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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正忙着搬菜的小厮没有看到那拉氏走进来,还自顾自地做着自己手里面的事情。那拉氏并没有怪罪那些小厮的意思,她径直走进厨房,对着正在里面忙活着的厨子说道:“你们加紧点,一定要赶在那些爷们来之前把菜端上桌子。”那些厨子听了她的话,连忙点头答是。
那拉氏在厨房站了片刻就出来了,那些小厮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她,都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毕恭毕敬地给她请安:“奴才们见过福晋,福晋吉祥。”
那拉氏挥挥手,对着那些小厮温和地说道:“你们几个快搬些菜进厨房,剩下的全都搬到地下仓库去放着。”
那些小厮赶忙答是,然后马不停蹄地朝厨房搬菜。就在这时候,那个管家又走了进来,只见他快步走到那拉氏面前打了个千儿,然后他又趴在那拉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毫无预兆的,那拉氏突然朝我所在的方向望来。我心叫不妙,想要收回停留在那拉氏身上的目光,却已经来不及,直直撞上了那拉氏投过来的探寻的目光。我想要转身离开,可大济又帮着搬菜去仓库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那拉氏望着我静默了良久,然后她挥手示意那管家离开。
待那管家离开后,院子里就只剩下那拉氏和我两个人。种种迹象表明,那拉氏在怀疑我的身份。我尽量把身体往角落里缩,脸上摆出一副见了达官贵人的胆怯之情。
突然,那拉氏开口叫来一个丫头,她对那丫头说道:“去看一下九爷来了没有。”
我心下一惊,差点跌倒在地。但几乎是立时之间我就反应了过来,那拉氏是在试探我,她想要用胤禟来试探我。
如果我是博尔济吉特笙歌,听到“九阿哥”三个字一定会有所反应。如果我不是博尔济吉特笙歌,她作为胤禟的嫂嫂叫丫头去看一下自己的小叔子来没有也说得过去。
想通了这一点,我马上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毕竟,博尔济吉特笙歌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跳崖身亡了。谁规定天下间不能有长得相像的两个人?更何况,三年前我还不满十五岁,属于还未长开的那一类。而现在我已经十八岁,长相虽然没有改变,可五官却长开了,只要我不承认自己就是博尔济吉特笙歌,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那拉氏见我一脸平静的样子,脸上果然露出失望之情。她朝我招手说道:“你过来。”
我心里极不愿意,可戏还要继续演下去,我可不想被认出来。我脸上仍旧摆出一副乡下丫头的胆小样子,在离那拉氏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咋巴着眼睛胆怯地望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那拉氏移步走近我。
我假装受惊似地向后大退两步,跪到地上直给她磕头。那拉氏上前扶起我,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口气,说道:“别怕,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当然不会开口说话。一个人的长相可以相似,如果声音再一样,那可就很难再说得清楚了。
那拉氏又是一声长叹,“原来你不会说话,那你可愿意听我说会子话吗?”她说这话时脸上尽是惆怅,仿佛有什么极大的委屈似的。一时之间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妹子,我们可以回家了。”大济的声音传来。我心里大喜,赶忙迈着步子朝大济跑去。
那拉氏见我跑了,居然也跟了上来。大济终于发现了那拉氏,拉着我跪到地上给那拉氏请安。
“你是何人?”那拉氏盯着大济问道,眼神无意识地瞟了我一眼。
“回主子话,小人叫张大济,是给府上送菜的。”大济答得毕恭毕敬。
那拉氏眼光扫向我,问大济:“她是你妹子?”她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怀疑。
我心里警铃大作,赶忙把头埋得死死的。那拉氏真不愧是雍正唯一的皇后,心思玲珑,到现在她居然还在怀疑我的身份。
谢天谢地,大济没有说我是从河里捡来的。那拉氏也终于放弃,最后望了我一眼,踩着花盆底转身优雅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回到水竹镇已是天黑。刘大婶一见我和大济进门就上来问东问西,多数都是在关心大济的身体。大济被问得不耐烦,又不能冲自己的亲娘发作,只能朝我露出无奈的表情。
看着刘大婶为大济提心吊胆,忙东忙西,我忽然想起二十一世纪的母亲。那时候她也和刘大婶一样,只要我有一丁点儿伤风感冒,她必定会唠叨上好久。
还有远在蒙古的额吉,虽然做她的女儿只有一年,可她对我的疼爱早已经让我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了。不知道我跳崖的消息传到蒙古时,我远在蒙古的家人会是什么感受?
自从去了雍亲王府以后,我就再也不敢跟着大济一起去送菜了。
我百分之百敢肯定,我从没有去过四阿哥的家,也绝没有见过那个管家,但他怎么会认识我?还有那个那拉氏,在我的印象里我也是从没有见过她的,她又是怎么认识我的?
既然四阿哥府里有人会认识我,难不保其他地方还会有人认识我,左思右想,我觉得自己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安全。
现在的日子平静无波,我很满足。我不希望任何人来打破我的平静生活,我只想要守住这平静度过余生。他们的世界太过复杂,复杂到我不敢再去靠近。
康熙五十一年正月初十,我满十八岁。这个年纪,在二十一世纪也就刚成年,可在早婚早育的清朝,我已经算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了。
我在清朝过的生日和我在清朝过的年一样,寥寥无几。记得上一次过生日好像还是康熙四十七年,那时候小蛮还在,可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大济又要出门送菜,他的风寒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刘大婶成天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大济又偏不肯好好在家呆着养病,隔三差五地跑出去送菜。
“沛珊丫头,快去帮大婶劝劝你大济哥。张家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叫我怎么有脸去地下面对张家的列祖列宗啊!”刘大婶拉着我的手央求道。
我心里苦笑。为什么要叫我去劝?你是他亲娘都劝不了,我只是个外人,难不成他还会听我的话?
看着院子里一瘸一拐又在不停咳嗽的大济,我安慰式地拍了拍刘大婶的手,“大婶,你别急,我去劝劝大济哥。”刘大婶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我走过去趁大济不备,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菜篮子,说道:“大济哥,你都病成这样子了,今天还是在家休息吧!”
大济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如此举动,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拿过我手里的小菜篮说道:“不碍事的,今天只有这一小篮子的菜。”
我不说话,只是固执地睁大眼睛盯着大济看。
“再让我送一次,明天我就在家养病,这样可好?”大济态度放软。
我刚想点头同意,却不想刘大婶突然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抹着泪对大济吼道:“不行,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门的!”
大济手里的菜篮子又一次被抢走,刘大婶死死地拽住菜篮子,眼睛死死地瞪着大济,生怕菜篮子被大济抢走似的。
“娘,你这是干什么?快把篮子还我。”大济的声音里透着急切。
刘大婶不说话,只是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我了然地朝刘大婶点点头,赶忙上前打圆场:“大济哥,你就听大婶的吧,为一小篮子菜累坏身子,不值得。”
“妹子,干我们这一行讲的就是‘信誉’二字,生意是在年前就接下的,我不能因为自己就误了人家。”
我万没有想到目不识丁的大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呆呆地站在那里无奈地望着刘大婶。
劝说最终失败,我在刘大婶的千求万求下不得不和大济一起出了门。我会出门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刘大婶的拜托,更关键的是大济告诉我,这次送菜的地点是养蜂夹道。
说到这个养蜂夹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被我害得很惨的人。十三阿哥,那个如春天般温暖的男子,他现在就被康熙关在那里。
对于十三阿哥,我愧对至极。他在圈禁期间得了腿疾鹤膝风,也正是因为这个名为鹤膝风的病,才导致十三阿哥的英年早逝。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现在一定还是那个洒脱俊逸的拼命十三郎。说不定早已经加官进爵,说不定将来还有可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说不定……
我必须要去养蜂夹道,我必须去见十三阿哥,哪怕只是偷偷地躲在暗处望上一眼也好。
出门之前,我特地找刘大婶要了顶大雪帽和一条棉布围巾。帽子一扣,围巾一遮,我就只剩下两个眼睛露在外面了。这样,就算十三阿哥看到我也不会认出我来。
、第四十二章
我和大济一路上走得很慢,约莫着走了足有半日的光景,终于进入了一条不宽不窄的胡同。
我知道,这条胡同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养蜂夹道。在这条胡同的尽头是一处四合院落,十三阿哥就被圈禁在那座四合院里面。
虽然早知道皇子圈禁必会有人看守,可看着一排排伫立在四合院门口的禁卫军,我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难过。要十三阿哥那样一个好动的人天天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
我突然没有勇气迈动自己的脚步,只能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看着大济提着菜篮子一步一步地走远。
十三阿哥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和他之间真的只是隔了一条胡同的距离吗?逝去的岁月,要怎么样才能够找得回来?他那如春风一样温暖的笑容,我还能够再看到吗?
“妹子,怎么了?”走在我前面的大济忽然回过头朝我喊道。
我回过神,忙朝大济摇摇头,加快了脚上的步子朝前走去。无论如何,欠的债,终归是要还的。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进去。就算待会儿十三阿哥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拿给他。
我和大济还未走近,那些拿着兵器的守卫就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他们手里的长戟交叉地挡在落了锁的院门上面,一个个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恐怖分子似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侍卫把手里的长戟指向大济。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从这个侍卫有别于其他侍卫的服装来看,他应该是这群侍卫的头领。
大济居然没有半分慌乱,他不慌不忙地给那个正用长戟指着他的侍卫行了个礼,“军爷,小人只是来送菜的,没有恶意。”
那守卫收回长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大济一番,最后开口:“送菜的?是谁叫你来这送菜的?”
我心里气急。十三阿哥虽然现在失势,可好歹也还是大清国的皇阿哥。康熙并没有下旨革去他的黄带子,怎么连吃菜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有人查来查去的?
大济沉思片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翠绿色的玉扳指递给那个侍卫说道:“军爷,叫小人送菜来的人只叫小人把这个扳指给军爷看,说是军爷看了自然明了。”
那侍卫满脸不耐烦地一下从大济手里拿过玉扳指,当他接过玉扳指细看之下,立马挥手示意其他的侍卫收回了兵器。
我有点疑惑不解,那玉扳指究竟是什么来历?竟能让那侍卫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脑子一转,四阿哥,对,一定是四阿哥。大济前些日子刚给雍亲王府送过菜,一定是四阿哥感念兄弟情深,叫大济送菜到养蜂夹道来的。
“进去吧,可要快些出来。”那侍卫小声说道,拿出腰间的钥匙替我们开了门。
大济赶忙点头,拉过我就准备朝里走,却被一声“站住”硬生生给止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和那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