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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委托本不是找我的,如果我不是恰巧在场的话,我就不会有机会对这件案子产生兴趣,然后,有了一个超出我幻想范围之外的奇遇。
那个人找上来的时候,我正在和康文下棋,在邵家。
并不能怪我懒,正在九月,天气着火一般的热,热得人意志崩溃,躲在空调房里不想出门。
苏眉把头发剪得差不多可以竖起来,耳机里整天听着旧王菲,摇头晃脑地唱出来:“九月里,平淡无聊,一切都好,只缺烦恼……”
一切都好,只缺烦恼……
我不禁笑出声来。
已经两个半月了,准确来说是两个月零十七天,我们的侦探社没有接到差事了,有时候,没有烦恼也是一种烦恼。
而康文约我下棋。
我答应了。为什么不呢,在这样无聊的午后,而且,天下之大,游手好闲的不只我一个。
老房子有个好处,先不说是冬暖夏凉那么夸张,就是夏天的时候开空调也感觉不到洋房人工式的牵强。
邵氏兄弟的老房子就有这项好处,坐下来只觉凉风阵阵,不知何处吹来,却把秋老虎的暑意一丝丝都驱走了。
康文冲好上好的龙井,茶汤碧清见底,呷一口,真能醉人的。
面前摆着的是黑白棋子,一着着的下,茶香中心底没有半点杂念。
也不知下了多久,茶水添了一次又一次,已经是中盘了,我苦思。
窗外秋蝉有一搭无一搭地嘶叫着。
楼下一缕凄艳的歌声飘上来,我的心神不知不觉给歌词钩了去:
“声声叹,
融化了冰山,
却未能够叫天为我睁开眼,
像寂寞圣诞,
雪花路上弥漫,
大地上我这里最暗淡,
心中纵是有所盼,
严寒没有减,
风很猛,
我的手已渐蓝,
啊……
越漂亮,越无常……”
我出神了很久很久。
康文笑:“小柏回来了,不知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我们下去瞧瞧。”
康柏果然在楼下拨弄什么东西,见到我们就连连招手:“快来看看,我创造了一种最复杂的密码传送方式。”
“密码传送方式?”我好奇。
康柏洋洋得意:“是啊,我发现把密码融合在音乐中是最难破译的。”
“哦?”
“比如说刚刚那首歌‘北极光’,它有很多小节是重现的,我将它重现最多次数的章节的曲谱标了出来,然后对照这份字母表,就可以表现我要的意思了。”
我失笑:“是这样么,不过音符的数目好像没有二十六个啊。”
“是啊,不过常用的英文字母也不是全部都是经常用到的,只要最常用的字母能找到能够对应的音符就行啦。”
我笑:“可是,那么怎么找到一首刚好能表现你要的意思的歌曲呢?那不是很复杂吗?”
“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要完全表达你的意思,可能你还得要学会作曲……嘿嘿”康柏这小子说到后来,居然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似是觉得有点心虚。
康文这时说:“主意是不错,可惜实行起来有困难。”
大哥一说话,康柏又打起精神来:“说难也不难嘛,你看,我这不是就找到了一首,你们刚刚听的‘北极光’就刚好表达了一个完整的意思。”
我好奇:“那首好听的歌表达了什么意思?”
“I can’t sleep without you tonight!没有你我今夜无法入睡。”
我吓一跳:“怎么跟歌词的大意差不多。”
康柏又得意起来:“所以嘛,我想我是发现了歌曲中隐藏的真正秘密,只有表达了曲调真正意思的歌词才能抓住歌曲的灵魂,才能吸引观众……比如说,贝多芬的命运交响乐前奏的敲门声……”他一边说一边找出张CD塞进机子里,“那按照我的密码去破译,就……”
“咚咚咚咚!”被誉为震撼人心的敲门声果然惊心动魄,连讲解的康柏都吓了一跳。不,敲门声并不是音乐前奏,真的有,自大门传来。
“咚咚咚咚!”敲门的人似乎非常焦急,在粗鲁地大力拍着那木门,根本没有发现到有门铃这东西。
就连好脾气的康文也皱了眉。
康柏抢过去一把打开了门,门外的人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正打算手脚并用,伸出的手脚停在空气中,表情有点狼狈。
康柏摆出一副凶相:“找谁?”
那人被凶得有点紧张,结巴起来:“请问这里是姓邵,邵家吗?”
“我就姓邵,你到底找谁?”
“邵,邵家兄弟。”
康文说:“小柏让人家进来吧,外面热得很。”
康柏不情不愿让过了身子,这人打断了他发表新发现的声明,他的目光足可以把人吞下去。
来人穿着一套式样老旧的棉布衣服,四五十的年纪,皮肤粗黑,看上去不大像城里人,他紧张得不断冒汗,不断地用衣袖来回擦,擦来擦去擦不干。
康文请他坐下,中年人似乎很怯场的样子,坐立不安。
“先生找我们兄弟有什么事情么?”
“我,我,有人指点我老远来找你们,说你们有本事,可以帮我,请你们帮帮我吧,我,我给你们磕头咧……”中年人忽然一下子跪了下来。
康柏整个跳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康文扔给他一个眼色,走过去用力去扶那人:“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大叔你先坐下说清楚,能帮忙的我们兄弟俩一定帮。”
康文的笑容有令人安定的作用,中年人居然就这样给他扶到了沙发上。康文再给他倒杯热茶,中年人似乎还在紧张,上好的龙井,给他灌了一杯又一杯,看样子跟喝白开水没有什么分别。
康柏看得直瞪眼,悄悄拉拉我胳膊:“我们上楼继续研究。”
我却好奇,摇摇头。这大叔表情夸张,看样子也不是本地人,长途跋涉找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寻求帮助,不知是什么要紧事情。
没有人理康柏,他只得又留下来。
大叔喝到第四杯龙井的时候,开始了他的述说。
我是从蓝山来的,蓝山脚下的花溪区有条柯家村,村子里的人都是姓柯的,我也姓柯,我叫柯大松。有个叫柯百盛的人介绍我来的,他是我堂阿哥,他说你们是好人,我出来找你们,你们一定会帮我。
康柏在旁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同时翻白眼,表示他的极大不耐烦。
康文看也不看康柏,只是对着柯大松说:“原来是柯大叔,是,我们兄弟俩前两年是来蓝山办事和旅游,柯百盛大叔给我们很好的招待和帮助,我们希望他有空出来找我们兄弟。”
康柏在一旁不满地小声嘀咕:“我们是叫他没事的时候出来城市转转,我们招呼他,不是要他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找我们帮忙。”
柯大松没有听见,因为康柏说的话给康文的笑声遮盖过去了,康文笑着接着说:“柯大叔隔这么远的路来找我们,就冲这份情,我们兄弟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柯大松似乎感激得要哭的样子,吸哆着鼻子,慢慢说:“我囡儿本来是在蓝山当导游的,她一毕业就开始在蓝山一天两三个上下的带人,路熟得闭上眼睛都能摸上去。你们说,她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了。”
这回连我也差点忍不住打呵欠了。这大叔,居然千里找上门就是寻失踪的女儿,脑筋一定是有问题了。
康文也有点意外,“大叔你有报警吗?”
不料这一问,像触到了柯大松的什么伤疤似的,他霍地跳起来,膝盖“啪“地撞到茶几上,几乎把茶几撞翻了,他挥舞着两个拳头,叫喊着说:“当然有,他们不知咋办事的。妈的,不见了一个又一个,一个也找不到。我囡儿已经不见了两个月,我,我……”他忽然眼圈一红:“我想着这山这么大,怕也没什么指望了,就想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也得要个明白。囡儿她娘短命,就是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我要知道我囡儿到底咋样了,给地下她娘一个交代呀。”
我不由轻轻“啊”了一声,原来是最近报纸上报道的某著名风景区游客导游连环失踪案。我不禁问:“柯大叔,最近蓝山很多人失踪么?到底失踪了多少个。”
柯大松愤愤地说:“报纸也有报道,说是三个,不过那是假的,我们本地人都知道,前前后后三个月,一共不见了七个,这鬼山,吃人呀。就为了不影响旅游旺季,都遮掩住了不给人知道,可我囡儿呢,还有其他人的囡儿呢,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
蓝山市的人口超过六成是靠山讨活的,是典型的以旅游业为支柱发展的城市,市政府出于厉害关系的考虑,推迟信息的发布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事情已经演变得这么严重,失踪的人居然已经有七人,这超出了可以让人接受的范围。
康文点点头:“柯大叔,请你告诉我们你女儿失踪的经过。”
柯大松本来是蓝山上的挑山工,女儿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是靠他一步一个脚印地换回来。他走的是玉瓶峰这条线,一千八百多米的高度,普通人就是空手走上去,也得汗流浃背,歇上个四五回,而他通常是百十斤货物搁肩上,一天二三个来回。金钱,就靠挣扎着挑上去的货物重量换取。岁月侵蚀,肩上的一百斤也降到了六十来斤,上去一趟歇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越来越密集。幸好终于熬到女儿成年,人也肯吃苦能干,慢慢把家庭的重任接了过去。
柯大松的女儿叫柯盈,当地的旅游中专毕业,跟千百个当地的少年男女一样,靠山吃山,吃起了导游这行饭。蓝山的导游因为多,待遇并不太好,作为当地旅游公司的职员,带团的补贴每天就那么一点,只能靠额外的加旅游点来赚钱,但若是不加入旅游公司的编制,则会连补贴都没有,收入更为不稳定。柯盈不敢冒险,加入了当地的旅游公司,领着公司少得可怜的薪水和补贴,平时就靠勤奋多带团和游说客人加点赚钱。
柯盈聪明伶俐,人又勤奋能干,眼看着柯大松家庭的生活慢慢好起来。却就在以为有盼头的时候,柯盈出了事。柯盈是蓝山旅游区第一个失踪的女子,但却不是在蓝山景区失踪的,她是在加点的时候失踪的,她失踪在一个新开发的景区——蓝山谜窟。
这个蓝山谜窟是近年来蓝山力推的景点,零一年得某著名国家领导人亲笔题词,本应名声大噪。但这谜窟却因为未曾得到充分挖掘,且是人工开凿的,虽说是仍需研究的历史之谜,但夹杂在天然的峡谷山色里面就分外逊色,更是被拍摄扬名国际的某著名武侠影片的景区翡翠谷给比了下去。
因为难以推广,所以柯盈难得做成这笔生意的时候,非常兴奋,认为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在中午时要出发之际就拨了个电话回家报喜。那时正是中午十二时三十分。跟平常的中午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下午十六时,柯大松却接到了那个无情的电话,柯盈身为导游,却神秘失踪了。
而柯盈,正是一系列失踪案的开头。
柯大松这时眼睛都红了,握着康文的手只是不肯放:“邵老弟,我在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