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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收拾完,爬到自己的床上,蒙头不语。
戴天明自觉有些过分,起身,拉开布帘,对茶茶说:“对不起!”
茶茶掀开被子,撅着嘴,愣愣地走到布帘前,一把拉上了布帘:“我不稀罕。”
戴天明拉开布帘:“还有红纸吗?”
茶茶撅着嘴将布帘拉上,不高兴地说:“不知道。”
戴天明四处看了看,问茶茶:“剪刀哪儿去了?”
茶茶大喊:“不要和我说话了,我现在烦你!”
戴天明找出剪刀和剩余的红纸,展开被自己撕碎的双“喜”字,照葫芦画瓢似的剪了起来。几剪子下去,双“喜”字没剪出来,完好的一张红纸却被剪碎了。戴天明摇了摇头,丢下剪刀,将红纸撕成四方形,拿起笔墨,写了一个大双“喜”字。
床上的茶茶看着布帘后的戴天明,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
戴天明坐在桌前,认真地写着请帖。
茶茶悄悄起床,靠近布帘。戴天明察觉到了茶茶的影子,便说:“睡不着就起来帮忙。”
茶茶撇了撇嘴,又爬到床上,故意打起鼾声。
清晨,戴天明从家里出来,朝保密站走去。几名报童正在沿街卖报,头版刊登着秦慕瑶和戴天明的照片,报童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看报看报,容城早报,生死恋人容城邂逅,影星爱情遭遇背叛。”
“看报了,看报了,当红影星秦慕瑶容城偶遇昔日恋人,苦等六年,等来的却是恋人结婚的消息……”
戴天明来到保密站门口,停下脚步,神情茫然。这时,冯严顺的太太柳依梅走向前搭话:“是戴组长?”
戴天明转过身:“哦,是冯太太啊!”
柳依梅惨然一笑,一缕愁容爬上眉宇:“人都不在了,还什么冯太太,站长在吗?”
戴天明点点头。柳依梅眼神中充满了万种哀怜,低头走进保密站。
楚荷抱着肩膀站在保密站楼梯门口,看着戴天明走了过来。戴天明朝楚荷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踏上楼梯。
楚荷羡慕地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会不顾一切地接受她。”
戴天明停下脚步,回过头,从兜里掏出请帖,递给楚荷:“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今晚六点半,遇凤楼。”
戴天明说完,继续上楼。张登在走廊里见到戴天明,立即来了精神,急忙拿着报纸跑过来:“戴组长,您看今天的报纸了吗?头版头条。”
戴天明没有理会张登的话,掏出一张请帖递了过去:“今晚六点半,请你喝喜酒。”
张登接过请帖,看了看,连连摇头,很是不理解。
柳依梅坐在尚九城办公桌前轻声抽泣着。
“当初你嫁给冯严顺,我是很高兴的,毕竟你有了一个很好的归宿,哪知道,他是个短命之人……”尚九城见干女儿哭得伤心,连忙安慰。
“义父,我命太苦了……”听到尚九城的安慰,柳依梅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就不要动不动流眼泪了,会伤身体的。我和你父亲是生死之交,他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那我就会像对待亲女儿一样对待你,有什么困难义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义父,我……”
“怎么了?”
“我有他的孩子了……”
尚九城看了柳依梅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戴天明走到尚九城办公室门口,抬手刚要敲门,只见满眼通红的柳依梅从里面走了出来。戴天明走向前,对尚九城说:“站长,我调查过了,那云飞还有一个哥哥,在共党的部队里当营长。”
“他那云飞倒把身边的人择得很干净。他家里情况你要继续调查,要让他知道,射出去的箭没有回头的道理。”
“站长,我觉得这个时候控制那云飞的家人,不合适,万一漏了风声,共产党就会怀疑那云飞已经叛变。”
尚九城觉得戴天明的话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不再追究。
“那云飞什么时候回峰林路?”
“明天一早,我送他回去。”
“从明天起,要每天派人监视着他。”
“站长,我们的人总在他身边监视他,共产党不会起疑心吗?”
尚九城再次点了点头,沉思片刻,然后说:“看来必须得找一个能时时监控那云飞,又可以掩共党耳目的人来。”
戴天明不明白尚九城话里的意思,一脸疑惑。
尚九城接着说:“我要在容城给那云飞讨个老婆,让他在容城安家立业。”
戴天明突然明白过来,微微一笑:“站长,您是不是已经为那云飞找好了未婚妻?柳小姐的丈夫可是被共党打死的,您再把柳小姐嫁给共产党,恐怕她心里……”
尚九城笑了笑:“放心,我有把握说服她。”
戴天明点了点头,掏出一张请帖:“站长,我和我未婚妻今晚要举行一个婚礼,简单地备了一桌酒席,想请您参加。”
尚九城接过请帖,随手放在桌子上,双目盯着戴天明:“戴天明啊戴天明,你做事情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你和月桥解除婚约的事儿不和我商量也就罢了,这什么时候又找了个未婚妻啊?这都要举行婚礼了你才……还有,昨天晚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秦小姐,说实话,我都被你闪了一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站长,我确实有些冒昧。是这样,我到上海送小姐的时候,顺便回了趟家,我这个未婚妻是我父母朋友的女儿,世交。父母之言,我只能答应下来了,顺便把她带到了容城。秦慕瑶,人家是明星,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校军官,怎能配得上人家。这么多年……”戴天明停顿下来,在尚九城这只老狐狸面前,他知道话不能说得太圆满。
“好了好了,我准时参加你的婚礼。”尚九城拍拍戴天明的肩膀,果然没有再追问下去。
戴天明舒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地意识到,每一个细小的细节都不能马虎大意,结婚这一关过去了,今后还有无数个关口在等着他。
天色渐晚,茶茶把放在门口那块写着“茶茶花屋”的木牌拿进了屋里。秦慕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询问道:“小姑娘,还有花儿卖吗?”
“有啊,进来吧!”茶茶将秦慕瑶让进了花店。
“朋友结婚,我应该送什么花?”
“当然是百合了,百年好合嘛!”
“那你就给我包一束百合吧!”
“好啊!”
茶茶拿出一束百合,熟练地包装起来,然后把包装好的花递给秦慕瑶,突然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红明星秦慕瑶。
茶茶兴奋地问:“你是秦慕瑶吧?”
秦慕瑶笑笑,点点头。
“你真是秦慕瑶?”茶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哎呀!比海报上的还漂亮。”
秦慕瑶笑着问:“多少钱?”
“一分都不要,送给你了,谁让我是你的影迷呢!”
“这不合适。”
“拿着吧!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好了。”
“那谢谢你!”
“不客气。”
秦慕瑶走出花店。茶茶痴痴地望着秦慕瑶远去的背影,摆摆手:“再见!”
夜幕降临,遇凤楼前一串爆竹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一身新人装扮的戴天明和茶茶站在酒楼门口恭候客人。
尚九城率保密站大部分特务来到遇凤楼。茶茶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朝每个来参加婚礼的特务点点头。特务们嘻嘻哈哈地笑着,满嘴恭喜新婚、贺喜新婚,祝福这对新人新婚幸福、百年好合。
戴天明向尚九城介绍道:“站长,这是我的未婚妻,茶茶,上海人,和我是在一个弄堂里长大的。”
尚九城看看茶茶,连连赞叹:“好好好!”
戴天明把尚九城和特务们让进酒楼,和茶茶相互挤了下眼,笑着进了酒楼。
没有司仪,没有伴娘,没有伴郎,婚礼简单简朴,场面有些冷清。两人来到酒桌前,戴天明吩咐茶茶:“茶茶,把酒给大家满上。”
茶茶为众特务斟完酒,戴天明满脸期待地看着尚九城:“站长,您说几句吧!”
尚九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看了大家一眼:“现在时局动荡,时间又这么仓促,所以天明这个婚礼有点过于简单了,希望茶茶小姐不要在意。在座诸位都是和天明共事多年的至交,我提议,大家满饮此杯,祝他们相爱一生,白头到老。”
众人纷纷站起举杯,齐声喊:“干杯!”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开了,秦慕瑶拿着一大束百合站在门口。
众人目光落在秦慕瑶的身上,皆惊。
秦慕瑶微笑着,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走到戴天明和茶茶身边。
“她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吧?”秦慕瑶看着戴天明,问了一句。
戴天明内心一惊,避开秦慕瑶火辣辣的眼神,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指着茶茶向秦慕瑶介绍:“林茶茶。”
“我们见过的,恭喜你。”秦慕瑶看着茶茶,心里别是一番滋味。她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戴天明:“天明,今天你新婚燕尔,我不请自来,没准备什么礼物,我就把这束鲜花送给你们,祝你们幸福美满。”
“原来你买花是送给我啊!”茶茶接过鲜花,很是吃惊。
“赶快坐吧。”戴天明招呼秦慕瑶。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慕瑶转身正欲离去,张登急忙走向前,满脸兴奋地对秦慕瑶说:“秦小姐,您看,您来都来了,干吗着急走啊?今天是我们戴组长和林小姐大喜的日子,您给大家来段节目,给新人助助兴好不好?”
众人纷纷鼓掌,齐声喊好。秦慕瑶不好推辞,面对众人,微微点头:“那我给大家朗诵一首诗吧。”
秦慕瑶走向前台,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谁为荼苦?其甘如荠。燕尔新婚,如兄如弟。”
秦慕瑶诵完诗句,微微鞠躬,起身一瞬,眼泪差点落下来,急忙掩面而去。
众人目送秦慕瑶出门,一片诧异。
张登一脸茫然地问道:“站长,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
尚九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这首诗讲的是一个新人笑旧人哭的故事。诗中女子被丈夫抛弃,又再娶了一位佳人,女子见到自己从前的丈夫在婚礼上高兴的样子,心中万分凄苦。情辞婉转,哀哀欲绝。”
戴天明和茶茶从遇凤酒楼回到家,两人坐在棋盘前,茶茶低着头,听戴天明讲述他和秦慕瑶的故事。
讲着讲着,戴天明眼睛湿润了。茶茶感动得泪水直流。
茶茶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满脸认真地说:“天明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占为己有的,等部队胜利渡江,我就把你还给秦慕瑶。到时候你和秦小姐说清楚,就没事儿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听茶茶这样说,戴天明不禁笑了:“你把我还给秦慕瑶?你把我当什么呀?咱们这是假结婚。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又成你的了?”
“为了任务借用一下嘛!”
“好了,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这么早就睡啊?这可是新婚之夜啊!”
戴天明看了一眼精力十足又顽皮的茶茶,有些无奈。
茶茶察觉到戴天明心里太苦,便说:“即使是假的,也要做点什么吧?做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你等一下。”
茶茶说完,轻轻揭下了墙上的海报。
戴天明急问:“干什么你……”
茶茶将抽屉拉出,吃力地抱到戴天明跟前。茶茶摆弄着里面各式各样的手枪:“看样子你很喜欢枪,表演一个吧,一分钟内拆装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