乐。一次,有位商人把他带到姑苏,在姑苏的线店里,沈某又学鸟叫。姑苏一家富人让僮仆到线店去买线,去了好久也没回来。待僮仆回来时,富人便训斥他。僮仆说:“店主听人学鸟叫,没人卖货,所以我才晚回,并不是我想晚。”富人问:“学鸟叫的人是什么样子?”僮仆便把他的容貌描述了一遍。富人便让人把他叫他家中,一试,果然不错,遂把他留在家监所。
  富人有间空房子,常闹鬼,便让沈某住在那里。第二天天亮时,沈某还没起床,家监推门进去一看,沈某还在酣睡。沈某醒来后说:“夜里有位身穿白衣的人对我说,尽以遗物送给我。”
  家监很吃惊,忙打开室中埋藏的金窖一看,全都刻着沈某及富人女儿的名字。富人没儿子,仅有一个女儿,于是把女儿嫁给了沈某。
  此妇当大贵
  吕道生《定命录》:唐初,博州茌平人马周,少孤贫好学,为州助教,因嗜酒触犯了刺史达奚,遂拂衣而至京城长安。在长安,他住在一家卖锤子的妇人店中,住了几天,他想找点事做,妇人便把他引见给中郎将常何。唐太宗贞观三年,马周代常何上书,所论二十余事,皆符合于时政。太宗大为赏识,问是出自谁人手笔,常何说:“是马周。”太宗便立即召见了他,拜为监察御史。卖锤的妇人,属相家李淳风,袁天罡当初都见过她,看她的面相都很惊异,私下里议论说:“此妇当大贵,怎么在这种地方?”马周作官后,竟娶她为妻。几年后,马周升为中书令,此妇为夫人。
  门前一株倒枣树
  刘敬叔《异苑》:临海的乐安县有一个名叫章汛的人,二十多岁时突然身亡,死了几天,尚未殡葬,他却又复活了。他告诉家人:“我死后,名籍被录入天曹,在天曹主事的是我的表兄,他对我格外照顾,经他斡旋,我得以返回人世。与我同时被收入天曹的,还有一位少女,我们同时站在门外听候处置。
  后来她见我被遣返人间,知道我有亲朋帮忙,便哭着取下三只金钏以及胳膊上佩带着的各种饰物,让我替她转送给主事者,以求遣返人世。我见她样子可怜,便带上金钏等饰物去为她求情。过了好久,传话的人才出来说:‘秋英的事已办好,将把她和你一同遣返人世。’秋英,就是那女子的名字。于是,我们两人一道离开了天曹,结伴往人世间行走。我们走了很远的路,直走得脚痛难忍,迈不动步。此时,天恰好也黑了下来,我们见路旁有一个很像客舍的小窑洞,但却没有主人,我俩实在走不动了,便在里面住了一夜,并做了夫妻。我曾问秋英的经历,她告诉我:‘姓徐,家住吴县乌门,门前对着一个水塘,房门口还有一棵歪脖子枣树。’早晨醒来,我们便分手回家,于是就双双地复活了。”
  章汛死前是临海护军府的官吏,这时,他专门向上司请了假去了江苏吴县,在乌门,他按照秋英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徐家。
  进了徐家,他便与主人寒暄叙谈,并问秋英在哪里。主人说:“我家女儿秋英从不抛头露面,你怎么知道她伪名字?”章汛便把昔日阴间相识一事告诉了主人,只是未提做夫妻那一节。
  当初秋英复活时,也和家人说起阴间的经历,与现在章汛所说一丝不差。为了进一步验证真伪,主人便让家里的婢女轮流出来见章汛,章都说不是秋英,等真的秋英出来,两人一见就如同故知。秋英的父亲见此情形,慨叹道:“这真是天意呀!”
  于是把女儿嫁给了章汛,婚后生有一子,取名为“天赐”。
  何惜一女
  刘世庆《世说新语》:周浚在安东执政时,一天,出去打猎,正值天降暴雨,便来到汝南李家避雨。李家是个富户,而那天恰巧男主人不在,只有女儿络秀在家。络秀听到门外有贵人驾到,便与一位婢女在院内杀猪宰羊,做了几十个人的饭菜,招待周浚等人。事事做得有条不紊,听不见杂乱的人声。周浚偷偷往院内一看,只见一位女子在操持家事,容貌俊美异常。
  周浚见后心生爱慕,便等其父兄归来时,求她为妾。父兄不答应,络秀说:“家庭都将衰败,还吝惜一个女孩子干什么,若能和贵族连姻,将来或许更有好处。”父兄闻听此言,遂同意了这门婚事。婚后生了伯、仁两兄弟。
  血袽何在
  《情史类略》:明朝南安人萧某,自幼失去双亲,成年后娶陈氏为妻,寄居在其叔父家中。她的叔父残暴狠毒,常常辱骂怒打他们,后来竟打算把他们双双卖掉,来减少家中人口。
  遂借故用斧子砍伤了萧某的左臂,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袖。
  萧某知其不能容纳他,便离开妻子逃往他乡。临别时,萧某把染血的衣袖割为两半,每人保存一半,留作他日重逢的信物。
  萧某离家以后,便来到襄阳、江陵一带;以制木桶木盆为业,漂泊流浪,聊以糊口。刚离家肘,他还常思念妻子,但一想起叔父的暴虐,便心生愤恨,时间一长也就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萧某离家外逃时,妻子已怀有七个月的身孕,他走后,妻子生下了个男孩,便靠织布缝衣解决母子的生计,在艰难困苦中,妻子毁坏面容以保持贞节。儿子长大后,叔父对他也歧视,不许进学堂读书,陈氏便自己教他识字,这孩子也很争气,学习十分用功,有时还偷听邻家孩子的塾师讲学。由于孩子自己奋激努力,终于在二十一岁时,考中了进士,并任为某县县令。
  明世宗嘉靖十三年,萧子升为江陵太守。因为自幼失父,所以每当想起父亲便心怀悲戚,有时竟想辞掉官职云游各地寻找父亲。这年夏季的一天,他的母亲隔着帘子往外看,正好一位制器匠光着膀子在堂下干活,臂膀上还有一块大疤痕。陈氏心生疑惑,忙叫童仆去问工匠是哪里人。工匠回答说是南安,并讲述了遭叔父嫌弃,丢下妻子离家出逃的往事。陈氏听说后,便亲自去问他:“你的沾血衣袖在哪?”工匠大吃一惊,问道:“太夫人怎么知道?”陈氏便回屋把自己保存的一半拿了出来,工匠也取出自己的一半,两块合而为一。夫妻相认,登堂大哭。陈氏忙派人把儿子叫了回来,对他说:“这位工匠就是你的父亲。”儿子慌忙后退,跪拜在父亲膝下。遂替父亲沐浴更衣,摆酒设食,满城为之欢欣。
  定婚店
  杜复言《续怪录》:唐代关中杜陵人韦固,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便想着早点娶妻成家。但他每次求亲总是不顺利,婚事一直没着落。唐太宗贞观二年,韦固到清河游历。途中,投宿于宋城城南的一家客店。同住的一位房客为他介绍前清河司马潘昉的女儿,并约好第二天在客店西侧龙兴寺门相见。韦固求亲意切,斜月尚挂在天边就去了龙兴寺。到那一看,有位白发老人倚着行囊坐在台阶上、对着月光翻书。韦固走到他身边看了看,竟不认识那书上的字。韦固问道:“请问老父读的是什么书?我自幼勤学苦读,字书没有不认得的,就是那西方的梵文我也能识,只是您这书上的字我未曾见过,这是怎么回事?”老人笑着说:“这不是世间的书,你怎么能见得到呢?
  “韦固问:“那么,这是一本什么书呢?”老人说:“这是一本幽冥之书。”韦固又问:“幽冥之人怎么能到这里?”老人说:“是你来得太早,不是我不当来,况且我们幽冥间的官吏皆管活人的事。现在每天道上走的人,都是人鬼各占一半,只是你认不出来罢了。”韦固问:“那您管哪些事?”老人说:“我专管天下的婚配案牍。”韦固听了老人的话,高兴地说:“我自幼成孤,常想早娶,来为先人繁衍后代,可是这十多年来,我多方求婚,终不遂意。今天有人约我见潘司马的女儿,这事能成吗?”老人说:“成不了,你的妻子才三岁。当她十七岁时,才能进你家门。”韦固问老人口袋里装着的是什么,老人说:“装的是红线绳,是专门用来系夫妻脚的。即使是有仇的人家,或是贵贱悬殊,或是天涯海角作官,或是不同地域不同籍贯,只要用这个绳子一系,就永远也分不开了。现在你的脚已与那三岁女孩的脚系在一起了,你还向其他女子求亲有什么用!”韦固问:“那我的妻子现在在哪,她的家是干什么的?”老人说:“就是店北卖菜的老太婆的女儿。”韦固问:“可以见到她吗?”老人说:“那卖菜的老太婆姓陈,她常抱着女儿来这里卖莱,你跟着我走,我当指给你看。”天亮时,约定的潘家人却没来。老人便合上书拿起行囊走了,韦固紧跟在后边。他们一起走到菜市,见一位瞎了一只眼的老太婆抱着三岁的女孩走了过来,母子俩穿得破烂不堪,样子也极难看。
  老人指着那个小女孩说:“这就是你的妻子。”韦固生气地说:“我把她杀了可以吗?”老人说:“这女孩命里注定要大富大贵,还要因你的儿子而受封邑呢,你怎么能杀了她呢!”说完,老人便不见了踪影。
  韦固回到家中,越想越愤怒,便磨了一把小刀,交给随身奴仆说:“你向来办事干练,能为我把那个女孩杀了吗?事成之后,我赏你一万贯钱。”奴仆一口应承下来。第二天一早,奴仆就带着刀来到菜市口,在人多拥挤之时慌忙给了那女孩一刀。刹那间,菜市大乱,他便乘机逃跑了。回去后,韦固问他:“刺中了吗?”奴仆回答:“开始我想刺她的心脏,可是人多一乱,我没扎准,只给了她眉心一刀。”。
  后来,韦固又多次向人求婚,终不能成功。十四年后,韦固受父亲的恩荫,做了州刺史的参相。州刺史名叫王泰,他让韦固兼任司户掾,专管司法事务。王泰见韦固有干才,便将女儿许配给他,王女当时约十六七岁,长得很漂亮,韦固甚为惬意。然而王女在眉心处常贴一花钿作为装饰物,就是洗澡睡觉也不拿下来。就这样过了一年多,韦固有一次便再三逼问她,妻子潸然泪下,说:“我是郡守的侄女,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先前我父亲曾是宋城县宰,死于任上,当时我尚在襁褓中,不久,我母亲和哥哥也先后去世。我们家有个庄子在城南,我的奶妈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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