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他是个疯子!法官先生,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他甩开膀子打,像个聋哑
人,一句话不说。”玛克西默·德·奥待莱不作任何解释。男爵夫人有气无力、断
断续续地说,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挨打。他们两口子本来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她丈夫
突然扑向她,大打出手。
“他多不幸啊!”她补上一句,“这几天发生的事使他失去了理智……
他从没打过我……不能为这事就说他不好。”她握住丈夫的手,深情地看着他。
可是他两眼通红,神色茫然,潸然泪下,一下子老了十岁。
维克托向男爵夫人提了一个问题:
“您仍然肯定您丈夫星期四晚上是十一点钟到家的吗?”“是的。”“他躺下
之后,拥吻了您吗?”“是的。”“好。可是您肯定他半小时或一小时以后没起来
吗?”“肯定。”“凭什么肯定?”“他要是离了床,我会感觉到,因为我在他怀
里。再说……”一如平常,她脸红了,小声说:
“再说,一小时以后,迷迷糊糊之中,我还跟他说:‘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
日。’”“然后呢?”“然后,他又吻了我。”她的保守和羞怯都让人感动。可是,
仍是这样一个问题:她是不是在演戏?虽然她使人觉得真诚,但就不能假定,她为
了挽救丈夫,演得自然真切,让人不得不信吗?
法官们一时没了主意。莫莱翁专员本来留在警察总署,这时突然赶来,扭转了
局势。他把大家召到“破窝”小花园,激动地说:
“新情况……发现两个重要事实……甚至可以说是三个……首先,维克托侦探
在二楼窗口见到的那个女同谋所用的那架铁梯找到了。是今早在阿拉德拉塞尔与布
吉瓦尔一带山坡上一座荒园里发现的。可能是那女人,或那两个人,把它从围墙上
扔过去的。我立即派人到厂家调查,得知梯子是一个女人买的。她的特征很像埃莉
兹·玛松被害时,有人在她家附近碰到的那个女人。这是第一件事。”莫莱翁喘了
口气,继续说:
“第二件事,有一位司机到警察总署报案,我接待了他。他说,星期五下午,
即莱斯柯老头被杀的第二天,他把车停在卢森堡公园门口,看见一位先生提一只帆
布箱,和一位提旅行袋的女士上了他的出租车,说:‘去北站。’‘到进站口吗?
’‘对。’那位先生回答。他们大概到得太早,因为他们在车里呆了足有一个小时。
然后,他们到露天咖啡座坐了下来。司机看到他们从一个路过的报童手里买了一张
晚报。最后,那先生又把女士送回车里,让司机把女的一个人送回卢森堡公园。然
后,那女的就提着两件行李,往沃吉拉尔街那边走去了。”“他们的相貌特征呢?”
“跟男爵和他的情妇相符。”“时间?”“五点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变主意,
反正德·奥特莱先生放弃了逃往国外的打算,把情妇打发回家,自己也乘一辆出租
汽车——我们会找到这辆车的——赶上了六点的火车,回到加尔什,装出正人君子
的模样,决心对付各种情况。”“第三件事呢?”预审法官问道。
“有人打来了匿名电话,揭发市参议员居斯塔夫·热罗默。你们知道,维克托
忽视了这条线索,而我立即予以高度重视。打电话的人声称,只要认真调查,就会
发现市参议员居斯塔夫·热罗默在‘十字路口咖啡馆’逗留之后又干了什么。并说
特别应当搜查他书房的写字台。”莫莱翁说完了。大家让他和维克托一起去市参议
员的别墅。维克托很不情愿地去了。
二
他们在居斯塔夫·热罗默的书房里见到他们夫妻俩。居斯塔夫·热罗默认出维
克托,并听到莫莱翁自报家门之后,就交叉起双臂半真半假地发气道:
“啊!怎么还没完!这个玩笑还没收场吗?都三天了,你们认为这也是过日子?
我的名字上了报纸!别人都不理睬我了!……嗯,昂里耶特,这就是你吵吵嚷嚷,
把家事外扬的结果!弄得大家都不理我们了!”维克托上次来,看到昂里那特是那
样凶,那样泼,而此刻她却低下头,小声说:
“我已经向您承认,您是对的。想到德瓦尔把您带去跟一些女人鬼混,我就气
昏了头。只怪我太糊涂。尤其是我弄错了,您确实是在半夜之前回来的。”莫莱翁
专员指着一件桃花心木家具问道:
“这个写字台的钥匙您带在身上吗?”“在呀。”“请把它打开。”“为什么
不可以呢?”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把写字台的面板打开,里面露出六个小抽
屉。
莫莱翁一个一个检查。有一个抽屉里,有个用绳子捆着的小黑布袋,袋里装着
一些白片片……
莫莱翁说:
“马钱子碱。从哪里弄来的?”“这很容易。”居斯塔夫·热罗默说,“我在
萦洛涅有一块猎场,为了杀虫……”“莱斯柯先生的狗就是被马钱子碱毒死的,您
知道吗?”居斯塔夫·热罗默爽朗地笑了。
“那又怎么样?就我一人有吗?难道我有专利特许权?”昂里耶特没有笑,她
那张俏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请把书桌打开。”莫莱翁命令道。
热罗默似乎渐渐不安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服从了。
莫莱翁翻着文件,浏览着各种材料和文字记载,看到一支勃朗宁,就拿起来仔
细察看,并用一根有毫米刻度的尺子量了量枪的口径。
“这是一支七响勃朗宁。”他说道,“口径好像是7。65 毫米。”“对,口径
是7。65 毫米。”热罗默回答。
“这支勃朗宁与那支开过两枪,一枪打死莱斯柯老头,一枪打伤埃杜安探长的
手枪口径相同。”“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热罗默喊道,“我这支枪买来就没用过
……五六年了。”莫莱翁卸下弹夹,发现里面少了两颗子弹。
他强调说:
“少了两颗子弹。”他又检查了一遍,说:
“不管您怎么说,先生,我觉得枪膛里有新近燃烧的火药痕迹。专家们会作出
判断的。”居斯塔夫·热罗默半天没定下神来。他思索一番,耸了耸肩膀,说:
“这一切好没来由,先生。这样的证据,您拿二十个来,也不会改变事实。相
反,如果我有罪,我就不会在写字台里收藏马钱子碱,也不会收藏这把少了两颗子
弹的手枪!”“您怎样解释呢……? ”“我什么也不解释。凶杀好像是凌晨一点发
生的,可是,我的园丁阿尔弗雷德刚才还说,我确实是在将近十一点回来的。园丁
的房子离我的车库只有三十步。”他站起来,向窗外喊道:
“阿尔弗雷德!”园丁阿尔弗雷德怯生生的,把一顶鸭舌帽转过来转过去不下
二十次,也没回答问题。
莫莱翁恼了:
“您总要说话呀!您主人把车开进车库的时候,您到底听到了没有?”“啊!
要看哪一天……有好几天……”“可是那一天呢?”“我记不太准……我认为……”
“怎么?”居斯塔夫·热罗默叫道,“记不准……? ”莫莱翁插进来调解。他走近
园丁,严厉地说:
“别兜圈子!……作伪证会给您带来严重后果!您要说事实……有什么说什么
……那天夜里,您是几点钟听到汽车声的?”阿尔弗雷德又捏起帽子来。他咽了一
口痰,抽了一下鼻子,终于颤声说:
“一点一刻左右……可能是一点半……”他刚说完这句话,那沉着自信的热罗
默就把他推到门口,一脚踢了出去: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今晚算帐……”然后,他如释重负,走回来对莫莱
翁说:
“这更好……你们愿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过,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从
我嘴里掏出一句话……一句也别想!……你们去查吧!……”他妻子抽泣着扑到他
怀里。接着,他跟着莫莱翁和维克托来到“破窝”。
当晚,德·奥特菜男爵和居斯塔夫·热罗默被带到司法警察局,交给预审法官
处置。
这天晚上,司法警察局长戈蒂埃先生碰见维克托,对他说:
“喂,维克托,案子有进展,嗯?”“太快了,长官。”“说明白一点?”
“嗨!有什么用?人家要迎合舆论,就这么干了。莫莱翁万岁!打倒维克托!”他
拦住他的上司的问话,继续说道:
“长官,答应我,查到凶杀案次日把男爵从北站拉到圣拉扎尔火车站的那个司
机后,告诉我一声。”“你想干什么?”“找回国防债券……”“唔!在这之前呢
……? ”“在这之前,我要查查亚森·罗平的事。只有查清亚森·罗平起的作用,
才能把这件千头万绪、错综复杂的奇怪案子弄个明白。否则,这个案子就会是一团
乱麻,纠缠不清!”三
公众舆论的确得到满足。可是,“破窝”凶杀案、沃吉拉尔街凶杀案,还有国
防债券失窃案仍是一片混沌。次日,进行了审讯,但德·奥特莱和热罗默拒不回答,
因此审讯毫无结果。不过,他们还是被关进了卫生检疫所监狱。报纸和公众都认为,
他们两个无疑都是亚森·罗平策划的大案的同谋。
在他们与亚森·罗平中间,有一个女人,显然是亚森·罗平的情妇,充当中间
人。预审将查明他们各人充当的角色。
“无论如何,我的推断并不那么糟,”维克托想,“要紧的是找到亚森·罗平。
如果不通过他的情妇,不弄清巴尔塔扎电影院的那个女人、‘破窝’的那个女人、
买梯子的那个女人、和在埃莉兹·玛松那层楼被人碰见的那个女子是否是同一个人,
又怎么能找到亚森·罗平呢?”他把女人的照片拿给卖梯子的店员和在楼梯上碰见
那女人的房客看,他们的回答是一样的:如果不是那女人,至少跟她酷似!
一天早上,他终于收到忠实朋友拉尔莫纳的一封快信:
已有线索。我去夏尔特尔附近参加埃莉兹·玛松的葬礼。晚上见。
晚上,拉尔莫纳带来一个女友。给那个孤女送葬的人没有几个,她是唯一赶来
参加葬礼的女人。她叫阿尔芒德·杜特莱克,是个漂亮的棕发姑娘,大方爽快。她
是在歌舞厅结识埃莉兹的,常去看她。她说她一直觉得那位友伴很神秘。她说,
埃莉兹“与一些男人关系暧昧”。
维克托请她看那些照片。看到最后一张,她立即有了反应:
“啊!这个女人,我见过……高个子,脸很白,一双眼睛令人难忘。有一次,
我同埃莉兹在歌剧院附近约会,她坐一辆汽车来的。开车的就是……
这个女人。我敢打保票。”“埃莉兹没跟你谈起过她吗?”“没有。但有一次,
她把一封信投邮,我无意间瞥见,信封上写着什么公主收……那是个俄国人的名字。
我没看清……还有协和广场一家旅馆的名字。我相信这是寄给那女人的。”“有很
久了吗?”“三星期。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埃莉兹。她与德·奥特莱男爵的私情
占去她不少时间,另外,她觉得自己有病,一心想去山区疗养。”当晚,维克托便
打听到,一个叫阿勒克桑德拉·巴齐莱耶芙的公主曾在协和广场一家大旅馆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