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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苦笑。端木觉得宫一就是藏匿于黑暗的妖精,在夜的掩护下展现出独有的风情。这也许只是他的错觉吧。默默跟着的人心中油然升起她是刻意走在路灯明晃晃刺眼的光线下的想法。托着他打火机的手微抬,自然地放在身前,仿佛是要接住那流泻下来的光线,却又并不停留地走了过去,仍就回到阴影中。在一家已经关门打烊的店面前停下,几级的矮台阶,她完全没有犹豫就拿它当作了椅子坐了上去,很随意地伸直修长的腿,抬头望向倚在装饰石雕上立着的人,目光又飘远了。
“我喜欢它。”宫一点着了火,蓝色的焰体点燃了烟,吐出淡色的雾气。
端木明白她的心思,就答道:“那你留着吧。”他不太抽烟,带着它不过是一个习惯罢了。他借着火光看见宫一露出欢喜的笑容,没有表示感谢,甚至连看也没有看端木一眼,含着烟的唇角笑起的弧度一直没有落回去。时而垂下的眼睑,目光透过淡如轻雾的烟气不知道看向了哪里。他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淡雅的烟草香,于是低下头,脸埋入了阴影中,只剩下一双眼睛反出宫一手上点点的星火光。
等到火光熄灭,宫一突然站起来,拍拍裤子,顺手从另一边的口袋中掏出个东西递到端木面前:“算谢礼吧。我不喜欢欠人的。”
端木本能接过去,刚到手就明白了手中冰凉的金属触感和过去的那只是那样的相似。“我以为你是不带这个的。”
“哪有那样的,想抽的时候还不急死人了?”
端木笑着点点头。宫一仍是走在前面,而后又不知为何笑出声来,但并没有回头说出任何词句。
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知道程菲菲那边怎么样,那个大律师恐怕早就醉趴了吧。云扬酒吧的啤酒也都是上等货,后劲足着呢。宫一这么想着,双手插在仔裤的口袋中,指尖磨过金属光滑的表面。
袁浩清酒品不错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剩下的人中除了被宫一拉出去的端木就是程菲菲还清醒着。喝高了的几位,就着喧闹扎耳的音乐大声喊话,一边还嘲笑着袁浩清薄弱的酒量,而那唯一清醒的女子分外抱歉地叫着身边睡过去的人,但只是叫到朦胧半醒,迷迷糊糊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他又睡过去了。她叹气扶额,有点不知所措。如果宫一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的。她想,完全忽略了这里偏少了一个人。
“已经结束了吗?”端木好似突然出现在程菲菲身边一样,并没有刻意去看她,反而更加在意这满桌子的狼藉。真能折腾人呢,端木无奈地笑着想。
“我的时间可是掐得很准的。”宫一从他身后冒出来,一手扶着脸颊,手肘搁在另一只横在身前的手掌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桌喝的七荤八素的酒徒,哪里还有一点律师的样子。她稍稍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对一边头疼不已的男子说:“如果你今天不来,他们可就要尸横街头咯。云扬可不会好心到来收拾这烂摊子。”说话的同时目光不自觉瞟向一边自看见自己来了就没再开口的女子。
“哇!好漂亮的姐姐!”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还没有醉完全的男人用被酒醺得色眯眯的眼瞅着宫一,另一只手还拿着酒瓶,“陪爷喝一杯。”
宫一笑了,当没听见的转头瞄向别处。程菲菲走上前,要开口,但前者抢了先说:“你去帮忙,我在这儿看着。”她指指拖着醉酒不醒人事的袁浩清的端木。程菲菲略微愣了一下,宫一见她不动便疑惑:“怎么了?”
“没。”程菲菲摇摇头,绕过宫一追出去,恍惚在擦肩之际看见那女子是笑了的,叹息一样落寞的笑。她停下来回头望。宫一坐在她先前的位置上,刚刚搭讪的男人已经靠了过去,不及细想,抬脚向外走去。
宫一坐在桌边,面前是程菲菲还剩下一半的果汁,身后酒气袭人,如她所想的肩头一沉。
“好姐姐,你看不起我!”他贼笑道。酒气随着他的呼吸迎面蹿入她的鼻腔。
宫一起先是脸色不悦,继而又笑了,把压在身上的人硬拖下来,塞到身边的空椅上说:“划拳,谁输了谁喝。”
程菲菲再回来的时候,那个搭话的人已经从椅子上滑倒在地上,一边的宫一完全没有要去搀扶的意思。她把目光抛向桌子上又多出的几个空瓶子,而自己没喝完的果汁也见了底。宫一用吸管搅动着空杯子里的空气,似是吃惊地看见回来的两人,歉疚地指着倒在一边的那人说:“不好意思,他好缠人的。”那坦承认错的无辜表情,实在让人狠不下心去责备她什么。
“你应该跟去的。”望着端木载了一车醉猫的车远去时,宫一这样对身边的人说:“好歹有个照应。”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热心了?”
宫一摇摇头:“我一直都很乐于助人的。”她说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程菲菲追上去,走在她身边,鞋跟在清寂的街面上敲击出脆而促的响声:“我可不要混在那群醉猫里。”然后摇摇手指上框着的钥匙,带点得意之色地说,“没公交车了哦。”
宫一看着程菲菲秀气的脸上浮现出的不太和谐的玩味,便停下来,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脸颊单纯的亲昵动作让程菲菲心里扬起一抹无以名状的失落。她太习惯宫一的暧昧了,以至于无法适应如此明了的时刻。她看着她一步步离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徒然又平添一阵伤感。宫一从来就是这样,用耀眼的光芒吸引来到她的“攻击”范围的人,让人自愿打开生活的门请她进驻。当她厌了,或是感觉到离开的时候了,就会不带留恋地转身走掉,连回头再看一眼去回味一下也不曾有过。程菲菲还站在那儿,她突然在幻想自己身后会不会此刻也正好站了一个人,看着自己,如同自己此时注视了宫一这般。她回头转身,面向端木车子远去的方向,尽管现在只留有空阔的车道。宫一知道身后的人没有跟过来,驻足回望,瞧着她侧向相反的方向,凝望寂寥无车的马路,似乎有些出神了。什么嘛,明明放不下还逞强。她仰起脸感受路灯用太阳能为源发出的光芒。可终究没有阳光实质,清冷的温度。宫一叹气,听见身侧足音靠近,再一次迈开了步子。程菲菲小跑地来到她身边,挽过胳膊拉她去停车场。
待站在车前她才发现,这既不是程菲菲的车,也不是只看过一次的袁浩清的。在路上程菲菲说起,是端木的,说是希望她把宫一送回家。语气很平常,但偷瞟过来的眼神有点八卦。宫一很想抱怨一句“多管闲事”,但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已经很晚了,直接去我那里吧。”程菲菲快速望了一眼身旁的人。宫一正撑着脑袋未发一言地冲着窗外的方向。半垂着眼帘闲闲地扫过一排排后撤的路灯。在长久无车的夜里,独自亮着的话一定很寂寞吧。但还好有这么多,一起亮着一起熄灭。宫一的脑袋中盘旋着如此好笑的想法,嘴角不经意便流露出了此刻的好心情。她早就发现程菲菲的路不是送自己回家中的任何一条,只是没有提出来,也算默认了吧。本以为她会等到车停在了家门口后听自己调侃一番再说出这句没有多大实质意义的话,但只是提前片刻,结果也不会改变了吧。如果自己提出抗议呢?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配合着话语,宫一眼中放出色狼般的神采在程菲菲身体上滑过一轮。
被看的女子有那么一种冲动把方向盘拧下来砸在这个脑袋瓜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恶劣想法的丫头头上。
“我家菲菲的热情邀请我怎么能拒绝呢?”无视对方杀人的目光,她说。程菲菲恨不得直接打转方向盘往回开,或是就把这个家伙甩在路边,但车已停稳在了自家楼下。
看对方正努力平复情绪的波动,宫一坏笑着凑上去,困住她的手,又在嘴唇即将相碰之际转移到了耳边,沉声说:“我可不能让你有左拥右抱的机会。”说完就下了车,熟门熟路地“闯”向了程菲菲的家。程菲菲坐在车里,看对方没有等她,径直踏入了电梯。如此这般的把自己一个人留下了,留在夜里。程菲菲趴在方向盘上,不急着上去,等待自家的灯亮起来,一个人影晃到窗边,心里腾起明晰的安心感。那里,家中有人等待自己回去的满足和自得,哪怕现在不过是宫一的随性营造出的假象。
站在窗边,四周的居民楼已经几乎全黑了,窗子像一个个黑洞深不可测。宫一和尚可通完电话就一直站在那儿,听着浴室的水声,手摸向放在多宝阁上的打火机,又放下了。
程菲菲从浴室出来没有在客厅看见宫一,卧室的灯还亮着。她悄声走进去,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宫一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带着凉气。毛巾垫在枕头上,薄被也压在了身下,就像睡眠是突然造访的。也许是趁着她在等待另一个人的时候偷袭了她。程菲菲想叫醒她,伸向肩膀的手却忍不住转向了她的脸,拨开凌乱散在脸侧的发丝,指腹划过唇的轮廓。这小猫偷腥的动作让床上的人醒过来。她不开心地皱了鼻子,咬住有点痒痒的下唇,翻了个身,面朝蹲在床沿前错愕的人。那睡意未退尽的眼睛里浮上意犹未尽的笑意。后者立马想到那天宫一送上前的道别吻,微重的呼吸,目光相遇就要移不开眼。那充斥了情话的眼神,让程菲菲舍不得挪动一下。唇不自主地抿动着。
宫一眨动眼皮,坐起来,伸手顽皮地揉乱程菲菲的头发:“早点睡,我去吹头发。”瞌睡似从来没有到来过。宫一站起来,走向客厅,没有停顿,也不见犹豫。刚才那种和过往相似的调情信号就像是程菲菲的自作多情。这让仍蹲在床边的女子一时反应不及。回头看那个在客厅里走动的身影,不一会儿就传来电吹风工作的生音,钝器敲击般的感觉挤在鼓膜上。空调的风凉凉的,让整个房间恒定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中。程菲菲忽然舒出一口气,又自己笑起来,手指插入乱糟糟的发间,把脸埋在掌中,再抬起时眼中“shining-shining”地闪着光,神情复杂,分不清悲喜哀乐。
她站起来,活动蹲麻了的腿,走到门边对客厅里人说话。等她全部说完了,宫一也没听清楚,单只是疑惑地望向那人,却不去关上吹风机。“呼呼”的声音荡在其间,对视静默,还有宫一略带挑逗的笑。
7。谁是谁的猎物?
更新时间2011128 21:49:16 字数:3889
“你今天帮忙把车还给端木了然吧。电话已经存在你手机里了。”
宫一刚起来就看见浴室镜子上贴着的便利贴。潦草的文字鬼画符一般。宫一只看出了个大概的意思。她一边洗漱一边猜测程菲菲是什么时候出门的。虽同睡在一张床,但宫一仍保持着婴儿般深沉的睡眠状态。所以绝不会轻易被吵醒的。希望她今天能清闲点呢。睡眠不足可是很容易烦躁的,被投诉会被扣奖金吧。宫一洗过脸,望着镜子里的人发愣,脸上留下了些许睡眠不足和作息不规律的痕迹。
女子穿着家常的衣服在客厅里晃悠,将空调的温度重新设定了一下,就到冰箱里去寻找可以充当早餐的食物,一边还翻找着电话簿中的名单。接通电话,那边却没有声响,让宫一怀疑是不是听筒坏掉了。
“请问是端木了然吗?”她问道。不会比自己起的还晚吧。但对方并没有回话,紧接而来的是一声狗吠。第一声仿佛是在试探,而后就叫得欢快起来了。宫一狐疑地看了一眼去电的名字。难道遇上灵异电话了?还是他们家是宠物店吗?或者是新的彩铃?女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