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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部总长达236集的电视连续剧,分41个单元。各个单元独立成篇,有的惊天动地(狸猫换太子),有的草芥之微(寸草心),有的唯美如诗(踏雪寻梅),有的凄厉如刀(双钉记)。人世间种种不同,只有那斩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总是生生的迷了人的眼,蒙了人的心,要了人的命!如果少了那一抹燃犀烛照的光辉,奈何桥上,还有几人舍得重生?痛苦没有那么要紧,死亡没有那么要紧,人啊,悲凉的人啊,可怜的人啊,最难放下的,有时反而只是一句说法。否则,不见得有被淤塞的天道,但是一定会有寒透的眼睛——那是会令参天大树的根基断裂的温度。可惜不是每个为官者都像包拯一样深知这一点,而心有余力不足也成了无能者苍白的借口。三口铡刀之下,智慧与邪恶交锋,既体现了包拯对于人道法理的奉行无误,也是他一颗磊落之心,慈悲之心在轻轻的温暖和抚慰不安的魂灵。借以重燃人世希望。借以平息今人心中多多少少总会存在的不平。
可能是因为《铡美案》太过耳熟能详,刘雪华版的演绎又中规中矩,绝无出格,致使那闪亮登场的第一单元在我心里,成了“展昭”一个人的舞台。记忆中,单膝跪地,忽然扬起的那张脸庞,承载着我在特定的年龄阶段,对于异性一切最美好的想像——年轻,英俊,身手不凡且又伶俐十足。从此着了蓝色江海滚边的红色官袍,戴着改良成两条红绳幞头官帽的四品带刀侍卫展昭,成为荧屏上不可替代的人物形相。那是包括何家劲本人之后的所有角色都再难以企及的,不可不谓之经典。但是真正挑动我对于剧情关照的却是那第二单元《真假状元》,就像忘不了又瞎又哑又双手残废的男人用嘴叼着笔杆写下自己的名字“周勤”,就像忘不了包拯公孙策一干人看到“我是状元”四字是脸上那无法描述的表情,就像忘不了小叫化子洗去一身泥垢忽变成千娇百媚的妙龄少女,这是一幕处处皆在意料之外的戏剧,谁能料到同名同姓的结义兄弟之间还能有这样辣手无情的反目?可见“陈世美”遍地,他们舍得出卖的,也不可能仅仅是亲情和爱情。
从此跌进这部迷宫一样的电视剧。一环一环,却是风格迥异。狸猫换太子、探阴山、铡包勉、乌盆记、五鼠闹东京与铡美案一般像是换了程式的戏曲;狄青、雷霆怒、紫金锤、生死恋、鱼美人,血云幡却沾了神怪的气息,呈现出或浪漫,或阴森的诡异气息;报恩亭,寸草心,青龙珠,血云幡,孝子章洛,寻亲记又令人为亲情血缘的无穷力量震撼不已;天下第一庄,鸳鸯蝴蝶梦,踏雪寻梅,贞节牌坊则是一干变奏的恋曲,或许人间最难以索解的就是感情和人性。
那一场场无一例外的悲剧总是鲜明影射着人性当中的“贪嗔痴”三毒,为名利所累,为情欲所累,为俗世所累,法外或有人情,人情却不能宽免任何法内之罪。人们见到恶贯满盈者授首总是快意的,见到情有可原者伏法则成了折磨。这是一种普遍存在,更是人之常情。好比现今刑法当中那些“从轻”或者“从重”的条款,说到底就是为了力求公平,而促使情与法在某种程度上达成结合。包拯那年代肯定是没什么人权的概念的,虽然由于他频繁的捍卫了“大宋律”,而使人产生那是一个相当成熟的“法制社会”的错觉,但等看了他那龙头铡使用之不易,而狗头铡几乎硌钝掉的事实,也便明白了。说到底,你凭什么把人分成龙,虎,狗三等啊?从以前,到现在,这都是我对包大人的开封府感到最滑稽兼最无奈的地方。
1993年,香港TVB掌门人邵逸夫以其火眼金睛般的洞察力和前瞻性,破天荒为无线购入长篇台剧《包青天》,立即引发收视狂潮,他用事实说明了自己是一个可以全始全终的影业大亨,也从侧面说明了那是一段台剧的黄金岁月,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讲,他们不仅有实力占领当时尚未成熟的内地电视剧市场,也有实力令正值青黄不接的TVB俯首称臣。只是可惜近年来的台剧除了翻拍日本漫画偶有成功,便再无建树了,唯一值得敬佩的仿佛只有一点,那就他们在华语流行音乐方面的成就,20年来从未大权旁落,不论旁的,只说电视剧歌曲,有一首,算一首,艺术成份之高,流传范围之广,总是不堪设想,前有《一剪梅》,这里又有《新鸳鸯蝴蝶梦》。
而我的最爱却是《携手游人间》,那是某一单元忽然换来的片尾曲,本听惯了黄安,只觉张真这首调子平缓的歌曲索然无味。再听了几遍,顿改初衷,因为记住了几句词——“谁说两地缱眷,最是扰人心田,谁说人海沉浮,难有恒久情缘,不管分分合合,也许聚聚散散,只求平平安安,携手同游人间。”突然就从血雨腥风的红尘中全身而退,进入了那不知今夕何夕的,世外桃源。
第二十篇 戏说乾隆
我不知道别人的童年是不是都像我一样,有着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相当无情,相当无耻,相当无理取闹的固执和任性——动辄扛着大旗党同伐异,暴君似的总想勒令周遭不要有半句和自己意见不一致的话。因为太小,难以触及“人和人原本就该是不同的”这样深刻的哲理,也不明白正是差异的存在才使我们的世界如此洋洋大观,妙趣横生。只知道我喜欢了金无箴,谁挺程淮秀,沈芳,谁就是敌人。
事实上,我也说不清程淮秀沈芳究竟有什么不好,但对于一个从幼年时代便词锋强悍的人来说,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吹毛求疵鸡蛋挑骨两副看家本领一抓,直从程淮秀的发型挑到沈芳的衣服,再从沈芳的脾气挑到程淮秀的手段。结论是,一个做大事儿的女人再怎么可爱也是有限的,而一个苦大仇深的女人再怎么可怜也是难以亲近的。只有金无箴,绣绣花,谈谈情,举止动静有度,性格清淡玲珑,无论配什么样子的男人,都一定是调和了阴阳与刚柔。正如当初醉读《楚留香》的时辰,既不喜身当重任的张洁洁(桃花传奇),也不爱为仇断情的新月(新月传奇),只是放不下那个与楚留香一夜风流之后,竟能离开的比谁都决绝的弱女子,石绣云(鬼恋传奇)。表里不一的矛盾着,这女人独有一身与众不同的风骨。
此处的乾隆帝本就是穿了龙袍的盗帅,郑少秋从头到脚,都透着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风流。与其让我把当作一个帝王,还不如让我把他想成一个浑身荷尔蒙分泌旺盛而极度令异性颠倒迷醉的稀有小生。同时兼有金矿和靠山两大作用。反正在平常老百姓眼里,所谓皇帝,无非是一个大到不能再大的“官儿”,拥有挥霍不尽的财富和为所欲为的权力。难道会有人明白他们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制度的附件吗?戏说剧里面,除了真正做到亦庄亦谐的《宰相刘罗锅》,我绝不拿他们跟爱新觉罗家牵上半点联系。这样才能勉强接受了“答应”春喜,不是皇帝女人,而只是皇帝丫头的事实。
矛盾来了,如果我现在复原当初的心境,一派懵懂,不免流于肤浅的爱憎,可如果用有了岁月积淀的眼光去重温,则我真的不想看到那个样子的皇帝,那个样子的清宫。无奈之下,原谅我干脆只管他叫郑少秋。一个有本事的好男人。他的女人那时的确美的昏天黑地的,因为饰演者正是惊艳了一个时代人们眼球的赵雅芝。江南除霸中她饰演盐帮帮主程淮秀。所谓盐帮,后来才知道,也就是具有黑帮和商业行会双重属性的江湖组织。良莠不齐是一定的,跟地方官府也有一定的勾结,肥了“盐道”这样的红缺,也在某种程度上平了盐市,让老百姓不至于每天为嘴里的一道味而愁云惨雾。因此明明和贩毒一个性质,政府便也来了个默认,甚至和掌管天下漕运的漕帮也有了分庭抗礼的实力。做这样一个帮会的女当家诚然是不容易,比黄蓉身上的担子可是重的多。所谓做人难,做女人难,做漂亮女人更难,做一个漂亮的女强人真不知道是怎么个难法了。
不过这句话我只能同意一半,因为如果她长得丑,只会让她难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毕竟,凭借美貌,还是能讨来几块垫脚石或者大靠山的。程淮秀手底下当然不乏李进这样的裙下之臣,身边也不乏秋官这来头大的惊死人不偿命的厉害角色。程淮秀比一般同类角色稍可爱之处在于,没有因为义气而迂腐,也没有因为环境而奸狡。当然,下意识里,觉得她的身份其实很难不令她变得那样,或许只是编剧太想美化她了。所以程淮秀简直成了江湖版的姚木兰,奇女子也。意也切,情也真,聚的勇敢,别的辛酸。事业上自然大丰收,感情上,成了精神层面的赢家。至少她是三个一模一样的女人中第一个闯进秋官心里的,占了很大的便宜。
西滇风云,沈芳。时隔多年,同是1991年出品的《戏说乾隆》和《雪山飞狐》我究竟先看的哪一部当真是无从考证,不过如果先看的《雪山飞狐》,那我对沈芳的讨厌则事出有因,她在某些地方与袁紫衣颇有相似,如那一肚子的血泪史,以及火爆的要命的脾气,和一身紫色的衣服。我是个非常容易移情的人,当我委屈了沈芳,同情心让老鼠啃了吧,总之在我的审美观,一个人面对仇恨,要么豁达有如张无忌,要么变态有如白飞飞,处于这个中间状态的人,只能令我产生想抽她一顿的感觉,也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拿不起来,放不下去永远不是我所欣赏的人生状态。
宫闱惊变,金无箴。私心认为旗装最美,尤其是橙色蓝色的旗装,两种钻石独有的光辉绕在金无箴身上,哪能不令人目眩神迷?那时仿佛很喜欢金无箴的沉默和纯真,瓷娃娃似的易碎,偏偏勇气大的惊人。总记得她羞涩的问环抱她的男人,会怀孕吗?男人几乎笑了出来,摇头道,不会,抱着不会。明明都是赵雅芝一个人,不知为何,只有金无箴,总觉得跟前面两个界限分明。她的离开,虽早在意料之中,也更令人魂断神伤。岑九是不幸的,他遭遇了太强大的情敌,岑九是幸运的,他遭遇了太善良的女人。她爱上秋官,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但离开他,却正是因为他的身份,这和程淮秀,沈芳的原因大致相同。有些男人,是天下的,不是自家的。再好也不能要。
虽不是正经的宫闱,却有一点真的说对了,不管前面怎么你方唱罢我登场,耍的开心和纯粹,到头来,都只是一出不是悲剧的悲剧。殊途同归后,离别成了唯一的结局。
第二十一篇 七侠五义(1994)
人人心中都有一条捆龙索,一头绑着你,一头绑着你一生中或爱或恨的,总之最最介怀的人儿。那索子生的神奇,解不开,炸不断,烧不毁,劈不烂,你对它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只能慢慢的去习惯。丢失了的自由再也找不回来,但是你也永远不会感到孤单。
从前有一只老鼠,皮毛华贵,嘴长胆肥,伙同另外四只稍有一技之长,而不至于一无是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