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翠羽煞白着小脸,眼泪都快急出来了,颤声道:“奴婢听说,外头专门有人偷了猫出去卖的,长得好看的就能卖个好价钱,若是不好看卖不出去,便要杀了卖肉……”
瑞王妃脸色微变,深吸了一口气朝一旁的苏嬷嬷吩咐道:“叫许管事拿了王府的帖子去京兆尹衙门,他们人多,道上又熟,让他们帮忙总好比我们这样摸头不知脑的。一会儿顺哥儿回来……”她有些为难地揉了揉太阳穴,担心地道:“把他直接带到萱宁堂来。”
赵诚谨回来若是晓得猫丢了,还不晓得要哭成什么样。
整个京城都在忙着找猫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许攸已经被带出了城。
她头上挨了一家伙,脑袋一直痛得厉害,昏昏沉沉的,连站也站不起来。当然,现在她根本没法站。她被个大麻袋套着,闷闷地喘不上气,耳畔有“得儿得儿”的马蹄声,身上一颠一颠的。
居然被人给阴了!许攸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她到底得罪了谁,以至于有人胆敢到瑞王府来抓猫。另一方面,她又有些气恼,自己到底是太懈怠了,才打跑了一只猫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在围墙上溜达了几天,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打她的主意——她可不信是有人临时起意。
这人抓了她到底想干嘛呢?如果只是想要她的命,大可不必冒着危险把她运这么远。那么,是想卖了她?她上回还听花木房的婆子说,像她这样的猫外头价格还不便宜。
她晕乎了一会儿,头还是痛得厉害,索性什么也不想了,闭着眼睛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马终于停了,她被人粗暴地摔在了地上,又拖行了一阵,这才停下来。
四周很安静,甚至能听到风卷过空旷的平地发出的呜呜声,许攸猜测已经出了城。她没动,假装依旧昏迷不醒,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偷听。很快便有粗重的脚步声传来,她身边的那个人哑着嗓子叫了一声“五哥。”
老五?许攸顿时一个激灵,吓得身上汗都出来了。如果真是那个老五,她今儿可就真没法善了了。老五能放过他?
“弄来了?”老五沙哑的声音响起,许攸的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他奶奶的腿儿,这家伙报复心还真强,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居然还能杀个回马枪,还真能忍啊。他还自己不出面,雇了别人去,得手后立刻出城,就算瑞王府把京城掀个底儿朝天,恐怕也找不到他头上。
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老五这混账东西居然也长脑子了。或者说,其实是有人替他出主意?
那个抓许攸出城的中年男人一边解开麻袋,一边讨好地朝老五道:“五哥您看是不是哪只?挨了俺一锤子,这会儿恐怕早就死得透透了,您看好了,回头俺再把她埋了,省得这东西碍了您的眼。”
许攸立刻装死,一动不动地趴在麻袋底,由着老五不耐烦地踢了她一脚。
老五嫌恶地朝麻袋里看了两眼,把眼睛挪到一边去,低声咒骂道:“该死的畜生。”一边骂,又一边朝麻袋里的许攸踢了几脚,见她始终一动不动,这才罢手,不耐烦地朝那中年男人道:“弄走弄走,埋什么埋,找条河扔了就是。”
中年男人赔笑着应下,尔后又把麻袋扛上肩头,朝老五道了别,匆匆地走了。
真要把她扔水里?许攸有点急,她虽然会游泳,可到底受了伤,体力也有限,如果这人连着麻袋一起扔,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逃出来。
男人扛着麻袋不急不慢地走了有十几分钟,一直走到河边的一处小木屋才停下来,许攸隐隐听到河水流动的声响,心急如焚。她正琢磨着是不是趁着他放下麻袋的机会猛地冲出去,那男人却忽然开口说话了,“老严,老严!”
屋里有人低低地应了一声,很快的就有人迎出来,问:“又有什么好货?”
男人笑,把麻袋扛进屋,开了一道缝给老严看,“你瞧瞧这猫怎么样?啧啧,这毛色,这体型,可不是寻常猫。”
老严“哟——”了一句,伸手把许攸从麻袋里抱出来,“还挺沉!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男人得意地笑,“你替我寻个门路把它卖了,我给你分两成。”
“三七开。”老严毫不客气地讲价,“这猫可不好卖,大了,能买得起这种猫的都要小奶猫,自幼□□着才不伤主。你这只猫长得是好看,就是个头太大,哎哟,这怕不是有快十斤,都吃什么长这么肥……”
吃什么,吃饭!许攸生气极了,她知道自己性命无忧,立刻就不老实起来,挥起爪子毫不客气地朝那老严挠去。老严却警惕得很,一反手就拽住了她的两只肥爪子,略显意外地看着她,“这肥猫还挺狡猾。”
肥你奶奶的腿儿!许攸呲牙咧嘴地朝他怒吼,后腿使劲儿地往他身上蹬,偏偏不管用。那个中年男人赶紧进屋找了根麻绳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许攸给绑了个严实,四条腿都给绑了,一动也不能动。
她果然还是太冲动了。
老严“呵呵”地笑,在许攸的脑袋上拍了拍,“这猫看起来傻乎乎的,没想到性子挺烈,还聪明。便是卖不掉,回头自己养着也成。”
她才不要跟着这么个邋遢猥琐的老男人呢,她只喜欢软萌可爱的小正太!
中年男人微微色变,低声叮嘱道:“老严,这只猫,可千万别让五哥瞧见了。”
老严一挑眉,猜到了什么,“怎么,这是他让你抓的?”
中年男人点头道:“他以前在王府里当差,十有□□是被什么人给暗算了,却把气撒在一只猫头上,说得神乎其神,好像这只猫是个妖怪。谁信他!不过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顺便进一趟城。”
“杆子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去王府里偷猫,不要命了你!”老严顿时色变,下意识地想把许攸往外推。
杆子急道:“不过是个畜生,有什么打紧的。再说我们又不在城里,那王府里的人能找到这里来?老五原本是要它的命呢,我见这猫长得好才留了下来,老严你若是不帮忙,我就去找戚老爷子。这一只猫少说也得卖上十两银子,他一转手就能拿三两,还能不干。”
老严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五花大绑的许攸拽了过来,低声道:“行了,这猫就交给我,回头卖了我再拿钱给你。”
杆子见他应下,这才满意,咧嘴笑笑,又跟老严聊了几句天,这才告辞离去。
等他走后,老严搬了把椅子坐在许攸面前盯着她看,眼神很复杂。
许攸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迅速卖走,她有些急,瞪大了眼睛一脸哀求地看着老严,嘴里“喵呜喵呜——”地叫。如果她能说话,一定耐着性子跟他谈条件,只要他肯送她回王府,做什么都成。
老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在她背上抚了抚,低声道:“我可不敢把你送回去,回头给你找个好主人啊。”说罢,才缓缓起身走了出去,又咔嚓一声把大门给锁了。
作者有话要说:猫生中总有跌宕起伏……
、第43章 四十三
四十三
老严一出门;许攸就尝试着想要挣开身上的绳索;可很快的她就发现这根本不管用;她浑身上下唯一能用得到的地方就只有一张嘴,想要靠它把绳子咬断——这几乎不可能。就算她逃出去了;万一路上又遇着老五,那才叫倒霉呢。
也许她应该敬候机会;等老严带她出门时再作打算。
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呢?她睁大了眼睛朝四周打量;这房子挺小,东西倒多,屋里除了床上是空的;其余的地方几乎都堆得高高的,只留了极小的一条道儿供进出。大门紧闭着,落了锁,窗户也都关得严实,那个老严还真把她当做阶级敌人一般防着。
有必要吗?她其实只是一直无害的肥猫。
到傍晚时分老严才回来,许攸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也没有了造反的精神,可怜巴巴地朝他叫了两声,老严斜睨了她一眼,从隔壁厨房里拿了个馒头过来,还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叼在嘴里,另一半则用个缺了口的瓷碗盛了放到许攸嘴边。
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还挺讲究,许攸本来以为他会随手把馒头扔在地上,然后她不得不含着热泪把脏兮兮的沾了许多灰尘的馒头一口一口地咽下去——好吧,电视看多了,总喜欢脑补。
她慢吞吞地吃了半个馒头,肚子里总算舒服了,然后又开始朝老严哼哼唧唧,想哄着他把她身上的绳子给解了。老严根本不理她,蹲在板凳上慢条斯理地喝了一盅茶,又给她面前的小碗倒了两口,砸吧了几下舌头,道:“你就别想别的了,还盼着我把绳子替你给解了?我又不傻!回头被你挠两爪子多不划算。”
许攸没辙了,气鼓鼓地把碗里的茶水舔干净,罢了又抬头看他。
老严继续说话,也说不清他是自言自语,还是真以为许攸能听懂,就这么絮絮叨叨的不停嘴,“……你呀算运气好,投了个好胎,长得漂亮,要换了别的猫,哪里还有命在,这会儿早就扒皮下锅了。这世道就是这样,长得好看就占便宜。人是这样,连猫猫狗狗都这样。我跟你说,你呀就认命了,别想着以前的主人,我给你新找的那家就挺好的,是个做官的,去了保管过好日子,吃香喝辣的比我都痛快。可你得老实点,别一见着人家就伸爪子挠人,人可没我这么好脾气,真弄伤了,保管立马废了你……”
许攸眨了眨眼睛,也不挣扎了。其实她能感受到老严的善意,相比起老五和之前那个叫做杆子的中年男人来说,老严是盼着她能过上好日子的,所以还会特意去帮她找个好主人。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要新的主人,她只想回瑞王府,回到赵诚谨身边。
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不见的事了吧,这会儿还不晓得哭成什么样子呢,没有她的陪伴,晚上他能睡得着吗。许攸有些忧伤地“呜呜”了两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一回,她的忧伤真正地逆流成何了……
天黑后,老严居然解了她身上的五花大绑,只在她脖子上系了一根柔软而坚韧的绳子。“哟,这猫牌——”老严眯起眼睛盯着许攸脖子上那枚沉香木猫牌看了半晌,表情愈发地复杂,犹豫了半晌,咬咬牙,终于还是没扣下来,压着嗓子道:“小东西,这玩意儿爷就不收了,将来有没有人找到你,就看你的命了。”说罢,他还小心翼翼地把那猫牌往许攸脖子里塞了塞,想用她的长毛将东西挡住。
好吧,这个家伙,还算是个好人。
老严这回没把许攸往麻袋里塞,只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自己胳膊上,然后,从院子后头牵了头毛驴出来,一人一猫骑在毛驴身上出了门。
乡下的路挺黑,所幸月光极好,星辉湛湛,那毛驴走得极稳。老严似乎难得有个伴儿,嘴巴碎得不行,根本就不想停,一路唠唠叨叨过去,听得许攸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她倒是听话地没有再试着逃跑。
许攸心里头清楚,就算换了是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地方,她都没那么容易找回王府去,更何况现在还是只没法说话的猫。
毛驴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多小时,才终于到了个驿站。驿站屋檐下挂着灯笼,门口还有侍卫守着,显见今儿住在这里的人地位不低。
老严没走正门,赶着毛驴从后头绕了过去,敲敲门,很快就有人出来接应,探出半个脑袋朝外头看,见是老严,那小吏模样的男人立刻笑了,招呼道:“快进来,刚烫好的酒,你也来一杯。”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门拉开。
老严笑,举了举怀里抱着的许攸,小声道:“我今儿有正事来着。早先不是跟秦府的管事说要送只猫过来嘛,就是它了。”
“哟,这猫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