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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中国人,我要用有生之年为英中友谊作出自己的贡献,我还要邀请我的老朋友黄远到英国作客。我要让我的后代记住黄远,记住中国。可以说没有黄远就没有我,更没有我的孩子们。”半个月的泉州生活,在彼得伉俪记忆中留下的印象,是永难忘怀的。
黄远和罗利的感人故事,成为中英关系史上值得传颂的佳话。(摘自郭维敬著《第一等战俘营》)
爱德温·尼克松,你在哪里(1)
1953年3月初,一个晴朗的早春清晨,在北朝鲜东海岸元山港附近公路上,一辆军用吉普车沿海岸线向北疾驰,车中除驾驶员外,有一位年岁较长的参谋及我,奉命去第三兵团(东海岸指挥所)指挥下的朝鲜人民军某部领回一名美海军飞行员俘虏。空中一直隐约传来美空军战斗轰炸机进行扫射轰炸的机枪炸弹声,两边田野及山坡上大部分仍被耀眼的皑皑白雪复盖,冷冽清新带有大海咸味的寒风穿透薄薄的帆布车蓬,傍晚抵达东海岸兴南城市郊外朝鲜人民军某部。人民军的参谋人员向我们介绍了有关情况:一架美海军飞机被高炮击中,引擎起火停机,迫降于积雪盈尺的稻田中。飞机翻了个筋斗,侥幸未爆炸,飞行员摔了出来,负轻伤。几名战士端着枪一吆喝,这个飞行员就举双手交出了手枪。据初步了解,他驾驶的是一架美国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刚至朝鲜执行了约一个月战斗任务就被生俘。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接收了这名叫小爱德温·A·尼克松(Edwin Allen Nixon Jr。)的美国海军准尉飞行员,循原路乘吉普车返回兵团司令部。我忘不了初见他的印象:瘦高个子,穿着深兰色紧身飞行服,面部有轻微的伤,前额还贴着一大块胶布,走路一瘸一拐,腰还伸不直,背部有挫伤,神情沮丧。
这件事情非比寻常。志愿军一个较高级指挥机关,兵团司令部,派人驱车到几百公里外下属人民军某部押回这名军衔不高的美海军飞行员,籍以了解情况,是有它特殊的原委。
此时,朝鲜战争已经打了两年零七个月,板门店停战谈判也谈了将近两年,毫无实质进展,打打谈谈,谈谈打打。志愿军在沿38度纬线整个前线,已构成以坑道为主的防御体系,并经过1952年10月底上甘岭战役的考验,美韩军在这条钢铁阵线上不能前进分毫,整个朝鲜战场正面形成对峙僵局。
以结束胜利无望的朝鲜战争为竞选筹码而上台的美国新总统艾森豪威尔声言:“如果在一定时间内,谈判还不成功,我们唯一办法最后只能是不顾一切危险全力发动一场进攻”。美国军界当时提出面对志愿军和人民军坚固的正面阵地,要进行大规模军事进攻,最有效方法莫过于利用海、空军优势,在朝鲜东、西海岸实施两栖登陆,配合正面进攻。“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领导专门小组,制定了“8—52”作战计划,设想通过陆、海、空全面攻势,推进至元山——平壤一线,其中包括地面部队合围性攻击、大规模两栖登陆和从空中、海上对中国境内目标实施袭击。
针对上述美国进一步实行更大规模军事冒险的可能性,特别是在志愿军侧后北朝鲜腰部实施两栖登陆的可能性,毛泽东在1952年12月16日签署的《关于朝鲜战局的分析和应采取的方针》文件中指出 “单就朝鲜战场的军事行动做估计,敌人从正面向我较坚固的纵深工事施行攻击的可能,不如向我后方两侧进行登陆作战的可能性大。”志愿军传达了毛主席战略估计以及上级各项反登陆作战措施,并同朝方商定,作了部署调整。全军展开思想动员、工事构筑、物资准备以及临战训练,东、西海岸部队具体进行了艰苦细致的反登陆作战准备。毛泽东指出:“我们有了准备,敌人就不敢来,即使来了,我们也不怕。”
爱德温·尼克松,你在哪里(2)
正是在上述情况下,爱德温·尼克松准尉驾驶的美F9F—2喷气战斗机被击落了。爱德温·尼克松隶属美海军“菲律宾海号”( The PhilippineSea)航空母舰上的第9舰载机大队。这艘航母系于1952年12月15日驶离美国西海岸,经夏威夷、日本,于1953年1月31日至朝鲜海域。俘获尼克松准尉对于分折判断美军是否正在进行大规模登陆作战的准备有一定参考价值,因此兵团司令部决定重点讯问这名飞行员。
在一间朝鲜老百姓低矮草屋的土坑上,我和小尼克松准尉同吃同住大约10天之久。首先,军医给他认真检查了脸、背、腰部的灼伤及扭伤,上了药膏及换了纱布、绷带,并按时让他服药,他的情绪开始好转。为了使他增加营养,迅速痊愈,每餐炊事员给他特别做了大米饭、馒头,不时还有猪肉和鱼罐头。他十分诧异地看到我和警卫战士们在一旁蹲在地上吃高梁米饭和咸菜疙瘩。有时也让小尼克松和我们同吃盐水花生米,炒土豆片,或碰到“改善生活”,和我们一齐吃大白菜炖猪肉。此外专门给他弄来了一点白糖、香烟,这是我们难以见到的“奢侈品”啊,是从美空军“绞杀战”轰炸封锁重围下,后勤同志冒着牺牲流血的危险好不容易运来前线的。爱德温·尼克松是个飞行员,他完全懂得这是何等的优待。小尼克松大难未死,他对于他的生命、生活,还有在美国的家庭更加眷恋珍惜。他不时从身上掏出皮夹子,把爱人照片、夫妻合影再三浏览,也递给我看,话题自然地谈到他的经历。在每时每刻都可能遭到伤亡的前线战争环境中我和尼克松的邂逅十分使人难忘,我们之间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爱德温·尼克松被俘时24岁,美国海军预备队准尉,军号552869。1929年1月3日出生于华盛顿州西雅图,后一直居住于该地。父亲是医生,母亲及当时16岁的妹妹在家。尼克松毕业于华盛顿州立大学,获动物学学士学位。1950年11月加入美海军航空兵,任命为准尉,1952年4月获飞行徽章,8月开始F9F…2舰载机飞行训练,1952年8月结婚,同年12月随美“菲律宾海号”航母离美,1953年1月31日至朝鲜海域后,在2月份1个月中执行了24次作战任务,1953年3月1日在轰炸北朝鲜东海岸元山附近一座桥梁时被击落。最使尼克松梦魂萦绕的是他已怀孕的妻子,他估算预产日期在1953年9月1日左右。他希望早日能被后送到鸭绿江边的战俘营去,一旦战后释放返美,能平安与爱妻和即将出世的婴儿团圆。
通过护理和良好休息,爱德温·尼克松身体已经完全恢复。3月中旬,我们将他安全后送到鸭绿江边的战俘营去。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终于签字,山清水秀的朝鲜半岛重新恢复了美丽宁静。 停战后不久,8月5日交战双方开始遣返战俘,迄至9月6日朝中方面将遣返的美方战俘全部遣返完毕。
事有凑巧,在这期间,有一天,我打开收音机,远东美军广播电台(Far Eart Net work)从东京播报了一条新闻说:“今天,在朝鲜战争中被俘的美国海军准尉爱德温·尼克松走过中朝一方的分界线,被遣返回美方。爱德温·尼克松流出喜悦的泪水紧紧拥抱在板门店交换战俘现场等待他的年青妻子和在妻子怀抱中他还未见过面刚出世的婴儿……”我听后也为之高兴。因为曾经受伤并被俘的小爱德温·尼克松已与其妻子婴儿欢聚,并又遂其心愿安全返回美国去了。
算来,当年的小尼克松准尉今年应该74岁,已上了年纪想必还健在吧?而那个婴儿,“小小尼克松”也已经快50岁了。
现在,且让中美人民友谊的和暖春风越过重洋,捎去远方的深切祝福。
爱德温·尼克松,你在哪里?
(本文是原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司令部参谋涂寿鹏老教授的一段回忆录)
松树常青,友谊长存(1)
1972年2月,美国总统尼克松来华访问,与中国领导人共同签订并发表了著名的“上海公报”,从此打开了中美两国人民之间友好往来的大门。而詹姆斯·温纳瑞斯同中国人民建立友谊,却早在五十年代初中美两国兵戎相见于朝鲜战场的时候。
温纳瑞斯原是美陆军第2师列兵,1950年10月参加侵朝战争,11月28日被俘,1953年7月朝鲜停战后,他和另外20名美国战俘和1名英国战俘一同拒绝遣返,通过中国红十字会申请到中国定居。温纳瑞斯在中国人民大学读了三年书,学会了汉语,被安排在济南造纸厂工作,后来又到山东大学教授英语,已成为山东省很有声望的外国专家。如今年过古稀,退休在家,该是怡养天年的时候了。温纳瑞斯非常自豪,开拓中美友谊,他走在尼克松的前面。
匹兹堡城西面26公里处,有一个美丽的小镇,温纳瑞斯的一家人就生活在这里。他家的祖先原是希腊人,移居美国以后,世世代代都当工人。他本人生于1922年3月,12岁起就开始干活挣钱了,白天上学,晚上打工,一直到高中毕业。那时候,要找一份正规的工作不容易,当临时工一个礼拜赚3。5美元,没法过日子。祖父老了,三个妹妹都还小,妈妈要操持家务,光靠父亲一人的工资收入,全家非得挨饿不可。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男子汉,他觉得理所当然地要为爸爸妈妈分担一点肩上的沉重负担,于是决定当兵。
在美国当兵,工资高,有假期,生活福利有保障,比当临时工好多了;不过,当兵有生命危险。温纳瑞斯当过两回兵,都是为了求生存谋出路。头一回当兵是1940年,他加入美国陆军,接受半年多的训练后,就被派往南太平洋地区,到过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等国,在四年多时间中,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几十次战斗。在热带雨林中打仗,环境艰苦,到处是毒蛇猛兽和蚊蝎,日本侵略军又顽强凶残,因为是为正义而战,所以他始终没有动摇过,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结束。
1945年日本投降,温纳瑞斯退伍回到家乡,最大的愿望是找一个理想的职业,找一位理想的姑娘,快一点成家立业。不幸的是战后美国发生经济危机,通货膨胀,找工作更加困难,他只好断断续续地打短工,啥事都干,无非是为糊口度日。他一家人祖祖辈辈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信守教义。可悲的是,单凭诚实劳动难以改变他的处境,无法实现他退伍时的人生基本愿望,每天工作11个小时,所得工资依然难以过活,熬到28岁了还是光棍一条。他实在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好再次入伍。
按照美国法律,退伍老兵本可以不再服兵役。作为自愿入伍的志愿兵,他与军方签订了一个为期3年的合同,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他因为当过5年兵,健康状况不再适宜直接作战,再次入伍将不再上火线,只担任后勤职务。岂料1950年10月一到陆军第2师,便不由分说地将他分配到作战连队;一踏上朝鲜的土地,就被赶上了火线。庄严的合同书成了一纸空文,一切责问,抗议都置之不理。到了火线上,情况的糟糕程度远远超出温纳瑞斯的想象:士兵们强奸朝鲜妇女不当一回事;夜晚怕中朝军队偷袭,就把民房点着火,照亮防区;给养供应不上了,就抢朝鲜居民的耕牛杀来充饥……这些胡作非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是被纪律所禁止的,眼下却没人管,也管不住。温纳瑞斯发现,有怨恨情绪的远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