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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情总是最扰人的呢。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跳不出框框的人呢?意识到,可做到好困难。无法从灵魂深处去相信,想想就好不安,那果然是不可能的吧。
21。夕阳亦或朝霞
更新时间201215 16:32:05 字数:3739
从宫一告诉云扬尚可姑妈的事情后,她出现在酒吧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有时候不在云扬这里也会听见经常泡吧的熟客说起她又在哪家店子里面干了什么“出格”事情。偶尔端木也在就一起听着,但他总是先在这边打声招呼不久就到左航那里去了。云扬有时不忙,至少脑袋不忙的时候就会好奇左航和端木是怎么认识的。竟然如此熟络了。
十年,他们在两个无所交集的空间搭建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既然已经泾渭分明何必再去搅浑这一池子清水呢?云扬这样想的时候无意瞟见墙上的《郁蓝色》。在暖黄的壁灯光线下,画框的玻璃抹开去金色的灯光落在画作上,像海上的日出,一瞬间光芒万丈的时刻。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宫一蹦到店家主人面前从他的角度顺势望去,然后狠狠拍打他的脑袋,听他惨叫一声只道:“别总看那么郁闷的东西,心都给绞进去了。”
云扬揉揉自己被打疼的地方,弹一下她的额头说:“没大没小,下手这么重。”
宫一委屈地一嘟嘴,复而又自信满满:“还不是见你灵魂都给吸进去了。改天我画幅金元宝送你。”
云扬双肩抖动,手撑在操作台上止不住笑:“你就‘俗’吧。”
“大俗即大雅!装你的文人气去。酸!”
“你今天挺兴奋嘛。”云扬笑累了,平复气息说道,“喝高了?”
“在老店陪他们多喝了几杯。要不你再恩赐我一瓶,权当醒酒?”
老店是云扬初遇宫一的地方。当时宫一在那儿打服务生的兼职,也兼任领舞。自古酒吧这种地方都是鱼龙混杂的,干什么都不好做。当时程菲菲来这儿兼职的时候就算是贴上宫一的标签也免不了让人占了不少便宜,但多数还是给几分薄面不会乱来的。说是老店,那里也已经易主多次了,中途也曾改做过别的生意,只是前几个月又换回了酒吧的门脸。
左航看见宫一和云扬打闹。她从一开始就和云扬亲,也许是后者自小就有种让人想亲近的魅力。况且在他的心中若是出现认定的人,便会不惜时间、心思去靠近。宫一的心不就是这样被他打开的么?
“你小女友来了。”他对端木说。
“你讽我呢?我和她现在的关系是不尴不尬,不上不下。”其实从宫一一进这个酒吧的大门,端木就看见了。她是在吧里三个桌子间转过一轮,玩了一通,调笑一番后又在舞池跳完一支曲子,最后才到云扬那边去的。
“她呀,你得慢慢来,比煲汤还耐心。但是也不要太温了。”左航了解地拍拍他的肩,“今天我就先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送你?”端木也起身要跟上去。
“不了。晃不回去就自己搭车吧。时间还早。”左航拿起外套穿过人群离开,留下端木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光影替换。
那双黑暗中依然闪烁点点微光的眼睛,目光聚焦在吧台前的女子身上,陷入回忆的眼神被温柔包裹。他记起一年前的那次见面,酒红色缎面的小礼服,含着一口酒的女子一个人坐在那里,身边没有人,心里还住着程菲菲。她等待着她的回归,隐隐约约吸引了他的眼光。现在程菲菲被袁浩清拐走了,住进了尚可。那么是否也腾出了一些空间给自己呢?
她总是牵绊太多,看似洒脱,其实束缚愈深。他想问她,问个清楚明白,可是问什么呢?问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问她心里的束缚到底是什么?第一个问题太傻,第二个问题太深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去揭露的伤疤。宫一有,云扬有,左航有,连尚可、袁浩清都有。只是所有人都不会轻易说出口,伪装成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快乐生活着。而这个叫端木了然的束缚又是什么?
是一个许不了的未来。如果要山盟海誓,他甚至不能坚定地说出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个他自己无法更改掌握的生命线围绕着他,让他不敢跟任何人太亲密,甚至父母。出国留学,回来独自生活,全部的全部。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牵连了他和周围的人。曾经他希望若真有一天,他身边的人就像这条线若隐若现,不需太过在意自己。可现在他变了,他不想和宫一之间只是若隐若现的一根线,他想把她实实在在握在手里,拥在怀里。可是那样做对她太不公平,他已贪求太多了。
端木深吸一口气,将手背抵在眼睑上。他不知道,他所许不了的那个未来,他希望许给并且做到的那个未来便是束缚宫一的结。
宫一感觉到有人压近,转过头时端木已坐到了她身边的座位上。他笑着和她打招呼,依然是“好久不见”。宫一却觉得这一次他的笑容有些不大一样了。上翘的弧度完全没问题的唇角好似挂了两个秤砣,变得沉重起来。
见她只盯着自己不回话,端木故作轻松地追问一句:“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怎么可能。”宫一收回目光,“木头还好么?又胖了吧。”
“挺好,我已经给它节食了啊。”
宫一含了一口酒,脑海中描绘出木头吃不到狗粮惨兮兮的模样,轻松的笑容就翻上了眼睛。
“想到什么了?”端木拒绝云扬“来一杯”的邀请,好奇于宫一突然的笑意弥漫。
可没等宫一回答,一声纤弱却穿透了音乐噪音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姐姐。”
宫一猛然回头,惊讶地睁大眼睛。“尚可!你这个时间怎么跑来了!”
“我想你了。可姐姐不接尚可电话。”尚可哭丧着一张脸,“我去了家里找,但是没有人。我以为姐姐走掉了。”女孩子嘴巴一瘪,眼眶望着就红了。
宫一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抱住她安慰道:“哪有你这么想的啊。不是说好了去姑妈那里住几天吗?”
“可姐姐没说不接我电话!”听宫一的话,尚可就急了,嘶着声音叫道。
宫一摸着她的脑袋,用拇指滑去她这一急就倾泻而下的眼泪,笑道:“酒吧太吵没听见嘛。是姐姐的错啦。”
尚可撅起小嘴,羞红了脸,往旁边侧了侧,小声嘀咕:“姐姐还笑话我。”
宫一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但也能想到八九分,于是笑的更加厉害,拉着她的手一边忍着一边道歉:“我的错,怎么不把手机捏在手里呢!明知道尚可会这么这么想我。为表诚意,我请尚可吃宵夜好不好?以后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手机,见尚可短信立马回,见尚可电话立马接!不关机,不静音,不断电!”
宫一的信誓旦旦逗乐了先还滚泪珠的小女生。她扯着衣服说:“那不是姐姐都不能看电影,不能睡觉了?”
“尚可心疼了?那就是不怪我咯?”
“我才没有怪姐姐呢!”
宫一伸出食指刮一下尚可的鼻子道:“变得真快,那快去洗脸,出去吃宵夜。”
尚可点点头,一路小跑往洗手间去了。
宫一坐回端木身边,头略歪向他:“等下一起吧。”
端木喝着白开水没回话,宫一接着说:“我没钱了。”说完自己倒乐和了。
端木低头轻笑:“好,我也闲不是。”其后直到尚可回来前,俩人又说起了别的。
吃过宵夜,乘着端木的车回家。初夏的暖风从大开的窗子灌进车内,吹散了吃饭后人们身上余留的热气。宫一突然变化了话题对尚可道:“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你姑妈了,现在送你回去。”
尚可刚才还灿烂的笑颜立马就倒过来了:“不能和姐姐一起回去吗?”
“姑妈对你好吗?”
端木一早就察觉到宫一上车前给他指的路不是回家中的任何一条。这会儿又听她把问题岔开了。
尚可很单纯地回答:“好啊。”
宫一想了一会儿又问:“这几天和姑妈在一起都干了些什么呢?”
“除了她出去有工作的时候,我们总在一起的。因为她说想四处看看,所以我带她去了很多地方。不过有些老城区已经翻新了,她就告诉我哪里哪里不一样了。她还给我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好多我都不记得的事情她居然都记着呢。还和我说了很多她那边的事儿。”
“尚可喜欢吗?给我也讲讲吧,那边是什么样子。”宫一把胳膊撑在窗框上支着脑袋,等待尚可细细道来。
端木从尚可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她内心的兴奋和喜爱,以及不知她自己是否察觉到的向往。宫一始终很少开口,多半是表示她在听或者鼓励尚可继续说下去的话语。他突然明白了宫一此刻的想法,以及她问这么一系列问题的目的。她像一只睡倦了的猫,慵懒的目光观览她的世界,拨弄着手中的毛线球按她的意愿滚进网袋中。
车到达目的地时,尚可的故事还没讲完,她依依不舍不愿下车:“今天让我跟姐姐回去吧。让我把事情说完啊。”
宫一站在车外,拉起她的手:“以后还有机会呢。”
尚可还想赖着,宫一一边扯一边摇晃她的胳膊说:“听话,姑妈这么久才回来一次。人生地不熟的多孤单啊。尚可是好孩子哦,多陪陪她嘛。”
端木趴在方向盘上等宫一哄着尚可下了车,哄着尚可进入酒店的旋转大门。她长长舒出一口气,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也许只是想把身边的人全部清理干净。孑然一身,来则来去则去。宫一坐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安全带的时候听端木问出一句:
“你是想把尚可送走吧。”
女子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盯着身边的人。端木发动了车子,调头朝宫一家驶去。
“你别总那么了解我的想法。”她突展笑颜,如此回答。
车再次穿过市中心,灯河已经枯竭。端木腾出一只手按按自己隐隐犯疼的胃。尽管宫一望着她那侧的街景,但身边人的这点小动作依然没逃过她的眼睛。女子招呼端木在路边停车,到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买回一盒胃药和两瓶矿泉水,自己留一瓶,其余全部扔给端木。
“没想到尚可那么能吃辣。”当尚可帮店家把三碗麻辣烫端上桌时,端木彻底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正宗的“麻辣”烫。汤上一层厚重的辣椒油把热气全压在下面,汤底里的花椒多的能用勺子舀了。
“你不也把那一碗全部吃下去了。”宫一促狭地瞧着端木,“木桶原理。”
端木咽下咬碎的药片疑惑地看向宫一。
后者解释道:“味觉和消化系统取较低承受上限。要不要我来开车,先送你回去?”
端木将水放进杯座,示意宫一系上安全带:“我还不至于没用到那地步吧。”
“好奇怪的没用标准。”宫一笑道,“趁着不舒服向身边的女孩子撒撒娇不是应该的吗?”
端木努了努嘴,瞟宫一一眼调笑道:“如果你愿意,以后机会多得的是。”
“我又不是小女生。”上翘的尾音,侧头继续观览她百看不厌的夜晚街景。端木笑而不语。
22。仅仅只是伤痕
更新时间2012122 0:17:59 字数:2847
独自一个人走在人潮中,你不认识所有人,所有人也不认识你。过去不曾有任何交集,未来亦越去越远。那么他们存在你身边的价值是什么?你出现在他们不经意的视线范围内的价值又是什么呢?让自己感觉孤单一人吗?完全不是哦。他们让你更加贴近身旁亲近的人啊。
用过晚饭,袁浩清和程菲菲弃车走在还残留着白天余热的街上。两个人并没有多说话。袁浩清的思绪一半飞到今天才结束的一个案子上,不免唏嘘。
“怎么了?”程菲菲扯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