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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宥晴收拾了一些精贵药材放在药箱中就出门了,君白月什么都没有拿,司马宥晴出门时,正看到她站在付久墨面前,低头说了什么,然后付久墨抬起手来,用力的在她头上揉了揉。
“混蛋,你这句道歉可真是好多年都没有听见了。”
君白月难得老实的站在那里任付久墨蹂躏她的头,表情乖顺几乎不像她了,司马宥晴松了口气,看出君白月想开了让她着实有些感叹。
从丰城回到幼晴城,一路上十里折蓝几乎都是昏睡着的,除开吃饭洗漱的时间,她一直在睡,便是吃饭的时间,也有付久墨在一边看守着她,摆明了不让她逃走的架势。
十里折蓝再多抱怨,也只能闷在心底。
临近幼晴城时,十里折蓝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付久墨领着君白月在她最后一次昏睡的时候前去了暗堂总部,等她醒来,身边也只剩了一个司马宥晴。
十里折蓝小心翼翼的起了身,司马宥晴正趴在桌上午睡,十里折蓝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
一种莫名的悲伤猛的从心底漫了上来。
十里折蓝静静站在原地,听着司马宥晴近乎梦呓的说了一句,“公子……”
落荒而逃,连自己都找不到理由的,十里折蓝逃出了房间,这是她在丰城醒来之后第一次从司马宥晴口中听到那个人,却是在这种时候,他消失多日,司马宥晴落泪,暗堂叛变。
不详的预感迅速的淹没了十里折蓝的脑海。
她冲出了客栈。
与离开的时候一样,山谷还是那样的宁静,十里折蓝循着记忆慢慢走进去,走过了阵法之后,飞快的向着小楼冲了过去。
小楼前巨石上的血让她想尖叫。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之后,十里折蓝的脸彻底苍白了,她茫然的坐倒在床上,找过的每一间房都空荡得可怕,后院里躺着的厨娘与丫鬟的尸体在夏日的高温中散出了恶臭,她看过了这些,突然就开始了恐惧。
顾霓裳和二暖不见了。
……他们不见了。
十里折蓝捂住眼,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
大片的死寂涌进了她的脑海,莫阙的失踪,顾霓裳和二暖的失踪,付久墨与君白月的不告而别,司马宥晴的隐瞒通通都被挤走了,十里折蓝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知觉,只会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着呆,一遍遍的想着那些灰暗的事。
她不是以前的十里折蓝了,以前的十里折蓝不会这样软弱,命运磨去了她的坚强,磨去了她的聪颖,磨去了她的无畏。
十里折蓝茫然的想着以前的自己,慢慢站了起来,她俯身拿起了长刀,想着自己像以前那样有着无坚不摧的架势,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一把剑架上了她的脖颈。
十里折蓝挥手就朝着那人砍了过去,另一把剑飞快的架住了她的刀,有人惊讶的喊道:“阿蓝!”
是君白月。
十里折蓝顿了顿,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付久墨和君白月,她沉默了片刻,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别过脸。
“我来找二暖和霓裳。”
阴郁的口吻,沉重的脸色。
付久墨叹口气,说道:“不是说了,我和白月会处理好这些事——霓裳和二暖已经被我们接走了。”
十里折蓝愣住,惊喜慢慢从她眼中漫上来。
付久墨拍拍她的肩,“我们一发现你不见,就来这里找你了……你还是真不相信我的话,居然还敢自己出来。”
“是啊是啊,我们发现你不见的时候真是气死了!”君白月在一边附和道。
十里折蓝忽然笑了,眼泪从她眼睛里面流出来,流到勾起的唇角,渗了进去。
“太好了……”她抬手抹着脸,泣不成声,“太好了……二暖,他们……”
新婚燕尔,宥晴揭秘
天渐渐黑了。
一盏盏灯亮起,驱逐了奔涌而来的黑暗,街道上依旧不改白天时的繁华,人来人往,笑语声,还价声,叫卖声,掺杂在一起,充满了活力。
十里折蓝和君白月一起陪着顾霓裳在街上整整逛了一天了,难得的没有厌倦,直到城灯初起,她才停了下来,看着另外两人依旧兴致高昂的进了一家店里。
付久墨向顾霓裳提亲了,就在昨日。
顾霓裳和齐欢伪装成的付久墨纠缠了多年,两个人之间一直不清不楚的,十里折蓝一直觉得齐欢伪装付久墨的事情除开莫阙知道外,顾霓裳也是知道的,不然怎么可能有人能这么快就接受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爱人。
若是如此,顾霓裳在付久墨的心里,恐怕已经是比她和君白月更为重要的存在了。
经过暗堂叛变,小楼被袭一事后,付久墨能向顾霓裳表白心迹,提出成亲,也算是理所应当。十里折蓝一向把付久墨当做大哥,知晓此事之后连心中那股因莫阙下落不明的阴郁都散去了不少。
“阿蓝。”
一道男声从一边传来,十里折蓝转过头去,对着走上前来的付久墨拉长了脸,“怎么,怕我们把你的未婚妻弄丢了?”
付久墨拍怕十里折蓝的头,故作正经,“其实我是来接你的。”
十里折蓝耸耸肩,“霓裳以前可一直以为你喜欢我,你说这话,也不怕她听见了吃醋?”说完,她绕过付久墨,把二暖从付久墨身后丫鬟的怀里抱了出来。
“二暖,你说是不是?”十里折蓝刮了刮婴儿的鼻尖,小孩子笑着推了推她的手,又一把握住了十里折蓝的手指,放进嘴里含住。
十里折蓝笑了起来。一边的付久墨也忍不住微微弯了唇,正巧顾霓裳和君白月从店里出来了,一见站在外面的付久墨,顾霓裳的眼睛就亮了。
“久墨……”
“该叫阿欢。”君白月提醒。
顾霓裳一怔,向着付久墨走去的脚停了下来,十里折蓝看了别过脸的君白月,一把把顾霓裳推进了付久墨怀里。
“何必?”她露了个无辜的笑,“过几日就该叫相公了,这几日叫什么都没什么关系的。”
君白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顾霓裳狠狠瞪了十里折蓝一眼,正要说话,十里折蓝就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
顾霓裳语塞,付久墨无奈的笑笑,牵起顾霓裳的手,说:“好了,该回去了,你们逛了一整天了,难道都不累吗?”
十里折蓝摆出一张正经脸,“陪嫂子买成亲要用的首饰,就算累了也只能忍着,这是对未来大嫂的尊重,也是……”
“够了够了,”付久墨愈发无奈,“我亲自下了厨,你们就不想快些回去?”
十里折蓝与君白月对视一眼,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付久墨牵着顾霓裳,颇为无言的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人,“二暖还在怀里呢,也不怕摔了。”
说完,他转向顾霓裳,“我藏了一份,温着呢。”
顾霓裳笑弯了眉眼,“所以呢?”
付久墨一滞,才慢慢说道:“我们两个,慢慢走回去吧。”
顾霓裳想了想,眼中的喜悦越发的深厚,她看了看付久墨,率先向前走去,“可以,阿欢。”
付久墨一惊,这是顾霓裳第一次叫他的真名,他刚想再和顾霓裳说几句话,定睛一看,顾霓裳已跑出了几米开外了。
“阿欢,你快些!”
付久墨高兴的追了上去。
十里折蓝,君白月,齐欢三个人,三种爱情的道路,命运弄人,十里折蓝爱而受尽折磨,君白月爱而不得,唯有齐欢,在仅仅经历了一些小坎坷之后,就抱得美人归。
十天后,付久墨与顾霓裳成亲了,婚礼上只有他们几人,再没有其他任何陌生人,一场简单而不简陋的婚礼,顾霓裳打扮得美艳不可方物,付久墨一身新郎红衣俊逸非凡,两人对视之间缱绻万千,郎才女貌,神仙眷侣,莫过于此。
剩下的三人似乎是高兴得过头了,从新人拜过堂之后就一直在互相灌酒,付久墨试着拦了几次,没有成功倒也罢了,自己反倒是被灌下了几杯酒,思及自己的酒量和这几人的战斗力,付久墨果断的带着顾霓裳一同提前回了房。
前堂的三人醉成了泥。
十里折蓝伏在桌上,拿着酒杯慢慢在桌上转着,脸上无甚表情,眼睛里却是一片迷蒙的,君白月坐在她身边,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公子!公子……”
她哭喊着莫阙,一边静静趴在桌上的司马宥晴被她吓到了,头抬起来,看了她几眼。
“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公子,公子……你……”
她一边哭着,一边又开始往桌上的杯中倒着酒网嘴里送,到最后嫌这样麻烦了,索性拿起了酒壶。
司马宥晴忽然笑了出来,她指着君白月,笑出了泪花,“君白月,你看你这副傻样!哈哈,难怪公子喜欢不上你……哈!”
一边的十里折蓝茫然的听着两人的话,大脑里缓慢的处理着她们话里的消息,手上的酒杯被慢慢转动着。
“公子……”君白月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司马宥晴的嘲笑,依旧哭着。
司马宥晴站了起来,她跌跌撞撞的出了前堂,没过多久,就又转了回来,只是手上多了一把熟悉的剑,她重重的将那把剑拍在了君白月面前。
“君白月!”
她指着那把剑,恨恨的说:“这是公子离开之前交给我的剑,他说,若是他没有回来,这把剑就送你!这段日子我一直留着它,现在,我把它物归原主,哈哈!君白月,公子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去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哈哈!”
她猛地抓住了君白月的手,几乎破音的嘶吼道:“公子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啊!你不是喜欢他吗?你怎么猜不到?你怎么就不知道拦住那个傻子啊!”
君白月被司马宥晴吓住了,好半天,才颤着手去拿了被司马宥晴放在桌上的剑,泪水在她脸上迅速的被夏夜的高温蒸发了,留下深浅不一的泪痕。
“公子,公子。”
她猛地握住了那把剑。
司马宥晴转向了一边脸色渐渐阴沉起来的十里折蓝,冷笑了起来,“你知道了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公子去哪里了吗?现在我告诉你,他死了,死了!”
“花楚炎给你下了毒,公子为了给你找解药,死在止欢国密地了!”司马宥晴高高扬起了手,似乎是想狠狠给十里折蓝一巴掌,但是手却迟迟未落下,“十里折蓝,你还恨不恨公子?公子从来都只想对你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居然恨他,那么好的公子……那么好的公子……哈哈,你才是对他最残忍的人,你的手段比他高明多了,公子对你从来都是掏心掏肺的——你才是最该死的白眼狼!”
她一把抓住了十里折蓝的衣领,逼近十里折蓝越发茫然错乱的眼,一字一顿说道:“你的二暖天生体质虚弱,公子去了甍她山盗取药物受了重伤,你不知道。”
“公子做了救走花楚炎的叛国贼,是因为和花楚炎定了协议,他要取回秘药给你疗养身体,你不知道。”
“公子将你掳来,是为了给你泡药浴,那些药是他去花楚炎军中偷的,你不知道。”
“公子带着君白月去止欢国密地偷药,才会让花楚炎劫走了你,你不知道。”
“公子这些日子最高兴的事是我告诉他他偷来的药里有能治愈你身体的灵药,你不知道。”
“公子第二次去密地犯险,因为花楚炎给你下了罕见的毒,你不知道。”
“公子死在了密地,只剩了骨灰,你不知道。”
她捂着脸,笑的越发的猖獗,“十里折蓝,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公子那么爱你,那么爱你,你什么的不知道,居然还恨了他那般久——你该去问问顾雨沐,问他公子死的时候,眼睛可闭上了!”
……
碰。
十里折蓝手中的杯子落了地。
她看着司马宥晴,似乎根本不能理解她在说什么,但是她很快站了起来,撑在桌上的手一滑,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她的手压在了那一地的碎片上,渗出了血,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