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答话,侧过脸看向她,等待着后文,但她似乎像从我的声音中得到鼓励,故而直到我开口,她方才接着说下去:“我是不是……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纪?”
原来是这事儿,我不清楚她是积攒了多久的勇气才问出口,毕竟在封建礼教盛行的年代,这样子的话,总是有损女德的。我笑道:“嗯,差不多了,大约过完明年就得把你嫁出去了。”
“那……阿玛……阿玛他,有没有说……要把我许配给谁?”她说得有些结结巴巴,局促得很。我不禁莞尔,合着是到我这儿来探口风了,不过我和胤祥还真没什么比较准的谱儿,前几年他倒是荐了几个孩子,可那阵子局势咬得紧,一直没什么定论。而后又与四阿哥忙了起来,我也没在这事儿上花什么心思,便一直拖着。
“这倒还没定下来。”
她的脑袋垂得越发低了:“额娘。我觉得……福僧格,福僧格……挺好……他……”至于他到底怎么好,我当真是一个字都没听清,平时说话跟打雷似的芸芸,此时声音小得连蚊子都自愧不如。
不过我总算明白,这丫头竟是有自己想嫁的人了,难怪跑来跟我探口风。前后一想,也就清楚了她的小算盘了:若是已经看好人家了,她肯定会来磨我,毕竟不是谁都能磨得了十三爷的,但只要我这里说通了,还怕胤祥不答应?若是还没寻着人家,那整个事情就更好说了。
我拍了她脑袋一下,继而问说:“哪家的孩子?回头我跟你阿玛问问。”只要人品没问题,我必然是赞成自由恋爱的。
芸芸小脸上带着羞涩和兴奋的红晕,我不由弯了眉梢,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的笑凝固在那一秒。
作者有话要说:有么有亲知道~~
十四爷送萌儿的玉梳去哪儿了???
No。54
“他阿玛伊尔根觉罗?伊都立,在内务府任总管差事。”说到这儿,她眼睛里亮亮的,内务府总管,诚然不是个小官。
“不可以!”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也不自觉严厉了起来,把芸芸吓了一跳。没想到,芸芸爱上的,竟是我曾经差点嫁过去,而后是绯倩的夫君,伊尔根觉罗?伊都立的儿子,福僧格,天!这是不是上天的作弄!
“额娘……”她不知我为何这么激动,只拖长了调子撒娇。
我铁了心道:“你就是要嫁个乞丐额娘也不反对,唯独他不行。”
她对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他是个很好……”
“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你阿玛也不会同意的。”
我想象不出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只见芸芸受了委屈,胸口起伏着,豆大的泪珠霎时就滚了出来,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跑掉了。我有些气结,不远处的凝萱忙跑过来扶住我,直劝说:“福晋您别急,芸格格不过是使点小性子,把您的身子急坏了就不好了。”
我缓了缓道:“不怪她。”
勉强和孩子们用了晚膳,我便往回走。芸芸一直待在房里,说是送去的饭菜都搁在门口,她一直不肯开门。我让下人们收拾了不用去管,想她现在定然也没有心情吃东西,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我也是。
胤祥一般回来太晚的话就会去书房睡,一是他要写些东西,二是我怀有身孕后,睡眠一直不太稳。但今天我特意让旗珠去门上留了话,说爷不管多晚回来,都让他回房。
这么多年,我毕竟还是无法狠心到夺人性命,狠话都会说,可真正到了那一步,却走不下去了。那一头,再怎样也是自己的亲人。绯倩,我以为时间会沉淀一切,静水深流,待涉水之日,才明白,这静默下面是如何的汹涌。我虽下不了手,但也放不下仇。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我隐隐约约听到院门开的声音,他推门进来,见我还坐着,聪敏如他,也不说多余的话,只心疼地问:“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不派人到四哥府上去找我?”
我看着他,一时无法开口,看了半天,竟有种想哭的感觉。不是难过,不是不知所措,而是如同在绝望中找到了依靠,绷紧神经松懈突然下来,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起来,之前蓄积的泪水就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
他虽不知因果,仍柔言宽慰:“天大的事儿,这不有爷扛着么?”
我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讲了一遍,心里好受多了。他听完后没发表什么意见,把我抱到床上,一边给我脱鞋一边说:“这事儿急不来,你好生睡着,容我想想。”然后又替我拉了被子。
“你别去书房,陪陪我。”
他温莞一笑,碰了碰我的鼻子道:“看这一身的尘,等爷收拾一下。”
他本是个干净整洁的人,只是有时从外面回来,先不顾梳洗就上床来逗我,为此我说过他好几回。但此时我想也没想便说:“我不嫌你。”说完以后才记起,要是换做以往,我一定把他给踹下去了。
“好。”
整夜我都半睡半醒的,还做了自己也说不出的噩梦。我感觉得到,外面的天已经很亮了,但我就是想窝在他的怀抱,枕在他的胸膛,不愿起身。忘记有多久,没有和他这样温馨了。不一会儿屋里传来轻微的走动声,我听见胤祥特意侧过脸去,压低声音吩咐:“让顺子去四爷府上走一趟,说我今日有事,不过去了。”
那走动声渐行渐远,我没有睁眼,轻声问:“我是不是很自私?”
“自不自私又何妨?”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语塞。若是他回答是,我定会伤心难过死,尽管是实话,我却还是无法接受,最亲近的人说我自私。若他回答不是,我又一定是不依不饶地说他骗人。可他告诉我,那又有什么呢?他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自私。
“我该怎么办?你会怎么办?”
“萌儿,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便是,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方向,都不必害怕,路,我来给你铺。”
我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开口:“胤祥,你帮我选吧。”要是自己选错了,一定会后悔自责一辈子,那换做你来做决定,这样的话,即便是错了,我也不舍得责怪你。我还是这么自私地逃避了,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来背负……
我知道上一辈的恩怨绝不应该成为孩子们幸福的绊脚石,可是,谁又知道我内心的苦楚,一边是眷儿,一边是芸芸,于谁,我都不忍。
模糊记得在哪里听过,许是皇上,许是四阿哥,又许是别人……他说:只有不牵涉到你,十三才能作出最理性的判断。但如今我已是走投无路了,不管是对是错,都由你来吧。
“好。”
我没有问胤祥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总之,她不再锁着自己,也愿意和我们同桌吃饭了。只是依旧不愿意和我说话,我心里紧着,也不和她说话。
傍晚的时候四阿哥遣了人来,说是给府上格格送了些小玩意儿,我没过问,只吩咐下人抬进去,让格格们自个儿分。胤祥瞅着我的样子,哄说:“莫不是眼红格格们的小玩意儿了吧?明个儿爷带你上街遛遛,看上什么咱连价都不问,直接让送到府上来。”
我拍开他勾在我下巴上的手说:“你不说街面儿上乱,不让我随便出府么?”
“所以说爷明个儿要做福晋的贴身护卫呀。”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委实像个游手好闲,专门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
“你不去四哥府上了?”
“萌儿要是不乐意,我以后就再不去了。”
“德行!”我撇撇嘴,“你走的时间定下没有?”
“你这个样子,爷哪儿还敢走!”我本以为他是在逗我,可看着那比向党表决心还要真的神情,不禁问:“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
“嗯。四哥那里我再荐个人去,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我知道他和四阿哥是有大事情,否则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忙摇头:“可别,回头你四哥得怨死我!”
那晚聊了很久,他说让我早些睡,我丝毫睡意都没有,层出不穷地搬出话题,最后看他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我才乖乖的,不再说话。
九月初,一切都好像往常一样,唯有枕边的冰凉提醒着我,不一样了,京城的暗涌,开始渐渐浮出水面。昨夜是我看着他走的,他原是想一个人离开,我不依,最后他拗不过,只得同意。
偏门处,空荡荡得只剩下月光,护卫都被支开了,偌大一片地方,唯有我与他的影子。这一次,他连顺子都没有带,准备孤身上路。离开他牵着我的大手,我垫着脚尖,吻在他的右颊上。
“我等你回家。”
他笑了,淡淡的,映在我的眸子里,比星子还要璀璨。“萌儿,家里,就由你照顾了。”
“嗯。”我知道他时间紧迫,没有多说。
“我走了。”
“好。”
他翻身上马,潇洒利落,一如当年初见时那个能文能武十三阿哥,早些时候留下的腿疾,已逐渐好了个大概。
马蹄声渐渐融进夜色,我感觉鼻子有点酸涩,狠狠揉了一下后转身往回,凝萱提着灯在稍远处候着,见到我的身影,急忙迎上来。
“福晋。”
“我困了,回房睡吧。”
“哎。”
秋风渐起,菊色满园,转眼已去了半月,他没有一点消息。我操持着家中,对外装作十三爷一直在府里的假象。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一直笃信着这一点。所以,当三阿哥的嫡福晋来访时,我并没有多大的惊讶,风起云涌,连这个一直潜心文学的人都蠢蠢欲动了。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加上顺子和凝萱也机灵得很,最后我满面堆笑地送走了这位嫂子。
就在我打发这些苍蝇的时候,'日兄'儿病了,整个人看上去一点儿精神都没有。我不敢往府里请大夫,这一来二去的,怕节外生枝,虽知此时孩子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额娘,但还是狠了心,把他送到了晴姗那儿,让她照料着。而后安慰自己说,应该只是季节变换上的病,没有多大问题,过几日就会好的。
二十二那天,凝萱说雍亲王府上来了人,要见我。我心想肯定是胤祥传回来的消息,便吩咐说:“让他们进来。”
来个是个侍卫,我见过,是四阿哥的贴身护卫,后面跟着俩小太监,低着头,看不清模样,三人给我请了安。看着两人的身影,一种说不出的古怪顿时涌了上来。我正欲开口,两人却蓦地抬了头。
那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相似容貌,烙在眼里,竟然是年菱颜和她从年家带来的陪嫁丫鬟!
“妹妹好生惊讶的样子?”年菱颜掩嘴一笑,白得吓人的脸上别有一番风情。我几乎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主要是想着肚子里的那位主子禁不起这种折腾。
我站起身来,扶过她,又吩咐凝萱上茶。眉心一皱:这又上演的是哪一出?雍亲王府上再不济,再无人可用,也不能把自己的福晋拿出来当跑腿儿的使吧?
“年姐姐这是……”等等!这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心底那股古怪的根源是什么了?此时,我眼前的这位福晋,不是应该在府中养胎,等待临盆的么?那我现在看到的一切,又是什么?
她抿了口茶,但笑不语,这一举一动,颠覆了我脑海中所有对她的认识。我突然发现,这个人,根本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和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绘锦绣鸳的年菱颜,简直是判若两人。
强压住心中的惊乱,我挑眉一笑道:“四哥的手笔,还真是大得吓人。”
这件事,胤祥知不知道呢?不会,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可是,我又无法说服自己,毕竟他和四阿哥的关系,已经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