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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用毒用药,一个耍剑,你们的师傅还真是博学。”小红捂面,“如此就更好了,万一死人谷真的出不去了,他们二人成婚之时,便向你敬茶好了。”
沧海和鬼谷二话不说一边一个把小红架走了,留下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梨可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姻缘这种事,还真是说不准的。本来男女之间就是你追我赶的,说不准怎么就错过了。仿佛如烟吧,谁能想到她嫁给了马贼,又好比海天和无筝,谁都没想到,这折腾来折腾去,两个人反而折腾到一起去了——”
“是啊,真是说不准。”冷楚寒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突然感觉心口闷闷的。
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在魔窟,奄奄一息之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闯进来,以那么瘦弱的身躯,硬是把他一路背到了龙门镖局。
想起了她一勺一勺的喂药,想起她阻下了他的剑,想起林府密道之中他看着海天把她一路安全的救了出去——
想起那天她的表白,傻气的让人想笑。想起她一次次扭头离去的背影,有种执拗的率真。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不该想起的,偏偏走马灯似的眼前晃了一遍。不知不觉,她已经在他心中埋了一粒种子么?
只是他没有及时给它阳光雨露,只是他那自负又自卑的心,一次次不知如何去面对。
终于,她走了。亦或是,回去了。
她该在那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过一世的太平日子吧,而不是跟着他一辈子这样浪迹天涯。
“冷楚寒,无筝对你的心思我们都知道,你也知道。可是这心思现在不再了,你怎么办呢?”梨可儿歪着头问他,冷楚寒没有再回答,只是提着剑转身去了。
从前啊,有一个孤独的小男孩,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会成为谁。他只是和师父相依为命,而他就是知道,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父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只小鸟,天天飞来唱歌给他听。
它唱的很嘹亮,很嘹亮,唱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它只唱给他听。
小男孩很欣喜,也很羞涩,不知道如何回应,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那小鸟的主人,就是自己的师父——
这该是个多美好的结局啊,多么善意的巧合。
可惜,小鸟却飞走了,就在小男孩决定对它说“跟我回家好么?”的那一天。
天空很大,生命很长。其实飞来飞去,什么都没有变。
他过去是一个人,现在还是一个人。
便只是这样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这两天俺休息哦~~祝亲们五一节快乐!╭(╯3)╮
37
37、心意 。。。
自古,成就一番大事者大多都受过某种程度的刺激,这事儿在武林之中尤为正常。否则,你抱着老婆、守着孩子热炕头,谁还会三九寒天、酷暑炎炎的舞刀弄枪呢?
所以,当一色一鞭子抽断一棵树,对面出现的是把剑舞的好比丝带的冷楚寒时,她是一点也不奇怪的。非但不奇怪,一色此刻最想见到的就是他。
“楚寒,我们谈谈吧。”
这不是一色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了,只是这一次,冷楚寒是第一次听得如此真切。她这一声楚寒,却仿佛隔了千里万里,再也不复当年她掳他上山时的羞涩。
那时,她可能还对他动了心,此刻,便只是嘴上逞强罢了。
“无筝和杀猪的要择日完婚,这事儿你知道了吧。”一色坐在大石头左边,冷楚寒坐在大石头右边,俩人跟反婚同盟似的,颇有默契。
“知道。”冷楚寒有些走神,一色叹了口气,“男人啊,人不在我这儿,心也不在我这儿。”
冷楚寒扭过头看着她,不知为何,总感觉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冷楚寒还在明知故问,一色一笑,“想跟我一起去抢亲么?”
“罢了,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冷楚寒摇了摇头。
一色沉思片刻,突而迸出一句:“不抢亲也可以,还有另一个法子,我们——成亲吧——”
冷楚寒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好疼,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色。一色翘着下巴,那角度看不出是什么脸色。
“本来咱们早就该成亲的——当日在魔窟,我们都下了聘了,要不是无筝抢亲,我们如今早就恩恩爱爱在一起了。再说,这似水年华偏偏被你我二人继承了,难道不是天意?”
“荒唐。”冷楚寒拍拍身上的尘土,刚想要走,一色却突然拽住他的衣袖,埋着头,低声说:“你就不想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么?”
“什么?”
“总是让他们牵着鼻子走,这不是太荒唐了,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凭什么被两个山野村夫玩的团团转的?”
冷楚寒背后一阵冷汗,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啊,面前站着的可不是寻常人,是圣女一色。
“听你的意思,与我成亲只是演戏是吧?”冷楚寒心中也有些动摇,不知为何,他突然想看看无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有什么面目表情。
“那也要看情况——说不准就假戏真做了——”当一色又开始调戏人的时候,冷楚寒知道她心情已经开始好转了。
于是,当日晚上,篝火旁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众人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时,无一不把手头的那块肉奉献给了大地。
唯一不同的便是海天与无筝。
无筝怔怔的看着冷楚寒,低下头来咬了一口肉,狠狠地,说了句如有若无的,恭喜。
海天则走到篝火前,二话没说,只是抽出那把杀猪刀,眼睛都不眨的,往那正在熔马掌的大炉子里面一扔——
那一扔,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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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抱膝坐在山头,夜风呼啦啦地吹着,背影十分苍凉。
谁都没想到平日一向傻兮兮的笑着的海天还会有这么肃穆地一面,连菜刀都不要了,直接给熔了——
那可是砍断了无骨神鞭的菜刀啊,虽然卖相欠佳,可论起实力里,不输给七魂兵器。
没人敢上前去问问究竟,只无筝则一人远远的站在他身后。夜风呼啦啦地吹着,呼啦啦,突然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羁落山的夜来。
天总是很高很高,仿佛永远都看不尽。星空总是这般灿烂,夜风也总是这般清冽。
一入了夜,小虫也叫着,不知名的野兽也哼着,一切都是未知的,又都是那么熟悉的。
海天好想回家。回家了,兴许就不会再想这么多了。
漫山遍野的追着小山猪,一心一意的想要照顾好无筝,偶尔能和总是云游在外的未来岳父喝点小酒,也不能太多——
他总是先醉倒,即便是未来岳父放了再多的解酒药在他的菜里面。
未来岳父总是笑话他说,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无筝十六岁那年,未来岳父正式找他谈了一次话,他平日里不怎么爱笑,可是那一天,他眼里满是喜悦。
海天知道,无筝是他的命根子,纵使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纵使他总是板着脸叫她喊师父,但是他是在乎她的。他看她的时候,眼里是少有的宠溺。
他说,无筝很像她母亲。他说,他希望无筝能活的很快活。他说,他多希望她可以就这么和海天安安稳稳的一辈子——
海天那个时候还不懂,为何未来岳父说的是“希望”。这不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么?他从小长大,便只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还会有什么别的可能?
未来岳父拍拍他的肩膀。
“海天啊,你是个很好的孩子,禀性善良,就和你的父母一样,是天生的好人。可惜,你看无筝的眼神有些问题,她看你的,更有些问题。你们都是入世太浅的孩子了——这种眼神,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那是什么眼神呢?
——那是……你的眼里有她,她的眼里有你。
——那您想要的是什么眼神呢?
——有一天,会出现了那么一个人,让你的眼里便只有她,她的眼里便也只有你。
有、只有。
相差不过一个字。这一个字的差距,海天以为可以用时间和距离来填补。至少,当初他年少无知,便是这样下了决心。
“我——我以我最重要的东西起誓,如果有一天我对无筝变了心,我就……”
“海天,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父母给我的菜刀。”海天掏出拿把菜刀,“素”字刻在上面,反射着银色的月光。
“的确是宝物,的确令人珍惜。如果你以此为誓,我便信你——”未来岳父拍拍他的肩膀,“只是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对自己真诚,不要欺骗你的感觉,哪怕是把菜刀熔了,也要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我的女儿,必须要嫁给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心中有她的男人。”
当初那番话,如今才品出滋味来。
许是上一辈人真的经历了太多大风大浪,许是他们早就看透了他与无筝这更似亲人的牵绊,所以才那么早就告诫过他么?
低下头,月光还是那番月光,夜风也还是那番夜风,只是他手中空空如也。
在一色说要和冷楚寒成婚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就空了。
那种一瞬间的刺痛,如此说不清道不明,只是那总是水中月里晃动的脸,再也不会向他哭泣了,再也不会。
知道这一刻,海天才突然明白,那一天他宣布要和无筝成亲的时候,猪猪她——也会这样的心痛么?
可她怎么会心痛?她对他又是什么感觉呢?
不会只是他在自作多情吧。
海天垂着头笑了笑,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
“你去找她吧。”
海天身子一僵,那声音柔柔软软,带着一种他从未听到过的温婉。她从前说话从不会是这般的语气,她总是那样直接那样不留情面。
虽然这么近,为何那么远。
“在龙门镖局的竹林里,在林府的地牢,在天通山顶,在死人谷的木筏,在无衣,在这里,我都看在眼里了——我以为你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可我错了,原来你早就不在了。”
“我在,我一直都在——”
“如果你在,你一直都在,当初我要出谷来找冷楚寒,你便不会一句阻拦的话都不说。如果你在,你一直都在,当初我去魔窟抢亲,你便不会只是留在酒楼。如果你在,你一直都在,你就不会在我一次又一次为那个男人哭泣的时候,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安慰。”
无筝的眼眶里明明没有泪水,不知为何,却仿佛冲刷出两道看不见的泪痕。
“十年了,海天,你一直都不在,我也一直都不在。我们只是一起长大,以为这就是爱了。是你太笨了,是我太贪了,可我们都还是那么简单的人,什么都骗不了自己——”
“我们回去羁落山,我们回去吧,我——”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无筝轻柔地抚摸着海天的头发,“傻小子,你把菜刀扔进了炼铁炉,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当年你和师父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海天微微坐直了身,“对不起,无筝。”
“没关系的,海天,我们扯平了。”无筝弯下腰来,紧紧的抱住这不断颤抖的男人。仿佛两个人突然间从山野里面手牵手奔跑的少年,倏地一下变成了大人。
当还分不清爱情、友情和亲情的时候,一切都可以那么简单。爱便是爱了。
当明白爱终于有所不同,当爱变得自私和专制的那一天,孩子被杀死了,这世间,又多了一个为爱疲于奔命的大人。
“我只是还不习惯承认你不在我身边罢了。”无筝感觉,仿佛有什么突然离开了,那并不是爱情,而是一种近乎是岁月的玩意儿。你留不住,只是假想着它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