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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大叫着让托马斯过去一起欣赏着贝壳的形状和颜色。
托马斯曾经游历过世界上很多的海滩,此刻之所以来到这个他从未听说过的海滩完全是汤姆的主意。
当周五托马斯和张雪悄悄地分头来到北京时,汤姆给他们安排了一所位于北京北边的别墅里。
托马斯完全没有想到,北京的五环路到六环路之间还有这么漂亮的建筑物。别墅的设计完全是德国的版型,三层小楼基本上是木质和钢铁的结构。据汤姆介绍,这所别墅的主人是个在中国南部做生意的中国老板。老板的文化程度不高,但起步很早,当别的中国孩子还在念高中的时候,他已经跟着父辈们南来北往地跑起生意来了。几年前的一笔生意中,对方欠了钱还不了,就用这所别墅顶了一部分的债务。
别墅的房间加起来有十几间,进门的客厅竟有一百多平米的规模,这种场面在即使在波特兰也都是不多见的。
别墅里基本没有什么家具,到处都是空荡荡地板。可让他们惊异的是,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竟然摆着一架斯坦恩的钢琴。张雪眼睛一亮,然而当她掀开那个落满了灰尘的琴盖,手指从七个八度中滚过一遍时,发现琴键中至少有十个以上的音是不准的。
一个书房里摆满了书柜,书柜里放着许多成系列的精装书籍,托马斯翻开其中的几本看了看,发现自己可能是第一次打开书籍的人。
托马斯想起了他去过的另外一个中国人家里,一个中国重点中学的音乐教师家里,那里的摆设与装修再和这里一比,可谓天壤之别。托马斯有些奇怪,看来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其基尼系数可能远要高于许多世界上的资本主义国家。
晚饭后,汤姆带着他的女友一起来到了这所别墅。
先是看了一部大片,然后几个人开始听起音乐来。这时张雪的脑子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显示出巨大的威力来。在接近一个多小时里,她从中国的古筝一直讲到美国的萨克斯管,一番谈吐完全地把在场的人全部折服了。
汤姆说,明天我们可能还要去北戴河呢,早点休息吧。说完他带着自己的女友上了楼。
大厅里剩下他们两个人。托马斯和张雪两个人默默地看着电视。
一点点地,拿着遥控器的张雪把声音放得越来越低,最后画面完全没有了声音。
于是托马斯听到了她的呼吸声。当听到不远的沙发上传来越来越重的呼吸声时,托马斯觉得有一种非常神秘然而已经有些陌生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腹部在向上漫沿着。
不知什么时候,张雪将电视的亮度一点一点地向下调着,最后屋子里完全的黑了下来。
月光悄悄地从没有拉严的窗帘中渗了进来,给宁静的房间里切割成几块黑色的空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矗立在黑暗之中的两只巨大的音箱里传来了旋律非常熟悉的那首马斯内的《朱尔的衷曲》,托马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天前那个年老的母亲在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不是默默地流下了泪水了吗?
这不是自己和她在文化馆里录的那只曲子吗?此时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呢?
雪儿,这是我们的吗?
在黑暗中,他听到了她的声音:是的,这是我们的《朱尔的衷曲》。
你总是带着我们录的音乐吗?
是的,我每天都听,你知道吗,在这旋律中,我总是能够听到你的心跳,你的呼吸。
听到这里,托马斯突然觉得有一种东西从下向上涌,他在黑暗中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张雪:雪儿,我也想听一听你的心跳,我也想听听你的呼吸。
怀里的张雪颤抖着,喃喃地说道:我好怕,托马斯,抱紧我,我真的好怕呀。
别怕,雪儿,有我呢,有我们的音乐呢。别怕。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把张雪楼在胸前。他发现,她的脸颊滚烫,身子在发着抖。
托马斯的嘴唇开始沿着她的头发来到了她的眼睛上,他发现那里有两颗咸咸的泪滴。
接着是更多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嘴唇慢慢地又移到了她的耳边,然后,他从喉咙的深处轻轻地、轻轻地发出了声音:雪儿,我们一起去洗个澡吧。
很快地,托马斯发现,搂住自己脖后的那双纤细的手臂变得越来越紧,就在几乎透不气来的时候,他听见了从她的唇边轻轻、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来:臭狗屎。
“嗨,臭狗屎,你快点过来呀。你看我又捡到了什么?”
托马斯顺着喊声望去,只见张雪像个孩子一样地向自己挥着手,她的另一只手里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园石头。
托马斯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说:“海水很冷的,看你的嘴唇都冻得有点紫了。”
张雪笑了笑,走到一块干燥的沙滩上,开始穿鞋。
托马斯坐在了她的身旁,眯着眼睛望着海的深处,沉默着。
“怎么了,托马斯,你看起来非常的忧郁。”
“没事儿的。”托马斯用手搭在了张雪的肩膀上:“我刚才突然间地想到了波特兰,想到了那里的海滩。我想如果从这里游出去,直着游回去的话,就是我的家乡了。”说完,他又沉默了起来。
也许是托马斯的情绪传染了张雪,张雪开始低着头,在沙滩上挖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张雪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会有未来吗?”
“你说什么?”托马斯的目光从远处的大海里回到了张雪的脸上。
“我真想永远,永远的这样生活下去。不用害怕,不用担心,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安安静静地生活。”说完,张雪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会的,我想我们以后一定会的。”
“以后?”张雪疑惑地看着托马斯。
托马斯没有答话。
“你怎么想的?”
托马斯抓住张雪那双有点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雪儿,最终我们会在一起的。但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张雪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外国人。
托马斯叹了口气说:“我这样想,这个周末过去之后,我们可能都还要回到过去的状态里。首先,我在把工作上的事情解决好,尽管以后我会把这里的所有的业务全部交给希恩做,但在这个项目还没有开标之前,我就与我的几个同事不辞而去,这不是我的为人。有些事情你也许不清楚,我们克莱尔需要这个合同,我也希望尽我最大的可能把这件事情做好。为了形成有效的激励机制,我们克莱尔公司对中层的业务负责人都给一定期权股份的。我想如果我能够帮助公司拿到这个合同的话,回到总部后我就能够更容易地获得那些属于我自己的股份的。而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克莱尔的话,那么我担心公司可能给我的也就是一笔简单补偿费了。”
听到这里,张雪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从托马斯的手里拔了出来。
“另外,我还要回到美国去,把家里的事情料理一下。这可能会涉及到找律师等方面的事情。”托马斯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在美国和那些律师打交道的话,你可能不得不听到许多非常现实而冷酷的话的。”
张雪站走身来,她看着远处。
“你怎么了,雪儿?”托马斯用手碰了碰张雪的肩膀。
张雪没有理他,开始向海边走去。很快地,她鞋也不脱地就走进了大海里。
“雪儿!”托马斯喊着,冲了过去。他一把抱住了张雪,然后大声地说:“雪儿,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总是对不起你。”
张雪习惯地吹了吹落在脸上的头发,看着托马斯说:“不,托马斯,我理解你。我理解你的处境。”
托马斯紧紧地把张雪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都是我不好。”
张雪仰着头,拍了拍托马斯的脸,苦笑着说:“别这样,托马斯,别这样自责。”
这里,汤姆和他的女友牵着手过来。
汤姆指着正在走向远处的一个男人,说:“托马斯,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人用长镜头给你和雪儿拍了不少的相片。他是干吗的?你们认识他吗?”
托马斯顺着汤姆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戴个墨镜的男人正在快步地向一个等在海边的出租车走去。
《夺标》第四章13
文化馆的排练厅里,托马斯的大提琴和张雪的钢琴正在默契的配合着。
靠在钢琴边上的老宋闭着眼睛,用手指轻轻地在钢琴上点着拍子。
乐曲在经过了几番回转之后,终于在一片激昂的旋律中收住了。
“你们刚才演奏的这个叫什么曲子呀?”老宋睁开眼睛问道。
张雪吹了吹落在脸上的头发说:“老柴的《洛可可主题变奏曲》。”
“老柴?”
“柴可夫斯基。”
“没有想到,你们这么久没有来这里了,一配合还是这么默契呀。”
“你们在说什么?”托马斯用英文问道。
张雪看着托马斯,笑着用英文回答:“老宋问我们为什么配合的这么默契,我回答说,因为我们方方面面的配合都很默契。”
“你真不害羞!”
说完两个人大笑了起来。
哐! 排练大厅的门突然被人狠狠地推开了。
只见洪学喜冲了起来,因为愤怒,他的满脸通红,他指着托马斯和张雪用英语大声地喊着:“你们默契什么?你们给我说清楚!”
“你干什么?”老宋冲到了洪学喜的面前,拦住了他:“你要干吗,我们正在排练,你知道吗?!”
“你他妈的在这里瞎掺和什么呀?”洪学喜一把甩开了老宋的手。
“你是谁呀?我不许你在这里捣乱!”老宋说着把洪学喜往外推着。
洪学喜指着托马斯愤怒地用英语喊道:“我警告你,离我的太太远一点。告诉你,我盯着你们不是一天两天了。”
托马斯一下子冲到了洪学喜面前,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要和我打架吗?那你就动手吧。你有本事就不要欺负女人!”
洪学喜冲到了张雪的面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声地吼叫着:“你给我回家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还真和这个洋鬼子来什么默契了!”
张雪一脸恐惧地向后退着说:“学喜,你这是干吗呀?这里也不是家里。你松手,你弄疼我了!〃
托马斯和老宋都上前拉住了洪学喜的手。
托马斯吼道:“来呀,你有种的,就和我打架。欺负自己的太太,你算什么人呀!”
“都是你他妈的这个洋混蛋!离我老婆远一点!”说着,洪学喜冲着托马斯的脸上就是一拳。
托马斯低头闪过,反手就回击了一拳。不想这一拳正中洪学喜的脸颊。
“你们都给我住手!”张雪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洪学喜摸了摸自己为辣辣的脸,他发现鼻孔流出血来,见状,他突然大吼了一声:“我操你妈的! 我跟你拚了!”说着转身抄起了钢琴前边的凳子来,抡园了就冲托马斯砸了过去。
托马斯一个箭步就跳开了,他的手里仍旧拿着那把大提琴。
老宋冲到了洪学喜的面前大声地喊着:“你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给派出所打电话了!”
洪学喜此刻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之中了,他将凳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