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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身边的空床,她忙走过来坐下,生怕别人抢了似的。
“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我抬眼问她。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只是觉得你不太像小七。”
我摆摆手道:“我失忆了。”说得是那样的干脆自然,差不多连自己都要相信了。她还想说什么,却听外面一个太监的声音:“各位姑娘早些睡了,明个儿还得再选一次。”然后大家就连洗都不洗就睡了,我们也不好再继续说话。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弄醒了,懒懒睁眼一看,大大小小的姑娘们都已经起了,唯有我还以一种极端不雅的姿势趴在床上。当遇上她们的眼神时,我所看到的大多是不屑。
侧脸一瞧,绯倩已经不在床上了,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我恶劣地伸了个懒腰,晃着身子出去洗漱,完全无视周围的目光。
我们是来的早的一批,有些排在后面的女子一直等到中午才开始初选。接下来是复选,据说,复选是要考言行等礼仪和绣锦、执帚等技法,按这样说来,我是必挂无疑的了,为此,我又庆幸了起来。
复选也是由内监主持的,但也不乏有闲着的主子来看,特别是阿哥们,不过我并没有看见胤祥,甚至连胤禟的影子也没出现。透过人群,我看见了十四阿哥,还有德妃娘娘,不过,她怎么会闲来看选秀女?
这次仍是由梁九功主持,只见他恭顺地向德妃和几位阿哥行了礼,然后便吩咐小太监对我们进行考核。
当一张白布放在面前是,我几乎要脱口而出道:“我不会绣花。”不想梁九功却向我走了过来,我一蒙,暗自安慰自己:德妃在这呢!他肯定不敢放水的。
然而他宛如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却把我打入了地狱:“兆佳氏?绯夕,你通过了。”
我能想象自己脸上的表情,大概与抽筋无异,因为在我向德妃娘娘投去“您一定要秉公执法”的眼神时,她正笑着和十四阿哥说话。
永和宫,命运就像是给我开了个玩笑,我竟被分到德妃那里去了。
好在一切相安无事,我并没有登上大雅之堂的机会,而是干起了老本行——在茶水房里烧水沏茶。
德妃娘娘偏爱茶,却不爱喝浓茶,稍微苦了一些就难以下咽,所以,每次我都泡得小心翼翼,小心得就像在下毒一样。
那天我正在洗一套雨后初晴的杯盏,茶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以为是上茶的芸眷,便说:“你帮我把那套青瓷杯子拿出来,我一同洗了。”
然后,我就听到“哗啦”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杯子摔碎了。我忙转过去,却看见十四阿哥手中握着个杯子,而地上则是一地的残破。
“见过十四爷。”本来被吓坏了,但一看到是他,我就舒了一口气:儿子打碎娘的东西,想来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我全然忘了,刚才自己还在指挥人家拿杯子。
他跨过地上的碎瓷,将硕果仅存的那只青瓷杯递过来,问说:“你是马尔汉家的?”
“回爷,是的。”我接过来,心想,留着也没用了,打碎一只,这另一只就算好看也不能再拿出来用了。
“那你到底是叫绯夕,还是叫若萌?”他又问。
我暗自黑线,你当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呢。不过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奴婢兆佳氏?绯夕。”心里却想,若萌只能给胤祥一个人叫。
也许,身为皇子天生就跟别人不一样,他竟然说:“以后我就叫你若萌吧。”
“随爷您高兴。”对此,我只能无语地奉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环视了一圈,便走了,我在后面皮笑肉不笑地道:“恭送爷。”
十四阿哥前脚一出去,芸眷便走了进来:“十四爷怎么来了?”而后她就看见地上碎掉的杯盏,霎时惊恐地看着我,做了一个“你”字的口型。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道:“不是我摔坏的。”
她又做了个“爷”的口型,我忙不迭点头。
我俩迅速收拾了一番,便往屋子那边走。如今已是四月近五月,雪早已化完,天渐渐暖了起来,不少植株都开始冒出了绿色。
我来永和宫也待了快近半月了,胤祥来看过我几次,大多数时候都是扯着四阿哥一同来的,毕竟,德妃是四阿哥的额娘,他一个人来得勤了也不好。不过他最近好像忙了起来,也没说原因,只是上次来看我时说他大概有段时间不能来了。
其实我觉得我们就像地下党一样,生怕被别人逮到,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因为在清朝,阿哥们是可以将秀女娶回家的。后来问他,他却说是怕引起别人注意,让我被其他阿哥讨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以为他在瞎扯,结果前天在芸眷的话中得到了证实。
正和芸眷聊着,我就看到了顺子熟悉的身影,芸眷只当是我阿玛找来关照我的人,毕竟一个兵部尚书,还是有点权利的。而她则是出生汉军包衣,相比之下,就没什么背景了。
我迈着小碎步走过去,顺子老远看见我,也迎了上来:“若萌姑娘。”
我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
“还能怎么,定是爷来了呗。”他故意跟我打趣。
我忍不住乐了出来,刚想问人在哪儿,他已做了个请的姿势,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过去,一拐过洞门,就看见那袭皎皎的白衣。
“若萌。”胤祥儒雅地一笑,我看着他,乐呵呵的不知道说啥。其实,今天他是来跟我道别的,下个月,皇上幸巡塞外,钦点大阿哥、太子爷、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胤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随行。
这一出长城,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一连几个夜里都没睡,把手头的事忙完了,便赶着来见我一面。当然,这个是顺子告诉我的。
我俩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就看见四阿哥走了过来,我站起施礼道:“四爷吉祥。”他还算是给我面子,微微点头,转向胤祥说:“走吧。”
胤祥看了我一眼,鼓励地笑笑嘱咐说:“照顾好自己。”便随四阿哥离开了,我站在原地,有些落寞地看着他的背影。
No。9
康熙四十年五月丙辰,皇上率众皇子离京行塞外。
这个时候,我正在茶水房里打盹儿,芸眷走进来,在我脸上拧了一把道:“这个懒蹄子,快些起来,随我把杯盏都拾掇出来。”
我朦胧着不满道:“收拾什么,等要用的时候再弄也不迟,反正洗好了放在那儿还是得招灰尘。”
“听说皇上出京了,娘娘便邀了几位主子来品茶,大约申时就到了。”说完她就打开柜子挑选起来。
我懒懒地支起身子,也凑了上去,开始帮忙,到申时的时候,院子里果然来人了,平日里只有芸眷一个人伺候着,这次却把我也拿上了桌面。
我和她踩着碎步娉娉婷婷地走进去,先给各位主子见了礼,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胤禟的额娘——宜妃,心底不由吃惊,那是个明丽到极致的女子,天生一种草原儿女的风情,即便是穿着冗繁的宫装,也难掩其飒爽的神姿。我记得康熙曾对她有过一句评价,虽不一定是真实历史,但配上去却再合适不过,他说:也只有郭络罗家出来的,才像是马背上的儿女。我想说:怕也只有这样的额娘,才能生出那样的儿子。
不过我也算得上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反正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胤祥也勉为其难地承认了,因此并没有作出什么失礼的事来,规规矩矩将茶盏奉上。
同来的还有定妃和敬嫔两位娘娘,不过她们俩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德妃的城府,也没有宜妃的风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定妃应该就是十二阿哥胤祹的额娘。
整个品茶会,我也只进去送递了三次茶水,刚过酉时,就听见几位主子对德妃说:“天也不早了,不好在这继续叨扰姐姐了。”
我闻言便想退出去,结果宜妃娘娘开口道:“这丫头生得好面善,想必也是马尔汉家的闺女吧。”
德妃娘娘笑道:“嗯,是马尔汉家的,叫绯夕。”她这句话却把我雷到了,话说自从来了永和宫,我这还只能算得上第一次和德妃正式见面,她又何以得知一个烧水丫头的名字。
“跟我那的绯倩倒挺像的,定也是个实诚的孩子。”原来我那六姐绯倩被分到了延禧宫。
我谦虚也是实话实说道:“宜妃娘娘谬赞了,我哪里及得上姐姐。”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随即便跟德妃告辞。
我回了茶水房,转眼就把刚才的疑惑抛诸脑后,和芸眷聊起天来,两个刚过金钗年纪的姑娘,聊着聊着就难免聊到了宫中的皇子们。
结果她竟说出了一句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的话:“我觉得,还是四爷好。”
我想也没想,抬手就按在了她的额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脖子一缩,忙道:“你做什么!”
我用一副甚是担忧的表情说:“看你有没有发烧。”心底想:合着那冰山老妖怪都这么有魅力了,看来现代人和古代人的择偶观念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啊。放到现代,那种又冷又酷的男人早已经落伍了,现在流行的,是温柔贤惠的持家好男人。
她没好气地拍开我的手,辩护着:“你说四爷不好,那你觉得谁好?”
“自然是十三爷了。”我这明显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幸好她并不知道我和胤祥之间的事情。
她想了想,承认说:“十三爷也好,就是稚气了些,不如四爷沉稳。”
我也难得争了,免得争出些是非端倪,就说:“那倒也是。”
她又说:“十四爷也不错,生得真好看。”
这下我可就真心得不得了,忙点头附和。
而这时,一个刻薄十分不合时宜地响起:“我说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原来是你们两个!”我和芸眷吓得忙转过去一看,是早我们几年入宫的女子,本来叫什么我记不得了,但后来因为得娘娘欢心,赐了名,叫作香鹃。
我不作声,芸眷吓得急道:“香鹃姐姐,我和绯夕新来不懂规矩,还望姐姐高抬贵手。”
“呵……”她冷笑一声,又说:“念在你们是初犯,我就不禀报娘娘了。”芸眷立刻千恩万谢,又从怀中掏出个荷包递上去,恭敬道:“还请姐姐收下,就当是我和绯夕受教的谢礼。”
香鹃也不推却,顺手就揣进了怀里,神气地看了我们一眼,便踏着碎步离开了。
芸眷叹了口气:“一个月的薪俸就这么没了。”
我知道她家的情况并不好,便豪气地将自己的荷包递过去道:“回头把荷包还我就行了。”
她摇头说:“这话头是我先引起的,就当是买了个教训。”
“那你教我刺绣好不好?这算我教的学费。”其实,在那次见过胤祥后,我就一直想绣个荷包,等他回来时送,心底总觉得这样很浪漫。
她迟疑了一番,最后还是依了我。之后,一旦闲下来,她就拖着我学刺绣,开始几天,我还很是兴致勃勃,到了后来,我都有把钱讨回来的念想了——主要是她太有“拿人钱财,与人刺绣”的劲头了。
日子兜兜转转到了八月,我的荷包也已大功告成,虽算不得精致,但芸眷说:“已经勉强认得是对鸳鸯了。”我欢天喜地地收了起来,早已被枯燥扑灭的兴趣再一次燃起,但这一次,芸眷可教不了我了,因为,我决定绣一个哆啦A梦。
由于无人指导,这项工作变得异常艰辛起来,不过还是九月前,收尾完工。看着柔白色的缎面上,那怪头怪脑的哆啦A梦,我突然改了主意:与其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