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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既然这么有心迁就我,我也不能显得太寒碜,豪情万丈地长枪往地上一杵,正准备来个仰天长笑,哪知小腹突然疼了起来。
“怎么了?”他抬手扶住我,把缀着红缨的银枪往边上一扔,当即就准备来个公主抱。
我轻轻推了推他的手道:“肚子疼,估计是刚玩儿得太起劲了。”
“先回房吧。”
我咬牙点头,走到门口时他吩咐笙儿着人去请大夫,然后才把我扶进屋。
“还疼不疼?”
其实已经好多了,但我不失时机地撒娇:“疼!”
“中气这么足,看样子已经好了不少。”我一眼瞪过去,你……算你狠!
他倒是很了解地说:“可不能再让你提出些无理要求了。”
我俩用眼神交流争论了一会儿后,笙儿领着大夫进来了,于是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端庄贤淑地让他诊脉。
“恕老夫直言,福晋脉络不稳,有滑胎的迹象。”
“什么?”两个声音同时炸开,我只觉脑门上流下一道冷汗。
首先申明,这么冒冒失失,没规没矩的声音肯定不是我发出来的,我只是很安静很安静地流下了一行清汗。至于声音的源头,无外乎是胤祥和笙儿两人。
“有多久了?”
“回十三阿哥,福晋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一个多月?难怪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没有来月事啊。可他对日子算得比我来得还准,为啥偏偏这一次没有察觉到?啊对了,记得前段日子他随四阿哥巡堤去了,那阵子不在府上。
“情况严不严重?”
“老夫先开一副安胎药,给福晋熬了喝,等明日再看脉象如何。”他边说边写,一脸沉重。可是我却没有种要流产的感觉,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再说,别担心,她会平安降生的。
“奴婢马上去抓药。”
“萌儿。”他唤了我一声,还没来得及有下文,就被我打断了,不知为什么,我开口便是:“胤祥,别担心,她会平安降生的。”说得那样肯定,那样果决,就像是真的一般。
夜里我睡得很早,很甜,不过中途醒来过一次,那时胤祥好像还没睡着,倦意袭来,我也顾不上其他,慢慢沉浸在海藻似的梦中。
睁眼,草草梳洗,诊脉。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只是微微抽空打了个哈欠。
“脉象渐渐平和,虚实相浮,再服上几副药就行了。”
待大夫走后,他才展出一个放心的表情,我则露出一个心虚的神情,只听他吩咐一旁的笙儿:“爷不希望那些刀枪棍棒的玩意儿再出现在福晋眼中,一次都不行。”
“啊?”
不得不说,怀胎不仅是对女人生理上的考验,更是心理上的,特别是出了滑胎的事,我简直都快成府里的易碎物了,碰不得,摸不得,看都不能看久了。好在他自个儿还是有特权的,又可以碰,又可以摸,所以他也成了我比较固定的消遣对象。不过也常常出现以下状况:
“我们出去转转吧!”
“不是刚回来吗?”
“……”
之后的某一个傍晚,我文艺细胞疯狂繁殖:“教我写字。”然后我就坐到了那张比自己历史还久远的桌案前,他站在一旁,给了示范,是很简单的一个“心“字,我心想这么简单的字,照葫芦画瓢还不容易,结果挥笔的时候,手上简直不受控制,落了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结局,最后道:“你一来就写这么难的,应该从简单教起才对。”
他如言真写了个简单的——“一”字。你要写个二三四五的来,我也许还真有点问题,可是一嘛,虽然写得很慢,倒也八九不离十地像。
不想他却说:“腕上的力道是足的,可没控制好,还有落笔起笔的方法也不对。我来带着你写一个。”
然后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了个“萌”字,由于被我的手影响了,那个字并没有他原本写得好看,可我总觉得多了些什么,当下喃喃:“再写一个苏吧,苏州的苏。”
看着宣纸上的两个字,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苏萌,阔别这个名字,已经十年有余,今日再见,不知是激动还是淡然。
他没有停笔,握着我的手,行云流水,他写的是那首《咏同心荷花》。我的脑子里却是容若的那句词——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猝不及防地砰击在我心口,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瞬间爬遍全身。
“胤祥,我想唱歌。”
“好。”
“歌的名字,叫作红豆。”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
有时候有时候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醒着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虽然歌的节奏不快,可要全部听清再一字一句写下来,我自问做不到,当看他笔走龙蛇,而且一字不差,一词不漏时,内心不禁还是与几分惊讶。最后一个音符唱完,他回锋收笔,温柔道:“萌儿,即便一切都有尽头,但我们一定会天长地久。”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眼红我的幸福,当小腹颇具规模时,我病了,即便没有怀孕,我也完全有理由解释,那是撑出来的。我的病,最先还是胤祥发现的,那日刚用了晚膳,我又让笙儿上了糕点,正吃着呢,忽听胤祥说:“萌儿,我发现你最近似乎很能吃。”
起初以为他磕碜我,便没有理,直到他很郑重其事地坐到自己身边时,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人说能吃是福,可是,我这也忒能吃了吧!
接着,府上来的大夫比苍蝇还多,不过他们的行径倒是比阅兵的步伐还统一,诊断不出病因,开不出方子,索性就说,此乃未闻未见之疾,如今之计,唯有先控制福晋的饮食,切忌暴饮暴食。
然后我就开始了惨痛的节食,其实说是节食,我吃得比谁都多,可肚子就是老吵饿,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有东西塞进去。
一天半夜里,我饿得实在是不行了,那感觉,比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还难受,甚至都忍不住要向枕边的人下手了,作了一会儿思想斗争,我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缓缓移动了出卧房。
一切都很顺利,革命即将成功。
“萌儿。”
“你……你醒啦?”我又说废话了。
他没有说话,只以一笑相应,却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胤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没办法回首了。就如同这把刀一样,在落下的一刻,就再无回头之路了。”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要是还不行,就一不做二不休,以武力降之。
他静静地听着我的大道理,之后说:“我也舍不得见你这么辛苦,但你答应我,就这么一次好不好?”
“好好好!”我立马点头哈腰,恨不得长个尾巴摇一摇。“你早说嘛,害我费了那么多口舌,要是这个苹果削了又不吃多浪费呀!”我一边喜滋滋地在胖嘟胖嘟的苹果上留下一个犬科动物的牙印,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原本以为这个怪病会困扰我很久,不想在一个月后,它竟自动消失了。我不禁胡思乱想,难不成跟我肚子里的宝宝有关?难不成……我怀的,其实是一个哪吒级别的?
九月里天渐渐凉了,我大多闷在屋里,日子无聊得就像纯净水,连一点杂质都没有。某日,我突然心血来潮,在数位能工巧匠的帮助下,做出了大清王朝的第一副纸牌!然后我开始在十三爷府上,聚众赌博。
“笙儿你押翻倍呀!”
“不要,万一输了连本儿都没了。”
我信誓旦旦地说:“你要相信我的技术,保证把咱爷打得个稀里哗啦。”
“笙姑姑别听额娘的,阿玛的牌可好了。”
“小孩子懂什么。咦?芸芸你啥时候进来的?”她靠在胤祥身上,好不得意,我也难得管,转向笙儿怂恿说:“你总得给宝宝赢点庆生钱吧。”
话说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孩子他爹,自然是额萨了,这二位,经过长时间的扭扭捏捏,最终还是修成了正果。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一盘我妙手回春,胤祥连一张牌都没出。
虽然这是一项有益身心的运动,但也不能天天玩,于是,在闲暇无聊的时候,我总在想哪吒的事情。好在,十月初十那一天,上天用事实证明,我怀的不是哪吒。比较前几次,这个宝宝算是来得无比顺畅,以至于我生下他后还没有完全脱力,当即问:“是格格还是阿哥?”
“恭喜福晋,是位小格格。”老嬷嬷慈祥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哭了。
康熙五十三年甲午十月初十寅时,十三皇子的嫡福晋兆佳氏诞下一女,闺名瑾眷。即便是我,也没想到,这个孩子,将成为雍正最宠爱的公主——和硕和惠公主。然而,不管未来如何,她现在是我的女儿,是我的眷儿。
我抱着有些瘦小的瑾眷,用很夸张的嘴型教她说话:“小瑾,来说,若萌……若萌,看着额娘说,若萌。” 说实话,自打瑾眷出世,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她护在怀里,芸芸为此常指责我偏心,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心底总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是眷儿的转生。
胤祥有些坐在床边,带着几分无语地说:“小瑾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会说话。再说,哪有教女儿直呼额娘闺名的人。”
“你家不就有一个么?”我头也不抬地反驳,若萌,若萌,呢喃的音节,就如那阳光下的一个转身,她扑闪着金色的睫毛,弯起嘴角,一遍又一遍地唤我。
就像檐角的黄色丝带,风再大,也牢牢地系在那里,记忆里的那个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No。49
那天刚哄了小瑾睡下,胤祥就进来了,我压低声音道:“四哥就回去了?”
“嗯,年嫂子最近身子不太好,又有了身孕,四哥总是不放心。”年菱颜是今年二月间过的门,那日我没去,不过四阿哥也没有说什么,我想,他是懂的。有些事,他能做到,但不代表我也能,年菱颜就是年菱颜,始终都成不了眷儿。
回到房里,我拧了布给他擦脸,突然想起八阿哥的事,便随口问上了两句。
“雅齐布获了罪,八哥还是病着,一直没有起色,也不愿见人,只可怜八嫂了,上上下下地照顾,眼看就衰老了一大截。”
八嫂,那个娇俏水灵,永远都骄傲着的女子,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即便是不致命,也得去半条命。“但我觉得,她并不可怜,都说同甘共苦,仿佛同甘天生就是连着共苦的,不过共苦比同甘更难,也更有意义。她能这样守着八哥,未必也不是一种安心与幸福。”就如同当年,即便是养蜂夹道,我也愿意去陪着你一般。
“你倒说得世间的苦难都成了蜜甜。把胳膊放进被子里去。”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出来捉我露在外面的胳膊。
“这要看是和什么人一起,譬如说让我去陪八哥,那我肯定是受不了这个苦的。”我老老实实地让他拽着,享受着他手心的温暖与宽厚。
他被我的话一噎,像给戴了绿帽子似的,当即反驳道:“胡说!你怎么能去陪八哥!”
“我只是说假如,但是要我陪着你,我就不觉得那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