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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廓。而这个轮廓又很快变得越来越清楚,骑队的阵型密集而又充满锋锐,向着营寨这边飞快的冲刺过来。
此时,黄巾贼的部队大多已经压在营寨四周。后续仍然还有几支零零散散的队伍正在往这边赶来,不过这会儿显然不再是重点。
文丑率领的骑兵队看准时机,在这个档口发动猛冲。隔着老远,有黄巾贼察觉这边的动静,有人以为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自己人,也有人觉得这急冲的势头不对劲。可是即便如此,黄巾贼大部队的注意力仍然在进攻营寨,全然没有多余的反应能力。
一场冲杀就在片刻之后带着鲜血与火焰上演,骑兵的铁蹄疯狂得扎入黄巾贼人群。文丑一马当先,挥着大刀不停的砍劈,那些原本在后面黄巾贼大多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会儿腹背突遭痛击,一下子便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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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连战连胜
两日之后,平刚县太守府上空的乌云总算有了淡化。
天气已然转暖,正如同郡府目前的局势一样。
两日前的大战,一击击溃围困城池的黄巾军贼众,不仅如此,还在作战中斩杀了贼酋于沪。那日夜战,最后关头不仅是因为文丑、韩当等人的骑队成功突入,在南边城楼上的一些官兵也趁着城外黄巾军转移之际,主动杀将出城,于黄巾贼后方一阵掩杀,彻底打乱了黄巾首尾的阵势,因此所奠定的,并非只是东北城门外营垒作战的大获全胜,而是直接导致了黄巾军满盘溃败。
今日的平刚县城内格外有了人气,那些在封城期间闭门不出的人家,总算能够轻松的出现在大街小巷,开始为日后的生计着手忙活。
城中各处兵营依然不能消停,人们来来往往,或者拘押俘虏,或者搬运尸首,又或者是抢救伤员。哭声、嚎声隐隐得还处在和平的背后。
太守府为了庆祝解围平乱的大功告成,再一次连摆宴席,邀请所有参与作战并获得卓越功勋的将士赴宴。城中的粮食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岂不说封城的危机已经解除,两日前晚上的那次作战,又从黄巾军那里抢得不少粮草。然而,就在祖昭、祖陵等人从城外驻地进城的路上,却看得到一些触目惊心的景象。
路过城郊的一处小巷子,巷子里倒着七、八个身影,面黄肌瘦,气若悬丝。
而在巷子的另外一头,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在从一些破败不堪的狼藉中搜寻着什么。没过多久,其中一人放佛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却没有任何敢声张的意思,连忙将那些东西藏在烂不成样子的衣衫之内。可是很快便让人发现,其他人一拥而上,挣扎扭打一通,只不过所有人的动作是那么有气无力。最终将那衣衫之内的东西抢了出来。
原来,仅仅只是一些脏兮兮又残破的烂果子。
祖昭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默默的记在了心上。
他深知,黄巾军围城的时间虽然不算太大,也就只有二十来天。可郡府早在围城之初便囤积粮草,所为“囤积”,也就是要求城中各家各户上缴定额粮草,以供守城之需。如今战乱已过,然则无论是太守府还是县府,任谁都没有考虑过将之前搜集上来的粮草返还百姓。
有时候,很多事就放佛是“天注定”一般,但细细想来,包括如此大规模的黄巾起义,也绝非是空穴来风。
祖昭一行抵达郡府时,大殿上早已云集了许多应邀前来的将士。
除了郡北各县义勇头领人物之外,还有许多官兵将领。文丑、周治、田楷等人自然在其内,郡府和县府的一些官吏同样在场。祖昭等人到场后,先向众人一一问礼,随后在郡府小吏的指引下,于郡北义勇诸人落座在一起。毕竟义勇之士多是白身,与地位上少不了跟那些正儿八经的将领有所差异,所安排落座的位置也处于殿堂的下方。
未几,郡府大公子刘成与几名郡中属官到场。
刘成神清气爽,久违的笑容挂在脸上。他在官腔官调讲了一番话后,便邀请众人移步到中庭进入宴席会场。
毕竟是大战刚过,此番邀请的又多是武夫,故而宴会并没有布置的那么富丽堂皇,甚至都没有鼓瑟笙箫的伴奏。大老粗们自然不会讲究那么多,辛辛苦苦鏖战半个多月的时间,等得就是今时今日能吃一顿庆功宴,并期盼着能获得保奏功赏的许诺。
在刘成的招呼之下,宴会正式拉开帷幕。
仆从们将一盘盘美味佳肴一一送上,这些佳肴自然比不上以往宴会的规格,但相对于连续十多日省吃俭用来说,今天已经算得上是十分丰盛了。宴会就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进行,众人相互推杯置盏,觥筹交错,肉香四溢。
祖成、祖陵等人倒是没有太多心思,与其他人一样一番大吃大喝。
唯独祖昭脸色沉重,只是慢慢的酌饮。
位居上座的刘成在三巡酒后,带着微醉的神态开始向到场宾客一一敬酒。
本以为刘成的敬酒顺序,必然是由首席再到末席,尊卑高低一顺而下。哪里知道,刘成举起酒杯站起身来时,却是径直的走下主席,来到位于末席位置的祖昭面前。宴席热闹的声音有了几分消停,许多人的目光皆跟着刘成挪到祖昭这边来。
祖昭抬眼看着刘成,在寻思了一阵后,方才站起身来。
刘成笑呵呵的将手中酒杯对向祖昭,开怀的说道:“祖义士,这第一杯酒,我是一定要敬你。若非是你与郡北义勇赶来驰援,郡府今日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再加上带领义勇收复夕阳,一战斩杀贼酋张玩,不可不谓是大功一件呢!”
祖昭不冷不热的笑了笑,抬了抬手中的酒杯,说道:“大义之事,男儿故不能辞。此次能为郡府效力,侥幸击退贼众,实乃在座诸位合力之功劳,在下绝不敢托大!”
刘成笑道:“祖义士果然是谦虚之人,年纪轻轻,有这般勇武,也有这般胸怀,当真是我右北平郡之万幸。来,这杯酒我先请了。”他说完,一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祖昭没有迟疑,同样喝下了这杯酒。
刘成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解酒的烈劲儿之后,他又说道:“之前车骑将军欲拿祖义士去问话,无非是一些莫须有的猜疑罢了。如此祖义士不仅聚义护郡,又斩杀贼酋张玩,此等种种,足以证实祖义士清白。但管放心,昨日我已修好书信,如实呈报祖义士之功绩,明日便快马发往郡府。”
祖昭欠身谢道:“多谢大公子成全。”
一旁,祖成、祖陵、韩当等人无不舒心。尤其是祖成,甚至还感到大喜过望,就此来看祖昭不仅不会有事,极有可能还会就此获得一份功勋和官秩。
待到刘成说话这番话,欲转身返回坐席时,祖昭忽地又开口说道:“请恕在下冒昧,望大公子能答应在下另外一个请求。”
刘成饶有兴致,回身问道:“哦,是吗?祖义士但管直言!”
祖昭不动声色,不亢不卑的的说道:“城中受困多日,难民无数,如今城垣解围,还请大公子能开仓放粮,赈济内外难民,一则就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二则缓解民间怨气,三则也能树大公子之威名。”
刘成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尽管祖昭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又或许是他此时此刻酒劲上头,只是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道:“嗯,此事有理,过几日我必会亲自督办。”
言罢,他头也不会,迈步回到上席的区域。
祖昭望着刘成的背影,心中也没有太感到失望,反而对这位郡府大公子有了更确凿的认识。这两天他听祖陵等人业已提及过,关于刘成强令周治率军突围前往渔阳郡求援一事,看来刘成对张纯信任有加,这等偏执而又不分局势的人,根本不是领导郡府的材料。他对开仓放粮一事无非是出自道德观和正义感使然,至于刘成愿不愿意做那是另外一回事,自己自然不会为了这件事跟刘成发生争吵。
几日后,在文丑的倡议之下,郡府展开了收复昌城、广城两县的军事行动。
祖昭等郡北义勇自然是随同郡府官兵一同前往。
从郡府败退的黄巾军贼众,很快退回到郡南,依旧为祸一方,而且仍然还有近五千之众的人数。只不过经过郡府的战败,不仅元气受创,人心涣散,更是损失了近半包括粮草、军备在内的军事物资,全然成了起义之初的那一股战斗力极差的农民原形。
三月初,官军发起了对广城的作战。这里毕竟是右北平郡黄巾军的贼窝,仍然云集了黄巾军败退下来的大部分兵力。文丑带领的官兵有两千余人,算上郡北义勇的一千余人,在人数上仍然不及黄巾军。不过论士气、装备和质素,自然要远远超过一帮乌合之众。
到三月初七,围攻广城不到五天,黄巾军溃不成军。广城城垣自遭到黄巾军破坏之后,一直未曾重新修葺,此次攻防作战,黄巾军无险可倚,全然是凭借正面对冲的作战硬生生消耗到现在。士气每况愈下,损失每日加剧,早在破城之前,许多黄巾党徒已经心灰意冷。这种心灰意冷并不等同于破釜沉舟,而是一种麻木不仁!
攻破防线之后,文丑在次日一早便展开了大屠杀。他对黄巾军的仇恨与日俱增,哪怕最近十多天的战事日趋顺利,然而有些奇耻大辱是终身难忘,再加上天生的一副暴脾气。祖昭对于屠杀行为没有全然的怜悯,却也丝毫不感到支持,参与黄巾起义者多是一些穷苦老百姓,就如同解围后的郡府城中的一些凄凉情景一样,只不过有些事自己无从干涉,另有一些事就目前而言又颇为重要,故而睁一眼闭一眼。
收回广城后,广城县的人口骤然下降,全城处于一片萧条之中,大街上处处能看到一些尸体和血迹。一些衣衫褴褛、愁楚满面的老百姓,拖着疲惫不堪、瘦弱无力的身躯,迟缓的清理着街道,然而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缓慢和疲软,放佛这些老百姓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上,从而变成那些尸首之一。
到中旬,文丑方才起兵开向昌城县。
事实上昌城县早已混乱一片,尽管从郡府讨回来的张玩旧部仍然盘踞于此,可因为广城黄巾军派人求援时,无人做主,也无人愿意出战,眼睁睁的看着广城攻破,昌城这边自然是人心惶惶,彻底失去继续顽抗的心力。
文丑大军长驱直入,那些叛贼大多丢掉衣衫和兵刃,装成是寻常老百姓,期待着能躲过一劫。哪里知道文丑进城之后,根本没有放过这些人的意思,竟下令全城搜捕,要求各里里长列出曾参与叛乱者的名单,少于十人便杀里长家一人。在这样的恐吓之下,各里里长无可奈何,只能将曾参与叛乱者供出来,甚至有的里根本没有十个叛乱者或者根本就没有叛乱者,只可惜文丑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并当场处决了一个里长。
正是这样的高压,许多里长只能任意列出无辜的人名。
才过了两天,本来安然的县城频频爆发动乱和逃跑。
为此,祖昭专门找到文丑,强烈要求文丑撤销之前下达的逼供命令。
文丑起初并不原因,甚至还迁怒于祖昭。
祖昭根本不惧文丑,义正言辞的道:“常言道,官逼民反,如今城池已破,百姓驯服,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文都尉却下达如此不合常理的命令,当真是要让昌城县的百姓再造反一次么?就算要惩治叛贼,以儆效尤,取其一二也就算了,何苦连坐甚广,莫不是要让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也被逼的造反不成?全县人口不过八千户,每一里杀十人,五千数的叛贼能有多少牵连其中?如若文都尉执意如此,那此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