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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为首那人手中的大刀虽然四处砍杀着,黑布下一双冷厉的眼,却始终在徐晟和柴霜雪之间转来转去。
徐赜向来机敏,由先前秦轩那一番话,再对照那黑衣人的眼神,和正好出现在此的巧合,即时就让他猜到了对方的身分。
「柴公子深夜前来探狱,真是好大的雅兴。」那头刚解开了锁链的徐晟同样心中有数,立时便出言试探。
就见那群黑衣人的首领足下一顿,看来是被认出了身分之后,心中闪过了一瞬间的惊慌。
但他马上就当机立断的做了决定,一声呼哨,跟从他而来的黑衣人随即放弃了对犯人和狱卒的屠杀,转而攻入其中,意图速战速决。
这一来,徐赜他们这边的压力顿时便加大了许多,尤其徐晟在平王处所受的刑伤未曾复原,柴霜雪又是个娇怯怯的弱女子。
三人势单力孤,要同时应付数十把刀剑的攻击,自是吃力异常,没多久,柴霜雪就因着体力不济败下阵来,只能背靠着墙,躲到徐氏兄弟的身后。
眼看着未婚夫为了保护他,原本受过刑不甚灵活的胳膊上,转眼间就多了几道深长的剑伤,少女喘着气,忽然害怕的哭了起来。
「柴霆,柴霆,哥哥,不要再打了,你要的不就是我的性命吗?」柴霜雪哭泣着喊出声来,「我这就自尽,你不要再杀人了。」
徐晟心下一惊,也顾不得迫在眉睫的厮杀,迅速的转过头,徒手夺下了未婚妻意图自尽的匕首。
他这一转头,对面的杀手见有机可乘,当下就有不少人放缓了徐赜那头的攻势,所有的刀剑,都向毫无防备的徐晟招呼了过来。
在一旁的徐赜只恨分身乏术,眼睁睁的看着十数把刀剑朝着至亲的大哥砍了过去,却腾不出手来阻拦,不禁心下一片冰凉。
不想就在刀剑落下之前,却有一道黑蛇般灵动的鞭影,及时的窜了过来。
漆黑泛着银光的长鞭仿佛比那精铁更要坚韧几分,猛砍下来的刀剑跟它一碰,立时就在刀刃上翻卷出不小的缺口。
「势如奔雷,迅如闪电,是为惊雷鞭。」为首的黑衣人含恨从齿间挤出一个名字:「秦轩。」
「我就说别用这显眼的惊雷鞭吧,你看,这就被认了出来。」躲在角落的庄华宏喃喃着,「到时看你怎么跟父王他们交代?」
秦轩忙着闪避迎面而来的刀剑都来不及,自是没空去理会他这番于事无补的抱怨。
那头的徐赜在危难间,突如其来的多了一大援手,欣喜之余,却也不禁为秦轩的安危担了一份心。
柴霆带来的黑衣人皆是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刺客杀手,掌劈足踢,剑刺刀砍,无一不透着亡命之徒的狠劲。
秦轩先前那一鞭之所以能挡住十数把刀剑,大半在于他选了个刁钻古怪的偷袭角度,才在仓促间侥幸得逞。
现下一刀一剑的真正下场与人厮杀,寡不敌众的情势之下,理所当然的便落了下风。
惊雷鞭极长,若在那开阔之地,隔了三五步的距离,鞭身游动回旋起来,不但周身门户守得紧实严密,且相斗之时,蓄满劲势的鞭梢伤敌之力,绝不下于刀刃之锋利。
但韩王府设置地牢并非为了观光游玩,乃是为了关押重犯,当然不会造得宽敞明亮,他们又身处其中的最底层,其活动范围,便也可想而知。
总算那柴霆的杀意只着落在徐晟和柴霜雪身上,使得秦轩翻卷惊雷鞭之际,有惊无险的堪堪躲过了数十次的袭击。
饶是如此,他在闪避之间,身上仍是多多少少的添了不少细小的轻伤。
秦轩一向娇生惯养,打小在北境横行无阻,不知闯下了多少祸事,他父亲贵为藩王,却连重话都不去说他一句,更别提王府其余众人和平头百姓了。
那柴霆不过是柴氏宗族的旁系,如今为了夺取平王府的继承权,竟平白无故的伤了他,韩王若是知晓,又怎肯善罢甘休?
秦轩想到了这一层,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趁着众杀手呆住之际,身形一闪,迅速的挡在了徐氏兄弟之前。
「我父王坐镇冀州,拥兵数万,连平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惊雷鞭连甩,荡开了边上的几把长剑,在数十名杀人不眨眼的凶徒的围困中,秦轩扯下了黑色的面巾,朗声呼喝:「柴世兄,你敢杀我?」
柴霆一怔之下,随着他的提醒,多少也想起了这层利害关系,立时急急的呼哨起来。
手下的杀手们闻得哨声,行动之间,迅速的变了方向,改而从旁侧分头攻击徐氏兄弟与柴霜雪,确然是不敢杀他。
角落里,原本因着不会武艺,只能将就着看热闹的庄华宏,见此情状,大笑了数声后,一时好玩,便也跟着凑了过来。
他挨着角落,费力的蹭到了徐晟前方,跟着撕去了头上的面罩,把胸一挺,冲着为首的黑衣人有恃无恐道:「谅你也不敢伤我!」
「你、你们……」柴霆眼看着这两人一左一右的在徐氏兄弟的身前昂然而立,犹如两面巨大的人型盾牌,牢牢的将众杀手的攻势挡了过去,攻又攻不下,杀又不能杀,气怒之下,险些暴走。
柴霜雪见状,跟着收起了泪容,破涕为笑的上前一步,轻碰了一下秦轩的衣襟,娇声道:「多谢秦世兄。」
「那我呢?我呢?」一旁的庄华宏不甘被冷落,有心在他心目中的美人世妹面前显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扯开天生的大嗓门吼了起来:「来人哪,快来人哪,柴世兄劫狱了!」
他这北境独一无二的狮吼功施展开来,恰如平地里炸开了一道惊雷,端的是非同小可。
府中各处原本正在打瞌睡的值夜护卫,突如其来的听到了这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劫狱」警报,皆在睡梦中被吓了个激灵,呼喝着各自拎起了手边的长矛,向着地牢的方向奔了过来。
随着王府守卫的涌入,地牢中的情势很快就有了极大的逆转。
柴霆眼见不对,啸声一起,黑衣杀手们立时便放弃了刺杀的计划,且战且走,潮水一般急促的往外退了出去。
地牢之中烛火昏暗,杀声四起。
秦轩三人皆穿着与那刺客杀手同样色系的黑色夜行衣,蜂拥而入的守卫一时之间,竟也难以将他们从柴霆的杀手中区分开来。
混乱中,只见眼前飞舞着数道耀目的白光,夹着兵刃交击的金戈之声,分不清是刀是剑,还是护卫手中的长矛。
秦轩审时度势,估摸了一番眼前的情势后,早已拉着吓得发抖的柴霜雪退到了角落,惊雷鞭挥动之时,黑色的鞭身犹如飞窜的灵蛇,牢牢的将周围的攻击挡了开去。
柴霜雪被他护在身后,一双美眸急切的在人群中搜寻着未婚夫的踪影。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刀光剑影,黑影幢幢,又哪里寻得到徐氏兄弟并肩御敌的身影?
当此际,陷在厮杀之中的庄华宏却在人群中屡遇惊险。
在躲过了三把长矛的击刺,闪过了两把大刀的砍杀后,他终于忍耐不住的大吼出声:「小子们活得不耐烦了吗?手中的兵刃这是往哪儿招呼呢?」
府中的守卫多半认得出他的声音,担忧着混乱中失手伤了这韩王府矜贵无比的公子爷,不约而同的都朝着他退开了两步。
这一来,庄华宏便孤零零的,独自被搁在了那群来不及退走的黑衣杀手之中。
那头碰巧被人群挤到了他附近的柴霆,本就对他先前坏了自己的计划的那声狮吼怀恨在心,见此情状,立时拔出了靴子里头的锋利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庄华宏的侧颈部位掷了过去。
这一掷夹着柴霆生平全部的功力,故而力气极大,匕首无声的穿过了酣斗的人群,转瞬间,就要刺穿庄华宏不堪一击的细长脖颈。
正好瞧见这一切的秦轩不得已之下,只得暂时的放弃了自身的防护。
纤细的手腕一转,借着惊雷鞭回旋的作用力,甩开了挡在前方的几名黑衣人,径直朝着那匕首飞来的方向击了过去。
明知希望渺茫,秦轩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期盼鞭长能及,救得到这自小打闹到大的世交兄弟。
只见漆黑尖利的鞭梢如同细小的梭子,飞快的在人群中划过了一道半圆后,险险的擦过匕首的柄尾。
那匕首的来势何等之快,惊雷鞭的鞭梢仅是稍稍一触,自是不能将它击落在地,只在相触的这一瞬间,方向略偏,朝着旁侧正在厮杀的某个黑衣人飞了过去。
秦轩一击得手,正待松一口气,眼角余光,却不小心瞄到了那个即将被匕首射中后心的黑衣人。
那未戴面罩的黑色侧影,在黯淡将熄的烛火中,依稀间,竟仿佛就是徐赜的身影。
「该死的,怎会如此凑巧?」此时惊雷鞭回撤之势已成,秦轩吓了一跳之后,想起徐赜练过硬功,小小的匕首应当伤不了他。
正待放下心来,墙头的火把在风中猛然的闪烁了一下,那飞来的匕尖上忽然闪过了一刀蓝光。
霎时间,秦轩整颗心头提了起来。急忙脸色发白的出言提醒:「小心背后,匕首有毒。」
此时此际,徐赜也已察觉到了身后的破空之声,但他正凝神与面前刀法精妙的杀手刺客剧烈的狠斗,一时半刻,又哪里分得出心来对付身后的袭击。
眼看着那急促飞来的锋利匕首,顷刻间就要射中他毫不设防的后心,另一道黑色的身影却在这个时候极快的扑了上来。
只听噗的一声,在徐赜被撞开的同时,淬了毒的匕尖斜斜的插入了飞身来救的徐晟的小腹之中。
原本就刑伤未愈的男人立时踉跄了几步,抓住了地牢一侧铁栏杆,勉力的支撑着,举剑隔开了前方杀手落井下石的砍杀。
那头的柴霆眼见这阴差阳错之下,目的达成,也就不再恋战,跟在保护他的手下的身后,撤出了王府的地牢。
临去前,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之时,他拉下了面巾,对着啜泣的柴霜雪阴森森的笑了一笑,做了一个掐住喉咙的动作,转身消失在了阶梯的转角。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好不容易才逼退了黑衣杀手攻击的徐赜焦急的扶住了兄长,「伤得厉害吗?」
「不要紧。」徐晟伸手握住了弟弟的胳膊,担心的看了一眼不顾一切飞奔过来的未婚妻,无力的叮咛着:「告诉她,我没事,不要……」
话未落,强烈的晕眩感就在一瞬间夺去了他的意识。
随着那些黑衣杀手的撤退,王府的守卫们很快的就控制住了地牢里的情势。
闻讯而来的韩王在柴霜雪的泪水中,勉为其难的召来了府里的大夫照看重伤的徐晟,沉着脸叫了儿子出去问话。
秦轩想着过了这一时半会儿,派出去查探那下手栽赃,陷害徐晟的那人,也该有了眉目。
他知道柴霆素来行事阴狠,只怕退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参与此事的人悉数灭口,为防迟则生变,只得跟着庄家父子的脚步出了地牢。
大夫很快的就在侍卫的召唤下赶了过来,几乎就在瞧见了徐晟的那一瞬间,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就沉痛的摇了摇头,「匕尖淬了鹤顶红,世间并无这种毒的解药,老夫只怕无能为力。」
「不会的,余成哥不会死的。」柴霜雪一把拉住了身旁强自抑制着情绪的徐赜,伤痛欲绝的摇晃着他,「他死了,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傻丫头,哭什么?我不是还活着。」徐晟在老大夫的针灸下醒转过来,安抚着泣不成声的未婚妻,「别怕,不会有事。」
「徐赜,我没有完成的事,」弥留之际,徐晟的眼神却炯亮得异乎寻常,他费力的在弟弟的掌心比划了一个名字,「帮我做完,明白吗?」
「我明白。」徐赜握紧了拳头,吞下了涌到喉间的酸楚,他来北境营救大哥,到头来,却是大哥为了救他……
徐赜一贯性格强硬,到此际,却实在忍不住的想要失声痛哭。
「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