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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现在还在追查,我们也去过他在荒坡岭的家,但已经是空屋了。”
“空屋!”我有点惊讶。
“总之,这是件杀人动机不明的案子。”田中突然承认了这一点。“没有一个人有杀小野寺、菱川和中丸这些人的动机。”
这确实也是。尽管没有任何动机,却又将菱川、中丸两人的尸体盗走,并将菱川小姐的头毁损成那个样子。
“那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我说。
“你那里现在有其他人吗?”
“不,只有我一个人。”
“好吧!石冈先生,我现在要说的话,是我个人的意见。因为我相信这样做有助于破案,所以请你不要告诉其他的人。如果这件事让太多相关的人知道,而阻碍了今后调查的话,我就要全部负责了。”田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恐怖。
“喔,是啊!我了解,我知道。”我说。
“事实上,我们已将鸡舍里的菱川小姐尸体带回调查了,我们发现一件非常莫名其妙的事。”
“莫名其妙?”由于田中使用非常夸张的形容词,所以我整个人紧张了起来,不禁站直身子。
“是的,我没有骗你,真是一点也不夸张,太莫名其妙了。从一开始搜查,或许就应该要改变方针,我们好像弄错方向了,之前我们都认为是凶手对受害者有怨恨,所以才会连续杀人,但事实上好像不是这样子,我们都高估了凶手。”
“什么意思?”
“现在我要说的东西,是大众媒体最喜欢的题材,所以我要再拜托你一次,千万不能说出去。”田中又再次叮咛。“鸡舍的菱川小姐尸体,我们是从血型认定的,同时也将尸体带回去调查。当我们脱下尸体的衣服时,发现里面没有穿任何内衣。”
果然如此,我心想。
“尸体只用一件和服裹住,除此以外,没有再穿任何衣物。”
听到这里,我的脑筋已经先动了起来。我心想,难道是奸尸?我知道有一些男人有这种嗜好。
“菱川幸子小姐的尸体没有性器官。”
“啊?”一瞬间我无法理解,田中所说的话超出我的预期。
“菱川小姐的性器官整个被挖掉了。”
太令人震惊了,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全身颤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凶手用刀子,将死者的那个部分挖了一侗大洞。”
我觉得毛骨悚然。
“不只如此,菱川小姐两边的乳房也不见了,同样是用刀子挖掉的。石冈先生,你有在听吗?”
“啊?我有在听。”我感觉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确实是需要改变搜查的方针。
“总之,菱川小姐的尸体,已经没有女性性徵的部分了。”
这个时候,我心想,这样一来就不能写成书了,尤其是没办法让女性读者阅读,这已经变成时下流行的东西了。
“老实说,我感觉好像慢慢找到了搜查的方向。留金是个很可疑的人,这个男的现在五十岁,是个被母亲宠大的孩子,好像一直都是单身,就是大久保清③那一型的。而龙卧亭这里,一直都有弹琴的老师和年轻弟子住宿,是个全都是女人的花花世界。在龙卧亭做了很长一段时间下人的留金,无论是菱川小姐、小野寺女士或是中丸小姐,他都会常常看到她们,对她们非常关心也不足为奇,因为她们都是很漂亮的女人。”
译注③:一九三五年生于群马县,家境富裕,从小受父母宠爱。三十六岁时,开车诱骗十五到二十八岁间的年轻女性,在短短两个月奸杀了八人后,埋在山林或田野间,最后被判处死刑。
原来如此,受害者全都是女人的原因,原来在这里,但这还真的是很无聊的理由。
“因此,这次看到菱川小姐的尸体后,我们已经大致定出了搜查的目标,不用拜托御手洗先生出马也没关系,或许我可以先贸然试试。所以,今后可能也不会再拜托石冈先生了,像这样将情报泄露给民间人士,对搜查员来说是有风险的,你明白吗?”
“我知道。”
“但,我是这样想的,即使我们抓到了留金八十次,要让他说出为什么在死者额头上写“7”,
或是杀害菱川小姐及中丸小姐的方法,可能会相当费事,为了缩短这部分的调查时间,我还是想借助你的力量。”
“喔,原来如此……”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告诉你我们所掌握的东西,你有什么看法吗?”
“不,实在是太震惊了,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存在……”
这或许就是警察搜查的真实现场,只是,这种不堪的现实一直都是不对外公开的。但是,当我慢慢平静下来之后,我开始感到有件事无法释怀,当时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这个叫做留金八十次的人,是个头脑好的人吗?”
“不,他是个笨蛋,总是呵呵呵的傻笑,所以判断他对漂亮的女孩子有变态的情愫,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日本警察惯有的思考模式,或许这样的思考模式,用在大多数的案件都是正确的吧!虽然很高兴他把情报透露给我,但老实说,我还真不想和有这种想法的人为伍。
“嗯,这个我可以明白,但这个笨蛋却用了很巧妙的方法,包括警察在内,没有一个人了解的方法,杀害了菱川小姐、中丸小姐……”
我好像戳到了田中的痛处,他呻吟了一下。
“喔,这个嘛,可说是愚者的一念之间吧!也或许都是巧合造成的。”
“但是制作木筏,将头放在木筏上顺着河水漂流,在额头上写“7 ”,又是怎么回事呢?凶手似乎充满了自信,感觉和留金给人的印象不一致……”
“嗯,是啊。”田中不想再和我强辩。
“只是,头脑好的人将尸体丢在鸡舍里……啊,对了,鸡舍的门口附近有指纹吗?”
“没有。”
“脚印呢?”
“采不到。”
“但是,钟声间隔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我脱口而出,如果是留金的话,他在龙卧亭的时间很长,这里除了星期六、日之外,每天清晨和傍晚六点都听得到钟声,应该已经持续好多年了。
“什么?”田中问。
“不,实际上是枪声的问题。你应该也有想到这个问题,我想会不会是因为枪声和钟声总是同时响起,所以才没有人听到枪声。”
“啊!嗯,对啊,有可能呢!”
“为了消灭枪声,才用这个方法的话,凶手就必须是对钟声间隔非常熟悉的人,如果从这一点来看,留金这个人就非常符合了。”
“对,即使枪声和钟声是同时响起,但没有人看见凶手这个谜题还是无解啊!因为那里的房间前方都有石墙,是无法从远方射击的。”
“是啊!”我说。
“只是,就这点来看,凶手很明显是个智慧型罪犯,不是吗?”
于是田中又再度呻吟了起来。
挂掉电话后,我想着想着又回到了中庭。我看见坂出和守屋并肩坐在沿着花坛排列的天然石上,他们看到我,同时抬起了头,向我点点头,然后站起来,好像要往我这里走来,所以我也走了过去。
“田中先生抓到凶手了吗?”坂出说。
“没有。”
“那他和你说什么?”被他这样一问,我很困扰。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我认识一个怪人叫做御手洗,他现在人在国外,但他对于犯罪搜查很在行,所以田中想请我问问他,就是这样。另外……”我想了一下,因为以下的事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说出来应该没关系。“那个留金八十次先生……”
“是,留金先生。”守屋说。
“听说留金先生一直在这里工作到今年二月,是吗?”我问,守屋点头。
“老实说他很可疑,不是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年轻女孩有兴趣吗?”
“不,应该没有。”守屋说:“他对年轻女孩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
“是的。”
“那他喜欢男人罗?”坂出说。
“不,我是说对年轻女孩没兴趣,他好像比较喜欢有点年纪的。”守屋说:“而且,我一点也不会怀疑他,因为就某些方面而言,他就像是个菩萨,即使犬坊一男怒骂他,他也不会还口。或许他的头脑不是非常聪明,但他很会做事,工作也都做得很好,不像大家说的那么笨呢!”
“但是,这样一来,结果会怎样呢?这次的案子找不到凶手呢!”我说。于是守屋便不再说话,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不知道,他有些话想讲,但是站在他的立场又难以启齿,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听说,昨天菱川小姐的头漂在苇川上呢!你能告诉我发现的详细经过吗?”坂出说。我判断和这个有关的事应该可以说,便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他们两人看起来非常震惊,完全不发一语,要是我连尸体损坏的部分也说出来的话,结果会怎样呢?
“首先我想要说的是,”守屋说:“那个木筏绝对不是留金先生做的。”
“是吗?”坂出说。
“因为他的木工手艺非常好,钉子也钉得很漂亮,而且,用电线捆绑松树枝很怪异呢!不管是不是留金先生,任何人应该都会用铁丝吧!电线很难绑耶!”
“对啊!因为绑不紧!”坂出也说。
“但是,为什么要挖掉眼珠、剥掉头发呢?”他们就像当时的搜查员一样,歪着头想。
“还有放在木筏上的理由也让人不解。”我说。
就在这个时候,我心里暗自想,就我所知的高度机密情报,将此一做对照的话,凶手从菱川幸子尸体上挖走的东西,从上到下依序是:头发、眼睛、耳朵、乳房和性器官,这些都是菱川小姐身上最具有女性特征的部位。
这样的想法或许很低俗、很令人厌恶,但那些部位全都是男女在恋爱时,男人最喜欢爱抚女人的部位。如果凶手对菱川小姐有强烈的爱意,因为对她的爱恋而做出这些事的话,我也不是完全无法了解凶手的心理。但是将人头放在木筏上顺水漂流的行为,我就真的完全无法了解了。
“这个凶手,和杀死小野寺女士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吧?”坂出说。
对啊,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呢!杀死菱川小姐是因为对她的爱,这样想应该没错,但为什么要杀小野寺女士呢?
“小野寺女士的牙齿被涂成黑色,选用画了小鸟图案的报纸包起来,这次包着菱川小姐头的报纸却什么也没有画,是吧?”
“是的。”我说。
“小野寺女士的牙齿本来就是涂黑的吗?”守屋说:“小野寺女士的牙齿是被涂黑的吧!”
“为什么呢?”坂出说。
“我也不知道,听说以前的武士太太都要把牙齿涂黑呢!”
“还是说,这是在模仿吉原④的妓女呢?”
译注④:位于东京都台东区浅草北部,是最早期的花街柳巷。
“妓女?难道是凶手要表现出妓女的感觉吗?”我说:“例如,他要告诉世人,这个女人的交友关系有多复杂。”
“但是,一般人并不知道,妓女的牙齿是涂成黑色的吧?”坂出说。
“对啊!”守屋也说。
“还有另一个问题。”我说:“小野寺女士和菱川小姐的额头上,都被写了一个“7”。”
“对啊!”他们两人一起点头。
“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