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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馨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那因为奔跑而累出的汗水,坐在床榻边,一边继续替谢安缝补衣服,一边说道,“照你所说的在小巷墙壁上画好了……”
“没人瞧见吧?”
“嗯,我很小心的……”
“那就好,”谢安点了点头,继而望着王馨,忽然笑着说道,“你你你的,怎么,不肯叫我一声哥哥么?”
王馨闻言俏脸微红,说实话,她对谢安其实并没有多少敌意,尽管谢安先前曾几番调戏她,但是,谢安却并未真的对他怎样,不过是逗她玩罢了,甚至于,谢安还帮她好好教训了一番广陵当地的蛇头刘富,这让她对他暗生好感,否则,在前日谢安露出厌恶神情时,她也不至于那样失落。
可如今,自打从谢安口中得知他与她爹爹的交情后,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更别说谢安还用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只叫她心中砰砰直跳。
“安……哥哥?”王馨小声唤道。
谢安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嘴角牵了牵,讪讪说道,“呃,这个不能叫……”
“为何?”王馨纳闷地望着谢安,疑惑问道,“你不是说你叫谢安么?那我叫你安哥哥有什么错?”
“也不能说错吧,只是这个不能叫……”谢安用左手擦了擦脑门的冷汗,讪讪解释道,“那是哥哥在冀京的一位妻室惯用的称呼,那个女人厉害的很……唔,就叫'哥'吧,怎样?”
安哥哥,那可是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对他专用的称呼之一,别看长孙湘雨平日里好似挺大度的,实际上这个女人心眼小地很,要是她知道除她以外还有一个女人这么称呼她的夫婿,呵呵,恐怕日后王馨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长孙湘雨,那可是连梁丘舞、金铃儿都不敢过分招惹的女人,要是被她盯上,王馨这个小丫头下半辈子就算是完了。
“哥?”王馨试探着小声唤了一句,只喜地谢安眉开眼笑,连连夸王馨乖巧,此时的他,仿佛早已忘却了眼前这个小丫头曾提着木棍打破了他的脑袋。
只能说,王馨总归是谢安的恩人王邬之女,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思,眼下谢安怎么看她怎么顺眼。
“嗯。真乖!——待哥忙了这边的事,带你与婶婶到冀京去……”
“冀京?京城吗?”王馨吃惊地捂着小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是去大周最繁华的王都,忽然,她歪了歪脑袋,好奇问道,“哥方才说妻室?哥当真已成婚?——那位姓长孙的姐姐便是哥的妻室吗?”
“呃,事实上,你有四位姐姐……”谢安尽可能挑着好字眼解释着。
可王馨却不是笨蛋。哪里会听不出谢安言下之意,闻言吃惊地望着谢安,结结巴巴说道,“你……哥你有四位妻室?”说到这里,她忽然面色一改。仿佛是谢安给欺骗了般,一脸愤愤不平地鄙夷说道,“果然是纨绔子弟!”
“怎么说话呢?”眼瞅着王馨眼中的鄙视,谢安老脸略微有些尴尬,有些心虚地说道,“在冀京,三妻四妾可是很平常的事……”
王馨闻言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可能是猜到了原因。谢安低声解释道,“三妻四妾,指的就是很多很多妻妾……”
话音未落,王馨惊呼一声。一脸惊讶外加鄙夷地望着谢安,喃喃说道,“原来还不止四个?”说罢,她狠狠瞪了一眼谢安。叫后者莫名其妙。
随着天色的逐渐昏暗,转眼到了黄昏傍晚时分。谢安在王馨的帮助下吃了一碗米粥后,便瞧着这个丫头不知从何处抱来一捆凉席,铺在地上。
“你打算睡地上?”谢安诧异问道,毕竟在他看来,眼下虽说是五月下旬,可睡在地上依旧难免要着凉。
“不比哥在冀京三妻四妾,家中只有两张床榻,一张床榻娘亲躺着……”说着,王馨抬头看了一眼谢安,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这床榻多少跟三妻四妾有什么关系?
谢安哪里知道王馨这是有意显摆她刚刚从谢安这里学到的新词,一脸纳闷地瞅着这个小丫头,也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个小丫头似乎对他颇有意见。
“可你连被子都没有啊,这会着凉的……”谢安好心提醒道。
“不比哥在冀京三妻四妾,家中只有两床被子,一床被子娘亲盖着……”王馨还是那套词,还是那副表情。
家中有几床被子跟我有几位夫人真的有关系么?
谢安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王馨,忽然说道,“要不,我朝外挪挪,你睡内侧来?”
王馨闻言猛然俏脸一红,目不转睛地盯着谢安半响,右手不自觉地紧紧缩在胸口,语气颤抖着说道,“哥你已经有许许多多妻室了,还要我给你做小妾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冷不防听到这句话,谢安老脸有点挂不住了,没好气说道,“想什么呢?蠢丫头!你就给我睡地上吧,明日着凉发烧,可别指望我来照顾你!”说着,他闭上眼睛,自顾自休息去了。
“……”王馨闻言一惊,待瞅了瞅床榻上闭目养神的谢安后,微微一咬牙,缓缓脱下了身上的衣衫,爬上了床榻,钻入被窝中,小脸蛋通红。
就算是闭着眼睛,谢安也能感觉到被窝里多了一个人。
“舍得上来了?——怎么不睡地上啊?”
扯着被子,面色通红的王馨小声说道,“我若是病了,就没办法照顾娘亲……”说着,她瞅了瞅身旁的谢安,小声补充道,“还有哥了……”
这丫头还真是可爱……
谢安闻言笑了笑,刚想夸两句,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我不要当小妾,听街坊的老人说,给人做小妾很命苦的,受欺负不说,还要挨打……”
“哈?”谢安睁开眼睛,一脸愕然地瞅着有些畏惧自己的王馨,目瞪口呆说道,“我……我干嘛要娶你?”
王馨闻言俏脸更是憋地通红,小声说道,“哥不是叫我跟你睡么?——这样我不就是哥的人了么?”
“咳,咳咳……”谢安被王馨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话噎地连连咳嗽不止,没好气问道,“谁告诉你的?”
“我娘说的,女人只有跟丈夫才能睡在一起……难道不是么?”
望着王馨认真的眼眸,谢安一时间倒也挑不出错来。想了想,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也有例外……你娘说的'睡',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
“……”张了张嘴,谢安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房事,想了想,没好气说道,“小丫头少理会这种事。睡觉!”
“哦,”王馨小声应了一声,就当谢安以为这个小丫头终于消停了的时候,却听她又怯生生地说道,“哥。我做了你小妾后,你不要打我好么?——听街坊的老人说,小妾挨打,连官府都不理会的,也没人管……”
“……”谢安闻言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活活给憋死,没好气地转过头正要教训这个不会说话的小丫头,却见她一脸恐惧地望着自己。心下微微一愣之余,暗自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这个小丫头以往肯定是没少被人打,不由地。谢安就想到了前两日这个小丫头被广陵城蛇头刘富那些恶奴打地在地上抱成一团的惨状。
“以后……没有人敢再打你!”用唯一能使唤的左手轻轻抚摸着王馨的头发,谢安用近乎誓言般的口吻沉声说道。
他确实有这个自信,以他谢安如今的身份与地位,谁敢欺负王馨这个小丫头?
当然了。前提是苟贡等人能提前找到他,要不然的话。谢安别说保护王馨母女二人,就连他自己也保护不了。
可能是初回听到这般暖人心的话吧,王馨小脸顿时布满了笑容,带着几分生硬,亲昵地朝着谢安靠了靠,这让谢安感觉有点不对劲。
说实话,他可没想着收这个小丫头当什么小妾,无非是看在其父王邬曾经对他有恩的份上,打算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二人罢了,可王馨这个不晓世故的小丫头似乎对某些事是一知半解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方才那番话来。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至今还未被人骗到家中当小妾还真是个奇迹!
更要命的是,由于身旁这个小丫头不时亲昵的触碰,谢安发现自己竟然渐渐有了感觉……
对这个要胸没胸、要身板没身材的小丫头……
“哥,你是人家说的纨绔子弟,对不对?”
“什么?”忍着心中那份莫名冲动,谢安疑惑问道。
“我听人说,明明有妻室,还在外面调戏女子的,就是纨绔子弟……”
一听到'调戏'二字,谢安无疑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我那不算调戏,我只是逗你玩而已……”
“那哥以后还要去调戏别的女子么?——那样子真的很讨厌的……”王馨很是认真地说道。
“……”深深吸了口气,谢安一脸疲倦地说道,“不了,不会再去调戏别人了……”
“哥不是纨绔子弟么?”
“谁说我……算了,我腻了,玩腻了,懂了么?”
“懂了……”王馨点了点头,继而望向谢安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可能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谢安一脸古怪地询问道,“你懂什么了?”
“哥不是好人……是那种专门玩弄女子的纨绔子弟……”说着,王馨顿了顿,怯生生说道,“哥,如果我日后你也玩腻了,也不要打我好么?我会自己赚钱照顾娘亲的……”
“……”谢安深深吸了口气,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什么叫做对牛弹琴,他此刻算是领会到了,他很恶意地猜测这个小丫头很有可能是长期挨打,被人被打傻了,要不然,哪会说出这么不中听的话来?说的这都像话么?!
“不会打你的……”谢安疲倦地说道。
“嗯!”王馨点了点小脑海,忽然从被窝里伸出小拳头来,恶狠狠地示威说道,“如果哥日后打我,我会反抗的!——我会用木棍打你的……”
“是是,我知道你很厉害,还打破过我的头……”谢安不耐烦地敷衍道。
“嘻嘻……”王馨得意地笑了笑,继而撅着嘴说道,“谁叫哥那个时候调戏人家来着?——人家当时气地都想咬你呢……”
“多谢高抬贵手……唔,就是说多谢你放过我……”谢安打着哈欠敷衍道。
似乎没注意到谢安话中的敷衍口吻,王馨认真而严肃地说道,“街坊的人都说,人太善良就会被人欺负的!——街坊的二伯还说,人善被人欺,女人善被人骑……”
“是是是……哈?”正打算继续敷衍的谢安目瞪口呆地转头望着王馨,忽而咬牙骂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这蠢丫头到底在记些什么东西?!——给我闭上嘴睡觉!”
“哦……”可能是被谢安的表情吓到了,王馨怯生生地扯了扯被子。
见此,谢安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不过细细琢磨王馨方才那句话,他倒是忍不住笑了出声,毕竟那个说法实在是合乎他的口味。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旁身旁传来一句话。
“笑地那么可恶……哥是不是想起了那些被哥骑过的女人?——哥是恶人吧?哥是不是骑过很多很多善良的女子?哥就不内疚么?干嘛要做那种欺负人的坏事?”
谢安只感觉胸口一股气憋地难受,闻言龇牙咧嘴恶狠狠说道,“啊,哥哥骑过很多女人啊,你再多嘴说这些,我连你一块骑了!——到时候你再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内疚!”
王馨仿佛是受了惊吓般,慌忙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见此,谢安满意地哼了哼,他原以为王馨虽说没念过书,但是人倒不笨,不过就如今看来,这丫头何止是少根筋,根本就是长年挨打被人给打傻了。
真可怜……
就在谢安恶意地猜测身旁这个小丫头的傻呆程度时,忽然,他隐约听到被窝里传来了小丫头鄙夷的嘀咕声。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