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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心想这一世机缘已然错过,再回首,似水无痕从脑海中飘过,不知不觉中早已满面泪痕。
直到天明时分,心中悲痛之情才稍稍释怀,于是更衣净面,用过早点后,也不传唤仆人,甚至连楚玉也不叫,独自一人在园中散步,闻鸟鸣清脆,见露珠莹然,花草的芳香顿时令人神清气爽。北宁王爷一边踱着步子欣赏着园中美景,一边想道,俞尚书你虽然花园设计的巧妙,却也难不倒我,你当我真的老了吗?哼,今日我就独自一人将你这府园摸个透彻。想着想着兴致顿来,于是处处留心园中景物,执意将府园踏遍。北宁王爷年轻时独创绿林,越是奇诡之事,越要亲自探个究竟,如今年纪虽然大了,这份好奇心却是丝毫不减。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过,北宁王爷才恍然发觉这园中景物竟处处相同,不知自己是走出了很远还是根本就在一个地方绕圈子,真可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心想:俞尚书在园艺方面果然造诣非浅,先前真是小看他了。看看时候已近晌午,该回仪风斋去了,于是加快脚步,然而周围道路诡奇多变,当真如迷宫一般,竟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来路。心中自嘲道:荏苒千载过,来时路已芜。
北宁王爷一面寻路,一面盘算着找个家丁打探,却见周围花木回廊,亭台水榭,哪有半个人影?只好又独自瞎闯了一阵,见到了一处未曾来过的长廊,沿着长廊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眼前终于开阔起来,只见不远处一池碧水,水气浩渺,清雅幽静,犹如仙阁神境一般。水池旁边静静站着一人。北宁王爷走了半日,终于见到一个家丁,心中一喜,快步走上前去。
这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在这梦境般的碧树清池边,显得冷峻而飘逸,他身材颀长俊逸,然而却甚显单薄,北宁王爷此时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他面朝池水,手中拿着一根长竹竿,似乎正在地上划着什么。再走近些,只见地上一行字迹:“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这是前朝抗金名将岳飞元帅的词《满江红》,北宁王爷大感诧异,心想俞尚书真是不简单,连府中一个普通家丁都能通晓诗词,于是大感兴趣。这几句词本是“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他走来时,这少年正好写到“臣子恨”的“恨”字最后一笔,这一笔捺划土很深。
察觉到身后有人,少年立刻停笔,却并不回头,北宁王爷素来清廉谦逊,以德服人,虽见对方是个仆役,却仍是以礼相待,抱拳道:“这位小兄弟,请问……”说到这里,那少年回过头来,北宁王爷心中猛然一震,他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精致的面容!奇怪的是,他虽然和这少年初次见面,却觉得他并不陌生,这少年虽然英俊,然而脸上却是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北宁王爷愣了一会,回过神来,道:“小兄弟,老夫是北宁王爷,到贵府作客,你家老爷安排我住在仪风斋,我见这府中景色优美,闲来散步,不料道路曲折,不知来路,还望小兄弟指点一二。”
北宁王爷自报姓名,这个少年竟然没有一点惊讶的表现,也不跪拜行礼,而是扔下竹竿,转身便走。北宁王爷大觉诧异,那少年忽又停步,回了回头,北宁王爷会意,快步跟上,回头看了看刚才这少年写字的地方,那根随手扔下的竹竿斜斜地压在“臣子恨”这三个字上。
这黑衣少年在前面不急不徐地走着,既不回头,也不发一言,北宁王爷跟在后面,心中暗自纳闷。庭院曲曲折折,不知转过了多少处院角,少年在一处高大的屋宇前停住了脚步,楼前匾额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正是“仪风斋”。北宁王爷松了口气,道:“多谢小兄弟带路,请教小兄弟姓名。”少年摇了摇头,缓步离去。
北宁王爷回到房中,楚玉和几名仆人快步迎上,“王爷,您到哪去了,属下到处找不到您,正要报俞大人呢。”楚玉道。
北宁王爷呵呵笑道:“莫急莫急。”于是把自己在府园中迷路又被一个举止怪异的年轻仆役带回的经过告诉了楚玉。二人一阵揣测,均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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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负责服侍王爷的仆役形影不离地跟在身边,再想独自在府园中溜达已不大容易,北宁王爷知道俞剑平太过殷勤,却不明白自己独来独往惯了,只喜欢清静。
既然在尚书府总有家丁跟随着,北宁王爷索性出府闲逛,只带上楚玉,这样总算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京城大街上走走看看。京城的繁华对于久居边关的北宁王爷来说处处透着新奇,对于楚玉这个年轻人来说更是前所未见,二人一路游览谈笑,走过了客站酒坊,在一处茶楼前停住了脚步。
二人捡了个靠边的位置,令小二泡上了茶,北宁王爷开始给楚玉讲起怎样辨别龙井的优劣。茶馆的另一侧忽然一阵喧闹,不少人搬起长凳围上前去,原来是说书的时候到了,京城大多数茶馆都会请人说书或唱戏以吸引客人,北宁王爷对市井说书本没多大兴趣,因此二人坐在原位没有动,只是环视四周,忽然发现他们进京之日在街上遇到的打抱不平的白衣少年,此时也正独自坐在茶馆一角,只是没有瞧见北宁二人。
只听那个说书的年轻人响木一拍,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咱们来讲一段无影剑客的故事,话说三四年前,无影剑客初出江湖,声名大振,以英俊潇洒著称于武林,不知赢得了多少名门闺秀,江湖侠女的芳心,便是连那慧心庵的小尼姑也动了凡心……”
刚说到这里,只听“啪”的一声,厅角那白衣少年拍案而起,大声道:“无影剑客名震江湖,靠的是不折不扣的真功夫和行侠仗义的热血丹心,你们不记得他为武林做了多少善事,却只会搬弄这些流言蜚语!”
这是另一位茶客起身道:“可是我听说无影剑客是卖国求荣的叛徒。”
“你!”白衣少年怒不可遏,手中寒光骤然出鞘,持剑指着对方喉咙的手微微颤抖。
这一下让北宁王爷和楚玉吃惊不小,首次见那白衣少年时,见他文雅洒脱,连战八名武士也不须拔剑出鞘,今日竟为了寻常百姓一句无心之言而大发雷霆,刀剑相向,与那日所见简直判若两人。
白衣少年缓缓收剑,他终究不会伤害一个手无寸铁之人,扔下几枚铜板,愤然而去。
北宁王爷微笑道:“看来这个少年也是一个热血豪情的性情中人,是非善恶,绝不含糊,不愧为我辈侠义中人。”
楚玉跟随王爷多年,主仆二人早已心意相通,这时道:“王爷若想结交此人,待属下先去探访一下。”
北宁王爷沉思道:“也好,他们方才说的那位无影剑客,不知是善是恶,想必是近几年来的年轻侠客,我当年闯荡江湖时就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你有听过此人的名号吗?”
楚玉道:“属下略微有所耳闻,但也只知江湖上有这样一个人而已,轻功极其高明,来去无影,因此人称无影剑客,至于其为人年貌却不知晓。”他长年随王爷居住边关,对于江湖上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这日,北宁王爷进宫,皇帝正与南平王爷商议边关战事,“军队正在加紧操练,战局稳定,只是有少数江湖人士扰乱武林,与金人勾结,意欲干涉朝政。”南平道。
“哼,他们竟然还在执迷不悟,岂有此理!南平,这件事交给你解决,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朝廷军队。”皇帝气愤不已。
“既有江湖草莽扰乱朝政,不知臣弟能否为皇兄分忧?”听了二人的对话,北宁王爷问。
皇帝呵呵笑道:“几个草莽流寇不足为奇,交给南平去办就好了,北宁你刚刚回朝,朕还不忍劳烦于你。来来来,快看看这幅北宁王府的地图,朕让他们按照这个修建,不知你可满意?”
北宁王爷接过图纸一看,图上红墙黄瓦,亭台楼阁,花木奇石,小桥流水,无不雅致非凡,感念皇兄的一片圣恩,俯首道:“得皇兄如此费心,臣弟感激涕零,只是切莫劳民伤财,否则臣弟寝食难安啊。”
皇帝笑道:“北宁你果然还是一身清廉,心系万民啊,你放心。王府的事交给朕,你就不必操心啦,到时朕派人接你入府便是。”
从皇宫回来,北宁王爷心中有些不安,倘若为了给自己修建王府而兴师动众,那就是大大的罪过了。刚刚回到仪风斋,便接到楚玉的奏报:“王爷,属下打探到那个白衣少年的来历了。”
“哦?”北宁王爷一下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那白衣少年姓凌,人称‘凌云神侠’,是江湖上一位极有名望的少侠,做过不少善义之举,很有人缘,半年前不知为何来到了京城,现在居住在一家名叫‘如烟坊’的布行。”
“住在布行?”北宁王爷感到有些奇怪。
“嗯,他和布行的老板似乎是很熟的朋友,平常就住在那里,有时也帮忙做一些售卖布料的活计。”
北宁王爷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先去和他结交一下,你们年轻人也比较容易谈得来。”
楚玉答应着去了,北宁王爷闲来无事,来到俞剑平的房中找他聊天,虽然年轻时心结难解,一直对俞剑平素无好感,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是非恩怨早已看淡,两人平日里经常在一起谈论国事家事。这日二人办完了朝中要事,又聊起各地的风土人情,以及俞府的上上下下,北宁王爷忽然想起那日在俞府迷路时遇上的通晓诗词的家丁来,遂向俞剑平说了,俞剑平微微诧异:“臣府中家丁一共一百五十余人,熟识文墨的并无几人啊,臣明日便召集府中所有家丁请王爷挑选,此人既蒙王爷错爱,臣不妨将他赠予王爷做个书童。”
次日一早,俞剑平召集了全府上下一共一百五十二个家仆,请王爷亲自挑选,北宁王爷来来回回找了三遍,却并未发现当日的黑衣少年在内,俞剑平大骂总管办事不力,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人,北宁王爷却笑着说无妨,找不到就算了。
然而北宁王爷心中却越觉越奇,原本他当日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也并不一定非要那家仆服侍自己,可如今在俞府上下竟找不到此人,不免心中蹊跷,又想到那少年的气质绝不像一个寻常家丁,虽然和俞剑平说此事就此作罢,可心中却暗下决心,一定亲自找出此人不可。
如烟坊,老板和那白衣少年正在整理刚刚到货的布匹,楚玉大步而进,抬头望见白衣少年,抱拳道:“兄台,可还记得在下?”
白衣少年定睛一看,道:“兄台不是那日在街上与那仗义出手的老伯在一起的吗?”
楚玉笑道:“正是在下,那日兄台惩奸除恶,令人好生佩服,在下楚玉,请教兄台大名。”
白衣少年道:“在下姓凌,名皓天,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对了,楚兄来买布料?”
“我叔父要参加一份喜宴,我来置办些上好的蜀锦作为贺礼。”
凌皓天一边给他量裁布料,一边问道:“楚兄不是京城人吧?”
楚玉笑道:“凌兄果然厉害,实不相瞒,在下自小生长在边关,此次和叔父进京,是为了看望他一位故交,唉,不料故人已逝,我们也只好暂时安顿下来。”他停了停又道:“凌兄可是京城人士?我叔侄二人初到贵地,人地生疏,只怕还要凌兄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凌皓天道:“不过我也不是京城人,这次来京是专门帮朋友打理这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