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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秦杰”的名字,杨豆蔻笑而无语。
于龙天坐直身体,看着她说道:“虽说我对谢君元恨之入骨,但也有些佩服敬重他的能耐,秦杰那女友居然有机缘成为他的传人,实是令人惊叹,有机会时你召她过来,看看这小姑娘究竟有何特异之处,顺便也安抚一下,毕竟今日大概受了不少惊吓,秦杰那人明面上肯定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杨豆蔻点头应下,轻声说道:“我来安排。”
于龙天看着她一如往常般温婉的模样,忽然说道:“让诸葛自己请辞吧!”
杨豆蔻正在轻拍他的后背,听到这句话右手微僵,情报处诸葛无仁,向来对她逢迎有加,这在天道盟从来都不是秘密,然后她继续拍背,平静说道:“知道了。”
于龙天看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说道:“珠海市那边,天道盟已经去书训斥,无诌调兵乃是大罪,却不知杨昊宇这次准备如何向我解释。”
杨豆蔻睫毛微眨,事涉最疼爱自己的兄长,除了沉默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于龙天看着她紧紧抿着嘴唇的模样,轻轻叹息一声,说道:“魔教信奉力量,沉默横亘世间与上天两不相见,最是倔强厉狠,你从当年到现在都这般倔强,更何况是他?只怕杨昊宇这次依然不愿意退。”
杨豆蔻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会打电话去劝他。”
于龙天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杨豆蔻忽然说道:“田海说不解许世他们因何震怒,在我看来,只怕是天道盟间很多人开始警惕清梦斋,誓惕斋主离去之后的清梦斋,天哥当注意这股暗流。”
于龙天很尊重自己妻子的意见,因为他知道她有这种能力,摇头微笑说道:“我不会警惕清梦斋,事实上在我看来任何不会完全信任清梦斋的天道盟子弟,都没有资格坐到天道盟的最上层,因为那说明他们完全不了解天道盟究竟因何是天道盟。至于许世……他对天道盟忠诚,数十年间不知立下多少功勋,就是性情未免冷淡易怒了些,而且他肺病越来越重,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好活,将死之人看待这个世界难免会有些灰暗,有些警惕不安自也正常。”
杨豆蔻欲言又止,眼眸里带着几抹忧虑之意。
于龙天握着她的手,微笑说道:“你还年轻,我们的孩子还小,所以你不应该那般灰暗。你要记住如果没有斋主和清梦斋,我们便不可能在一起,而清梦斋对天道盟的重要性,便如同你对我的重要性,我绝对不会怀疑或者犹豫。”
杨豆蔻笑了笑,然后她微侧身子,趁于龙天没有留意时从袖中取出先前塞进去的那方手帕,借光仔细审看没有看到血渍,脸上的笑容才变得真正开心起来。
她曾经是魔教圣女,现在是天道盟的大嫂,然而她现在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不愿意去想别的事情,只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平安快乐就好。
“清梦斋入世会让很多人感到警惕不安,比如那些以守护天道盟为终生使命的堂主,因为他们第一次发现世间有武力很难解决掉的威胁。但对于沈州市里另外一些人来说,清梦斋入世是他们宝贵的机会,因为他们可以借助清梦斋的力量或者说态度,来争取一些他们没有把握拿到的东西。”
……
新年之后,没有过多少日子便是华灯节,夜晚沈州市变成了灯的海洋,无数百姓全家出游,小孩子们手里拿着糖棒叽叽喳喳到处乱跑少女们含羞带笑依偎着情郎偷偷转着眼珠,坊市长街之间不知会遗落多少鞋帽多少钱包。
相对民间的热闹欢愉氛围,天道盟的气氛自然要显得庄严凝重很多。
当夜于龙天与杨豆蔻邀请天道盟成员入别墅用宴,散宴后天哥继续与那些天道盟成员赏字谱曲斗酒,杨豆蔻则留下了平日里最亲近的几名夫人去自己房间中继续说话。
无论身份多么显赫的贵妇,在这种场合都要讲个凝神静气笑言有规,然而当她们看到首座的于雅雯时,依然难免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天道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年唯一让天道盟有些忧心的事情便是盟主的继承。
谁都知道杨豆蔻想让自己的儿子日后坐上盟主之位,而于雅雯则毫不犹豫地认为自己的亲弟弟才有资格成为日后的盟主,双方间一直没有明争但暗斗却不少。
今日居然能在这种场合见到于雅雯的身影,难道说这二位真的准备言和?
心情震荡之下,夫人们便没有注意到安安静静坐在于雅雯身旁的那名小丫头。
于雅雯根本不想来,只不过杨豆蔻要见张楚楚,这个事情令她很是警惕,如今很多人已经清楚秦杰便是清梦斋入世之人,争取秦杰的支持在很大程度上便等同于争取到清梦斋的支持,杨豆蔻见张楚楚究竟是想做什么?
第225章 柳编夫人!
场间诸位夫人与杨豆蔻亲近,心中也自有倾向,然而想着自家老爷在朝中的位置,总是谨慎行事,纷纷上前与于雅雯见礼,只有一位贵妇漠然不动。
这位贵妇便是谋划堂堂主柳编的夫人。
这位夫人当年她是小三儿,刚刚产下一女便惨被柳编曾经的夫人害死,若不是杨豆蔻偶尔知晓此事,大怒,便是她只怕也早已悄无声息的死去,哪有如今的荣光?
因为这段历史,柳编夫人对杨豆蔻感激不尽,只要杨豆蔻高兴,别说自家老爷前程,便是她的性命也可以不要,所以当其余贵妇人与于雅雯微笑见礼时,她只是漠然坐在桌后,根本没有上前的意思。
她看着于雅雯身旁那名穿着廉价服饰的小姑娘,微微皱眉心想,于雅雯如今愈发放肆了,杨豆蔻宴客竟也敢带着侍女出场。
然而看着那名小丫头微黑的脸颊,看着那双明亮的柳叶眼,柳编夫人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一般,心头毫无来由莫名生出怜惜心疼的感觉。
接下来的整整—个晚上,柳编夫人都沉浸在或者困惑于这种莫名的感受。
杨豆蔻说笑话时,她再不像以往那般第一个笑出声来并且笑的最大声,其余贵妇人说起长安城里趣事时,她也不再在旁配合着添油加醋,而是有些忘形地盯着于雅雯身旁的那个黑瘦小丫头看,越看越出神。
她与往日迥异的表现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当贵妇们注意到她直勾勾地盯着于雅雯的方向,更是觉得心中奇怪,坐在她身旁的某位堂主夫人提醒了几次见她还没有醒过神来,忍不住轻轻撞了她一下。
堂主夫人压低声音关切问道:“你今天究竟怎么这么神不守舍的?”
柳编夫人勉强一笑,没有解释,因为她确实无法解释,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越看那名小丫头越觉得亲切,心中的疼惜感觉越来越浓。
杨豆蔻聚众人闲话饮茶,却有位很不起眼的小丫头夹杂其间,而且还是坐在于雅雯身旁,不免引起众夫人心中很多疑惑,待茶盏换了两道水后,终于一名贵妇人忍不住问了出来,杨豆蔻微微一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张楚楚。
夫人们这才知晓,原来这个小姑娘是亲大家的小女友,虽说还有很多疑惑,却也不便再问,而且她们身份尊贵,着实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看在杨豆蔻份上随意问了几句秦杰如何。
柳编夫人看着同伴们与那小丫头说话,自己也忍不住开问相询,只是她并不关心那位传说中的宁大家每天能写几幅中堂,问的是张楚楚的年龄。
张楚楚很不适应这里的气氛,如果不是天道盟来了旨意,而且于雅雯答应陪着她,她宁肯在枫林别墅里煮粥喝,尤其是先前在佣人的服侍下吃了顿饭,愈发觉得秦杰当初说的极对,这里根本就不是吃饭的地方。
当那些尊贵的妇人问她问题时,她更是觉得有些吃力辛苦,直到听到有人问自己年龄,觉得这问题倒是简单,马上认真回答道:“我是95年生人。”
柳编夫人低着头看着伸出袖口的手指数了半晌,才算清楚她今年约摸是要满19岁,微微一怔后感伤说道:“如果我那孩子活到今天,也便像你这般大。”
此时别墅内的贵妇都与杨豆蔻亲近,当然知道那一年长安城里那场沸沸扬扬的悍妇杀小三儿,灭子事件,听着这话不由纷纷向柳夫人投去安慰的目光。
杨豆蔻和声安慰了她几句。
柳编夫人看了对面案后的小丫头一眼,微苦一笑,心想自己大概是太过思念早年前死去的那个女儿,今日见着与她年岁相仿的小姑娘竟是有些失态,实是不该。
世间有很多事情一旦动心动念,便很难用别的方式把它抹除掉,正如柳编夫人对张楚楚那种无来由的怜惜感觉,她想说服自己只是心系早亡的女儿,却总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抬起头来望向对面那方茶案,怔怔看着张楚楚。
她越看张楚楚越觉得眼熟,尤其是小姑娘微黑的肤色,那双在常人看来并不如何美丽的柳叶眼,都让她觉得无比亲近,忍不住再次问道:“先前听你说,你和秦大家早年一直在襄平生活,是不是那里日头太毒,所以把你晒成这样?”
张楚楚微微一怔,摇头说道:“襄平和沈州并不远,杰哥哥说我从小就这么黑。”
听着她的回答,柳编夫人愈发有些神思不宁,再也顾不得别人的异样眼光,就这样专注地盯着张楚楚看,仿佛要看出她脸上究竟有什么花一般。
……
茶凉宴散人自去。
柳编夫人守在别墅外,看到于雅雯带着张楚楚出来,把心一横把牙一咬便拦住了二人。
于雅雯眉头微蹙,不知道这位夫人究竟要做什么。
柳编夫人很清楚,做为杨豆蔻最坚定的支持者,自己这些年可没有给过于雅雯太多好脸色看,甚至可以说把对方得罪的极惨,所以她的语气愈发温顺谦卑。
“于小姐,我今日瞧着这小姑娘便觉得亲近可喜,而且您也知道我那孩子……我想顺道送这位小姑娘回家,还请您同意。”
于雅雯静静看着她。
连十九年前死去的女儿都搬了出来,看来这位夫人是真的很想与张楚楚同行,只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说杨豆蔻终于认清楚了清梦斋入世的重要意义,决定绕着弯来接近秦杰?
想到这些事情,她决定拒绝对方谦卑的请求,微笑说道:“张楚楚不爱与生人相处。”
这是真话,张楚楚的性情注定了她不愿意和人打交道,一年间若不是经常来往,便是于雅雯也很难走进她的世界,何况是她以往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谋划堂堂主夫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于雅雯身旁的张楚楚忽然说道:“可以。”
“你叫张楚楚?”
“嗯。”
“这个名字倒有趣。”
“还行。”
“谁替你取的名宇?”
“不知道,应该是杰哥哥。”
“你家杰哥哥乃当世书家,想必在诗文之道上也极有才华,他取的名字必然是好的,却不知道张楚楚这两个字有何深意?”
“没深意。”
今夜的长安城灯火通明,游人如织观灯的人们把去往东城的街巷堵的严严实实,纵使是谋划堂的豪车今天也无法提起速度只有老老实实随人流缓慢向前移动,然而车里的柳编夫人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高兴。
路途越遥远,她便能与张楚楚在车厢里呆更长的时间,问更多的问题。
而今夜的张楚楚明显也与平日有些不同,对这位夫人的问题竟是有问必答,一夜说的话竟似比上个月加起来说的还要多。
然而当年的那些故事在她的记忆中毕竟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