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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已经稳定,只是刚才看有人影冲出了本能的喊了小心,是紫儿太小题大做的把她移开马匹:“抬起头来。”
赵公公不敢,浑身颤抖的缩卷着自己,不忍冲撞凤颜:“奴才貌丑,不……不敢冒犯天颜……”
夏之紫不耐烦的看着地上的人:“太后让你抬头就抬头!你敢抗旨!”
朱砂离开紫儿的臂膀,心想他今天吃枪药了,刚才的惊鸿一瞥她已经发现此人的面目有问题:“抬起头来,本宫恕你无罪。”
赵公公突然很胆怯,他怕眼前的人不记得他,更怕让天家看到自己见不得人的一面,他突然想跑,他宁愿让太后只记得他以前的样子,哪怕太后永远想不起来他,也不想如此不堪过。
夏之紫见他不动,冷声道:“来人!把他脸掰起来!”
荣安已经心跳加速,快了,快了,干爹会发现吗!
赵诚惨绝的脸瞬间呈现在朱砂面前,狰狞的伤疤像两条嚼碎的虫子盘卧在他的脸上,一颗颗类似米粒大小的扭曲坑点赫然可见,朱砂强忍着胃里翻腾的食物撇开头,太久不见这些受不得。
万福异常冷静的看着此人,只是目光似有似无的在众人身上扫过。
荣安很怕,但惊讶和嫌弃的表情又表现的很到位。
春江心里陡然一惊。
荣安已经六神无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露出马脚。
片刻,朱砂的声音略点惋惜的响起:“怎么弄成这样了。”如此漂亮的眼睛却……
赵诚认命的跪好,天家忘了他,忘了就忘了,他不想让天家想起他此刻的样子,突然他不想说话了、不想按照原来的布局走下去,就这样消失未尝不是对自己以前的肯定,毕竟他曾经受宠:“奴才斗胆冒犯了太后,奴才罪该万死,奴才这就去刑房领罚。”
夏之紫冷静的看着他,虽然他出口的话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内容,此刻的他依然面无表情。
朱砂反而开口了:“春江,本宫看他有几分眼熟,你可记得?”
赵诚闻言眼泪不期然的流出眼眶,太后记得,太后竟然记得!
春江谨慎的看万福一眼。
万福平静如初。
春江硬着头皮道:“回太后的话,记得,玄天历二年时有个为太后按摩的小太监,不就是他吗?奴婢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这份恩情她给了,希望他能记住!春江看向赵诚的目光冷了几分,她不相信这是意外,只是不知他怎么打听到太后今天会来这里!
朱砂也恍然记起,往事一幕幕回转,才发现世事无常,她记得他……是位很精致的少年,那种精致让她有几分恻隐之心,想不到却……“明日收拾一下,还来静心殿伺候吧。”
朱砂说完带着众人走出赛马场,马匹已经被侍卫牵回去搭理。
赵诚哭着蹲在地上,错综复杂的情绪让他心里承受不过来的疼。
夏之紫看了后面一眼,跟上:“母后,还是给他个闲差算了,他的容貌……”
朱砂看他一眼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功夫不错,回头该赏赐徐君恩。”只是被他按了一下,腰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下手没个轻重。
夏之紫见母后不答,知道她不想自己干涉静心殿的奴才。
春江见太后扶腰,担忧的询问:“太后,是不是刚才伤着了?”
夏之紫闻言立即收回思绪,紧张的要检查:“怎么了,母后伤着了吗!母——”
朱砂赶紧把他拽起来:“没事,小伤。”
夏之紫还是很担心,早知道他就——可恶的奴才竟然真敢冲撞母后!
春江突然笑了:“皇上,您气谁呢?太后腰上的伤可是您咬的,皇上要气该气自己这么大了还跟太后撒娇,呵呵。”
其他人闻言应和的笑笑。
大多是跟了太后皇上多年的人,偶然的玩笑可以开一下。
夏之紫顿时脸颊通红,似乎想起了某种可能,血液瞬间冲到脑海尴尬的垂下头,却小声腼腆的在母后耳边问:“还疼吗?”
朱砂闻言愣了一下,顿时笑了,不可遏制邪念顿生,笑的更加开心,瞧这孩子问的话暧昧的让人想欺负。
众人见太后笑,纷纷跟着笑皇上孩子气。
夏之紫浑然不知自己哪里逗乐了母后,但是看她笑的如此开心,心里骤然很舒服,母后笑起来比他的龙椅还漂亮……“再笑朕把你们统统赶出皇宫。”
朱砂见他赌气更乐了,却强制自己不要笑,皇上吗,面子还是要给几分:“好了,好了,不笑,我们紫儿大了,不闹笑话了。”不知他成人后问自己的女人疼不疼时,是不是也会笑岔气!
夏之紫真的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只是看着母后忍着笑更火大:“母后!你还欺负儿臣。”夏之紫说着就要按朱砂的伤口。
朱砂急忙闪躲。
夏之紫不悦的追:“欺负我。”
“怪你太可爱了,呵呵。”
夏之紫三两步逮住母亲,力量上的优势让他轻易把朱砂困在臂膀肩,得意的笑道:“逮住了!说你笑什么。”他没用尊称。
朱砂也不注意,刚想再诋毁夏之紫两句说。
不远处的的两个人影,让朱砂恢复了上位者的威严。
夏之紫也立即站定,冷静的扶着母后站好,刚才的气息瞬间烟消云散。
曲云飞淡然的看徐君恩一眼。
徐君恩低着头不知道再看什么。
曲云飞没有多想,只是皇上刚才的行为超出了他的估计,有些错愕,他们在做什么?有必要挨那么近,但曲云飞心里又说服自己,夏之紫还是孩子只是跟母亲撒娇而已,未免想多了。
何况皇上就是皇上,太后就是太后。
曲云飞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跟着徐君恩一起向朱砂走去:“微臣见过太后、见过皇上。”
夏之紫无意久留,看也没看曲云飞一眼,这么多年始终如此,他不认为他们之间有解释和合作的必要:“儿臣告退,晚膳儿臣会吩咐御膳房准备,告辞。”夏之紫说完走了,母后永远是他的母后,可臣子关系却不见的永远是臣子,曲云飞!大夏朝始终姓夏!
曲云飞亦习以为常,他们这种模式是入朝之初开始,原因大概就是帝王和臣子的关系不合,其他的也没什么,但就是说不清为何,这种不合能持续真么多年。
此刻的曲云飞打死也想不到,此刻的夏之紫为何讨厌他。
待皇上下去。
春江不知为何觉得空气有些堵塞,她故作不悦的看徐君恩一眼笑道:“徐将军可欠奴婢一枚元宝呢?”
徐君恩闻言尴尬不已,他没银子,真的,要不把手里的官牌给她。
曲云飞看眼朱砂,心里竟有些不舒服吗,他神经病吗!跟一个孩子吃醋!曲云飞越来越鄙视自己,可夏之紫刚才的离去又让他心生隔阂。
【宝贝梅梅,生日快乐。】
051
朱砂不经意的看眼曲云飞一眼,不解他发什么愣。
万福没注意他们,他在想赵诚,并不是担心赵诚得宠后报复,而是不想他们的恩怨牵扯不必要的麻烦,静心殿的格局绝不能影响太后的心情。
朱砂拍拍腿脚上的土,准备回去再换衣服:“有事?”朱砂说着向静心殿走去。
众太监宫女立即跟上。
曲云飞回神:“流年回京了,现在关押在审法寺,是否现在提审。”
徐君恩不是文职,这些事他基本可以不管,但春江的心情他不能不管,因为直接影响他拿第一手资料的速度:“你真要一锭银子?”他怎么又忘带了。
春江被问的一愣,继而更加想笑:“如果徐将军赏赐,奴婢愿意笑纳。”
徐君恩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没听说是玩笑,不好意思。
朱砂本想说带到静心殿,但想想还是给紫儿试试比较合适:“不用了,直接移交上书房,看看紫儿怎么处理,让余审法多做协助,你没事也给皇上点意见,这是他第一次处理这么大的案子,你们多给意见。”茶运贪污可大可小。
曲云飞应下,至于皇上会不会传召自己只能另说,皇上估计不会想起朝堂上还有个自己。
朱砂放心了,曲云飞答应的事一定会办的妥当:“就是这事?如果没事本宫先回去了。”
曲云飞本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皇上刚才……在做什么?……”
朱砂疑惑的想你没看吗:“赛马。对了,徐将军。”
徐君恩别开曲云飞立即拱手行礼:“太后。”
朱砂赞许的看徐君恩一眼:“皇上的马上功夫越来越好了,多亏你教导有方,传令下去,今年新进贡的春茶赏赐徐府一些。”
徐君恩急忙谢恩:“谢太后恩典,皇上自幼勤勉,微臣不敢居功,皇上勤学多才,将来必定是我大夏国的一代伟帝。”
朱砂闻言笑了,紫儿在众大臣心中能竖立如此良好的形象,她也与有荣焉。
曲云飞敬谢不敏,虽然话不假,只是皇上的心情难以把握,不过,曲云飞不敢跟朱砂争论皇上的问题,只能好心帮徐熊提醒句:“太后,不如送徐将军一把菜刀绝对比送新茶对徐将军有杀伤力。”
徐君恩瞬间踹曲云飞一脚。
曲云飞轻描淡写的躲开:“天气真好,本官也想骑马。”
朱砂淡然的向前走,他们愿意怎么样怎么样。
……
流年的张扬来自他良好的出身和博绝的才学,身为北方茶城的第一大贵族且能任此方县令,可见他并不是只逞口舌之快的文人。
十年来,对北永县他一直很努力,虽然性情难以捉摸却为茶城做了不少事,此次被检举面圣,他的心情阴晴不定、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三天后:
曲典墨、徐天放、苗帆、顾事齐齐聚在上书房商讨流年的案子,这是太后第一次派下实质性的任务给他们,也是考验他们能力的机会,做的好与坏可关系到他们老爹的颜面。
众人的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小心行事多用脑子,能不能有好位置就靠他们此刻的表现。
徐天放为此找来了关于流年的所有资料,昨天他看了一夜,今天精神还有些不好。
“我爹唠叨死了,又不是大案。”
“我爹训了我半夜,差点起不来。”
“我爹还不是一样。”
徐天放面容千篇一律的冰凉,只因他爹没有找他。
曲典墨只是翻着一本小折子,神色悠闲自在、举止清闲幽静,若论气度和深度,这些孩子中曲典墨堪称第一。
只是或许他的家事和身份太高,很多孩子并不主动跟他交往,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忌惮和对曲家的畏惧。尤其是曲云飞上台后,处死的臣子只多不少,肯主动跟曲典墨攀谈的人几乎没了。
曲典墨也不主动挤入他们的小群体,他明白他的加入会让他们玩的不高兴,曲典墨还知道,如今曲太督没有子嗣,他无疑是曲家这一代的支柱,将来内定的四大要臣之一,别人不喜欢他的心情他理解。
小时候的曲典墨很想跟他们玩,但多次打扰他们的雅兴后他再也不敢主动靠近,渐渐养成了他独来独往的性子,人也沉默不少。
苗帆脾气犟,折子才看了一半已经开始叫嚷:“皇上,分明就是流年所为,仗势欺人、打击同僚此人不除难正法纪!”
顾事认真的看完,眉头微微蹙起:“臣子到不这样认为,虽然证据确凿,但单凭一个人的意愿达不到如此广灾的效果,臣子认为,还是小心为妙,不如传召流县令觐见。”
秋凯归亦认为这样妥当,不能单凭一面之词定夺。
夏之紫看向徐天放。
徐天放也觉的还是问问合适。
夏之紫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多在曲典墨身上停了一下才传旨:“传流大人上殿。”
流年已经不再年青,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