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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空落落的床上,湮湿了一对交颈缠绵的鸳鸯。
一开始,我只以为他是气我的擅作主张,故意要这般做,可是巡幸畿甸回来后一连几天,他都歇在了瓜尔佳氏的房里。真的只是为了逞一时之快么?亦或是,他终于看到了瓜尔佳氏的好?
我不愿想,也不敢想。日子这这么一天一天得过且过吧。
百草缭乱逐春生的三月间,许是被那喜庆的气氛所感染,府里的莺燕今日叫得特别欢快,叽叽喳喳闹做一片,应和门外的锣鼓喧天。
张扬的红色渲染着整座阿哥府,目之所及,皆是明艳艳的一片,所有的灯彩,全是我一手布置的。
今日,便是富察氏?晴姗的过门日。
从早上到现在,我都在房里,一步也没有迈出过房门。坐在窗边,听着隐隐约约的乐声,平静到了极点,只是偶尔会觉得,窗棂中透过来的阳光仿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以为只要这样静静地守着,事情就会按照原定的轨迹发展,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是何等离谱。
那一夜,他竟然,竟然弃新娘于不顾,径直去了瓜尔佳氏的闺房,并吩咐说要晋其为侧福晋。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摔破了手中的已冷掉的青花茶盏。
长夜漫漫,乳白的月色,将庭院里高树的影子拉长,映在窗纸上。笙儿一直守着我,寸步不离,我笑她太低估自己的主子了,她不语,却忽地哭了出来,晶莹的泪花开了一片,刺痛了我的眼。
我不曾想过他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也不曾想过自己会用这种方式来误了一个女子的一生,但,我同样也不曾后悔。我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心善的人,可就是固执地想要护着他,那个曾跪在我面前,泪流满面的男子。
既是要守护,那就注定要付出代价。
第二天,胤祥一早就出了门,我形单影只地坐在主殿上,受了晴姗的敬茶。尽管她已经尽量用脂粉掩饰,但眼睛上的红肿依旧很明显——新婚之夜,被夫君丢在喜房中,如果说是有家国之事也就罢了,可却被人大摇大摆的告知:你的夫君,如今在别的女人房里,而且,那个女人还被晋为了侧福晋。那已经不是用疼痛一词能表达的了,而是□裸的屈辱。
心底泛起一阵酸痛,我望着她单薄的身子道:“晴姗,你若是不嫌弃,就呼我一声姐姐吧。”
她睁着迷蒙的大眼睛,看了我良久后轻轻开口:“姐姐。”莺灵软语,带着细微的哭腔,跌跌撞撞地印上我的耳膜,我忽然想起了康熙四十二年,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永和宫中荷畔旁,芸眷浅浅的一记回眸。
世态炎凉甚,人情冷暖极,即便是坐在嫡福晋这个位置上,也不能幸免于此,更别要说新进门的晴姗了。
一时间,瓜尔佳?筱月一跃成为了府里的新贵,过上了众星捧月的日子,而曾经千般宠爱集一身的福晋,却已和爷形同陌路,尽管仍受着福晋的待遇,但早已不复当年的情景。
是的,形同陌路,这四个字,放在我俩身上,再合适不过。即便是擦肩而过,我们也不会有一句对白,静默得像无声胶片,一轮又一轮地反复,一次又一次的寂静。
他频繁地往来于紫禁城和阿哥府,往来于书房和瓜尔佳氏的院子,就如同当年一下朝便来找我一样。
就在我以为现实已经残酷到不能再残酷的时候,事实告诉我,接踵而来的,并不止于此。四月初的时候,十三爷府上的侧福晋瓜尔佳?筱月因身体不适,特地召了太医前来,结果诊出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如果说这时有什么能触动我心底最深的疼痛,我只想说,莫过于此。
是不是因为我的自私,所以遭到了报应,前所未有的报应,并且,还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若天真有神明,可否念及,我也曾是个无辜的女子?
因为侧福晋的名册还未报宗人府,所以按例是没有俸禄及补贴的,不过德妃娘娘那边的补品已是轮着赐了下来。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去过永和宫了。
其实,撇开所有看,晴姗真的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子。她有心思,却不算计人,有骨气,却也知进退,外加清丽可人的相貌,若不是我在中间强插一道,她未来也许会成为某位阿哥的爱妻。
这个时候,于她,我是后悔了的。可这纷繁凌乱、百紫千红的世间,偏偏没有后悔这一味解药。
四月末的一天,旭日暖暖,凉风习习,我在院子里浇花,晴姗在旁边看着。
“姐姐心真巧,能做出这么多漂亮可爱的花罐子。”
我一边抬手浇水,一边笑道:“你要喜欢就挑几盆回去。”那是我三月闲时命人烧的小花盆,仿了现代的样式,姿态各异,有憨态可掬的小南瓜,有灵动小巧的比目鱼,有七彩玲珑的花风筝,还有基本看不出模样的史努比和hello kitty。
“那我就不客气啦!”听得出,她语调里没有雕饰过的欢喜。
“不过,除了那盆。”我指了指最角落里那只盆子,它的样式很简单,就是一个小的法式白漆栅栏,里面种了一株再平凡不过的忍冬。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姐姐怎么知道我看上那盆了?”
最后晴姗挑走我一条小鱼、一个西瓜和一只青蛙,然后就乐呵呵地搬走了,生怕我反悔了似的。不得不说,她走得还真是时候,那前脚刚跨出院门,笙儿就走了进来。
她压低声音道:“福晋,那边院子里闹得好生厉害。”
我不在意地回说:“没闹到咱们这儿来就行。”
“可顺子说爷打了侧福晋。”
“什么!打谁了?”我闻言手一抖,壶里的水便滴落在我的裙摆上,斑斑点点,如若寒秋的阳光透过零星缀叶的枝桠留下来的光影。
“侧福晋。”
“没伤到吧?她还怀着身孕呢,他怎么就动上手了?”
笙儿摇摇头道:“奴婢不知,只听说好像侧福晋说了您的不是。”
我撂下水壶就要过去,但刚走到门口便停了下来,笙儿跟在我后面,差点撞上。“呵呵,我还当自己是这府里的福晋呢……”说完,我又折了回去。
哎,他也真是的,都快要二十的人了,却越发孩子气起来。
“福晋。”她忽而开口,我转身望过去,只见她耳边有几缕碎发,被染成了飘渺的金色。“笙儿想,也许爷他……还是念着您的,那话,是顺子说的。”
我微微垂了首,淡淡道:“顺子何时变得这么口无遮拦了,不过,我不希望你也这样。”说完,我径自回了房。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趋炎附势,至少,顺子对我不是。
酉时过半,我忽地想起屋檐下的那盆仙人掌应该快开花了,正好可以摆在晴姗院子里。本打算让暮紫给送过去了,不知为何,又决定亲自走一趟,于是端了小花盆准备出门,门刚开了一道不宽的缝,那花盆就从手中滑落,砸在了我的脚背上。
虽然幸好没被仙人掌砸到,可花盆砸上来也不是那么好受,不过,我张了嘴却叫不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
抱歉,抱歉。
No。28
“给爷请安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细很小,胆怯得不成样子,就连视线,都不知该往哪儿放,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我的风格。
他良久不语,最后转身离开。我俯身捡起那盆仙人掌,由于砸到了我脚背上,所以盆子没有摔坏,不过里面的仙人掌却从土中松了一部分出来,我端着它看了半天,决定不送过去了。
当太阳直射点慢慢移向北回归线时,五月在一片葱葱郁郁中,无声盛开。
我开始换上轻薄的缕金百蝶穿花旗装,开始穿上华缎锦面的绣鞋,开始翻出绘有鸟语花香的罗扇,开始喜欢上呆坐在院子里的感觉,从朝阳守到初月。于此同时,我也开始想,我和胤祥,真的要这样过一辈么?抑或是,我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福晋,都起风了,回屋吧。”一道优美的声线浮于青涩的风中。
“嗯,你先进去,我再坐会儿。”
大概笙儿已经料到我会这样说,只递过胳膊上搭着的外袍,披在我的肩上。
我正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恍惚听见有细微的敲门声,心想大约的风在作怪,刚起身准备回屋,那敲门声忽然变成了拍门声,而且越发大了起来。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如果说是晴姗,但她断不可能这样唐突。难道是十四阿哥?当这个念头窜出来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怕这愈来愈响的敲门声引来别人的注意,忙跑过去开门。
熟知门一开,竟是那张在不知勾勒过多少遍的脸庞。胤祥脸色微红,带着浓浓的酒气,双眼有些迷蒙地看着我,喃喃唤了一声“萌儿”,就像尚在梦中的低语。许是被酒精磨去了平时的冷漠,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家的路。
我静静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他盯着我瞧了许久,抬脚想要跨过门槛走进来,却被绊了一下,随即就向着我身上压了过来。
我慌忙抬手想要接住他,可他自己却抬手撑住门沿,稳好了身子。我尴尬地缩回手,才醒悟过来似的道了声:“妾身给爷请安了。”
我以为他已然清醒,不想他却轻轻笑了,像自己的恶作剧成功了一般。忽的,他伸手拉过我,将我的手握在手心中。如若场景重放,这一幕,让我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夜风撩起我的发丝,刮在脸上,痒痒的。
“我好想你。”他的声音很淡,转瞬便被吹散在风中。
不知站了多久,尽管知道他醉了,我还是鼓起勇气说:“夜里风大,进屋坐坐吧。”他点了点头,牵着我不松手。
当笙儿见到我和胤祥一块儿走进来时,几乎惊呆了,只傻站在原地瞪着眼,以至于忘记了请安。直到我使了个眼色,她方才会意退了下去。
我亲手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他越过杯盏握住了我的手腕,掌心的滚烫灼伤了我的肌肤。然而不及我反应,他忽然使力一拽,手上一晃,茶水洒出,清淡的香味逸入空中。他搁下我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挑,抬起我的下颔,低头吻住。
那热热的呼吸扫过,将我的脸颊烘成了夕阳般的酡红,这样的场景,我再熟悉不过,在曾经的许多个夜里,他的百炼钢,我的绕指柔。大概,是酒精的刺激,唤起了他最原始的欲望,可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我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是把我当成了瓜尔佳氏。
一阵寒意袭上心头,我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奈何他搂得太紧,逼得太近,情急之下,我摸到了桌上的那只茶盏,一个抬手,半盏茶水都泼在了他的脸上。甘醇的茶香盖住了淫靡的酒气,他整个人都仿佛清醒了过来,眼中蒙着的那层水汽,也不知在何时消融而去,然而,我却忽然感到一种恐惧。
我们俩就这样,隔着不到一个拳头的咫尺距离,却好似沧海横绝,离了天涯之远。在我以为他会掉头就走的时候,他猛地抱住我,狂乱的吻落在我的眉心、唇上、颈间……铺天盖地,让猝不及防的我几近耽溺。
“放开我。”我低声反抗,他一如既往,并且开始解我的衣服,我一惊,刚想要叫出来,却被一口咬住了唇瓣,余音都被他含进了嘴里。
“唔……”我越挣扎,他就越疯狂,在此情况下,我的背脊狠狠地撞上了圆桌,疼痛顿时袭来,带出了泪花。许是受了眼泪的刺激,他忽然把我横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走去。
我大声喝道:“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