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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记者问。
“下一步,”科学家继续说,“要确定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这些事就要靠你了。查查过去五年中他在干什么,特别要注意他的婚姻生活,他在俱乐部中的活动,是不是有另外一个女人参与其中。我知道一定有个女人牵扯到这个案子中,还记得汽车中的女人吗?当然,因为钱已经归还,所以警方可能不再管这件事了。不过我个人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才甘心。 ”
哈奇下了很大力气去详细调查之后,告诉科学家,根据调查结果,加兰说的是真话。
“奇怪,真是桩奇怪的案子,”思考机器心不在焉地说,“根据逻辑推理,我们不得不相信是加兰自己割破他外套的里衬,而且自己从丹佛市汇钱过来。可是当我们想找出他这样做的动机时,却一无所获。二加上二总是会等于四。可是如果其中一个数字不见了,我们就无法进行这种演算了。因此,我认为在这个案子中,一定有某个我们尚未找出的因素。我会找出来的。你在调查加兰的家事时,有没有他父亲的资料?”
“有。他父亲几年前去世了。不过,他父亲也叫卡罗尔?加兰。”思考机器突然转身面对记者。“哈奇先生,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资料,”他说,“你知不知道,他家族中还有什么人名叫卡罗尔?加兰的?”“有,好多年前了,他的曾祖父也叫卡罗尔?加兰。”小个子科学家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十多趟,然后走到隔壁房间去。五分钟后,他拿着帽子和外套走回来。他和记者一起来到一个高级俱乐部,送进一张名片。等了几分钟后,一位年轻人走出来。“我叫凡杜森,”思考机器说,“我想要请教一件事。我们能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谈几分钟吗?”年轻人领着他们走到一个隐蔽的小房间,关上房门。“这跟你那封秘密信件有关。”思考机器用纤长的手指戳了一下年轻人的胸口。“是她派你来的吗?”“不是。”“那么,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认为你这样一位体面的人,一位社会上流的绅士,身上会带着一封能危及某位女士名誉的信件,更何况那位女士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哈奇看到年轻人脸色大变。“嫁作他人妇?”年轻人震惊地说,“什么时候?”“大约一个星期前。她目前和她的丈夫在西海岸。她的丈夫知道
你有这封信,因此你想要用这封信来威胁他,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了。我劝你还是把信撕毁算了。”年轻人瞪着面前这位矮个子科学家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如果这位女士亲自向我提出这个要求,我会撕毁这封信。”他说。“她现在委托我向你提出这个要求了。”科学家编得天花乱坠。“她要求你这么做吗?”“她现在委托我向你提出这个要求了。”科学家重复一次。
年轻人又沉默下来。他慢慢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在桌面上摊开,从里衬中一个隐秘的口袋里取出一封信。他把信件交给思考机器时,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似乎在追忆往事一般,有些沉思,甚至有一份温柔。思考机器并没有接过来,他只是点起一根火柴,燃在信封一角。三个人静静地看着信封烧成灰。
“就算是最笨的人也看得出来,”思考机器对哈钦森?哈奇说,“那个进入加兰旅馆房间的陌生人不是普通的小偷。他的目的就是要割开加兰外套的里衬。为什么呢?他要找某个他认为是藏在里衬中的东西。没错,他拿了一些钱,那不过是他凑巧需要一笔钱,他承诺要归还,而他的确归还了。
“我们知道他不是小偷,我们也知道他要找的东西藏在外套的里衬中。可是他不知道割开的第一件外套并不是加兰的。他割开外套里衬后,才发现那件外套属于哈尔?迪克森。这个人相当聪明,他推论出加兰一定是借用哈尔的外套了。因此他到哈尔的住处,找到加兰的外套,割开里衬后,仍然没找到他要的东西。此时,他当然就直接去了邻镇加兰的住宅,找到并割开第三件外套。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现在我们来看其他不那么明显的事。他在找什么?钱吗?不是。他把拿走的钱归还了。珠宝?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他三次闯入房间,没拿走任何珠宝。那么究竟是什么呢?也许是份非常重要的文件,才值得他冒生命危险去搜寻。接下来要问的是,这些文件是对他本人还是对其他人有价值?
“这时就要考虑到那个坐在车上,戴着面纱的女士了。如果那些文件只对那个陌生人有用,他会让女士冒险等在旅馆外的汽车上吗?不太可能。反过来说,如果那些文件对女士非常有用,她会不会自动坚持要坐在汽车上等呢?
“那么陌生人找的是一份什么样的文件呢?一张遗嘱或地契?有可能,可是这些东西上法庭可能更有用些。或者是一封信?可能性很大。现在让我们整理一下手上的资料。一个男士冒着生命危险,至少是被捕入狱的危险,为一位亲近的女士去取回一封信。女士很可能告诉这位男士信件藏在卡罗尔?加兰的外套里衬中。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我们甚至也可以推测,这位女士对男士坦白承认,有一封信会暴露她在婚前的一段不甚光彩的生活。这样一来,整个案件就很清楚了。起初我没考虑到另外有一位卡罗尔?加兰先生的可能性,才会找错人,那位陌生人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当你告诉我他家族中尚有其他人也叫卡罗尔?加兰时,我就打电话去问我们的朋友加兰先生,他对我说他有位堂兄的名字和他相同,经常到本市来,现在正住在俱乐部里。我们和第二位卡罗尔?加兰先生交涉的结果你已经知道了。这就是全部的经过。”
一阵沉默。“还有一件事,”哈奇突然开口问,“那个陌生人和那位女士究竟是谁呢?”“啊,这个我也不知道。”思考机器惊讶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