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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移动,就像被人从马赛克墙面上切下来一样。
“啊,啊……。”内海想站起来,但由于腿完全麻木而动弹不得。于是,他
就用背使劲儿顶住墙,伸开双臂,试图站起来。
墙壁上出现一个门状的大洞。洞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灵袍”的人。头
上扎着头巾,脸上啊,正如小梢所言,戴着怕人的青白色面具。面具上的眼睛呈
半月形,嘴巴向上翘……。就是这家伙!
内海欠着身子贴在墙上,感到极度恐怖。
这家伙已经杀了两个人!蒙面凶手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里,拿着一个金光闪
闪的四方形凶器。原来是钟,是一个带手提把的灯笼型室内钟。一看到内海,便
用双手把钟高高举起猛扑过来。
内海虽然想逃,但两腿站不起来。他把照相机踢向一边,一头栽倒了地板上。
凶手步步逼近,他吓得浑身发抖,在地板上乱滚一气,拼命地提着嗓门喊了起来。
“救命!”
凶手将手中的凶器向他头部砸去。
“救命啊!”
目标击中,喊声中断,顿时变成含糊不清的呻吟。地板上到处都是飞溅的鲜
血和钟的碎片……。凶手向全身痉挛的摄影师看了一眼。当确认了房门上方的挂
钟是十二点二十八分时,便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第十章 沉默的女神
八月一日星期二。
鹿谷门实和福西凉太投宿在时计馆“新馆”里。当他们一觉醒来,已经是上
午十一点半左右。
入睡的时间是凌晨四点钟,算起来已经睡了七个多小时。但从平日过惯了懒
散的学生生活的福西来看,依然显得睡眠不足。鹿谷似乎也与福西一样没精打采。
当伊波纱世子将准备好的早午餐端到客厅里时,他们还在不停地打哈欠、揉眼睛。
“由季弥少爷已经起床了吗?”鹿谷向围着白围裙、在一旁殷勤伺候的纱世
子问道。
“没有,好像还在休息呢。”
纱世子这样回答着,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此时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钟。
“吃药的时候不要说过午,睡到下午很晚的时候也是常有的事儿。”
“是吗?”
“今天您有什么安排?”
“是啊,我还是想去见一下极乐寺的马渊先生。”
鹿谷一边烤面包,一边将视线转向窗户的外边。只见庭院里无人修剪的杂草,
在暴雨不断敲打下东摇西摆。天空中乌云翻滚,不时传来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呈
现出暴风雨来临的势头。
“据说,台风就要登陆了。”纱世子透过鹿谷的视线说。
“如果去极乐寺的话,乘车大约需要四十分钟。不过,这种天气最好不要勉
强。如果需要的话,不妨再住一夜。请不必客气。”
“谢谢。”鹿谷微微点头说道。
“但无论如何得先想个办法把爆裂的汽车轮胎修好。”
“把钥匙给我,我让田所去修。”
“不,下这么大的雨修车可够呛。实在不好意思。”
“您不必担心!”纱世子斩钉截铁地说。
“我去找田所。因为你们两位是贵客。再说,雇佣田所也是因为他会干这一
行。”
“是的。那么,如果可以的话,真是太感谢啦!”
“请交给我来办吧!”
别的不说,可以先让田所嘉明换个轮胎。据说,田所是五年前来到此地的,
这里的所有杂活都由他一人承担。
听到纱世子呼唤,田所来到客厅。他五十岁左右,身材矮小,有些驼背,但
肩头宽,胸部结实。然而,无论如何他毕竟属于长相丑陋的男人,那张螃蟹似的
脸上毫无表情,不知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听了纱世子的吩咐,他十分顺从地点
了点头,默默地接过车钥匙,然后略施一礼就出去了。
“雨好像变小了。”目送田所走后,纱世子望着窗外说道。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两位参观一下骨灰堂。”
“那当然。”鹿谷立即答应,并对福西使了个眼色。
“我想亲自见识一下那首诗。”
“既然如此,那么我来为你们带路。不过,饭吃好了吗?”
“吃好了。啊,对了,您让我们喝一杯咖啡吗?平常很少起这么早,所以眼
睛还没有睁开呢。”鹿谷说着,随手用纸巾摺成一只“蝴蝶”。
下午一点前。
三个人从“新馆”的后门出来,向后院的骨灰堂走去。
雨虽说变小了,但落下的雨点依然很大。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刮多大的风。如
果风雨交加,那么借来的雨伞也就无济于事了。别看是穿越庭院这短短的路程,
也一定会淋成落汤鸡的。
“院里的树丛长得真奇怪呀!”鹿谷停下来一边望着宽敞的庭院,一边在纱
世子身后说。
无人管理的草坪里到处生长着深绿叶子的黄杨树丛。然而,这些树丛的大小
和形状各不相同。从排列的形式来看,既不是一条直线,也不是等间隔,使人感
到非常杂乱无章。由此看来,人们很难认为这个庭院具有一种和谐的美感。
福西想,这大概是因为当时庭院还没有建造好,古峨伦典就去世了,以致后
来无人再过问此事的缘故。
“这是日晷。”纱世子解释说。
“噢,是吗?”
“这边的庭院位于住宅的北侧,天气好时塔影可以延伸过来。”
“的确。那么,这些树丛是不是会起到钟盘上的数字的作用呢?”
“时的。如果从塔的上面看就会发现,树丛具有表示不同时刻的罗马数字形
状,只是不那么准确而已。”
“是啊,日晷仪的标竿必须与地轴平行才行。”
所谓标竿就是指形成影子的一根棍子,相当于日晷的“指针”。按照鹿谷的
说法,棍子一般要与地轴平行。换句话说,也就是棍子要按照当地地球唯独相等
的角度竖立。这是为了消除因季节不同而造成的误差。
鹿谷停下脚步,冒雨仰望着这座巍然耸立的石砌钟塔。
引人注目的钟盘从后庭清晰可见。被卸下两个指针的大钟表滑稽又凄凉,在
阴沉的天空衬托下,更显得无比哀伤。
“那里就是骨灰堂吗?”
鹿谷手指着说。在钟塔的正北面,坐落着一个石头结构的小型建筑物,距草
坪表示的日晷圆盘只有几公尺远。若是从塔座下面计算,大致有二、三十公尺的
距离。(参看时计馆房屋位置图)
“是的。”
纱世子换个手打伞,迈步前行。
“请!趁着雨下得还不大。”
来到骨灰堂门前,鹿谷一边折叠雨伞,一边回头看了看。
“这里正好是日晷仪的’正午‘方向啊!这有什么涵义吗?”
“我也说不清楚。”纱世子停下伸向门把的手答道。
“我就听说永远出生的时候是八月五日正午。或许老爷就是意识到了这一
点。”
“八月五日正午。——嗯!”
骨灰堂的门是两扇黑铁门,上面有长翅膀的沙漏钟的浮雕。后来听说,“旧
馆”的大门上也刻有同样的图案。
门没有上锁,纱世子率先入内。里面似乎没有安装照明设备。纱世子进到里
面立即从固定在左手墙壁的搁板上取下蜡烛点上。
里面空间非常小,最多有八张草席那么大。顶棚大约有三公尺高。没有任何
窗户,四面的墙壁与外面的同样都是用灰色的石头砌成的。
横排放着三口石制的棺材。纱世子借助蜡烛的亮光,来到了鹿谷和福西面前。
“正中间的那个是老爷的棺材,左边是时代的,右边是永远的。——请看盖
子。”
在纱世子的催促下,两人把脸靠近中间那口 撞牡母 。盖子的上面的确用细
小的文字刻着昨晚她背诵的那首散文诗。
“女神被束缚于静默的牢房中,
一九九二年八月五日被处死刑。
时间终结,七色光芒照进圣堂,
喊声惊天动地,你们静听。
那美妙动人的临终曲调,
沉默女神唯一的一次歌声。
那是悲伤之曲,祈祷之歌,
同那罪孽深重的野兽尸骨一并,
奉献于我等墓前以慰我灵!”
“诗里真有‘沉默的女神’呀!”鹿谷抱着胳膊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呢?”
“一九九二年”距今还有三年。那一年的“八月五日”——时代与永远的生
日——届时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这读起来好像是预言诗。“我等墓前”大概是指
这座骨灰堂吧。问题是“沉默的女神”这句话是指什么?
“棺材里仅仅收藏着骨灰罐吗?” 构认蛏词雷友 道,“盖?的里面难道
什么也没有写吗?”
“对,什么也没有写。”纱世子断然回答。
后来, 构却由词雷邮种 接过蜡烛开始对堂内进行仔细观察。难道别的地方
就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吗?他察看了四面的墙壁,然后又弯下腰去观察地板。
“哎呀!”一会儿,鹿谷大叫一声抬起了头。
“伊波女士,这是什么?”
“——啊?”
纱世子歪着脑袋向鹿谷身边走去。从入口处来看,这是靠右手的墙壁。
“就是这个。这里的地板上有一个小孔。好像是个钥匙孔!?
纱世子疑惑地观看鹿谷指出的地方。这时,福西也弯着腰站在旁边。
“——啊。是的。千真万确!”
“您不知道吗?”
“是的。以前我真是一无所知。”
那个小孔就在地板的一个石块上,是一个直径约有两、三公分的圆孔,可能
很深。看上去好像是一个钥匙孔。但福西却认为那是过去房子里面的旧式挂钟孔,
是钟盘上用来上发条的孔。
“没有听说这下面修建有地下室吗?”
“没有。我不清楚。”
“噢!”
鹿谷支撑着双膝,跪伏着地把眼睛靠近地板上的那个小孔,用拳头敲了敲附
近的石块,并起身在上面踩了踩。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很得意地伸展瘦长的双臂,
恶作剧般地对福西笑着说:“也许有死神出入的门呢!”
“死神?”纱世子吓得目瞪口呆,问道,“指什么说的?”
“昨天野之宫先生说,已故古峨伦典先生变成死神,从这座骨灰堂里出来了。
为了给自己报仇,他从地狱里复活了……。啊!说漏了嘴!”鹿谷把手放在嘴边,
故意咳嗽了一声,“我答应他对谁都要保密。千万不要把我说的话告诉他呀!”
三个人离开骨灰堂,回到了“新馆”的客厅。当他们正在休息时,田所嘉明进来
告知汽车修理好了。看到田所沾满泥泞的工作服,鹿谷非常抱歉地道谢,然后接
过了车钥匙。
“是钉子扎破的。”
田所报告了轮胎坏的原因。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气压也调整好了。不过,如果你再不注意保养,汽车会找你麻烦的。”
鹿谷不好意思地抓抓卷发,没有还口。
“太不礼貌了!”
纱世子见状急忙加以斥责。小个子田所这才低头离去。
下午二时许——。
接受了纱世子今晚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