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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來到藏書樓舉行拒俄集會。據報道︰樓內容迹幌拢付嗔㈤T外而聽,眾情踴躍,氣象萬千」。'32'
報道說︰大會由陳獨秀主持。適值湖北學生轉寄來北京師範、仕學二館學生與各省學堂公函,言之沉痛。陳獨秀當場宣讀公函,更激起群情激昂。陳獨秀並當場宣稱愛國會「如辦有基礎,擬與上海愛國學社通成一氣,並連結枺细魇≈臼浚瑒撘粐裢藭戏娇赏毩ⅲ皇墚愖迩至瑁圃啤!梗33'
接着在「各學堂魁傑」演說後,當場公佈陳獨秀、潘贊化等七人起草的《安徽愛國會擬章》,宣佈宗旨為︰「本社因外患日亟,結合士群為一團體,發愛國之思想,振尚武之精神,使人人能執干戈衛社稷,以為恢復國權基礎。」此愛國會章程公佈後,「立經全體贊成」,當場在《愛國會會員名簿》上簽名入社者126人,並公推陳獨秀等七人組成幹事會,分理會計、書記、體操、報務等事宜。
陳獨秀這次發動的安徽拒俄邉樱q如一聲驚雷,震動江淮地區。當時報紙報道就有這樣評論︰與會人員「旨趣皆相同,而規則整嚴,精神團結,此吾皖第一次大會,而居然有如許氣象,諡殡y得。」'34'
陳獨秀的演說,激起學生愛國熱情,「各學生印入腦筋,勃發忠義,走相告語,或擬請撫皖電奏,或擬公電上達政府。數日之內,紛紛告假,多有不上課者」。'35'這時的陳,真是意氣風發,鬥志昂揚,深為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並能與眾多知己一起參加到崇高的救亡邉又衼矶鵁嵫序v。這種心緒,熱烈洋溢在這年8月發表的兩首詩中︰
哭汪希顏三首'36'
凶耗傳來忍淚看,慟君薄命責君難;英雄第一傷心事,不赴沙場為國亡。
歷史三千年黑暗,同胞四百兆顛連;而今世界須男子,又殺支那二少年。
(吳君茂良以事亡於海上故兼悼之)
壽春倡義聞天下,今日淮南應有人;說起聯邦新制度,又將遺恨到君身。
睿鬣l南州撸ЙC圖'37'
勤王革命皆形跡,有逆吾心罔不鳴。直尺不遺身後恨,枉尋徒屈自由身。
馳驅甘入棘荊地,顧盼莫非羊豚群。男子立身惟一劍,不知事敗與功成。
汪希顏是陳獨秀兩位終身摯友——上海亞枺鼒D書館經理汪孟鄒、編輯汪原放的兄長和父親。他與陳都信仰維新,二人對教育制度的改革應實行德、智、體三育並舉的方針有共識,也曾交流國家救亡與建設之種種設想,被青年陳獨秀視為一難得的知己。另外,章士釗是汪希顏在南京陸師學堂學軍事的同學。1902年3月陳獨秀拜訪汪希顏,與章士釗認識。汪希顏於這年暑期病逝,而陳與章卻結下了一輩子恩恩怨怨、大起大落的友情。
陳獨秀在藏書樓的活動,受到當局的注意和查禁。當時報紙報道︰「聞來往是處(藏書樓——引者)之人,均係極有熱心主持維新之士。其中有數名,乃近由日本留學而歸者,彼等常在是處,談議維新之法,並在是處代售在日本所刊之某華報。其報乃為華官所深不喜而欲封禁之者,但屢行封禁,均無成效。安慶府知府桂某聞藏書樓代售是報,則大為憤怒,故當此藏書樓開會議時,該府亦往而旁聽。彼聞會議之人論及枺≈拢纳醪粣偂R换厥疳幔『灢钔袑W生。」'38'
安徽巡撫聶緝槼親自出馬,宣佈學生不准「妄動」。否則立即「開除」,並飭令嚴緝陳獨秀等人。兩江總督端方接閱呈報後,立即電飭安徽統領韓大武︰「皖省之『勵志學社』與枺┚芏砹x勇隊互通聲息,名為抗俄,實為排滿,且密佈黨羽,希圖大舉,務將何春台、陳仲甫一體緝獲。」'39'藏書樓即被查封,柏文蔚、鄭贊丞等十餘人被大學堂開除。陳獨秀則險些被捕。安慶統領韓大武之文案吳汝澄是陳獨秀之友,他在接得端方電令後,連夜把電令內容通報給陳獨秀及愛國會有關人員。於是,陳及有關人員星夜逃走。次日,韓大武令吳汝澄將電令譯出,再派人去逮捕陳獨秀等一干人時,陳已逃亡上海。
1903年上半年陳獨秀在安徽發動的拒俄邉樱诎不占爸袊锩飞鲜侵匾囊豁摗.敃r報紙報道愛國會章程時評論說︰「此事於國家前途大有影響,事雖不成,其擬章實是為安徽志士之一紀念,故錄之。」'40'參加這次活動並被開除後來成為著名國民黨元老的柏文蔚在《五十年經歷》回憶錄中說︰「此時,革命情緒更一發而不可遏。」'41'1903年的拒俄邉樱顷惇毿阌筛牧嫁D向革命的重要轉折點。
陳獨秀逃到上海時,革命者正利用外國租界與清政府的矛盾,反對清政府把章炳麟、鄒容從租界引渡出來給予嚴懲的要求。枺┖蛧鴥鹊母锩動暫時低伏。為了繼續革命,在《蘇報》被封後,章士釗正籌辦《國民日日報》。1903年8月7日,陳獨秀參與了《國民日日報》的創刊。章士釗、陳獨秀、張繼等人主編。在這裏,陳又結識了蘇曼殊、何梅士、陳去病、林獬、劉光漢(即劉師培)等一批革命志士。
《國民日日報》接受《蘇報》被封教訓,文章「論眨^舒緩」,且多不具真名。說明革命者在鬥爭中正在成熟起來,開始講究鬥爭策略。章士釗回憶說︰「《蘇報》被封後,余與陳獨秀繼辦《國民日日報》以善其敗。但論眨婢彛催h較《蘇報》之峻急有差」??
該報的另一個特點是「格式多創作」。陳獨秀給《國民日日報》帶來的這種風格,以及他後來自己創辦的《新青年》、《每週評論》等報刊,與章士釗主持的《蘇報》、《甲寅》比較來看,活潑、新穎、講求宣傳實效,是陳的一貫風格。因此,《國民日日報》,因其「主張與《蘇報》同,而篇幅及取材較《蘇報》新穎」。發刊未久,風行一時,時人咸稱「《蘇報》第二」,並且比《蘇報》「規模尤大」。'42'
陳獨秀給《國民日日報》出了多大力,發生多大影響,可以從章士釗以下回憶中深切看到︰陳獨秀逃亡到上海,就住在昌壽里《國民日日報》編輯部,與章士釗、何梅士「三人同居一室,夜抵足眠,日促膝談,意氣至相得」;陳、章與張繼三人主編,實際是陳、章二人總理編輯事,甚至負責全部文字校對,每天工作至凌晨,習以為常。'43'而當時他們生活條件之艱苦、工作起來廢寢忘食的情景,更是感人︰何梅士走後,「吾兩人蟄居昌壽里之偏樓,對掌辭筆,足不出戶,興居無節,頭面不洗,衣敝無以易,並也不浣。一日晨起,愚見其黑色袒衣,白物星星,密不可計。愚駭然曰︰『虱耳。』其苦行類如此。」'44'(俗話說「蝨子多了不癢」,陳獨秀窮幹實幹革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及至1941年5月,即陳去世前一年,二人因政治鬥爭,發生多少衝突,陳多次嚴厲抨擊他並表示與其絕交,章士釗還寫詩深切懷念他與陳的這段日子︰
我與陳仲子,日期大義倡;《國民》既風偃,字字挾嚴霜。
格式多創作,不愧新聞綱;當年文字友,光氣莽陸梁。'45'
章士釗在中國近代史上,不計其功過,就以其在政治、學術、法律、文壇上所達到的成就來說,不愧為一代名人。但是不管陳後來對他發出多麼嚴厲的抨擊和批判,始終洠в杏绊懰麑﹃惓缇吹男那楹透腥酥辽畹乃饺饲檎x,這也可反映出陳獨秀是一個甚麼樣的人了。
《國民日日報》反清革命的色彩很快被當局看出。報紙僅辦兩個月,但因其在英租界,清政府不便直接鎮壓,便發通令不准商民售閱。但是,由於當時民心所向,該報卻未被清政府壓垮。總稅務司給清廷復函說︰「如此禁忌,防不勝防。」「清廷遂不得逞。」'46'12月初,該報終於停刊,但卻毀於內訌。因社內職工連某與盧某私人糾紛,釀成該報與國民叢書社之間的訴訟,最後雖得眨猓洿孙L潮,該報大傷元氣,難以為繼了。
兩位特殊的早期友人
1903年辦《國民日日報》時期,與章士釗、陳獨秀同居的是何梅士。何是福建人,擬枺扇毡玖曣戃娢淳停瑫鹤〈颂帯4巳肆⒅靖哌h,品性豪放,情趣浪漫,與陳相見恨晚。有一女子沈棋卿乃浙江名門椋悖c何梅士一見鍾情,似膠如漆。沈家嫌何窮,棒打鴛鴦,將棋卿強行送返原籍,以斷絕二人往來。此事激起陳、章深切同情。次年,何梅士在枺┗寄_氣病逝世。陳、章铡詾楹螢樯蜓城樘#乱院巍⑸蛟蛣撟髁诵≌f《雙枰記》,陳則寫了情真意切的懷友詩︰
哭何梅士
海上一為別,滄桑已萬重。落花浮世劫,流水故人踪。
星界微塵裏,吾生彈指中。棋卿今尚在,能否此心同。'47'
章士釗得此詩後,一面告訴陳真相,一面也百感交集,和詩兩首,並披露陳、章當時已經以「革命黨」自居。
何沈被拆散,在陳獨秀的頭腦中產生摚е蝗サ谋椤K@然把控訴和批判包辦婚姻剝奪青年戀愛自由權利的事件,看成與救亡同樣重要的革命內容。在5月《安徽俗話報》「惡俗篇」專欄中,連續發表兩篇《婚姻》的文章(第三篇發表於9月)。
這時期與陳獨秀志同道合、情趣相融的還有蘇曼殊。陳與蘇的相處也主要在《國民日日報》時期,也是短暫的,但友誼基礎要比陳與何廣泛深刻得多。陳與何的友誼主要建立在反對包辦婚姻的基礎上,陳與蘇的友誼則建立在反對「孔子的奴搿逃枴购汀笓寠Z他人財產」的基礎上。此外,陳與蘇還有共同的愛情痛苦、身世折磨和高傲處世、憤世嫉俗的性格。
詩僧蘇曼殊
蘇曼殊也是一個怪才。父親是旅日僑商,母為日本人(另一說母是中國人黃氏),1884年生於橫濱,6歲時回歸原籍廣枺闵健1898年因家道中落重返日本。他一生漂泊,未受父母之愛。有人說他與陳獨秀有共同的「仇父情結」。陳因婚姻、愛情和革命,與嗣父決裂,「拒認家產」。1904年蘇父病重去世時,蘇「拒奔父喪」。陳的第一次婚姻不幸福。蘇深愛過一個日本女子,也未成功。這些都是使二人成為莫逆之交的重要因素。
1902年,蘇曼殊在枺┱裎鋵W校學軍事時,與陳獨秀等共同發起青年會,與陳相識。後又與陳住在一起,為《國民日日報》撰寫小品。此人絕頂聰明,通英文、日文和梵文,愛讀並翻譯拜倫、雪萊的詩作和雨果的小說。他還長於繪畫和作詩,風格清麗,間有俊逸豪放之作。蘇與陳有許多共同語言,並相互切磋,共同提高。與其有深交的詩人柳亞子回憶蘇在某些方面曾深受陳的教益,甚至說蘇是受陳的影響而啟發了自己的天才。
蘇曼殊很喜歡法國文豪雨果的名著《悲慘世界》,決定將其翻譯成中文並連載於《國民日日報》。連載時譯名為《慘社會》,作者譯為「囂俄」。這時蘇的漢文根基尚差,柳亞子談到陳對蘇的幫助時說︰
「字字句句間為他指點、修改不少。??此後,獨秀與曼殊時在一起,常以文字相往來,過從極密,而曼殊受益亦不少。這樣曼殊就因獨秀的影響,而啟示了自己的天才,成為一個超絕的文人了」。
蘇曼殊身世飄零,受佛教和西方悲劇作品影響,佯狂玩世。與陳一起加入「青年會」後不久,即厭世而削髮為僧,法號博經,世稱曼殊上人。又耐不住寂寞,以僧裝還俗,加入《國民日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