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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冷楚寒看了看离得好远的无筝,千般万般的话想说出口,只觉得她一直在回避着自己,便是忍住一时悸动。
“我也有些私事,要与冷公子一道。”小红收起翠绿长笛,“那我们,就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
有人下山去了,有人还要继续翻越山岭,有人朝你走来,有人背影渐远。
沧海本是走的最洒脱的一个,连句再会都没说,便是不肯回头的走了。他知道,这帮同伴无论天涯海角,都是同伴,江湖路还长,不会一辈子,都栓在一起。
总归是有要分开的那一天。
可是不知为何,沧海再去找观音蛋喝酒,再去江湖朋友那里报平安,却总是喝醉。醉了的时候,便会想起天通山崖下那叫桃儿的小女孩和那条小白狗,想起那条蜿蜒的溪流和两岸开的正好的桃花,想起无衣的天崩地裂,想起落九川的瀑布道,想起马帮的刀光剑影,想起出谷时的一线光亮。
想得那么多,那些人的脸却是一次都没有出现。
不是不在,而是因为他知道,他们一直在他身后,一直都在。
不是不想念,而是太怀念,因为藏在心里,和酒一起醉了,也不会再入梦。
不入梦自有好处,他此时此刻见到生鲜的冷楚寒,便不会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分开之后,你还见过谁?”沧海拍了拍好哥们的肩膀,冷楚寒摇头,“小红一直与我一起,只是他和我走散了。”
“他自会有办法的。”沧海了然于心的说。
朱离拉着鼻血流不止的小蛮站在沧海身后,咳嗽两声,沧海这才晃过神来,拉过来冷楚寒。
“这位是——”
“武林追杀令之首,应该被废去武功投入死人谷的冷楚寒。”朱离眨了眨眼,这么有名的人物,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可是八卦门的头牌,卖话本全靠他了。
沧海又转过身,“这位是——”
冷楚寒低眼一瞧那凤凰弩,抬眼一看朱离身后眨着大眼睛的小蛮,“八卦门,漠北第一美人朱离,早有接触。”
小蛮不好意思的躲起来,捂住脸,当年江湖中穷追不舍的,除了如狼似虎的一色,就是软磨硬泡的小蛮了!
沧海哈哈笑着说:“那我就再多介绍一句,这位是我哥们儿,这位是我女人,大家团结友爱——还有——”
冷楚寒有些尴尬,朱离脸也通红,便是异口同声:“还有什么?”
“远远的那群举着刀剑冲过来的,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跑——”
沧海一手抓着冷楚寒,一手抓着朱离,大笑着,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节就开始写海天和俩姑娘了,放心。
45
45、猪猪的心 。。。
“你们一定是早有预谋的!”一色一路大喊大叫,她昏倒前冷楚寒还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一觉醒来只剩下杀猪的家伙了。
“最毒妇人心!你敢不敢不用催眠粉,直接用毒粉!”一色被绑的结结实实,扔在车厢里面大喊大叫,车外的无筝叹了口气,好似风轻云淡的对海天说:“管管你女人。”
海天一顿。自独臂老人那里他拼命救了她一命,就仿佛对外界宣布他和一色已经正式在一起了一般。
这个既成事实,只有一色本人不承认。
此刻,他怀抱一个铁疙瘩,赶着马车,身边坐着无筝,说着这样的话,车厢里面一色仍旧无法无天的大吵大叫着,一路惊起飞鸟无数。
“回去该怎么对爹娘说呢?”海天知道这事儿最不该问无筝,可是除了无筝,他也再无人可问。无筝目及远方,轻声说:“就说我先出墙了吧,我想他们不会怪你的。”
“爹娘也不会怪你。”海天吸吸鼻子,“你为何不和冷楚寒走?”
“……我也得亲自和爸妈交代一声才放心走。”事到如今,无筝依旧倔强的不肯将实情告诉他。她知道,海天能够放手得这么干脆,全全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冷楚寒。如果他知道她与冷楚寒是这般的关系,也不知道海天会又犯傻做出什么来。
如今一色已经如此了,如若海天放了手,那么这段姻缘,怕是真的会断了。
海天不是她最爱的人,却是她最亲的人。她希望他能过得好,哪怕这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
“我和楚寒已经说得明白了。等爸妈知道了我们的情况,我就会离开羁落山,去找他。”
海天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奇怪。为啥明明是件高兴事儿,却总是有股说不出的悲伤?
“等爹娘知道了,我把一色交给他们看管着,送你去冷楚寒那里——”海天的声音或许大了些,一色的声音刷的一下子起来了,就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好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都算计好了是吧!你们居然敢和我们魔窟作对,你们有几个脑袋!”
海天眨着眼,“如果她现在这样子跑回魔窟去,会怎样?”
无筝面无表情:“被抽干了血变成干尸,丢入死人谷,被小白叼了去,下了水,飘过无衣,飘过马帮,然后被独臂老人捞上来,趁了他的愿。”
海天脸煞白,“希望爹娘还在,否则是看不住她的。”
真被海天的乌鸦嘴言中了,马车跑了一天多到了家门口,赫然发现家门大开,小鸡乱跑,母猪上树,一片欣欣向荣,却是不见人影。
海天和无筝同时吞了一口口水。两位老人家怕是又出门去了,看这满地狼籍,八成走了有些日子了。
“不知道你师父在不在——”海天自己说完都摇头,“哎,机会渺茫。”
无筝闷不做声。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爹,她多想问问他,冷楚寒究竟是他和谁的孩子?
可是她问不出口。一旦问出口,仿佛一切就结束了,她连自欺欺人的幻想都不能。
她如何能叫他一声哥哥呢?
她如何能让他知道她是他的妹妹呢?
她不能,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说出口。就让这秘密永久成为秘密吧,他只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就好,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这辈子就这么记得,也就够了。
看着无筝一直愣神,海天知道有什么不太对了,但是究竟问题出在哪里,无筝不说,他也猜不出来。
况且,他如此了解无筝,当她不说的时候,你最好也就别猜了。
猜了,反而会伤害她。等到时候合适了,她总会说的。
海天把一色绑在床上,无筝下了点瞌睡的药,俩人就出门去寻找爹娘了,从早到晚,杳无音讯。更不要提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钟无圣了。
海天有些沮丧的回到家中,老远就看见门被撞飞了,连忙跑进去一看,一色不见了。
“猪猪——”海天顿时就慌了。
是魔窟的人?是南宫的人?现在他们是整个武林都在追杀的众矢之的,谁都有下手的可能!没有神鞭在身边,她该如何自保?!
海天几乎是懊悔的满地乱转,分寸全无,无筝看着他没头苍蝇似的,冷冷的说:“如果我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猪猪,猪猪去了哪里呢?”海天脑子一团浆糊,分明没有听见无筝的话,无筝叹了一口气,“你冷静下来,我看她应该不是被劫走的,应该是自己逃走了。”
“你怎么知道?”海天瞪大了眼睛问她,无筝一指那被撞飞了的门,说,“你看门上的脚印,分明就是一色的,会有人被劫走的时候自己踢门的么?”
海天脸色明显好起来,无筝摇了摇头,所谓关心则乱,果然不假。杀猪的碰上了命中注定的猪猪,智商为零。
“那她会逃到哪里去了呢?回魔窟?”
“大概不会,我想她八成是去追冷楚寒了,如果她出现在南宫,我想下场也不会太好。”无筝极为冷静的说着,“不过,在羁落山,我们是行家,她肯定逃不出我们的,你就当狩猎好了,去南宫的路也只有两条,你守着一条,我守着一条,不怕她不落网。”
海天听了一头冷汗。无筝终于还是从前那个无筝了,那个为情所乱的小女孩不知不觉已经消失了。海天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于是这般,海天向东北,无筝向西北,分道夹击,相约谁先捉到无筝,就带回家中。无论找到与否,十天后,都要回到家中来看看。
海天选择的是一条难走的路,他笃定一色肯定会走这条路,那么平坦的路不是她的风格。他的确猜对了,当日在分岔口,一色的确是打算走这条路的,可惜天公不作美,正是这个时候东北那条路雨水刚过满地泥,一色考虑到自己的花容月貌,还是选择了西北的方向。
于是不可避免的,三天后,无筝与一色狭路相逢。
彼时,一色正弯腰在河里摸鱼,篝火旁已经有不少动物在烤。
无筝如仙女下凡,可惜撒的不是圣水,而是软骨散。一把粉扑面而来,混了水功力更强,直接让一色软在了河里,全身都湿了,被无筝捞出来,死鱼一般丢在篝火旁。
无筝哼着山歌烤鱼,撒的香料特别好闻,饥肠辘辘的一色本是很别扭的不肯吃,最后竟被她一把塞进嘴里,顿时一股熟悉的香味,让她心中大叫:
好吃!
突然间,她愣住了,这月夜,这流水,这女子,这烤鱼,还是同样动弹不得的她——
曾几何时,仿佛也经历过这副场面,一色嘴巴不再动了,只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闭上眼,似乎脑袋瓜子还生生地疼,突然间,一抹又一抹苍绿色掠过眼前。没错了,是竹子,是无穷无尽的竹子。
那是一片竹林。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无筝歪着头,“吃饱了我还要带你回去,你不知道海天找你找得多着急。”
一色把鱼吐了,呸了一声,“他算老几,我还需要他着急么?!”
无筝哼了一声,“现在你自然这么说。”
“我什么时候都这么说!我和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倒是你,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我是说——除了在魔窟。”
“是啊,你见过我的。”无筝无奈的望着天,这故事说起来就长了。
“我觉得我应该不讨厌你。”一色继续说着,无筝低头笑了,“我想你有那么一阵,恨我恨到骨子里了。”
“怎么会?”
“因为我抢了你喜欢的男人。”
“哦——冷美人——”
不是冷楚寒,不是他。你一定为了海天怨恨我吧,尽管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这样多好,我宁愿你从来没恨过我,因为我,真的没什么可让你恨的。
而且,大概,你也再不会有恨我的机会了。
十天之约一到,海天回到家中,喜出望外的发现一色挺尸似的躺在床上。
“猪猪!”
海天飞奔而至,激动地握住猪猪的手,仿佛什么东西丢了,终于找回来一样。
一色翻着白眼,“你等着,等药力一过,我就杀了你。”
“你打不过我的,猪猪。”海天这样说着,这句话,也让一色莫名的感到熟悉,这温暖的感觉,并不令人生厌。
“无筝呢?”
“你家小娘子说要去找男人,走了,刚走,你去追?”一色欲盖弥彰,海天知道他不能走,只要一离开,一色就会趁机逃走。
一逃出这世外桃源,就会有灭顶之灾。
“如果我不在,你会怎么办?”
无筝似乎说过这么一句话,只是他没有给出解答。而无筝,也没有再给他解答的机会。她早就算好了一切,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不让他去追。
而不知道为何,海天总觉得无筝有什么在瞒着他,总有那么一种莫名的害怕,害怕她这一走,他就找不到她了。
好像一个日夜相处的亲人,突然消失不见,而这个时侯,床上这个怒目相向的女人,却给不了他任何安慰。
猪猪,我好想念你。猪猪,你在哪里?
海天有些疲惫的把头蹭在她的怀抱里,一色全身血液都停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