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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年的时光是 多么漫长呀!但是这可悲的已经用去了的一点变换,不知道 是怎么搅的。当他坐在沙发上,等待着那个要向他索回时间 的穿着毛外套的人时,整个下午就变得很不对劲。他要闩上 那房门,不允许那人离开,一直到他拿出那时间之后。“在帐 单上,”他要说,“每张可能有十年。”四张十年的和一张五年 的,其余的他可以算到魔鬼的名下。是的,他准备把余下的 给他,只为了避免任何的麻烦。心烦意乱地,他坐在马鬃的 沙发上等待着,但是那个人没有来。而他,尼可拉·古密斯, 几星期前很容易地设想自己坐在那里—— 现在他真的坐在那 里,他不能想象其他的尼可拉·古密斯,穿毛外套的那一个, 宽大为怀的那一个。天知道他变得怎么样了。也许他的欺骗 被注意到,而现在则在一所监狱中。无疑的,这个人并不只 毁掉他一个。这一类的骗子常常是大规模地引骗着。
他想到应该有些国家的机构,一种时间的银行,在那里 他至少可以兑换他部分的极小气的秒。毕竟,它们是不虚假 的。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一个机构。但是在通讯簿中,人 们的确又会找到类似这一行业的机构—— 在“T”这个字母下 面, 或者也许就叫做“时间银行”(Bank for Time)。在 “B”下面也很容易找。可能“I”这个字母那一栏也得考虑到, 因为它可能是一个帝国的机构 (An Imperial Institute), 就它的重要性来看。
稍后,尼可拉·古密斯常常坚持在这个礼拜天,不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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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东西,纵然他感到沮丧。因此,当发生下面的事情时,他 完全是清醒的。最低限度他可能说出所发生的事,也许他在 那里小睡了一下,这该还不错。这种片刻的小睡起初对他颇 有一些解脱的作用。我把我自己和数字搅缠在一起,他对自 己说。而我对数字真正是毫无所知。但是,显然这些数字不 能被认为有多大的重要性。终究,它们不过是公务上的一种 计划,以便保持事情的秩序。除了在纸上,有任何人见过一 个数目吗?在一个宴会中,举个例说,人们遇不到一个7或 者一个25。它们不存在那里。但是却是有一点混乱,那是由 于心不在焉的结果。时间和金钱,好象这两种东西不能被分 开似的。尼可拉·古密斯几乎笑了起来,假如一个人象这样 扰乱自己,该是一件好事情。尤其是在时间上,最重要的还 是在时间上。现在,每一件事都要变得不同了。时间—— 无 疑的,是一桩棘手的事情。但是它只和他一个人有关吗?它 不也以他曾发现的同样的方式一秒一秒地影响其他的人,即 使他们不知道它?
尼可拉·古密斯甚至从别人的吃亏中感到欣然;就让它 去吧—— 他总是这样想着,当某些奇异的事情发生时。他感 觉到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脸,吹过他的耳朵,他感觉到它到了 他的手里。他发呆地站着。窗户是关得紧紧的,而当他坐在 那里,在漆黑的屋子里,张着他的眼睛的时候,他开始了解 到现在他所感觉到的正是时间本身在经过。他完全认识它们, 所有的秒钟一个个紧接着,快极了!快极了!天知道它们奔 向何处。现在,他要坐在那里一辈子,微风继续吹过。他预 见他要害上一切的神经痛症,而且要愤怒得发狂。他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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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惊奇还没有过去。在他的脚下,那里也有什么东西 象在摇动着—— 不只一种,好几种摇动的东西在奇怪的混乱 里起伏。他吓僵了:那可能是大地吗?的确,这就是大地。终 于它摇动起来。这种情形在学校里曾经提到过,虽然它很快 的就过去,而稍后人们尝试过把它遮盖起来,谈论到它的人 都不被认为是风雅的。但是现在,他变得很敏感,他不能不 如此地感觉。其他的人是否感觉到它呢?也许,但是他们并 没有表示出来。可能它们并不在乎它,这些水手们。尼可拉 ·古密斯,无论如何是不幸地对这一点特别敏感:他甚至躲 避电车。他在他的房子里摇摆不定,就如同是在甲板上一样, 要左右地扶着。使事情更糟的是,他忽然想起有关地球斜轴 的一些事情。不,他不能忍受这种摇动。他觉得实在是不行 了。躺下并保持平静,他有一次在什么地方谈到过这句话。而 自此以后,尼可拉·古密斯就一直躺着。
他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当事情都还十分过得去的时候, 日子好像也平静些,也就有了闲暇。于是,他就想起了诗。你 很难相信这帮助有多大。假使你背诵这样的一首诗,慢慢地 背,并在句尾的韵脚上再加强一下,这样就是说有一些固定 的东西,你可以注视着它—— 当然,这只是象征地说:他去 认识所有这些诗句有多幸运,而他经常对文字有浓厚的兴趣。 他不埋怨他的情况,对他有一段长时间认识的那个学生,向 我保证说。只是,当时间流逝,他会对那些四处行走并能忍 受大地摇动的人们,生出一种夸大的尊敬。
我把这个故事记得如此正确无误,乃是由于它给我无限 的慰藉。我可以这样说,我从来没有另外的邻居如同这位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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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拉·古密斯一样地和睦易处。当然,无可置疑地他是会钦 佩我的。
G G G 我们发现了自己不知道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们寻找一 面镜子;我们要把我们的装扮拿掉,并且去掉虚伪的东西而 活得真实。但是在某些地方我们忘记的一片伪装仍然粘着我 们。在我们眉宇之间尚有夸张的蛛丝马迹可寻。我们没注意 到我们的嘴角是弯曲的。就这样我们到处晃荡,一个冒牌者 和一个仅仅的一半:既没有达到存在,也没有成为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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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卡夫卡:三个寓言
C 前言:法兰西·卡夫卡(Franz Kafka)于一八八三年 诞生在布拉格,于一九二四年逝世。他出版过一些短篇的东 西,包括《蜕变》(The Metamorphosis)在内,但没有完成 或试图出版两部主要著作:《审判》(The Trial)和《城堡》 (The Castle)。事实上,他还想毁掉原稿,但是马克思·布 劳德(Max Brod)却在卡夫卡死后出版了这两部著作,这是 违反卡夫卡的叮嘱的。布劳德对于不同章节的处理受到过指 责,他在他的附录和传记中所作的解释,我想—— 决不止我 一个人—— 是支持不住的;但是每一个崇拜卡夫卡的人都得 感谢布劳德。
在解释《城堡》一书的最重要的文件中,有下列三个寓 言。它们也都是卡夫卡风格卓越的示范:简明,看起来象是 没有艺术性的散文,却能立即激动智性和心灵,并且把我们 运送到卡夫卡式的世界中去。译作并不理想—— 能读一点德 文的人还是去读原著 —但是卡夫卡的世界却仍保存在那 里。(第二个寓言中的最后一句,毫无疑问是误译了:Die Lu B ge wird zur Weltordnung gemacht的原意该是 “世 界秩序是建基在一谎言上。”)
就算是在译作之中,这些短短的寓言也能象少数世界文 学著作一样完满地满足了高级的标准。这标准可见于尼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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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句里:“这是我的野心,要在十个句子中说出其他人在一本 书里说出的话—— 或其他人在一本书里没有说出的话。”虽然 这个格言几乎没有人能象齐克果和雅斯培那样地称适,但是 仍有许多批评家崇拜他们四位—— 可能因为这些著作对人类 荒谬的情况说得如此坦白的缘故。
在通常的注释中,卡夫卡的《城堡》象征着上帝:英雄 远离了上帝,在乡村里的人民却较为接近上帝,而问题则是 有关所谓神恩。在小说的开头,我们知道这个城堡是West A west伯爵的城堡,但往后这个伯爵在故事中就不再出现了。 德文的“west”“这个字,意思是“腐烂”。我以为在《城堡》 书中,上帝是死亡了,而我们却面对着普遍性的意义的缺乏。 村民并不是接近上帝:在尼采的《快乐的智慧》书中的“疯 子”说:“这巨大的事件尚未到达人们的耳朵里”。他们还不 了解他们的情况。这样,皇帝就在第一篇寓言里死掉了,而 在最后的一篇寓言上,没有国王了,信差大声地喊叫着圣旨, 而圣旨却是没有意义的了。在卡夫卡的一本笔记里,终于—— 在第四节中—— 我们找到了一页纪要,由那里我引述如下的 一段:“老伯爵确实是死了,这样,年青的一位就得继承;但 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在历史上有了个停顿,代理人走入了 空虚之中”。
卡夫卡介于尼采和存在主义各家之间:他描绘出海德格 在《存有与时间》中所说的人被“抛入”世界,沙特的无神 世界,以及卡缪的荒谬世界。
在《审判》中的“法庭”所讨论的问题,其重要性并不 稍减:那是卡夫卡有关他的写法和他的意旨之最广泛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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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那简明的风俗中,一如在创世纪中的文章一样,他所构 作的故事引起了无数不同的解释;而他也不想缩限于一个绝 对的意义上。当我们一读再读《城堡》一书的开头,并把它 和印在书尾的变化多端的开头相比较,事情就变得十分的清 楚,那就是卡夫卡用尽他的方法去排斥单一注释的任何可能 性。暧昧就是他的艺术本质。
关于波罗米修士 (Prometheus)这古老的神话,有四种 不同的解释,卡夫卡在他那第三本笔记中写着:“这神话尝试 着要去解释那不可解释之事。它既来自真理之处,它自当再 在不可解释中结束。”那是为了真理的原故,卡夫卡回避降到 一种单一的解释。我们面临并生活于其中的这个世界,抗拒 每一种要去做强制性注释的企图:生活提供它的本身去作多 方面的解释,这才是生活的本质。
卡夫卡不是蒙昧主义者和权威主义者:他的心智是明澈 的,精密的和清晰的,在他主要的著作中,正如他在“给父 亲的信件”中一样,他指向那些当权者的缺点和丑行。他并 不须要降服,让一个牺牲了的知识分子孤独吧!确实的,纵 然批评的心灵不足以从悲哀中补救人性,卡夫卡会同意,那 些放弃它的人是正从油锅里跑到大火中去的。 D
(一) 一道圣旨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皇帝下了一道圣旨给你,你这个卑 微的子民,在皇帝的阳光之前,退缩到最远地方的无足重视 的阴影。皇帝从他那垂死的床上,下了一道只给你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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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他命令那个使者跪在床边,把圣旨轻轻地说给他听;他 说了这么多,于是就叫使者把圣旨复说一遍给他听。然后,他 把头点了一下,表示这使者复说的都对了。是的,在聚集前 来候他驾崩的观者之前—— 所有阻碍的墙壁都推倒了,在广 大的和高高的阶梯上,一行列地站着一群王子—— 在所有这 些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