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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辰!”裴洁说,“你还不快去拿药来?”
冯雨辰赶紧取了药来,帮裴洁替许良玉涂好了药,裴洁说:“雨辰,你快带良玉回去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冯雨辰便扶着许良玉回屋里去了。
“我替你也擦擦。”裴洁看到刘霖咬着牙,还跪在那里。
“不用!”刘霖恨恨的说,“你替他去擦好了!”
“师弟!”裴洁叫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能跟自己的师弟打了起来?”
“爹已经打了我了,轮不倒你还一教训我!”刘霖气呼呼的说。
“裴洁!”刘清云还没走呢,一个人坐在那里还生着闷气:想不到柳敏敏刚走,这两个不中用的家伙就因为她的事打起来!
“裴洁!”刘清云说,“你不用理他!”
“师傅!”裴洁看着刘清云,回头又劝刘霖,“你还是把药擦上,怕发炎。”
第五十五章 天赐良机
不知为什么,许施杰偶然的,会想起那个俊俏的后生来,想到她的时候,心里头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令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许施杰想:我怎么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这样神魂颠倒呢?
“你在想什么?”许夫人醒了,看到他正在傻傻的发呆,问。
“哦,醒了,”许施杰有些慌乱,“没想什么。”
许夫人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把身子靠了过去:“真希望永远这样过下去。”
“我也是。”许施杰抱着她,却情不自禁的又想起裴洁来:如果她换成女装,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
彭坚叫许施杰去一趟,许施杰只好起了身,穿起衣服来,嘴里说:“这么早,叫我干什么?”
“人家是团长,叫你去,你也只好去了。”许夫人也自己穿起衣服来,“我今天要陪彭夫人去听戏,昨天已经派人过来说了。”
“行,去吧。”许施杰说,“最近那个彭衡玉好像没怎么来烦我了。”
“难道你还乐意她烦你啊?”许夫人眉毛翘了翘,“你想做团长的驸马爷啊?”
“看你说的,”许施杰说,“就算是司令的驸马爷,摊上那样一个祖宗,也要了命了!我是说,她年纪也不小了,你没事的时候,就跟彭夫人提一下,赶紧的把她嫁出去,我们也安生些。”
“彭夫人比你还急!”许夫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镜前梳妆打扮,“她不知催了多少回了!可有什么用?人家条件稍微好一点的,谁也不愿意弄这么一个祖宗回去伺候,人家条件不好的,她又看不上,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前天还跟彭夫人赌气:‘我这辈子不嫁人了!你就省省心吧!’”
“那还叫省省心?她要真的不嫁了,不把她爹娘累死!”许施杰戴上帽子,“好了,我先过去了。”
“去吧。”许夫人还在整理头发,回头冲了笑了笑,“午饭或许我们就在外面吃了,你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行。”许施杰说着,带上门出去了。
“彭团长早。”许施杰想不到彭坚来的更早。
“年轻人就是贪床。”彭坚笑了笑,对许施杰说,“来,过来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许施杰说着,眼睛瞅了两眼,心里喜不眉稍,脸上却故作忧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原来,今天一早,各路早报已经泄露出来美国对中国的态度,表示出对蒋介石的不信任,可能会减少对蒋介石的经济支持。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彭坚说,“我们打仗一向指望着别人来救济,别人一旦不乐意,我们就要完蛋,溃不成军了。这样想起来,我们往后的仗,还要麻烦。”
“大不了我们也自力更生嘛。”许施杰没别的话说,只好这样说:他也不能说——*从来是什么也没有,不也完全是自力更生?一天天的壮大起来?有谁帮忙了?有老百姓给两双草鞋,靠自己冒死的从敌人手里夺过来。就像自己,现在不就是这样?天天卧在敌人身边,不就是为了从他们手里偷运出大批的枪支弹药去?
“自力更生?”彭坚冷笑了一声,“国民党的部队是公子哥的部队,都是些吃娘爷饭长大起来的,你叫他们自力更生,不是想要了他们的命?”彭坚顿了一下,说,“我看那边,这一行干的倒不赖。”
许施杰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惊了一下,怕他已经怀疑自己了,赶紧说:“他们算什么?要什么没什么的,也不过是些穷乡人。没什么气候。”
彭坚站了起来,在桌子前走了几圈,叹了口气,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别小瞧了这么穷光蛋,只怕他们有一天会反了天!”
“团座说的哪里话?我们党国上下一心,团结一致,一定会击溃日军,统一中国的。”许施杰言不由衷的说。
“日本人是一定会退出去的。”彭坚点了点头,“就只怕这里头不得清闲啊。”
说着,彭坚又坐了下来,对许施杰说:“我看,我们的药品倒也够了。你不如找人联系一下,把昨天弄回来的那一批,连同珠宝,一起卖掉算了!”
“卖了?”许施杰吃惊的说: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本来他昨天晚上还在想,如何才能把这批药安全弄出来,毕竟这跟从前不同,这批药数量太大,目标太明显。要想一次弄到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分批来弄,怕打草惊蛇,引起彭坚的怀疑,以后不好下手,想不到彭坚一早上叫自己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么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令他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贸然答应。
“卖了。”彭坚点了点头,说,“我已经考虑过了。将来不管出现什么事,黄金是一定不会贬值的,而且容易收藏、搬运,这么一批药,时间长了,对我们来说,恐怕用不掉,也就没什么用了。”
“好。”许施杰赶紧答应下来,“我去找买家看看。”
“慢着。”彭坚想了又想,“这件事,你千万要小心,第一,不能让知道,半路抢了去;这第二嘛,”彭坚犹豫了一下,“陈营长参与了这件事,必然要伸手要,你留神一点,别让他弄得太多了,那个家伙,见钱眼开,祖宗八代都能不要了!”
“我知道了,团座!”许施杰啪的敬了个礼,“我务必安全的把这批药卖个好价钱。”
“好价钱倒未必。”彭坚吩咐完了,心里放松下来,“现在最缺药的,就是,可惜那帮穷鬼从来不用买的,只用抢的,给他们知道了,怕他们命也不要了,也要弄我们个底朝天!”
许施杰听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是不吭声:他的心里,正想命也不要了,弄他个底朝天!
彭坚倒自己说的高兴,也没去看他:“要是卖给那帮奸商,他们就会没命的盘剥我们,这样那样的,到时候他们真要吵你,你不妨带着人,拿着枪,吓他们一吓!那些个做生意的,虽然狡诈,最胆小不过。”
“真要那样,怕生意不好做了。”许施杰接了他一句。
彭坚笑了笑:“嗨,我们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打仗还行,干这个,的确不在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五十六章 枪和炮,敌人替我造
“是,团座!”许施杰又敬了一个礼,“属下会尽力把这件事办好的,请您放心。”
彭坚拍了拍他:“我也就相信你了!要是那个陈营长,我怕钱还没进门,早就扔在窑子里了!”
……
“这场戏怎么样?”彭夫人今天兴致很高,和许夫人两个,居然听到了半下午才回家。
“很好。”许夫人附合说,“想不到这个角儿比怜香儿更加俊美。”
彭夫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听人说,怜香儿参加了,跟跑了。”
许夫人听了,回头望了望她:“一个唱戏的,跟跑去,能干什么?”
前面的司机听了,回头应了一句:“许夫人,您是不知道:那些专门会鼓惑人!一分钱不花,就能骗人替他卖命!”
许夫人笑了:“这当兵打仗的,各有各的喜好,喜欢哪家当官的,也不一定。”
“您是不知道!”那司机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特别饶舌,“当兵打仗,哪个不是为了能捞个官做做,赚几毛薪水?”
彭夫人接上话:“也是,要不然谁会在那里没命的干?”
“彭夫人,我听人说:那些个,从来就不发钱,只要他的人自己想法子去偷,去抢!”司机喋喋不休的说。
“那不成土匪了?”彭夫人说,“不过说又说回来,那些个穷鬼,也真是的,自个儿都穷得叮当响,去哪里拿钱发去?不像你们,倒有薪水拿。”
许夫人听他俩人说着,自己有心事,就一句话也没说。
“真是想不通。”彭夫人说,“就那些个穷鬼,自己饭都吃不饱,还整天的说什么:‘解救天下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不就是让他们个个去当土匪强盗,来抢我们的吗?”
“是啊。”司机说,“他们有首歌还公开赞扬说:‘没有吃,没有喝,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替我们造。’”
“我也听你们团长常常说,那些个贼滑的狠!”彭夫人说,“这次你们又得了这么一大笔,我得提醒提醒他,小心别给弄了去,白白lang费我们的精神!”
“彭夫人,”许夫人终于插了一句,“你们把说得也太神乎其神了,没吃没喝的,他们哪有力气打仗?总得有得吃喝。”
“你呀,不大出门,好多事不懂。”彭夫人说,“那些个穷鬼们,饿着个肚子,也能跟人拼命呢!俺们家那口子,刚当营长那会儿,跟他们拼刺刀,有一个死命的缠着他,就是不肯放手——他身上的伤,也大多在那会儿留下来的!砍了他的耳朵,剁了他一只胳膊,还是不放。拿牙齿咬着!好在俺们当家的,最后到底弄死他了,火了,一刀破了他的肚子,看他吃的是不是铁,这么顽固!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许夫人听了,心里大惊,想不到前线上,居然如此残忍!
司机认真的听着,没有回头,看着前面:“我听人说他们吃草。”
彭夫人说:“吃草?能吃草也算他们狠!俺当家的剁开一看,里面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根皮筋似的!仔细看了一下,居然是一根皮带!”
许夫人皱了一下眉头,问:“彭夫人,您说的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彭夫人说,“俺当家的还说了,那帮穷鬼饿极了,铁就能吃得下!”
许夫人便默不作声:她一出校门,便跟着许施杰进了国民党的兵营,过得还是平稳安祥的日子,虽然有过惊心动魄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出于一种莫明其妙的信仰中——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以来,从没失手,所以一直安然无恙的呆在这儿。
今天听到彭夫人这样活灵活现的讲起前线的生生死死来,许夫人忽然觉得浑身冷:像冬日里的寒霜。
“你怎么了?”彭夫人感觉到她的变化,回头问了她一句,自己笑了,“你是不是被我们吓坏了?”
司机也哈哈笑了:“彭夫人,像许夫人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乍一听到这样的事,肯定要害怕,只怕今天晚上别做恶梦就好了!”
“你这个家伙!”彭夫人骂了一句,“刚才图一时痛快,跟你多说了几句,你看把她吓得,小脸儿都白了!你还在吓她?”
司机笑了笑,没再说话。
“你不用害怕。”彭夫人说,“我们现在人强马壮的!谁也不用怕他们!管他的小日本也好!*也好!都会让他们乖乖的投降!”
“彭夫人真是巾帼英雄!”司机趁机拍她的马屁,“要是您是男人,也一准能运筹帷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