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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拜穷要饭的当大将?〃正是:一谈知国士 三角见天心
五两千五百岁的九方皋老人将我说得昏头昏脑,不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有问韩信对萧何、刘邦讲什么,他接着便说:“你们喜欢讲什么诸葛亮。他对刘备讲了什么让刘备那么相信他有才干?那篇《隆中对》记录不全。里面埋伏了什么?天下三分谁看不出来?曹操、孙权互不相下,你刘备还想分一份,那当然只好三分了。马有四条腿都会跑,怎么知道跑得快慢?〃”正要请教。“
“什么叫马?什么叫人?齐国国王变了姓田的,收罗了不少名流学者去高谈阔论。不到一百年,亡国了。齐宜王聚人好比齐景公聚马。这两个宝物都不如秦穆公——”
我知道他又要提自己了,赶快打断。
“请讲讲韩信、诸葛亮讲了什么要紧的话?”
“那时没有你们现在的能偷听的玩意儿,我怎么知道?我是问你。你连这点门道都没有,还来访问我,会观神望气相马的九方皋?哈哈!”
他见我不作声,自己说了:“告诉你吧,他们讲的是马。”
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老先生思想不能集中?可是他不等我问,又问我:“千里马有什么用?秦穆公为什么要找千里马?伯乐为什么又举荐我?
他要千里马去于什么?伯乐知道。我也知道。所以韩信也知道。诸葛亮也知道。
惟有你不知道,白白过了两千多年。你还是个什么新闻记者,连旧闻都不明白。
古时的马你都不懂,还想懂未来的人?未来还要看马,知道不知道?“紧接着又说:”千里马就是跑得快,懂不懂?不是跳,不是飞,是跑,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跑,明白吗?老实说,我不是相千里马的。可你连什么是千里马都不懂。真叫我生气。“
正是:有马行千里 无人听一言
六我访问九方皋。他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考我。我答不出又挨了一顿批评。这还没完,他又问:“你来访问我,我是什么人?”
“您是相马专家,胜过伯乐。”
“错了。伯乐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的相马本领天下第一,古今第一,没有能胜过他的。我和他不是同行,所以他才举荐我。”
“您老先生不是去给秦穆公找千里马的吗?”
“你又错了。千里马是你们的说法。秦穆公要的不是那一种。他问伯乐有没有徒弟后代,说伯乐老了。伯乐懂得他的意思,回答说后人都是一般相马的,没有胜过自己的。这样他也蒙混不过去,有危险。知道吗?他年纪大了,没用了,又有人接班,还要他干什么?所以他把我推出来,让我冒这个险。他成为第二名,就不怕了。我和他是好朋友,没办法,只得出山。过了三个月,给那位王爷找到了一匹他所要的‘天下之马’,救了伯乐。我问你:那三个月我干些什么?为什么三个月,不多不少,就能找到?找到了,为什么我自己不牵回来,要王爷另派人去?我说的马的骊黄和牝牡都不对,去的人怎么知道是那匹马?为什么他牵马回来才试出果然是一匹所谓天下之马?这时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从此我无影无踪在这间石室里过了两千五百多年才见你?又为什么肯见你?还有,我一见你便看出你是新闻记者。你一见我怎么知道我是你要见的人?”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直问得我无言可对。
“好了。传说我是见所见而不见所不见。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废话?你是相反,见所不见,不见所见。回去吧。好好学学。你能当新闻记者,不能当旧闻记者。”
我的第一次访问九方皋就此结束。是成功?是失败?能不能再去?再去还能问出什么?这就说不准了。
正是:古事多疑问 世间有解人
后篇一九方皋访问记发表以后,记者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老人家了。不料有一天我正在暖融融的春季太阳下打吨,忽然发现自己又到了那间石室,又见九方老人端坐在石头上。一切照旧,只是有一样不同。九方子头上生出了两只弯弯的羊角。
这次他变得客气了。开口便说:“我邀请你来采访。你认识我吗?”
“您是两千五百岁的九方皋老先生。”
“不对。我是作《公羊传》的公羊高。你不见我头上有两只角?”
我大吃一惊。他明明是长了角的九方皋,没错。
“午马年我是相马的九方。未羊年我自然是公羊了。时光真快,一转眼我年轻了不止一百岁。年纪真不饶人啊。”
他越来越年轻还叹气。马年相马,羊年成公羊,那猴年呢?
“到申猴年我当然成为孙悟空。这还用问?”他立刻知道了我的心思。
我又想,到酉鸡年、戌狗年他变什么?没问出口,他就答复。
“我不是年年变的。我没有变。九方皋、公羊高、孙悟空本是一个人。这个,你没法懂。你想不到我给秦穆公找的天下之马就是公羊高讲的大一统,也就是孙悟空保唐僧取来的真经。佛经是幌子,掩盖着真经。唐僧回国送给皇帝一本《大唐西域记》,这不是天下吗?孙悟空天宫海底南海西天都到,不比天下还大吗?”
“您讲天下三分,您也是诸葛亮?”
他忽然发怒,说:“诸葛亮算什么?他是个官迷。自比管仲乐毅,只是称霸一方的货色。齐桓公九合诸侯不过是当各国会盟时的主席。会一散,谁也不听他的了。他算什么天下之马?更不是公羊。天下滔滔都跟着母羊走,只知见羊就拜,不分公母,还自命是九方的后代。九方相的马是天下之马。这些人连一方之马也不认识。齐国有些乌七八糟的羊叫声,你们说是百家争鸣。其实没有百家,只有两家,一是我公羊高,一是毅梁赤。我问你:马怎么变成羊?怎么分别公羊母羊?”
正是:一席谈今古 千秋论马羊
二公羊高,也就是九方皋,见我答不出为何马变为羊,也不生气,叹口气说:“这也难怪。你们喜欢给死人做寿,可就是不给真正的祖师爷做寿。当然这也符合他的教导,不做就是做。他算来该有二千二百二十岁了吧?那年是庚午,马年,秦始皇正当时。过了十年,他统一了天下。又过十年,他得了病。第二年,皇帝是秦二世。你们的祖师爷便把长了角的叫做马了。从此原来叫做鹿的就成为马了。
你们现在还有逐鹿中原的说法。那鹿就是我给秦国找到的天下之马。以后我成为公羊高,没人找我相马了。“
我明白了,但不服气,问他为什么要把千秋唾骂的赵高说成祖师爷。
“这还用问?白马非马,传不下来。指鹿为马,千秋不断。你们的《百家姓》透露了消息。第一位赵,就是赵高。第二位钱,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第三位孙,是孙悟空,七十二变。第四位李,是李老君。他讲一句话就可以有不知多少种说法,怎么说,怎么有理。他讲无为也就是无不为。你们像念咒一样唱赵钱孙李。那才是真经。“
“请问您老人家怎么这样重视指鹿为马?”
“这一句话奥妙无穷。你说是鹿,就是反对他。你说是马,就是说假话,可以利用,但不可信任。你说不知道,那是装糊涂,心怀鬼胎,更要不得。你不说话,必定另有想法,有阴谋,腹诽。一句话把所有的人都测出原形来了。真了不起。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马年在你们那里出了一件大事,那是什么?”
“是不是中东战火?那已经过了年了。”
“庚午年还没有过,还是马年。这一年最大的事,配得上那位祖师爷的生辰的,是三毛之死。这一生一死,马便成羊了。”
正是:鹿马羊三变 赵钱孙一家
三九方皋——公羊高说马年大事是三毛之死,我实在不能明白,他便自己解说:“孙悟空脑后有三根救命毫毛,这就是三毛。三毛救不了命,不是大事吗?到猴年我成为孙悟空,靠什么救命呢?三毛活着和别的毛没有什么大不同,一死就轰动,从鸿毛变成泰山了。我再问你:你来采访什么?”
我觉得不是我采访他,是他采访我了。他又说:“我当年讲《春秋》课,开口说大一统,末尾说拨乱世反诸正,中间讲的是内中国,外夷狄,对不对?”
“我学的正是这样。”
“你们不读我的书,不懂,多年被一个姓左的引得不停向左转。《春秋》从隐公开始,历史就是从隐开始的。秦穆公要我找天下之马。那是他的隐语。我拖延了三个月才告诉他千里马就是百里奚,卖价要五张羊皮。我说过就躲起来,怕被杀。后来秦对商鞅、李斯都是用完了就杀掉。韩非不该作书。有了他的书,还要他这个人干什么?百里胜千里,不急着为秦得天下,用处没耗尽,所以不被杀。”
“韩信和诸葛亮呢?怎么被重用的?”
“韩信给刘邦出的主意是分兵给他去抄后路消耗敌人兵力,最后合起来包围项羽。不过这很危险。韩信有兵有地就自封齐王。只有刘邦敢用他。刘邦是豁达大度。能豁出去是豁达。又非得全天下不过瘾是大度。韩信只想当个齐王,所以刘邦不怕他。诸葛亮劝刘备的是明对敌人暗算自家人。刘家的荆州益州可以不用兵就得到。家里事外人管不着。曹兵让孙兵去对付。这些人全是赵高祖师的门下。
我在讲书时给三千年以后留下两句话。你知道是哪两句?“
“不是大一统和拨乱反正吗?”
“错了。是陨石于宋五和六鷁退飞过宋都。”
正是:纵横谈五六 今古贯三千
四九方公羊子说他留下的两句话是,陨石于宋五和六鷁退飞。这使我大惑不解。
他自然看得出来,便接下去说:“这是我和齐国同乡孙武子以及鲁国同道毂梁兄共同商定的。孙说了九天之上九地之下。我和毂梁分别解说《春秋》的五石六鸟,指出眼见和耳闻以及数字先后语言顺序。这是隐语预言。两千多年过去,你们还未全懂。战争打到九天之上,天上掉下能炸裂的石头,现在你们知道了。可不懂九地之下是:知六鸟怎么退飞。要懂,还得等些年。九地之下不是深挖洞和什么地下试验。那只算刮地皮。九天必须配上九地才灵。你们不明白,因为你们对自己还不明白。不知人怎么知天地?”
“请多多指教。”
“我已经给你指出了赵高祖师。还有两位是一千几百年来无数人的祖师,五六百年前有部真经《三国演义》传授过。曹操和诸葛亮两位祖师各留下一句要诀。”
我连忙追问。他接着说:“曹操的要诀是从周文王学来的,要实权不要虚名。
一定留着汉献帝当招牌。诸葛要诀是对人宽而对己严。“
“这是不是一忠一奸?”我问。
“诸葛派关羽在华容道放走曹操。这不是对人宽吗?不放曹操,谁能对付孙权?万不可让吴国捉住曹操杀掉。诸葛一斩马谡,二杀魏延,三气周瑜,这不是对自己人严厉吗?这三个人是万万留不得的。魏延要带兵出子午谷就是当韩信。
要留下司马懿制曹。对魏延非杀不可。没有周瑜,吴仍能抗魏。有个周瑜,说不定这位赤壁之战的青年统帅会挺进中原代替老头曹操。哪里还有三分天下?让他病死最好,还可充好朋友吊孝。“
他这样说法有点古怪。不等我问,他又问我:“你们喜欢讲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