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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的?”
“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你的家现在已经被我们征用了。赶紧走吧!”
戴天明依旧站着未动。军官不耐烦了:“听不懂中国话?”
戴天明又重复了一句:“这是我的家。”
军官拔出手枪:“小子,我千诉你,共产党在江对岸摩拳擦掌有一阵子了,这仗可是说打就会打起来。你老百姓一个,这个时候必须无条件地支持国军将士的一切军事行动,不然的话,你就是资匪通共,一枪把你毙了你都没处喊冤!别说征用了你几间破房子,就是把你人征用了,你能怎么着?”
“长官,我是不能怎么着,我就是想拿点自己的东西走。”
“滚,痛快儿给我滚。”
将手伸进裤兜,戴天明装作无意识似的将口袋里的钱遗落在地。
戴天明一边弯腰捡钱,一边说:“长官,屋里有一些东西是老父亲的遗物,我今天必须拿走,您通融一下。”
戴天明将纸币递到军官眼前,军官凑到戴天明跟前:“这是你的家,有家不能回已经够难受的了,我要是再不让你拿老父亲的遗物,那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戴天明随后将纸币塞给了军官:“谢谢长官。”
军官笑了笑:“动作快点儿,去吧!”
走进卧室,只见酣睡中的国民党士兵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卧室,藏有电台的地板上方竟赫然安置了一个铁制火炉,火炉上的水壶正吱吱地冒着热气。戴天明看着燃烧的火炉,顿时愣住了,一时无计可施。
一辆吉普车开进了保密站院内,缓缓停了下来。沈腾率领两名特务押着脸色惨白的茶茶走下车。茶茶愤怒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沈腾诡异地笑着:“别着急,等戴天明举手投降之?我们肯定会放你走。”
茶茶愣了一下,挣扎着欲将头撞向砖墙。沈腾一把拽住了茶茶的头发。“没有用,你死了,戴天明是不知道的。我们说你死了,就算你活着,你也是死了;我们说你没死,你就是死了,我们也可以让你为我们做事。”
沈腾说完,推着茶茶进了楼道。
保密站大门对面的一座教堂旁,乔装后的秦慕瑶侧身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沈腾和茶茶之后,掏出口红,转身在一处玻璃窗上画上了一只风鸟,随后走进了教堂。
戴天明在卧室里随便挑拣了几样东西,眼睛不时地瞄着火炉,趁士兵熟睡之际,他将一件用水淋湿的衣服塞进了炉灶的炉筒内。
不多时,城内浓烟滚滚。熟睡中的国民党士兵纷纷被呛醒,谩骂着、咳嗽着跑出卧室。军官捂着嘴巴站在门口。“怎么回事儿?”
“长官,这炉子搭的有问题,通风口位置不对,时间一长,炉灰就把灶膛堵死了。”
“昨天还好好的呢!”
“长官,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就把它拆了,重新帮您收拾收拾。”
“好啊,那你快点啊!”
军官咳嗽着离开了门口。戴天明脱下外套,缠在口鼻处,而后端起地上的一个脸盆,将一盆水泼进了火炉。屋内顿时升腾起一阵浓烟。戴天明快速移开铁炉,随后又拿起墙上的一把刺刀,翘开地板,惊喜地发现电台安然无恙。
火炉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戴天明拽出炉筒里的衣服丢到床下,随后又往炉膛里添上木柴,点燃了火炉。戴天明一转身,突然发现墙角处的子弹袋里插着数枚手播弹,顺手摘下,背在身上,随后穿好黄包车夫的马甲,抱起地上的一个木箱朝门口走去。
国民党军官突然闪现在门口:“火炉修好了?”
戴天明点点头:“修好了。”
“拿的是什么?”
“父亲的东西。”
平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戴天明:“打开。”
戴天明心里一颤:“长官,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我让你打开。”军官掏出手枪,晃晃悠悠地提在手里。
戴天明无奈,只好打开箱子,电台上蒙着一块黑布。
“这是什么?”
“老父亲的骨灰。”
“真他妈晦气,敢情这些天一度在跟死人睡在一块儿,赶紧走,走!”军官眉头紧皱。
“谢谢长官。”戴天明抱着木箱穿过众多国民党士兵,缓缓朝大门走去。
出了花店大门,戴天明将木箱放进黄包车,看了看表,拉着黄包车向保密站跑去。
戴天明在保密站对面的一条巷口停了下来,缓缓探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拉着车走出小巷,微微低头,目光不时扫向保密站对面楼房的窗口。终于,教堂玻璃窗上的那只红色风鸟进入了戴天明的视线。戴天明靠上前,随手擦去风鸟标志,然后将黄包车停在教堂门口,抱着木箱走进了教堂。
一位中年妇女迎面走来:“找谁呀?”
“一位小姐,刚刚租您房子的那个,这是她的行李。”
“往里走,下楼梯就是。”
戴天明点点头,穿过狭长幽暗的走廊,下楼梯,敲了敲木门。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戴天明一闪身,走了进去。
房间内,已简单收拾停当,小窗前用木板和凳子搭了一个简易的楼梯。戴天明迅速打开木箱,拿出电台,一一接好。秦慕瑶抄起一把剪刀开始剪自己的长发。
“慕瑶,等一会儿茶茶出来以后你必须要和她接上头,注意安全。”
“我知道怎么做。”
“见到茶茶以后,把茶茶带到这儿,让她用原始密码向组织汇报花海的第三阶段计划内容,以及实施的时间。”
戴天明掏出纸笔拟订了一纸电文,然后说:“这份密电让茶茶按我写的时间准时发送。”
秦慕瑶点点头:“知道了。”
戴天明转身看着剪短头发的秦慕瑶,看上去像变了一个人。戴天明走到小窗前,登上简易楼梯,秦慕瑶将手伸了过去。戴天明将秦慕瑶拉上简易楼梯,二人凭窗张望,对面保密站院内的一切一览无余。戴天明看了看手表:“时间到了。”
秦慕瑶默默转身,走下简易楼梯,拿起床上的国民党军官服。戴天明脱下黄包车夫的褂子,伸直了两臂,秦慕瑶为戴天明穿上了军官服。
“答应我,一定要回来。”秦幕瑶眼中充满泪水。
秦慕瑶将国民党军官大檐帽为戴天明戴上。两人相互凝视着,仿佛这一别,就是永别。戴天明转身,走出门外,缓缓关上房门。
保密站院内空无一人。戴天明掏出手枪,对天鸣枪。沈腾带着数十名特务持枪冲了出来,迅速将戴天明包围。
沈腾扭头朝楼上张望,只见尚九城押着茶茶出现在二楼窗口。
茶茶哭着喊道:“天明哥!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
趁尚九城不注意,茶茶欲翻身跳楼,被尚九城一把抓住。
“戴天明,容城保密站站长尚九城命令你缴械投降。”尚九城喝道。
“是,我缴械,我投降。”戴天明声嘶力竭地大喊。
戴天明高举双手,丢掉了手里的手枪。沈腾等人一拥而上,将戴天明摁倒在地,戴上手铐,推进楼道。沈腾和两名特务把戴天明押解到尚九城跟前。
尚九城轻轻拍了拍巴掌:“我代表保密局容城站全体同仁欢迎你归队。”
“站长,我人已经回来了,是不是该把茶茶放了?”
“茶茶身体还很虚弱,我觉得有必要留她在这里多静养儿天。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放她走的。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共党秦慕瑶在什么地方?”
“秦慕瑶已经离开容城了。”
“你们分明是一起上的车!”尚九城暴怒。
“掩人耳目罢了,中途我就让她下车了,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城门的卫兵,进城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尚九城看了看沈腾,沈腾点了点头。
“你救走了共党秦慕瑶,那你也是共党,最起码你是共产党的同党。告诉我,为什么要救走秦慕瑶?”尚九城紧紧盯着戴天明。
“我要说是为了往日的情分,您信吗?”
“往日的情分?我对这个感兴趣,说来听听。不过,只有我们这几个观众,似乎冷清了。”
尚九城朝沈腾点了点头。沈腾推开房门:“带进来。”
茶茶被两名特务带进了办公室。
尚九城看看茶茶,又看看戴天明:“说吧!说说你和秦慕瑶的往日情分。”
“这六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秦慕瑶,在我心里,她不是影星,更不是什么共党,她是秦慕瑶,是那个和我一起经历了生死,走过了风雨,六年痴心不改,真心相守的那个秦慕瑶。这样的一个女人,我还能让她再受一丁点儿委屈吗?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吗?我做不到。所以,为了秦慕瑶,我戴天明可以背上任何罪名。”
“那茶茶呢?”
“茶茶是我的妻子,现在是,将来还是,为了茶茶,我的妻子,我可以丢掉自己的性命,我愿意牺牲自己去保护她。”
尚九城冷笑着:“你做得到吗?你以为牺牲了自己就能救茶茶于危难之际吗?”
戴天明掷地有声地说:“我做得到!”
说完,戴天明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解开了军装衣扣,只见胸前数枚已经打开旋盖的手榴弹捆绑在一起。戴天明抓着一把拉环看着尚九城。众人大惊失色。
“这些手榴弹足可以要我们所有人的命。”戴天明观察着尚九城的表情。
“原来你是有备而来。”尚九城暗吃一惊。
“站长,我只说这一次,放了茶茶。”
“天明哥,我不走,要走咱们一起走,要不然,咱们就死在一起。”茶茶挣扎着,喊道。
“茶茶,你可以走了。”尚九城沉思片刻,挥挥手。
“天明哥——”茶茶难过地喊着。
“茶茶听话,赶紧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戴天明着急地催促。
“天明哥,我不走,我不走……”
“茶茶,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丈夫,就赶紧走。”
“不!”
戴天明把目光投向沈腾:“沈组长,麻烦你替我送送她。”
尚九城朝沈腾点了点头,沈腾等人押着茶茶走出了办公室。
茶茶在走廊里大喊着:“天明哥!天明哥……”
戴天明攥着拉环走到了窗前,尚九城也走上前,隔着玻璃窗查看院内的动静。只见茶茶被特务推出了保密站大门外。茶茶擦着眼泪,捂着伤口,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保密站。
秦慕瑶趴在窗口,发现茶茶走出保密站,急忙穿上黄包车夫的马甲,戴上草帽走了出去。
尚九城对戴天明说:“你也看到了,人已经走了,你是不是该放手了?”尚九城指了指戴天明的手。
戴天明摇了摇头:“我救走了共党秦慕瑶,又救走了妻子林茶茶,我敢断定,你在心里至少已经判了我一百次死刑。我要是放了手,还能活吗?”
特务们纷纷拔枪指着戴天明。尚九城喝道:“都把枪放下!”
特务们放下了手里的枪。
“戴天明,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你走吧!”
“走?恐怕还没等我出门,就已经死在你们的枪下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是走的话,会带上您。可是现在,我要时刻守在您跟前,跟您好好聊一聊。”
“好啊!我也有一大把的旧账要跟你一笔一笔地清算清楚!”
戴天明看到匆匆跑上楼的沈腾,便对他说:“沈组长,麻烦你把我的手铐打开,给我们的尚站长戴上。”
戴天明说完,扬了扬手里的手榴弹拉线。尚九城给沈腾使了一个眼色,沈腾上前打开戴天明的手铐,给尚九城戴上。
“其他人都出去!我要和尚站长好好谈谈。”戴天明向特务们喝道。
特务们纷纷而退,死死把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