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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扬把酒杯轻放在吧台上,伸手捏住宫一未施粉黛地脸颊:“什么时候当年那个天天追在我身后喊‘扬哥哥’的小丫头一下子长这么大了啊。”
宫一不满地嘟起嘴,拍掉云扬的手,揉揉自己被揪痛的脸颊:“别恶心,你突然老了十岁啦?”
“我想念那个称呼了。”
宫一爽朗地笑出声:“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这么叫你的?”
“从我对你说我改名‘云扬’的时候,明明特地保留了一个‘扬’字。”
“因为觉得你像个孩子了。”
“哥哥就不能孩子啦?”
“不是,”宫一摇晃着脑袋,一边越摇越疯狂一边说,“但不准问为什么!”
“为什么?”云扬几乎是与她同时说出口的。
宫一停下摇晃得和疯子一样的脑袋,拍桌大笑:“因为秘密使女人更加女人啊。我在你面前已经没秘密了,多少还是保留一点吧。”
“好傻的丫头。”云扬笑了,无奈而宠溺。他不再追问,摸着宫一搁在吧台上的脑袋,不嫌乱地再把头发揉地更乱一些,然后又耐心地理好,并不在乎宫一故意左右晃动,将他的动作打断。
待云扬终于理好它们收回手后,宫一才抬起那颗不大的脑袋,起身道:“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一个比我更傻的丫头等着呢。”
走在依然喧闹的街市上,宫一抬头看路边一团一团的光。那时的她喜欢她的扬哥哥开车带她去兜风,夏天或者是秋天。路边的光化成一束一束地向后飞去,凉爽的风在发隙呼啸而过,她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不用再去理会,不会再霸占她不大的脑内容量。然而其实她一直都明白这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就像一块钢化的玻璃,风吹开了它前方的雾霭,吹不破这块透明的坚硬体。
就好像云扬醉酒醒来依然宠她,依然懂她,依然带她去兜风,但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陆冠扬。他现在叫云扬,是云扬!云姐姐的云,扬哥哥的扬……宫一想给他依靠,给他保护罩,就如他至今一直给她的那样。
天空飘起雪子来,从毛衣宽大的衣领飘进她的脖子。宫一缩一缩肩,仰望夜晚的黑幕。雪子慢慢变成雪花片,站在灯下的女子从骨子里升起一阵寒意,她环抱住自己,阻止那阵寒冷带来的身体颤动,明天会更冷吧。宫一伸出手接住落在她身前的雪瓣,站在那儿,看那白色的花片在掌心变得透明,失去形状,化为水滴,最后在宫一搭上末班车时蒸发殆尽。不知哪儿来,不知哪儿去。
尚可站在宫一家附近的车站等待着,看雪瓣最先淹没了车站边的绿茵带,捏紧了手里的伞。她忘记提前问一下对方什么时候回来,只看见雪子飘落就拿着伞冲出来了。
“啊呀,真是傻丫头呢。”宫一到达时贴近她,用掌心的温度捂住她被冻红的小脸时这样说道。
16。暖暖红茶香
更新时间20111226 21:38:33 字数:5972
再见端木是几天后,在“浅痕”,雪已经停了的日子。宫一笑称他是冬眠系列的动物,一下雪就没了影子。端木反问,是棕熊还是刺猬。
宫一将一杯热可可摆在这位特殊的客人面前后回答:“青蛙。”
“那我八成是只想吃天鹅肉的青蛙。”端木抿了一口杯子里面的褐色液体,“好甜。”他眉心蹙起又松开。
“那是蛤蟆。你降级了。”宫一纠正,“我尝过,挺好的。”她也不管对方喜欢与否,傲慢地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人。
端木来“浅痕”这么长时间里,只要宫一在,他几乎就不用去翻看菜谱了。从手磨的蓝山到打泡成苦瓜脸的卡布基诺,从喝起来像咖啡的大麦茶到清新普通的绿茶,从芒果冰加梨子果粒到中药口味的乌梅汁,他都喝过。宫一总是在一边嘲弄他的同时一边端上一杯她想给他喝的饮料。男子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了宫一好一会儿才拿出电脑和资料开始自己的工作。现在他已经更加喜欢这份活儿了,因为这使他有更多更多时间出现在宫一视线里。
“浅痕”中放着舒缓的音乐,空气里弥漫了甜点的奶香。他安静地呆在那边,化作咖啡屋的一幅画。宫一闲来会探头看他一眼,忙碌时视线扫过整个店子,在他身上总像进门迈坎似的停顿一下。有时候他用笔端敲击桌面,看着窗外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发呆,有时候他敲打键盘或者在一边的纸张上写写画画。防辐射的平光镜片后墨黑的眸子透着不容打扰的专注。宫一喜欢那眼神,那是她所没有的,打从心底里痴迷了,并愿意去实践的眼神。这样想的时候她突然不开心起来,传说中的羡慕嫉妒恨小泉涌一样地冒出来。她思考着能有什么事情可以使她也拥有那份专注的心思,然而并没有找到答案。
端木从资料堆里抬起头,温和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对上那双也丝毫不加掩饰看向他的眼。他挑起一边的眉,挑衅一样对她笑。宫一心里还没来得及压下去的小泉涌又漫上来了。女子顺手拿过一壶刚泡好不久的柠檬茶,快速绕过柜台夺过他拿起来正凑近嘴边的马克杯。“咕噜咕噜”喝去一半,然后用柠檬茶添满,舔舔唇上的甜汁还以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也不用和端木说什么,提着轻快的步子又游到别处去了。
闻着杯中混合了柠檬酸味的巧克力仍散发出甜甜的香气,看着在一张张桌椅间游走的宫一,恰到好处的优雅举止就在端木的眼中蒙上了调皮的味道。
尚可站在隔了一条走道的对角,看完全过程。她把眼前这名已不知打量过多少次的男子再细细观摩一遍,安静地移步上前问道:“端木哥,要换一杯吗?”尚可对端木也不再是初次见面时的拘束,眼中含着因宫一的恶作剧而泛起的微微笑意。
端木哥是爱护着姐姐的。尚可心里总回荡着这么一句话,就像山寺的钟鸣回响,翻越千沟万壑仍清晰可闻。
端木扶着杯子笑道:“不用。这样就好。”依然是甜的,夹杂些许奇怪的酸,时隐时现,像极了他从遇见她一直以来的心绪。手指抚摸着马克杯的边缘以及凹凸不平的花纹,眼神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一望无际的温柔。
尚可站在角落里发呆。她记得曾经,很久之前的曾经,她的生活中还没有宫一,也没有“多维次元”。一个在外面混了好几年的前辈瞪着地上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女人对她说:“爱一个人的时候,姐妹兄弟、情人小三全是扯淡。你要的只是不惜心机手段地把他抢过来,只属于你一个人!否则就是你爱他还不够。要自尊要善良的,只是爱他还不够!”尚可将手边的一桌需要买单的客人送走后开始收拾桌子。那位前辈抽烟的偏好和宫一一模一样,那是种口味比较烈,也相对呛人的烟草牌子。唯一的好处是烟味留存时间比较短,这是宫一说的。尚可注意起宫一也是因为这个味道,只是极少时间。平日她身上多是甜点、咖啡和茶香。
“你想什么呢?”宫一从后一把搂住尚可的腰,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女孩子推了推,害羞地低下头:“这是店里呢。”
“我不管。”宫一今天的心情异乎寻常的好,收紧了放在尚可腰上的手,得寸进尺地把自己整个脑袋靠到她的肩膀上,“尚可以前可从来没有推开过我的。”面对宫一魅惑的笑容,尚可目光躲闪,想看又不敢直视迎上来。脸蛋愈发红润起来。
“我家尚可长大了吗?”只是她自己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脑海中却晃过程菲菲的影像。宫一心里翻腾起一层失落,要压下眼里明朗的神采一般。她用指背刮过尚可的脸颊说道:“长大了,就可以走出去了吧。”宫一斜倚着墙,对女孩的宠爱浸染笑意。
可她眼中黯然的色彩化为了尚可心里的恐惧,羞怯和温和的笑容全无踪迹。她冲过去,死命拉住宫一的胳膊大嚷道:“不要!尚可不要走出去!我只要姐姐,除了有你的地方,我哪里也不要去!姐姐不要不要丢下尚可。”
店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尚可全没去在意周遭的气氛,豆大的泪珠子就从脸上滑下来。一双眼因为惊恐而睁得老大,乞求一般盯住同样一脸错愕的宫一。
“尚可想的话,就一直这样吧。”宫一抹去她再次夺眶而出的眼泪,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颈弯,轻轻抚摸尚可的背。她对全店的人吐了吐舌头,笑笑。好容易安慰好被自己吓坏的孩子,回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宫一心里不知该是高兴还是无奈,打发了她去采购物品顺道直接回家。看天气,又该降温了啊。
离街灯在同一时间亮起已经过去很久了。有些早关门的店铺也熄灯落了锁。天气还冷,晚上并不会有太多客人光顾,宫一提早让其他店员回家了。店内的人气随着最后一名店员离去时关上的玻璃门降到谷底。静谧悠闲地漫步在咖啡的残留醇香里。
“准备提前打烊了吗?”
宫一做了两人份的意面,然后分过一大半到端木的盘子里说:“没啊,只是人不多,自己应付一下就好。”她把两个盘子放到与端木所在相邻的桌子上。
端木放下手里的打印纸,跟着坐过来。早已落座的人发现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手写的占满了打印体的行间页边,低下头卷起一叉子面塞进嘴里。端木更愿意看她吃,这样总觉得面前所有食物都是顶级的。他拿起叉子拨弄盘子里的白酱意面,并没有太多食欲。
宫一眼睛余光落在他盘子里,快速咽下占满整个嘴巴空间的食物:“不喜欢?”
“没有,只是感觉不太饿。”
“怎么可能!不是说脑力劳动消耗的体能是体力劳动的10倍吗?”虽然这样说,宫一仍从端木的盘子里卷起一大口面塞进自己嘴里,在端木担忧的目光下慢慢咽下去,“别以为自己真的冬眠了。”她含糊地说完,又拍拍自己的胸口,最后呼出一口气。
宫一的目光自然地扫过已经开动的端木,这家伙是热胀还是冷缩啦?感觉是不是又瘦了啊。她放慢吃饭的速度,陪着端木慢悠悠地干掉盘子里的晚餐。是照顾尚可成了习惯吧,面对眼前这个食量只比自己多一点点的工作狂,她不禁隐隐担心起来。
端木喜欢喝宫一泡的茶或者随手兑的饮料,即便会有巧克力加柠檬茶这样奇怪的组合诞生;喜欢她兴趣来了亲手做的晚餐,有时咸了或者淡了,他也不在乎;喜欢她吃东西时大口大口的样子,虽然他总是很担心这样会不会引起消化不良。如果用云扬的话说,谁先动情谁就输了,那么到这个时刻止,端木的白子已经被宫一的黑子围死,突破不能了。可是就算已深陷如此,端木仍是温吞的。从来不疯狂不热烈,如沉静的潭水,风吹皱起,转而又平静了。
宫一静下心来想他时,不安还有点心有余悸。她想自己是怕他的,但是具体怕哪一点就不知道了。这个感觉如果告诉给云扬,一定会被笑话死的。她宫一怕过什么,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无依无靠时没怕过,在那群小混混里游来荡去时没怕过,被误认贩卖违禁品拖到警局时没怕过。居然会对这个主动送吻还会反抗的男人害怕了,那还不被笑掉大牙,胆子越活越小,以后还怎么带着尚可过活啊。
端木见宫一半天没说话,无意识地戳动盘子里最后一口面,望向窗外便道:“说不定又要下雪了呢。”
宫一明显惊了一下,而后顺着端木的目光轨迹寻过去,天空已经开始打下雪粒。端木发现她的眼里扫过一道光,仿佛是眼泪涌现前的流光婉转,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
宫一却淡淡道:“太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