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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相信自己人。”
闷油瓶回过头,大半张脸都藏在黑暗里,看不太正切,让人感觉更像是一个虚影和假象,但我知道,他是真的。就在我们停顿这片刻,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次,我很清晰的听到,那个人在叫我的名字,不,确切的说,他是在叫‘小三爷’。
我猛的想起一个人。
难道是黑瞎子?
现如今,在这个斗里的人,还会叫我小三爷的,除了黑瞎子,别无他人。
闷油瓶为什么要困在黑瞎子?更重要的是……黑瞎子怎么会去第三层?
猛的,我想起闷油瓶之前那句话:上面:放了一样东西,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接近它。
难道是因为黑瞎子去了第三层,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要灭口?
我为自己的这个推测而感到震惊,对于救人一哥的闷油瓶来说,有什么比他动手杀人更难以置信?那个声音还没有停止呼唤,但换了两声后,似乎越来越虚弱,慢慢的低下去。
紧接着,我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这么叫我的人,斗里除了黑瞎子,还有二叔手底下的伙计,会不会是幸存者?想到这儿,我有些挪不动脚,胖子见我还不动,面上也浮现出无奈的脸色,他冲闷油瓶使了个眼色,大约是想让闷油瓶说点什么
但最终,闷油瓶只说了一句:“他不值得救。”如果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我反而忍不住了,其实,我现在算是一个比较能忍的人,但潜意识里,我是将闷油瓶和胖子,当成了很重要的自己人,因此我没有人,而是直接反驳了过去:“为什么不值得救,他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你要灭口?”
胖子呛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敢这么跟闷油瓶说话,看着我的脖子,忧心忡忡道:“天真同志,你的脖子可没有血尸硬啊。”
我本以为闷油瓶会立刻反驳,再不济,一怒之下也该冲我飞眼刀,但令我震惊的是,他没吭声,默认了。
最后,连胖子都惊了,嘴巴张的像一个鸡蛋,半晌,他砸砸嘴,违心道:“杀人灭口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他大概也觉得这是句屁话,问闷油瓶:“小哥,那上面是谁?他做了什么事,让您老人家大动肝火?”
闷油瓶终于抬起头,说了一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那个人不许救,谁想救他,先杀了我。”
这下我更加确定,那人肯定是犯了什么闷油瓶极其忌讳的东西。
胖子眼见僵局了,连忙打圆场,拖着我往前走,道:“别为了一个外人伤和气,多大点事儿啊,就当没去过三楼,没看见人不就得了,吴二爷还在前面等着咱们,再耽误,黄花菜都凉了。”
胖子边说,边猛给我丢眼色,让我别在这时候犯浑,最后我几乎是被拖着前进的,接着,我便一直用一句话来安慰自己:闷油瓶是自己人,他这样做必然有道理,总之不会对我们不利,这就够了。
这句话,我反复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就像是自欺欺人一样,最后我竟然真的觉得无所谓了,放任那种虚弱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们所有人,沿着这条墓道,都走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墓道里有设火龙,但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我没并没有试着去点燃,为了节约光源,我们只打了一支探照灯,胖子陪着我走在最后,戌时,他大约是看我恢复过来了,便教训我道:“见死不救,那是禽兽,救人一命胜造八级浮屠,这虽然是硬道理,但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因为想了不该想的、做了不该做的、看了不该看的,所以才沦落的猪狗不如,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这人明显是挡了小哥的道,活该他认命。”
顿了顿,胖子又语重心长,教儿子似的给我打比方,道:“你又不是没在道上混过,有些人不知好歹,挡你路,胃口大,肖想把你们吴家吞了,你不照样整的人家哭爹喊娘?这事儿你别懵我,别看胖爷当时在巴乃,消息灵通的很。”
我知道胖子是在安慰我,不禁扯着嘴笑了笑,道:“别说了,我明白。”
我没再去想三楼那个人,但我却想起了闷油瓶的为人,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但或许,那只是因为没有人影响到他,而现在我才发现,其实闷油瓶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原本被我想象在云端上,实际上也是有血有肉,甚至会玩挡我者死的把戏。
确实,那个人挡闷油瓶的路了,所以救世主闷油瓶消失了。
这有些残酷,但这却是属于人的本性。世间的事情,没有对错,只有立场而已。
当你是一个黑道,为了生活去抢劫时,你会很厌恶好人,而当你有一天洗心革面做好人时,你就会厌恶黑道,厌恶你曾经的同行。
我终于有那么一点觉得,闷油瓶其实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是离的很近的。
胖子见我真的放下了,便没再说什么,我们开始专心的留意起墓道的布局。由于有了之前渗水银的教训,这次我看的很仔细,再加上走在最后面,因此更便于观察。
如果这条墓道曾经有人走过,或许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我们走了不长的一段距离后,便都停了下来,因为我们的前面,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前是同子和灰老鼠。
一见我们追上来,同子有些面红耳赤,摇头道:“这个堵住了,我们还没有想到办法。”
墓室里的石门有很多种,常见的是对门,中间封蜡或者填朱砂的结构,但比较少见的是我们面前的这种石门,它有个别称,叫千斤坠,是一整扇封锁起来的,一般阖上之后,永远都不会再打开,要想进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饶盗洞,从其它位置重新开洞口,但这里全部是礁石结构,很显然,我们无法在礁石上打盗洞。
第三十五章 (下)
胖子砸了砸嘴,道:“我就说当时应该带炸药下来。|”胖子下斗必带炸药,但这次是海斗,又加上更汪藏海的沉船墓不同,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一个开在海底礁脉上得斗,会修建的如此宏大,因此没有带炸药下来,它太不好保存。
闷油瓶在看石门后,先是伸手在附近摸索了一阵,随后他若有所思的站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原地坐下了。
大约是之前的事,闷油瓶显得更沉默,坐下后便靠着石壁休息,我事情想通了,便也不再纠结,为了这件事跟兄弟闹分裂,没必要,于是我先低头,凑过去道:“小哥,这门怎么弄?”
闷油瓶立刻道:“没有找到机关,暂时想不出办法,原地休息。”
我噎了一下,别看这石门简单,确实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特别是这种一封就死,不带机关的石门,根本无法在机关上下手,闷油瓶就是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将石门弄破。
说完,闷油瓶就真的原地休整了,枕着胳膊睡觉。
那种喊救命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过,没有它的催促,我们到没那么火急火燎了,所有人便在木门前原地休息。同子拿出水和牛肉。牛肉的压缩包冷冰冰的,肉虽然料很足,但在寒冷的刺激下,显得难以下咽,胖子说,早知有这样的情况,该把剩下的棺材板也带上,生一堆火,再架上牛肉,吃一顿,再像闷油瓶一样美美的睡一觉,就是真被粽子撕了,也死而无憾了。
我让他别乌鸦嘴,胖子吃了半晌,捅了捅我的腰,示意还在睡觉的闷油瓶,对我低声道:“别说胖爷我不帮你,给你一个修补兄弟情谊的好机会。”说完,把剩下的一块牛肉塞我手里,示意我行动。
我有点拉不下脸,这才吵完架就这么屁颠颠跑过去,一个大老爷们,多没面子。我没动,胡乱道:“他醒了自己会过来,小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胖子噎了一下,道:“呸,我看是你小气,不好好巴结巴结,下次蹦出一个粽子,看他还管不管你,先说好,胖爷可没工夫照顾你,我要死了,林妹子得多伤心啊。”
我顿时就怒了,道:“死胖子,你不是说林妹子对我日思夜想吗?你不是要介绍她给我当媳妇吗?你怎么下手了?说,你是不是把人家潜规则了……”
胖子大呼冤枉,说朋友妻不可欺,他的原意是,自己死了,没人给林妹子发工资。
事实上,我连林妹子样貌都模糊了,只记得她身材棒,瓜子脸,古典美,除此之外,记得不多了,胖子总是把我和她意淫在一起,我觉得还挺对不住那美女的。
但这种时候,我就是想说些什么,否则,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无法不去想那个被封住活路,还困在楼里的人。
接着,我们便分了分班轮流休息,由于灰老鼠伤情比较严重,因此没有排班,而闷油瓶已经睡着了,由于不知道能休息多久,我便让他们先睡,自己一个人守着。
估计都太累了,不多久,墓道里就响起了众人的鼾声,同子和灰老鼠也睡死了。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起身研究那扇石门。
石门不是礁石结构,用礁石雕凿这样平整的石门,难度远比运一块现成的石门进海要大,因此石料是灰白色的,经过长久的风化与水汽侵蚀,内部浮现一种黑青,像点点的霉斑。
石门与礁石的链接处,完全镶嵌了进去,密盒的非常紧实。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或许,三楼不止有一个人。
黑瞎子下这个海斗,肯定不止带了一个人,而且根据线索初步断定,他的行进路线,应该给我们差不了多少,然而至今为止,我们只看到了一具男尸,也就说,其它人还活着。
而我们眼前的墓门是密封的,前进的话就只有这一条路,也就说,黑瞎子等人,也并没能通过这里。两者一结合,自然不难断定,三楼的人是黑瞎子无疑,或许,里面还有他的手下。
这么说来,被闷油瓶困死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动辄间,断了数人的活路,这份魄力与狠辣,我觉得,自己是做不来的,终究,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而那阵救命的声音,显然还在石门后面,也就是说我先去的猜测是对的,二叔的人马,是跟我们从截然不同的方向下来的。
但此刻,那阵呼救的声音停止了,不禁让我觉得疑惑……难道二叔他们离开原地了?
我一边象征性的摸着石门附近,一边想着这些事情,突然,我的手指竟然摸到了一块凸起处,似乎雕刻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确实是一个浮雕,雕的特别小,位于石门的边缘处,我试着拧了一下,居然还是个活动的。
难道是机关?
不对……如果是机关,闷油瓶刚才怎么没下手?
难道这玩意有什么危险?
我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心道不该没头没脑的就乱拧,但被我拧了一圈后,却什么也没发生,然而这时,我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那个浮雕,原本是个没头没脑的图形,而且十分简洁,乍一看就是几条隆起的线,根本看不出刻的是什么,但随着我将它转上来后,由于角度的转化,它竟然化为了一个兽形。
是一只麒麟。
如果非要给它一个介绍,那么我觉得,它是一只q版的麒麟,又小,有简洁,干脆连鳞片都没有刻出来,如果不是我对麒麟的图案太熟悉,普通人还以为是什么随手画出来的无名宠物。
我愣了一下,冒出个想法,这个浮雕,应该转到这个位置才是正确的,为什么之前会倒着放?
是工匠们封闭石门时的粗心大意,还是有人动过?
想到人,我立刻就想到了闷油瓶,难道是他?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还在睡觉的人,但一回头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