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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想要抓住那声线的时候,看台上突然想起子韵的叫声:“萌萌,快跑呀!”
“萌儿,求求你醒过来吧,要我怎样都好……”
“萌萌,你在想什么?再不跑就垫底了!”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撞在一起,我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
这时,一个阳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同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龇牙咧嘴地叫出来:“陈旭然,我头疼。”
但等来的却是另一个声音,带着自责与心痛:“都是我不好,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子,只是当时气你连他都告诉了,却不告诉我。”
我缓缓睁眼,熟悉的身影正伏在手边,刚才的调子里参进了一丝淡淡的喜悦:“萌儿你不知,当我在营帐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兴奋得跑了一整夜的马,拉弓射坏了场上所有的靶子,恨不得立刻就回到你身边。”
他的头渐渐垂得更低了,抵在青筋突起的拳上,而那紧握的拳头已经把被子捏出了深深的褶皱。然后他又复而伊始悲凉的语气道:“你不说,我装作一直不知道就好……我真是浑,竟对你说出那样的话。” 他说得语无伦次,但足以让我傻傻愣住,半晌出不了声。
“对不起,萌儿,我一心想给你幸福,不想自己却是伤你最深的人。”
“胤祥。”许是很久没有开口了,我的嗓音哑着,很是煞风景。不过他倒好像没有在意这点,听到我声音的时候怔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跌跌撞撞印在我的心口上,细水长流地疼起来。
“萌儿。”他喃喃唤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呼道:“太医,宣太医!”说话的时候,他紧紧盯着我,仿似一个眨眼,我就会消失一般。
太医诊脉期间,他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那样子的他,让我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沉重,只想靠近。
“回十三阿哥,福晋既醒来,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用和气平心之药调理一段时间。”
我打断说:“那孩子呢?”
“回福晋,孩子也很平安,您只要注意调理,安心待产便可。”听到这话,我才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一个小小的缝隙。
许是被我的喜悦感染了,胤祥也不自知地笑了起来,然后命人带太医下去开方子。
但是刚才那个絮絮叨叨的十三阿哥却不见了,只剩下静默相望的俩人。良久,我主动开口道:“过去的,都过去了。”
“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黯淡,带着难以察觉的怆然。
“你可听人讲过: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我停了停,柔声继续道:“可是,只要是你的‘对不起’,都能从我这儿换回‘没关系’,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永远都不想责怪的人。”
他将手伸进暖呼呼的被子,握住我的手,放轻了声音说:“我发誓,此生都不会再伤害你了,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若有背弃,天人共戮……”
我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完后说:“我信你,没有皇天后土,我也信你。”即便真心离伤心最近,我还是想要真心待你,只因为,你的笑,你的泪,你的梦,你的伤,全都刻在我的心上。
夜里,胤祥替我垫好了两端的枕头,我有些不好意思,挺着个大肚子,以这样的姿势躺在床上,总感觉怪怪的。他乐呵呵地侧卧在我身旁,那嘴角,从用了晚膳到现在,都没合上过。
我勉强扭过脖子,嘟嘴道:“别笑了,吓坏我的宝宝。”
原以为他会辩驳两句,结果他倒是听话得紧,立刻合上了嘴,惹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傻。”
“古语云:傻人有傻福。若不是我傻,上天又怎么会把你赐给我。”
正月丁卯,康熙爷南巡阅河,胤祥本想称病在家陪我生产,可报上去后没得到批准,只能护驾随行。
临走之前,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微微思索了一下道:“你就带盆花回来吧,以后我们可以互相提醒着浇水和给它晒太阳。”
丁亥年的三月十八日寅时,我从睡梦中醒来,张口大呼笙儿。她从外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外衣都来不及搭上。
“笙儿,我好像要生了。”
她忙道:“啊?您忍忍,奴婢马上去叫人!”然后就跑出去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起来,我登时冒起三条黑线,心想这个嗓门,府外的怕是都听到了。
本以为马上就要生了,不想这却是个磨人的主儿,一直闹腾到申时才有了大动静。我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把接生婆也吓得死去活来。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只觉腹中一空,我也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没精打采地听着孩子的哭声,但已是连眨眼睛的心思都没了。
“恭喜福晋,是位漂亮的小格格。”
我一动不动地缓了半天,才吩咐说:“把孩子抱过来。”裹着红布的宝宝被放在我身旁,仿似哭累,安静极了。许久,我瞅了一眼旁边的嬷嬷说:“你骗我。”
她愣了一下,只听我接着说:“这孩子哪点儿漂亮了?”
大概是第一次碰上我这样的母亲,那个嬷嬷连着几个月看见我都表现得无比郁闷。
当天晚上,一封十三阿哥府上的家信便被送往了秀美温婉的江南水乡。胤祥,你瞧,如我所愿,我们的孩子,很健康呢!
过了没多久,胤祥回了信来,用汉字写的,我七七八八认得一些,也就没舍得让别人代劳读。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后,便把它放进了小匣子里,里面同躺着的,还有我初来那年他写的歌词,年上我央他写的纳兰词,除了那封我压根儿就读不懂的信被烧掉了以外,但凡是他写给我的东西,都被收在这个匣子里。算是一份纪念,也算是一页回忆。
“去把我的芸芸抱过来。”我坐在榻上,对笙儿指手画脚。芸芸就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那个宝宝,大名叫□新觉罗?初芸,当然,这个是我自己取的,并未得到某些人的认可,比如笙儿。
这不,她立马不乐意地反驳:“福晋,爷起的名儿多好呀,您干嘛非要固执!”话说,那位爷老早就把我家芸芸的名字取好了,叫什么爱新觉罗?旒嘉,复杂得要死,所以就被我一口否决了。但很明显,他的群众呼声要比我高很多。
我撇撇嘴道:“芸芸是我生出来的,自然该由我来取名儿,爷要想取,自己生一个去。”
话音未落,那边暮紫就来报说晴姗来了,我下床穿了鞋,她正挂着笑颜走进屋,当头第一句就是:“咦,嘉儿不在这吗?”听得我脸色很难看。
“芸芸由乳母带着呢,我刚叫笙儿去抱来着。”
她“哦”了一声,随即转向笙儿催促说:“快去把嘉儿抱来,许久没见着这个小不点儿了。”
笙儿立马应了,蹦跶着跑出去,似乎在挑衅我的权威。于是我当即怒道:“谁要是在乱叫芸芸的名字,就给我乱棍打出去!”
结果……
“嘉儿乖,给晴姨娘笑一个。”
“晴主子,让奴婢给嘉格格擦下口水。”
我斜睨着恬不知耻的俩人,却也只能无奈地瞅着。哼,你们就欺负我,过段时间爷就回来了,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自产后第二天始,本福晋的院子展开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坐月子酷刑。笙儿整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鞍前马后,什么事儿都要亲自经手,搞得我不得安宁,估计就连我睡觉她都在担心,会不会就这样一觉给睡死了。外加德妃娘娘那不要钱似地往府里赏东西,吃得我几度上火流鼻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笙儿对我进行了严格的大补特补,但我的身材竟然慢慢走回了原样。
终于,在胤祥回来的前几日,我摆脱了笙儿的魔爪,像童话里的公主般,幸福美满地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五月之际,康熙爷回京。这一次用笙儿的撺掇,我主动要求去门口迎接十三爷的归来,本是想把芸芸一同抱出来的,但小屁孩儿这几天有感冒的症状,便没让她出来受风。至于晴姗,虽然我们是好姐妹,但在这件事儿上也免不了尴尬,我没有叫她,她也没有来。
走到府门时,却发现瓜尔佳氏已经侯在了那里,她身后,乳娘抱着襁褓中半岁大的小阿哥。
“给福晋请安。”
我微微颔首,望向门外。远远听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踏破夕阳的余韵,渐行渐近,他竟然是骑马回来的,用得着这么赶么?不过,我的嘴角,已经轻轻往上翘了起来,挽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胤祥还在马背上时,一群人都已皆是或下跪或俯身地行礼,我站在那里,望着他,笑靥如花。
他翻身下马,径直向我走来,然后贴着我的耳垂轻轻呵气道:“萌儿,我好想你。”
No。31
我赧颜一笑,悄悄说:“我也是。”熟知他立刻就说了句煞风景的话:“嘉儿呢?怎么不抱过来?”
我脸一黑低声道:“正想跟你讲这个问题。”
“那就回屋再讲吧。”他一边笑一边揽过我,却听那边瓜尔佳氏抬头叫了一声“爷”,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胤祥住了步子,转身看着她,但没有说话。我觉得他的神情很冷,就像腊月里的寒风。
“妹妹有什么话到屋里再说吧。”我不知她要说些什么,但再怎么说也不能在下人面前丢了份子。
不过胤祥貌似对她要说的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手臂环在我的腰间,指腹不时在上面划着,痒痒的,使得我老想笑。不知是她故意要和我作对,还是察觉到了胤祥的心不在焉,当下道:“小阿哥如今已有半岁,妾身恳请爷给赐个小名吧。”
话说,清朝皇室后代小时候是没有正名的,长到二岁后,才能把名字登入宗人府的玉牒,但也总不可能“宝宝宝宝”的,一直叫到两岁吧,所以孩子诞下后,其阿玛都会亲自取个小名先叫着,当然,取得较正式的名儿,等两岁后就可以直接作为正名记入皇室宗族的谱牒。
然而在众人静默之时,门外又响起一阵清亮的马蹄声,而且来者还不止一人,我正猜着究竟会是谁,突然就傻了眼。
清一色镶白旗的铠甲,在府门前一字排开,淡淡暮色覆于月白的铠甲上,像是待嫁小女新染的红妆,只听他们齐身行礼道:“给十三爷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我倒不是被这阵势给吓住了,毕竟我还不是那么没出息,而是……而是他们每个人的左臂上都夹抱着一盆长势正盛的植株。
“平时你摆弄的花花草草品种太多,我也不清楚你到底喜欢哪样的,索性把看着还不错的都搬回来了。”
我一捂额头说:“以后咱俩去卖花得了。”话虽这样说,其实我心底已经感动得不行了,千里送花,这可不是现代的航空运送,而是全靠人力和马匹。
他宠溺地一笑回道:“只要你想。”
噢!我小女人的虚荣心在此刻开始极度膨胀、泛滥。
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朗声吩咐说:“都搬到福晋那里去。”然后低下头附在我耳边说:“回屋挑花去。”
“好。”我点点头,大概脸上已经开成一朵花儿。有时候,我是个愚蠢的女人,比如现在,因为我竟把还等在那儿的瓜尔佳氏给抛在脑后了!而且胤祥那个家伙,居然也故意不提起!不过,等我反应过来再后悔也没用了。最后,再强调一下,我只是有时候才会犯蠢,有时候!
我和胤祥进去时,芸芸正在睡大觉,四平八稳地躺在那里,拱起小小的一团,仔细瞧,还嘟着红红的小嘴,让我忍不住想掐一下。此时的芸芸已不再是那个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