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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将有助于解决事情,我希望使你具有值得信赖的条件。”
“田中先生,你能不能直接回答我是或否?能不能告诉我是否要交换请御手洗出马这件事?”
“我不否认。”田中回答,慢慢点点头。
我想了一下,这样回答他:“我知道了,我会试着写信给他,我和你约定。但是,他去北欧好像是有任务的,所以我不能答应你一定能请他出马。”
“喔……”田中默默地继续抽着烟,很明显看得出来,他对我这样的回答似乎不太满意,但我现在也只能这样回答他,所以我不管他的想法,决定要继续追问下去。
“小野寺女士的尸体,是在这个村子里被发现的吗?”
“是的。”
“在村子的哪里?”
田中说出了一个非常令人费解的答案,他说:“到处。”
我不懂他的意思,一时之间为之语塞。
“到处?”
“是的。”
“这是什么意思?”
田中很谨慎地将点燃的香烟暂时放在烟灰缸上,从怀里掏出一本笔记本,虽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但这本笔记本的外皮不是黑色,而是绿色的。
他翻到笔记本的某一页,停下来念给我听:“身体是在西贝繁村字川西,农家犬坊厚夫先生家后面的下水沟发现;头是在距离这里二百公尺的北边,及川始先生家后面的下水沟发现;左右手及左右脚是在苇川的橘暗渠发现。”
接着,田中便将笔记本阖上,揣回怀里后再拿起香烟。我呆若木鸡,是分尸案啊?在我们来到这个村子、这个房子之前,完全不知道有发生这么严重的案子。我们来到这里的那天晚上,犬坊之所以强硬地拒绝我们留宿的理由,我终于知道了,他是不希望再发生这种恐怖的事了。
“发现的人是……”
“发现的人都不同,橘暗渠那里是一个小学生在上学途中发现的,由他的导师通报。”
“喔。”我叹了口气。
“还有,包着小野寺女士右手的纸破了一部分,手腕不见了。”
“啊,那么……”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龙卧亭的住宿客听到小野寺这个名字时的那种惊讶,警官们听到右手腕时脸色会大变,而且立刻就知道是“小野寺女士的”。我终于解开了这些谜团,原来警察一直在找这截下落不明的右手腕。
田中一直看着陷入沉思的我,我发现后,便抬起头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不,这还不是全部,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再告诉你。现在我要说的,是一般人还不知道的事,事实上,小野寺女士的尸体,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特征。”
“是什么特征?”我很感兴趣的问。
不知道田中是否在装腔作势,他慢慢地说了。“首先是头部,就是她那被切断的头部,上下门牙的部分,被油性涂料涂成了黑色。”
实在太令人吃惊了,我又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很久,我好不容易才开口,“什么?在牙齿上?”
“是的,上门牙四颗,下门牙六颗,犬齿的部分则没有被涂色的痕迹。”
我完全呆住了,想了好一会儿,但我的头脑是完全没有在动的,因为这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嗯……”我又陷入沉思,田中还在继续说。
“不仅如此,被害人的头部上还写了一个“7”。”
“是阿拉伯数字吗?”
“是的。”
“这有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但是,尸体泡在水里很久了吧?”
“不,只有一个晚上而已。”
“这样文字也不会消失吗?”
我开始回想我和御手洗到目前为止所经历过的怪异案件,但这次的案子完全不适用于我之前所熟知的任何案子,这是个非常大胆且具有挑战性的案子。
“是很明显的写成数字“7”吗?会不会是其他的文字?像是日文片假名的“ク”,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或许有可能。”
“如果这是数字7的话,你们有想过,这个7和案子有什么关连吗?”
“不知道,这也是我们想问你的问题,石冈先生是推理小说的专家呢!”
“即使你这样说,我也不会知道,因为我并不是专家。虽然,在推理小说的世界里,确实有“死亡留言”这种东西,但这个案子并不是,这个案子的死者不可能在死前往自己的额头上写些什么,这很明显是凶手对于搜查者所下的战书,很不可思议呢!”
“其实还有。”田中说。
“还有?”我有点愣住了。
“小野寺女士被分割的尸体是分别用旧报纸包裹,再用塑胶绳捆绑的。而且,旧报纸上整面部画着鸟的图案。”
“鸟的图案?”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是的,报纸上乱七八糟画了一堆。”
“是什么样的鸟?正要展翅高飞吗?”
“不,翅膀收起来,用两只脚站着的侧面,全都是相同的姿势。整张报纸上画满了无数只这样的鸟,包着这些身体、头、手脚的报纸上,到处都画着这样的图案,应该也是用麦克笔画的,我不知道理由是什么。”
“可能对犯人而言,这有某种意义吧?他画得好吗?”
“不,很差。”
“嗯,这也是个谜题呢!”
“怎么说?”
“嗯……”我思考着。
我立刻了解到这个案子可能还是束手无策。田中虽然谦虚地说自己没有办法,但如果这是事实,我也没有比他们高明到哪里去。
无论怎么说,那个杀了人、将尸体分尸,再用报纸包起来丢到贝繁村各个角落的怪人,至今仍然潜伏在这块土地上。而且,这个凶手在死者的额头写上“7”字,将牙齿涂黑,在包裹尸块的报纸上画满了小鸟图案,这个人的兴趣很怪异呢。黑色牙齿、小鸟图案、7、分尸,这些关键字会不会显示出凶手的名字呢?是个自我显示欲很强的精神异常者吗?抑或这是会勾起凶手怨恨的名字呢?或是凶手犯罪的理由就显示在这些文字之中呢?
黑牙与7,或是7与黑牙,然后用鸟包裹?我拚了命的想要思考出答案,但是完全没办法。
等一下,她是怎么被杀死的?
“小野寺女士的死因是?”
“枪杀,击中右腹部,就在心脏的下面一点,一枪毙命。”
“难道子弹是……”
“对,你猜得没错,就是一九三〇年代白朗宁公司制造的,而且也是达姆弹。”
“达姆弹是什么?”
“这是打猎时用的子弹,为了使动物一枪毙命,所以将子弹的前端割开,使中间的铅露出来。以前是在印度的达姆生产,所以才取名为达姆弹。破坏弹头会使杀伤力更强,所以小野寺女士的腹部也破了个大洞。”
“这么说来,和菱川小姐是……”
“是相同的,中丸小姐也一样。”
“中丸小姐的部分也知道了?”
“知道了,全都是白朗宁公司制造的子弹,而且是一九三〇年代的产品,击中三人的子弹在弹头部分都遭到了破坏。只是,一九三〇年代制造的子弹,应该不可能还可以直接用来射击,所以弹匣中的火药应该是重新填装后,再拿来使用的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同一把枪吧?”
“这个还无法确认,必须再确认弹道痕迹是否一致。”
“因果”这个字又浮现在我的脑海,总结刚才的谈话,就好像是从六十年前的另一端射出了一发又一发的子弹。这简直是怪谭,但这种情况的确会让人想起“因果”这个词。
“那么,我想针对中丸小姐的案子问你几个问题。首先是弹道,我站在中庭时的感觉是,如果推测从中庭射击到中丸小姐头部是最短距离,那么在这条直线上,刚好会碰到那个叫阿通的,就是那个小女孩的妈妈的外套。请问,那件外套上有弹孔吗?”
“没有。”田中立刻肯定的回答我。
“没有吗?”我说:“那除了外套……”
“不,其他衣物上也没有子弹穿过的弹孔。”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了不让子弹穿过那件衣服,所以凶手在中庭手忙脚乱地调整自己所站的位置,然后再从那个位置开枪。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的眼睛便无法看见他的目标,一定是这样的,但这样位置就受到限制了,而且很花时间,角度偏掉之后,距离也会不一样。”我听了之后又说。
“最重要的是,这个凶手是一枪就射中死者。”田中好像是要驳斥我所说的话,“他并不是连开了好几枪,有其中一发子弹命中死者。”
“原来如此,确实是这样呢!”我点点头。“也就是说,他的枪法非常好……”
“是枪法好,还是经年累月的练习?这我也不知道,但一枪毙命,这点很重要。”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凶手不曾失手过,这点我刚才没有想仔细。
“从避开挂在芦苇草帘门上的衣服的角度,凶手以一发子弹……”
“不,那个芦苇草帘门上也没有子弹穿过的痕迹。”
“没有?”
“也不能说没有,但是被衣服遮住的那个部分,没有像是子弹穿过的痕迹,因为芦苇门帘没有破损。”
这个实在令我难以置信。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么说,凶手不是从屋外射击的吗……”
“我也不知道,这还要调查。”
“这么一来,中丸小姐和菱川小姐的案子不就完全一样了吗?菱川小姐也是在密闭的房间里,这次的芦苇草帘门虽然不是完全密闭的空间,会让人以为凶手是从屋外开枪,但事实上却是一样的,这也可以说是密窒杀人事件,不是吗?”
“关于这个案子,我现在也下能再多说什么。”田中说。
“好吧!我想再请教你一下关于菱川小姐的事。”我说。“菱川小姐,还有中丸小姐搞不好也是,她们两个人会不会都不是从屋外被枪杀的呢?尤其是菱川小姐,在房间内完全找不到子弹穿过的弹孔,所以……”
“在屋内是吗?”
“是的,只有这个可能吧!”
“从最近的距离。”
“是的。”
“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如果是最近的距离,尸体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硝烟反应。”
“硝烟反应……”
“就是尸体应该会蒙上火药,如果是近距离射击的话。但是,菱川小姐、中丸小姐的尸体上完全看不到,所以不是自杀,而是从相当远的距离开的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野寺女士的话,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再来谈谈小野寺女士,当要埋葬她的时候,津山的菩提寺已经没有墓地了,而且她是个大师,所以有人就说,不如为她单独建一座墓吧,上面的法仙寺有无人祭拜的墓,刚好有墓地,于是便葬在那里。听说,法仙寺的足立住持在整理小野寺女士的新墓地时,你们就带着小野寺女士的手腕去找他了,他说,会不会是小野寺女士的灵魂叫你们来的呢?他非常的震惊。”
“原来如此。”我终于知道那个住持昏倒在雨中的原因了,但我总觉得可能还有更复杂的隐情,不应该这么单纯。
“住持先生复原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只是一时受到惊吓,毕竟他是个有年纪的人了。”
“他昏倒的原因,会不会也和这个村子过去的因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