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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凌萧就如同便成了一个“火人”。
而等到第二年，凌萧周身的赤红色，便渐渐转化成了浓郁、深沉、却又奇诡多变的水墨色。
身上的气息，自然也有炽烈的火焰，变的多了几分阴柔、森寒的感觉。
而等到第三年，凌萧周身变得如同刀刃般的银亮，整个人透着一股骇人的锐利。
第四年，又从这股骇人的锐利，变作了生机勃勃的朝气，身上也渐渐开始化作了如同林木一般的翠绿。
第五年，则是土黄的色彩，以及浑厚稳重的气息……
五年下来，竟是将五行的灵气质性。在他一人的身上衍化了一个遍。一直到第六年的时候，凌萧的一身气息才渐渐恢复了正常，整个人也开始恢复了最初的样貌。
而等到第七年，惯常的样貌下，又渐渐多了几分火焰的炽烈；第八年，多了几分水雾的阴柔；第九年，多了几分刀锋般的锐利；第十年。多了几分草木般的勃勃生机；第十一年，多了几分大地般的厚重……
一直到最后的第十二年，凌萧的一身气质，已经重新返璞归真。将五行灵气的质性巧妙的糅合在了一起，似乎样样具备，而又似乎样样都有不同。
至此。凌萧明白、莫羽姬也清楚，凌萧终于接近了功行圆满。
莫羽姬也不由羡慕，她看着凌萧每一年的变化，也就看到了凌萧每一年的惊人进步……
终于，再度稳固境界数月之后，凌萧收功，站起。已经做好了准备！
同一时间，莫羽姬也双目睁开，看着傲然立在那里的凌萧，感觉到了对方喷薄欲出的熊熊战意。
十余年前的时候，凌萧还要靠偷袭和算计，才能好不容易斩杀了光远神君。
而只是十余年的时间过去，凌萧已经能和他们正面抗衡！
不过，眼望着凌萧。莫羽姬却忽然开口问道：“凌萧，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回答……”
凌萧此时气质已经恢复如初，向着莫羽姬一笑道：“什么？”
莫羽姬却是犹豫了下，才问了出来，“凌萧，你也已经修炼这么多年了，修为几乎已经到了人类修士所能达到的顶峰——毕竟化神境界。已经多年未有听闻过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修炼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凌萧闻言，不由微微有些楞神。
修炼的意义。说起来，似乎很容易想到啊……
为了能够长生不死，为了能够拥有超乎想象的力量，为了能够自由自在……这自然都是很容易便能想到的答案。
不过，莫羽姬的问题，真的是这样么？凌萧把目光转向了莫羽姬。
果然就见莫羽姬微微犹豫之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地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要留下点儿什么吗？”
留下点儿什么……
骤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凌萧不由一怔，接着心里忍不住就回忆起来，还是机缘巧合，进入仙域投影之地的时候，所曾经见到的一幕来。
仙域投影之地，有着心想事成的奇异能力，而自己当时想见一个人，然后身前就出现了凤仪的身影！
当时还并未觉得有异，但现在被莫羽姬一问，又猛地想起来的时候，才恍然有些心底隐隐触动，似乎这背后所藏着的东西，并不如自己原先所想的那么简单啊……
所以一时他也沉默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他也不用回答，只看凌萧的样子，莫羽姬便已经明白了过来。
凌萧脸上有着温柔的神色，明显是想起来某个女子。只是双眼却无神地从自己身上穿过，自然不可能是自己了。
莫羽姬有些叹气，但也谈不上失落。
其实在凌萧还是练气期弟子的时候，她就曾经对当时的凌萧有几分好感。不过这些好感，自然是很淡的。以她当时金丹境界，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屈就凌萧这么一个练气期弟子……
所以当时她留下了三清灵山的地址，便也是因为这样复杂的心情。一方面，她有些盼着能有机会再见，但另一方面，又能隐隐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正如三清灵山，对当时的凌萧，岂非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似乎有一线希望，但却无从把握。
第五百八十四章 音波化形
当时莫羽姬对凌萧的感觉，便是如此的复杂和矛盾。
接下来，凌萧也果然未能如期到三清灵山。
莫羽姬叹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说到底，两人的距离还是太远了一些。
倒也并非莫羽姬势利，只是不说旁的，单单只是寿元的差异，就足以让莫羽姬退却——金丹期大修士，有着足足五百年的寿命。但练气期弟子，可只有一百年而已！
试问这样悬殊的差距下，莫羽姬又怎么可能与凌萧在一起？即便莫羽姬愿意，恐怕凌萧也是不敢的。
所以，自那之后，莫羽姬便也收敛了心思，只把齐云山脉的那一行，当做了一个有些美好、有些温馨、但却绝不现实的梦境。
她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修炼上来。
她也果然没有辜负了自己天才的名声，短短二百年的时间，便已经一路突飞猛进，步入了金丹顶峰。距离突破屏障、破丹成婴，其实也只有一线之隔而已。
而修炼之余，莫羽姬自然也偶尔还会想起凌萧来，想起当时的偶遇、已经一同被困在那株阴沉木木心之中的日子。有些温暖的同时，她也忍不住有些轻微荡漾的波澜。忍不住想着，若当时，凌萧能够不只是一个练气期弟子，如今该会怎样？
不过说到底，她也不过偶尔转动过这样的念头而已。只是微微打起的水花，很快便会湮灭在了风浪之中。
然而，世事离奇，造化弄人。
莫羽姬怎么也没能想到，时隔百多年、不到二百年时间，她竟真的再见到了凌萧！
而且，凌萧也真的不再只是个练气期弟子了。
只不过，很滑稽的是，凌萧的修为竟然一举反超过了她。步入了元婴境界！
而且随着莫羽姬自己的修炼、进步，随着自己的步入元婴期……却开始越来越发现了，两人之间如同天堑一般的巨大差距。
两百年前差距巨大，两百年后依然巨大……只是讽刺的是，他们两人却调换了个位置。
然后莫羽姬便明白，自己与凌萧，再没有一点儿可能了。
……
金鼎神君和绿眉神君。盘膝坐在妖龟体内的某处。
十余年前的时候，绿眉神君还很急躁，恨不得立刻就把凌萧找出来。但十余年过去，始终没有结果，自然也慢慢磨平了他的急躁。只留下了偶尔才一闪而过的阴狠。
相信他若是这时候再遇到凌萧，一定会冷静许多。但手段也一定会狠辣许多。
不过这一日，两人正各自修炼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声长啸声，从这妖龟的体内传来。声音也许并不很大，但却清亮，清晰可闻。
绿眉神君眉毛一挑，从地上一跃而起。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道：“师兄，这应该便是那凌萧吧？他居然如此大胆！”
金鼎神君却仔细感知着那个方向，脸上的神色不住变化着，而随着那声音的良久不息，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苦涩。其实不只是他，即便是一旁的绿眉神君，神色也开始有些不大自然起来。“凌萧……他的实力，怎么会忽然精进了这么多？”
这一声长啸中所隐隐透出的真元力量，即便是金鼎神君和绿眉神君他们两人，也都感觉到了心惊。
金鼎神君忽然屈指一弹，神意鼎盘旋而出，飞旋在了空中。
然后金鼎神君运转真元，狠狠一指点在了鼎上。
嗡——
登时从那神意鼎上。响起了一个绵长而且极具韧性的声音，遥遥化作一尊炉鼎模样，向着先前长啸声传来的方向砸了过去。
嘭！
但凌萧的啸声却是未停，甚至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在金鼎神君的感知中。好像空中陡然幻出了一个五行光华交错变化的光旋，轰然与声音化作的神意鼎撞在了一起。
轰然的撞击声音中，两股力量同时碎开，但这一记交手的劲气余波，却循着力量的来源方向，倏地蔓延过去。
金鼎神君急急手一点，神意鼎镇在身前，嗡然旋转，才将遥遥传来的劲气完全化解。
而就在此时，就只听凌萧的声音远远传来，“多年未曾谋面，欣见金鼎老祖风采如昔，着实可喜可贺。若是不弃，凌萧想去拜见老祖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金鼎神君的脸色却是很难看，只冷哼一声，“说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我便在这里等着你，有胆量便过来吧。倒是想领教一番看看，这十余年你修为增长了多少！”
“呵……正要向老祖请教。”
随着凌萧的话语声，他已经幻如鬼魅一般的，向着这里急掠而来。
声音也依然中正平和，显然行有余力。
而与之相对的，金鼎神君的脸色却很僵硬。
绿眉神君看在眼里，不由心底一紧，有些揪心，“金鼎师兄，这才短短的多长时间？那凌萧的实力，真的就增进这么快？”
金鼎神君向着绿眉神君望上一眼，缓缓摇头，“他的实力，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了。如今我对上他，也没有丝毫的把握……”
绿眉神君骇然色变。
金鼎神君顿了顿之后又说道：“绿眉，这番我与凌萧交手，他也必然会被我所牵制住。然后，你就可以趁机逃遁离开这里。回去宗门，见到留守那里的风和师弟，他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师兄！”绿眉神君却是被吓了一跳，金鼎神君这口吻，分明就已经有些嘱托后事的意思了！
金鼎神君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凌萧的实力虽然精进了很多，但也仅此而已。我固然没有十足把握能对付他，但他对上我，又岂敢说一定就有胜算？不过谨慎一些而已。”
绿眉神君知道事情轻重，虽然他恨不得能生食凌萧，但也知道金鼎神君吩咐自己离去，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所以他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金鼎神君望他一眼。又似乎有些不大放心地叮嘱道：“风和师弟平素与我们虽然不大对付，也很少管我们宗门的事情，但其实他却是个明白人！你回去宗门之后，所有大小事情，都多听听风和师弟的意见。千万不可自己贸然胡乱行事，反而招惹麻烦。”
绿眉神君当然清楚，金鼎神君话里的意思。其实是要他以风和神君为主、自己为辅了。绿眉神君虽然不大心服，但金鼎神君的积威之下，他却也不敢轻易忤逆，只好点头应是。
金鼎神君这才放心，将目光转向了前方，“我一生行事。只注重结果，不在乎所择的手段。虽然世人褒贬不知，但我自己，问心无愧！”
一语说毕，金鼎神君大袖一拂，“他来了，你离去吧。”
“是。”
绿眉神君再望他一眼。然后一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而紧接着已经有一道赤色光影急掠而来，骤然飞掠到了跟前，然后停下，中间转折急停，竟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来人自然正是凌萧。
而他对这里只有金鼎神君一人也是毫不介意，只向着金鼎神君抱拳一笑。“见过神君。”
金鼎神君却是冷哼一声，“莫要多说那些没用的了。你我赶紧一较生死，决出个胜负高低来吧！”
一句话刚刚说完，神意鼎已经盘旋而出，飞绕在身侧。
凌萧见他如此干脆，当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长笑一声。“如此，那便领教了！”
双手虚按，五行灵气化作五色光华，倏地喷卷而出。虚空之中螺旋环绕在一起，然后随着凌萧的指诀牵引，已经轰然轰击了过去，登时爆出了一片绚烂的光华。
金鼎神君不敢怠慢，连忙驱使神意鼎遥遥迎了上去，与凌萧打下的五行劲气撞击在了一起。
在金鼎神君的感知中，接触到的那股劲气，竟是一起蕴含着五行灵气的质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