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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里留下自己的影子。
就像是眼睛和睫毛,只不过平时眼睛看不到睫毛,睫毛也刺不到眼睛,而当外界吹来一阵劲风时,两者才会注意到彼此的存在。
“但我是山,不是风。”
王雨珊缓缓放下窗帘,取出一刮书信交给身旁的世芳。
世芳犹豫说道:“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沈州市?”
王雨珊平静说道:“毕竟是大先生邀我前来,稍后我们去南郊清梦斋,见过大先生之后,我们再离开。”
世芳叹息一声,不再劝说什么,拿着那封信下了车。
吃完饭后,张楚楚去洗碗,秦杰坐在桌旁拆开了那封信。
信纸上是王雨珊熟悉的笔迹,少女的笔迹并不一谓娟秀细腻,走锋飞捺间颇有宁静外表下掩之不住的磊落决然意。
这封信里最后有几段这样的话。
“或许命运安排你们很多年前便是单独的世界,不需要有人站在柴门外轻敲,也不需要有人在院外冬树下呼喊打扰,但我不相信命运。荒原一路同行,我要益极多,沈州冬日并肩而游,很是欢喜。雪夜红墙,你曾说过喜欢,我曾说过喜欢是不够的,而且最后证明确实是不够的,但至少你曾说过喜欢,我很喜欢。沈州市与雁荡山相距甚远,但不及荒原路途遥远,若真想来,若真想去,也便极近,日后你来看我,或我来看你,或他山云雾之中再见,都是人生欢愉事。经历诸多事,我眼中河山已有新意,重逢那日,所书所写定然较今日更加壮阔,望你也多加努力,莫要令我失望。”
看完这封信,秦杰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走回后院卧房,掀起床板,取出下面的匣子,却发现匣子里的钱已经回来了。
看着匣子里厚厚的钱,他忍不住笑了笑,明白自己吃饭前就算不说那句话,张楚楚也已经做好了搬回来的准备。
他把匣子重新放回床板下,看着手中的那封信思考片刻,扔进书桌旁的废纸篓中,然后对张楚楚说道去客厅等她。
张楚楚洗完碗很快她便结束了家务活儿,习惯性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走回卧房开始换衣服,然后她看见了废纸篓里的那封信。
她沉默了片刻,把蘸着水的双手在围裙上很认真地擦干净,走到废柴篓前拣出那封信,又不知从屋里那个角落摸出另一个匣子,很郑重地把这封信放到了匣子的最深处,然后把匣子放回原位。
这是张楚楚的小黑匣,里面放着些秦杰基于某些原因决意扔掉,但对他很珍贵的东西。
她知道这封信对秦杰来说是珍贵的,那么便好好留着。
走出枫林别墅,跟着秦杰向枫林别墅小区外走去。
秦杰早已经习惯了她铺床叠被洗碗。
但走了片刻,他忽然从张楚楚手里接过雨伞。
张楚楚仰起小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微笑说道:“走吧!”
张楚楚眯着柳叶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沈州市落下了第一场春雨,珍贵如油。
伞下的主仆二人看着雨帘,仿佛看见了从前和以后。
就在这一年里的第一场春雨里,秦杰带着张楚楚去了沈州市很多地方,首先去的当然是柳编别墅,毕竟无论如何,柳编夫妇是张楚楚的亲生父母,而且从最近这几天的事情来看,对张楚楚确实有真情有实意。
站在安静的书房里,秦杰有些不知从何处来的紧张,与前天那般狠厉强大的模样截然不同,大概是因为他很清楚,今后有些事情就算不需要面前这对夫妇点头,但在世人眼中他天生就比这对夫妇矮上一辈,那是好几个头。
柳编夫妇知道秦杰的身份,自然不会把他看成普通人看待,而且他们也知道自家女儿和秦杰间的关系并非寻常那般简单,所以对秦杰有三分尊重、三分警惕、三分不安还有一分审视。
关于张楚楚脱籍的事情,书房里的人们很有默契没有提及,秦杰是不愿意张楚楚与自己在户籍上分离,柳编柳编想着杨豆蔻的希望,柳编夫人则只顾着拉着张楚楚的手,在几天住枫林别墅几天住柳编别墅的问题上眼泪涟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上来,而张楚楚则是懒得想这些事。
最终双方经历了一番友好的谈话,确定了日后交往的某些基本原则,秦杰做出了不干涉柳编别墅一家团圆的承诺,柳编别墅方面也很隐晦地承认了秦杰在某些方面拥有优先权以及某些衍生权利,就此欢愉暂别。
接下来秦杰和张楚楚去了于雅雯的家。
于雅雯看见雨珊下的二人,在心中轻轻叹息一声,看着秦杰平静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杨豆蔻为什么重视这件事情。”
秦杰这两天忙着寻人骂湖杀道写帖,还确实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和那边儿也能拉扯上关系,不过这件事情并不复杂,他只想了片刻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想了想后说道:“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代表清梦斋的态度,而且我想无论老师还是大师兄都应该没有兴趣对这件事情表达态度。”
“问题在于如果到时候他们自己无法确定这件事情的走向,天道盟若要稳定永续,便需要清梦斋表明态度。”
“我相信诸位堂主到时候肯定会有自己的倾向。”
“如果到时候堂主们分面两派,各自争执不下呢?”于雅雯看着他的眼睛,不给他任何闪避的机会,说道:“清梦斋虽说不干天道盟,但清梦斋的态度对堂主们来说极为重要,虽说与清梦斋相对疏离,但清梦斋一旦表态,相信没有哪位堂主会敢于提出反对意见。”
秦杰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
“清梦斋弟子为何需要入世?因为清梦斋存在于天道盟,清梦斋自身也需要天道盟长治久安,而你既然是入世之人,便需要背负起这个责任。”
秦杰叹息道:“好像有些重。”
“贺飏把整座沈州市的安危都交付给了你,你肩上的担子本来就已经很重,再加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难道是这个道理?”秦杰感慨道:“当初我们一道回的沈州市,你应该很清楚我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人物,如今两年不到,便要承担起这么多的责任,我真的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而且说实话,我不认为自己有这种能力。”
……
第一场春雨来的悄无声息,去的也悄无声息,淅淅沥沥一阵便没了影踪,化作了沈州市无数黑檐粉墙上的茸茸湿意,没让街巷变得更冷,只是替尚未抽芽的冬树洗了洗颜面,润了润身躯。
张楚楚接过秦杰递过来的雨伞,束好背到身后,仰脸看着他说道:“你和于雅雯说的话为什么总是这么难懂?”
第256章 斋主回来了!
“说的都是一些很简单的话。”秦杰想着李渔这些年在天道盟中在修真者中不停扶植忠于她的青年力量,说道:“只不过说话的人比较复杂。”
“你今天没有说她是白痴。”
秦杰回答道:“虽然我还是认为她的做法有些白痴,但毕竟她是你的朋友,和我关系也算不错,留些口德也好。”
……
他们接着去了西城夜总会,去了西城赌坊,见到了陈红、赵老三等人。
在这几个地方秦杰没有逗留太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张楚楚出现在他们眼前,便足够表达出清楚的意思。
张楚楚已经回来了,你们不要担心了,不用担心张楚楚的安全,也不用担心秦杰身上那股快要把整座沈州市掀开的杀气。
离开市区经过南门观时,秦杰看着观里的飞檐和一枝瑟瑟探出头的腊梅,忽然想到何明池曾经说过的那件事情,看着身旁的张楚楚问道:“虽然我很厌憎那个死老头,但你毕竟是他唯一的传人,听说神话集团那边一直想把你接回去,也就是说日后你有可能当总经理,这件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师父没有要我去明珠。”
秦杰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有让你去明珠的意思,只是偶尔想想我家的张楚楚,居然可以当总经理,便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
“一名总经理替你端茶递水铺床叠被甚至还要暖床,确实是很值得得意的事情,但如果让世间亿万道门信徒知道你如此邪秽的想法,你信不信就算你进清梦斋,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白武秀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前,看着秦杰嘲笑说道。
秦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你总能这么容易地找到我?”
“因为你身上无耻的味道很重。”
“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秦杰懒得和他打嘴仗,他忽然想起在雁鸣山下湖畔白武秀提起过,清梦斋开了一场大会,大家吵来吵去都没吵出什么结果,七师姐说要抓自己回去审问,不由警惕问道:“师兄师姐们到底为什么事情争执成了这副模样?非得让我回去参加?你莫不是要骗我回去,让我代你成为他们的出气沙包。”
白武秀看了他身旁的张楚楚一眼,说道:“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秦杰微异问道:“怎么解决的?”
“因为某人自己解决了,所以师兄师姐们也就解决了。”
张楚楚轻轻扯了扯秦杰的袖子,提醒道:“他好像是在说你。”
“我也听出来这件事情里有些古怪。”然后他望向白武秀问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白武秀应道:“找你回清梦斋。”
秦杰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白武秀说道:“因为师父回来了。”
……
南门观那株探出墙孤伶伶的腊梅下,秦杰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从进入清梦斋开始,他便一直期待着与师父——传说中的斋主相见的那一天,然而斋主始终在外游历,即便大师兄出现了依然没有出现,直到此时,忽然有个人跑过来说斋主已经回到了沈州,这未免太突然了些。
秦杰不知道斋主是怎样的人,甚至除了轰塌神话集团之外,没有听说过斋主任何传奇事迹,然而他很清楚,一个能当小师叔师兄的人,一个能教出大师兄三师兄这样人物的人,必然是一个传奇到了极点的人。
而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师父,每每想到这点,他便骄傲得意的牙疼,今天终于要见到师父,他便紧张焦虑的牙疼,下意识里想要逃避。
“我还没有刷……我刷了牙,但我……我还是没有做好准备……你看,你看我身上这件冬服……已经好些天没有洗过了,上面还有粥渍。”秦杰指着襟前牛肉蛋花粥的污渍,很认真很紧张地解释说道:“我看我应该回去沐浴焚香净身再换件新衣裳再回清梦斋。”
“沐浴焚香净身?”
白武秀看着他非常严肃认真地说道:“如果让师父知道你做了这些事情,肯定会让三师兄把你捧成肉饼,因为师父认为只有逝去的先人才能配享这些待遇,也就等于说你把他当成了一个死人。”
秦杰不知道在松鹤楼露台上,自己已经骂过斋主是个死老头,所以此时听着白武秀的威胁,顿时从恶如流,表示马上立刻跟他回清梦斋。
他望向张楚楚,准备让她先回枫林别墅。
“同去同去。”
白武秀看了一眼张楚楚,说道:“师父大概对你家这位侯选总经理小丫头很好奇,专门吩咐让你带她一起去。”
秦杰点头,除了他,张楚楚对世间任何事情都持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既然他同意她一道去,那么她便一道去。
然而去往清梦斋的三人还没有走出沈州市,便被迫停下了脚步。
因为沈州市南门前的古龙街宽坪间挤满了人群。
不知道是什么热闹事,竟在雨后吸引了这么多人。
白武秀踮着脚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