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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是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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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了一刹那,重新打开自行车的锁,诚恳地说:“好久没有驮你了,我想在雨中驮着你四处转一转,好吗?”

    她平静地笑笑,撑开雨伞。雨,像黏合剂一样已经愈合了红雨伞边沿那道微微的裂痕。

    她身轻如燕地跳上自行车后座。

    她手中的雨伞像一朵红花,仍旧以刚才那种美丽动人的姿势,绽开在他俩头上的空中,绽开在风风雨雨的世界
里。

    无论多么地繁忙,都要抽出时间和你的爱人去享受一下生活的快乐,这对你们的爱非常重要。

    /* 14 */

    第一部分 真爱是佛自由那么大,工蚁那么小:田甜

    早晨,我和伙伴们在家门口分手,往不同的方向列队前进。因为只有五条腿,我排在最后。自从一条腿被另一
窝蚂蚁咬断后,兄弟们都嫌我磨蹭,除了二十九。

    如果能找到饭粒就好了。我对二十九说。它是母后产下的第二十九个卵,因编号而得名。二十九正爬在一块土
疙瘩上张望,碰碰触角,磨磨牙齿,告诉我,可能性不大。那我们换个地方找吧,这里只有瓢虫的尸体和蚱蜢的小
腿,母后已经吃烦了。我一摇一摆,行动起来很滑稽。好吧,我们去那边。二十九居然没有反对。我马上在土疙瘩
上吐口水,做好标记。

    二十九和我在蜿蜒的路上仔细搜寻,沙砾就是我们眼中的巨石,需要小心地左避右闪。突然,我绊了一下,朝
只有两条腿的一边摔倒。二十九对冒出头来惊吓我的蚯蚓大骂起来,蚯蚓却不搭理我们,一个劲儿地往外拱土排泄,
一下就是一小堆。我皱了皱眉头,拉着二十九赶快离开。唉,它们怎么会像我们蚂蚁这样整洁有序地生活?真是低
俗。

    沿路没有我们期待的饭粒,连蜗牛壳都是空的,只看到半截飞蛾翅膀。我伏在一片草叶上喘气,失望地看着二
十九。二十九爬到我身边,犹豫了半天才说,十七,你想过不再做工蚁吗?什么?我惊讶地把触角平成180 度,这
表明我根本没想过,我生下来就注定是工蚁:干最多的活儿,吃最差的饭,还只能活三年。二十九的眼睛里闪烁着
不安分的光,望着远方的小红果子愤愤不平:我们凭什么要做一辈子工蚁?找食物是我们,应付战争是我们,抬着
母后四处游历也是我们,我们自己有什么?

    二十九的话让我的生命暗淡。我开始伤心,为自己的命运,也为身宽体胖的母后。可是,母后给了我们生命,
她让我们成为工蚁,我们就注定做不了雌蚁,也做不了雄蚁,连做老工蚁也得工作一年后才能参加资格考试。我无
奈,所以我从不敢想,即便我的腿被其他蚂蚁扯断抬回去当食物,我也没有心思去悲苦。

    我们可以不再做蚂蚁,做蝴蝶,做蜻蜓……只要我们喜欢。二十九急切地说明它的计划,离开母后,离开蚁巢,
为自己而活。我想二十九是疯了,我们能像蝴蝶一样飞吗?我们能像蜻蜓那样点水吗?我不再理它,离开草叶去拖
那半截飞蛾翅膀。

    二十九追上来,气呼呼地说,不是和它们一模一样,而是像它们一样自由。它一面说也一面帮我拖翅膀。听说
蜜蜂也是这样干活儿的。我低低地回了一句,然后气喘吁吁地把翅膀扛在肩上,奋力往回走。二十九只好跟在后面
驮着翅膀的另一边。

    走到半路,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歇息,我们的信号没有唤来其他伙伴,因为我们找到的食物没有多大价值。二十
九张开嘴又想说服我离家出走,我连忙扭过头去。可二十九却大喊起来,是黄巢蚂蚁!它们过来了,快躲起来!说
完把我拖进草丛。我和二十九小心观察黄巢蚂蚁的一举一动,它们已经闻到了我们的气味,仔细地四处搜寻。我推
推二十九,你快走吧,我来顶着。要走一起走,我们要一起回去。二十九拉着我不肯放。你不是要自由吗?你现在
可以离开母后,自由自在地生活,没有蚂蚁会知道的。

    二十九没有听我的话,冲了出去,踩在飞蛾翅膀上与五只黄巢蚂蚁厮打起来。我也赶了过去,加入混乱的战斗。
很多条腿蹬来蹬去,我分不清哪一条是二十九的,哪一条是敌人的,只管又咬又啃。黄巢蚂蚁比我们强壮,数量也
比我们多,它们龇牙咧嘴地扑过来。这时候一个巨大的鞋底压落下来,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千沟万壑之中,一切面目全非。我艰难地从土里拔出腿,推开压在我身上的黄巢蚂
蚁的尸体,一瘸一拐地寻找二十九,我的兄弟。二十九完全淹没在泥土里,一只腿露在外面微微抽动。我哭着把它
拉出来,它的身体已经瘪瘪地蜷缩成一团。二十九,你醒醒,我们不再做工蚁了,我们可以像蝴蝶一样飞舞,像蜻
蜓一样点水。二十九奄奄一息,微弱的声音嘤嘤在耳边:我终于结束了工蚁的命运,可以重新开始了。

    我相信,二十九已经变成蝴蝶飞走了,它在透明温暖的阳光里忽高忽低地翩翩起舞,原来自由这样美丽。一队
伙伴嗨哟嗨哟地抬着肥大的青虫往家里赶,它们得意地昂起头向我示威,提醒我应该为自己的劳动成果惭愧。没有
一个伙伴向我查问二十九的情况,它生,是母后无数子女中的一个;它死,是自然法则无数殉道品中的一个,谁会
有富余的感情去为它欢喜或悲伤?我知道,我和所有的伙伴都会命中注定地这样过完一生,除非……

    我遥望着慢慢移动的食品大队,鼓劲的号子声越来越小,以往熟悉的一切都走远了。我迈开五条腿开始朝相反
的方向爬去,沙砾、泥土、蚯蚓、草叶……一切依旧,走过来时相同的路,却去往迥异的未来。记住,不再是工蚁。
我默念。也许有一天我会像蝴蝶一样飞过你的头顶。

    怀揣热望,渴盼自由,至死不休,渺小的蚂蚁,伟大的蚂蚁。

    /* 15 */

    第一部分 真爱是佛美女在望:葛长海

    我的同事钱牧惧内在单位是出了名的。对此,他也不否认,还自我解嘲说,怕老婆有饭吃。刚到单位报到时,
他问我有女朋友没有,我还以为他要给我介绍对象,赶忙道谢:“没有。我还是王老五,老兄操点心,给兄弟介绍
一个吧。”谁知他非常严肃地竖起拇指说:“请客,一天不得安生。”接着,他弹起食指道:“盖房,一年不得安
生。”最后,他左手握住右手中指支在胸前讪笑道:“娶个老婆,一辈子不得安生。”

    女朋友一时没处上,薪水每月照支。不知从何时起,我选择了一家朝鲜面小吃店作为我的“根据地”。干什么?
不说大家也清楚。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都爱这一口。咱要上半斤酒一碟酸菜,就能消磨浮生半日,其乐也融融。

    这天因为有其他事,想起消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对于我的到来,店主没有显示出往日的热情,他冷冷道:
“快打烊了,您快着点。”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又想到无秀色可餐,真无趣,正寻思着一走了之,门帘一挑,只见
钱牧老兄不慌不忙踱进店来。店主无奈,只得给我们各上酒菜——这是因为钱牧同志事先声明:“亲兄弟,明算账。
老板,AA制。”

    枯坐无味,酒菜下得快,我正反复掂量是否要再上一碗朝鲜面吃了,谦让一番,结账,然后走人,门帘一挑,
走进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位美丽的女子。那身条衣饰气质容貌,绝对一流:身条颀长而匀称,衣饰古典而别
致,气质沉静高雅,容貌超凡脱俗。她坐在壁镜前的桌子后面,右手手心向面部一抖随即翻转过来。店主会意:
“知道。您稍等,一会儿就好了。”

    钱牧老兄窥视着壁镜良久,才回神没话找话道:“兄弟,怕老婆有三种情况,你知道不?”

    “您说。”我低眉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目光却弯向那位女子,看她很优雅地就餐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他受到鼓励,口才出奇地好:“第一种,女方家有权有势有钱,正所谓根子硬。”

    我猜想他岳父家肯定三者都不占,要不,他怎能在单位当了近二十年科员而不能得到提拔呢?他想当官都想疯
了,单位有些同事人前背后都喊他“官迷”。

    官迷继续说:“第二种情况,女方人高马大,或者练过相扑柔道什么的,男人到她跟前不是个儿,正所谓身子
硬。”他说着说着,脖子就变得不老实了。我暗自摇头,他老婆我见过,单薄瘦小、言语可亲,不是河东狮吼的那
类人。

    钱牧老兄突然迅疾地揪住我的耳朵说:“第三种情况,女方长得特别美。就像这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正所谓那个素质硬。”

    我心里顷刻间画出一个问号,他惧内究竟属于哪一种情况呢?

    说话间,那女人已经起身。她把钱压在碗底,悄然离去。

    随后一些日子里,我们两个人经常在这家朝鲜面小吃店邂逅,都心照不宣地分享着AA制带来的诸多好处。

    国庆节前,县政府为扶持县剧团,下文要求各企事业单位机关团体踊跃购买戏票。我在本单位“买”得五张,
放假无事就去欣赏了一回,原打算十点钟之前出场,结果我这个戏盲认认真真看完了整出《穆桂英大破洪州城》。

    她扮演穆桂英。舞台上的她英姿飒爽,嬉笑嗔恼,非常引人注目,台下不时掌声雷动。散戏后,我驻足宣传栏
前沉思良久。她叫顾荣,比我年长十八岁。老天,我对女人的年龄咋这样麻木呢?

    钱牧老兄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傻了吧,兄弟。你要是真喜欢她,我们是校友,我厚着脸皮给你当一回红娘,
咋样?”

    我白了他一眼。他不介意,依然喋喋不休:“她至今未婚。真的,不骗你。”说完,他冲我一笑,径直自言自
语着走了:“傻婆娘,再不嫁人,连……”

    一时间依然没有处上女朋友,不过,我再也没去过那家朝鲜面小吃店。打那以后,为了这个小城公众人物,我
那年轻而又执著的心总是湿漉漉的,真是莫名其妙。

    有的时候,爱情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 16 */

    第一部分 真爱是佛朵朵好色:夏景

    上班路上,下起了雨,刚站到车牌下面,就看见了何刚,躲已经来不及,朵朵就想,原来这是老天早安排好的
啊,真是冤家路窄。

    他们三年多没见了,他几乎一点也没有变,而且看见她很高兴,甚至可以用久别重逢的喜悦来形容。

    朵朵还没说话,何刚却赶紧解释说是临时来海城办事。“你去哪里?”何刚问。

    “去公司,在金贸区。”

    “正巧,我也去那里。”何刚说,“这样吧,我们打个的,我送你过去!”

    朵朵一想也好,两个人坐到了同一辆车里。这是和她上过床的男人,两个人一旦坐近,他那熟悉的男性的味道
立刻唤醒了她的记忆。

    她内心所有的凌乱,何刚似乎都完全知道,他体内的荷尔蒙估计也有了反应,逼仄的空间,灰蒙蒙的雨,暧昧
的街道,本来就是一个做爱的好天气。他突然不说话了,尽管手还放在自己的腿上,但朵朵几乎都能立刻感觉到,
它几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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