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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墨顺顺莫言秋的毛,啥也不说了,继续往他肚子里面灌酒。
这平素里装腔作势的瓜男开口说的“大哥”而不是“安兄”,就证明他喝敞亮了,终于开始说人话了。
“你以为我是贪图你家的钱才娶的你,于是我辛辛苦苦地操持生意,你大哥给我一两银子,我就变成十两银子,就是不想她你的歪了——老子有钱,不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才娶你的呀——”
当莫言秋握住安以墨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蹭的时候,安以墨知道,这是喝高了,开始说胡话了。
“宫人出宫那是皇帝老子崩了,怪不到我头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对那葬月,是有多远躲多远的,至今连她长的什么样子都没敢看仔细,你怎么就看不懂我的心呢?这事儿归根结底,就是皇帝死的太缺德!”
这开始咒骂皇帝了,再说下去,就不是人话、胡话,而是鬼话了。
安以墨大抵明白了莫言秋的心意,立马就拖着这烂泥一般的小子上了马车,嘱咐好大志,直接奔天上人间,春泥那边都接应好了,然后撩起袍子奔家门去了。
念离也已经在等着了。
“方才葬月又去找吕知府了,估计他们也快动手了。在那之前,务必要让柔柔和莫兄弟彼此坦白,只有他们夫妻一条心,才能对付得过葬月那一边。”
安以墨一早听了夫人的计划,就万般拥护坚决执行,此刻已经胸有成竹,说:“放心,人已经灌倒了,灌的很到位,绝对吐得很惨烈。”
“正好,今天府里试新衣裳,一会我让柔柔也试试,你算准了时候进来,别太早了。”
“恩,那我这边,就去对付葬月!”安以墨心领神会,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一天,葬月一回到安园,就发觉气氛不太对,仔细一看,才发现下人们都轮岗值班,一个个都挤眉弄眼的,捉了一只问清楚,才发现是冬至试定的布料已经做好了衣服,今天送来试尺寸。
她自然是不在计划内的,不能跟着凑热闹。
“谁稀罕!”葬月愤愤地一句,扭着腰就进屋子了,一进屋子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开始恨自己从西北来的匆忙,都没带一件莫言秋没见过的新衣裳,这一回大家都花枝招展的,就自己还穿着旧衣服,真是丢脸。
就是这个时候,安以墨像活佛一样出现在门口,敲三声门,笑的很猥亵。
“葬月姑娘,有笔买卖,不知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安以墨笑的比大黑还像一只哈巴狗。
说罢,抖落开一件新袄子,缎面的,绣工针脚都不赖,一看就是好货色。
“哟,这么漂亮的新衣服。”葬月满嘴酸气,“恐怕我是无福消受了,不知道你们夫妻俩藏了什么坏心!”
“太多心了您,不过是生意人赶着恰当的商机做一笔敲竹杠的买卖。”安以墨说的很透彻,“我知道您着急用,不过是想卖一个高价。你也知道,我们家最近手头紧啊——”
葬月心里一下子就爽快了,上前去左瞧瞧右看看,“不会是你那个什么当铺的货吧,人家穿过的我可不要!”
“自然自然。”
“也不是你那个小作坊的手艺?虽说都是手艺活儿,我可得找绣房出来的——”
“自然自然。”
“这和那个青楼也没什么猫腻吧?我可是能闻出脂粉味儿的!”
“自然自然。”
安以墨点头哈腰地迎合着,心里想,葬月姑娘,你简直是句句命中啊,这确实就是春泥从我那当铺淘出来的,在我那小手工坊给加工了一下,然后托我给低买高卖了——
自然,我也不吃亏,能今晚白用她那地方唱一出好戏,果盘瓜子都备上了。
葬月欢天喜地地买下了,穿上了,准备耀武扬威一番,安以墨看时候差不多了,于是奔妹子园子去,恰就是这么准,念离也千说万说地把她武装上了,只是那线头那花色,一看就是赶出来的。
安以墨心里一抽抽,就算是一次性使用,也不至于这样粗制滥造吧——
老婆您也太经济了一些。
当下迎上念离的眼,安以墨按照事先约定地高开了一声:“哎呀呀,那个莫言秋啊,真是不识好歹,吐了我一身,我不得已在天上人间洗了澡才回来的,娘子啊,没钱,春泥把那醉鬼压在那里了,快帮我找几块碎银子,我给送去——”
安以柔正奇怪这新衣服质量怎么如此地下,就被大哥这一嗓子给喊晕了。
天啊,言秋喝醉了?
坏了坏了,那家伙一喝醉就没个人形了——
现在还被扔在天上人间那种地方,别回头被龟公给卖到小倌馆去——
念离瞟了安以柔一眼,故意说着:“正好,我正要撵这没心没肺的男人出家门,这倒是省事了!柔柔,你看看这衣裳剪裁地合适不?”
“合适合适!”安以柔已经口不择言了,念离和安以墨相视而笑,表面上依旧一唱一和的。
“哎呀,那就只能让春泥楼法处置了,对付醉酒又没银子的客人,那帮小妮子可有法子了——把你脱光了绑在楼上示众,一人一泼冷水,跟个死鱼似的,上次这壮观的事儿,还是几年前呢,就那位林公子——”
“如今他学乖了吧,女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念离故意说给安以柔听,安以墨接道:“这不人在溯源混不下去了么?一路逃到关外了去了——”
“好在西北算远的。”
“不要闹了,这传出去,我们安家还要不要脸了!”安以柔再也忍不住了,叫嚣起来,念离不动声色地说:“关安园什么事儿。”
“当然关!我姓安一天,他就是安家的女婿!”安以柔显然忘记了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在和莫言秋划清界限。
“我可不想和他一起被绑到上面去丢人——”安以墨摇摇头,念离配合着说道:“我也不会去赎你的——”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卸磨杀驴的!也不想想我们家言秋最近做了多少事!你们嫌丢人,好,那我去!反正我早已没有脸可丢了。”
俗话说关心则乱,安以柔头脑一热就奔天上人间去了,安以墨夫妻俩笑的直不起腰来。
“这一会倒成了他们家言秋了,也不知道是谁嘴硬。”
“两个都是需要人推一把才能往前走一步的——”安以墨说的轻巧,也不想想他自己当年也闷骚着,若不是安以笙和皇帝一左一右地刺激着,也不会有如今这坦诚而简单的幸福小日子。
“哎,人都齐全了,戏要开场了,咱们也料理一下家里的事儿,就过去凑个热闹吧——”
“哎呀,还忘了叫上葬月呢,还差一个主角。”
安以墨一拍大腿,念离捂嘴笑了,“就知道你们男人心粗,我早叫煮雪和二弟去安排了,放心吧。”
煮雪的确不负所托,这边看安以柔一出了门,那边就绕到葬月院子里面,游魂野鬼一般冷冰冰地飘着,葬月看着她那身旧衣服,就趾高气扬地显摆着,煮雪只淡淡一句:“宫女不知夫子心,空有老尼赞霓裳。”
“你又拽什么文?”
葬月知道这煮雪素来是个自诩清高的文化人,知道她这么说肯定别有深意,煮雪这一会有特殊任务在身,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你不知道那莫言秋在天上人间选小妾呢么?”
葬月一听脸都绿了,好不容易要把安以柔做下去了,莫言秋又要纳妾?想的美!
安以笙也在无赖方面也的确有所建树,之前连壁风都被他逼疯了,这一会的吕枫也只能屡疯了。
“安二公子,你坐在我门前念经是什么意思?”吕枫盯着眼前这穿着和尚服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的男人,安以笙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就说:“感谢青天大人爱民如子,安以笙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唯有给大人念完好人经,请大人在我念完前千万不要出这间屋子,否则是对佛祖大大的不敬!”
不敬二字铿锵有力,口水喷了吕知府一脸。
安以笙正在怨念吕知府那一天让他大哥只身犯险下井来救,突然大嫂就给他一个报复的好机会,哪有不卖力的?
正所谓分工的细化是社会进步的一大标志。
念离这从宫斗到宅斗,一直都是在践行社会先进发展的。
四大宫人之首,行走宫中十年。
念离的智慧和手腕并不是靠刀光剑影,也不是靠金银权势。
不过只两字,制衡。
莫言秋只会对安以墨推心置腹,安以柔只听得进她的话。
煮雪是逼葬月就范最好的人选,而安以笙对吕知府近有怨念。
用最恰当的人,在最恰当的时间地点,说了最恰当的话,做了最恰当的事。
这就是最恰到好处的女人。
相濡以沫
这是安以柔第一次来到天上人间。
果然,不出她的意外,人们看见了她就开始指指点点。在这样的烟花是非之地,她的出现,无疑又让人们想起十年前那件事。
本应是低头小步,突然想起大哥说过的那姑娘们整人的手法,安以柔也顾不得那样许多了,昂起头向三层扶栏望去,大步流星地就往楼上冲——
楼梯上笑意吟吟地站着春泥,恰到好处地在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抛出一句话:“安小姐,莫公子在三层,春宵一度。”
安以柔凌厉地瞪了她一眼。
还春宵一度?我让你大雪无垠!
春泥一哆嗦,这安以墨千叮咛万嘱咐她千万别出现在屋子里,想来是有道理的,这安家六小姐着实暴烈。
安以柔到了三层,才后知后觉“春宵一度”是房间的名字。
想必是她太着急了,人家是什么意思都没想清楚就随便喷火。
推开双扇的开门,绕过屏风,莫言秋正横在榻子上,嘴巴一张一合像只死鱼。
莫言秋是很少喝醉的,在安以柔的印象中,总共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他落难逃荒,带着病弱的老母,走到路一半老母亲就不行了,他于是效仿古人来了个卖身葬母,幸而她出远门散心路过,叫人葬了他母亲。
把母亲的身后事安顿好,莫言秋就要跟着她卖身到安园,安以柔没理会,谁知道这死心眼的男人就把她给他留下的碎银子都买了酒喝,喝的大醉,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挡在她出行的马车前,十分无赖:“你救济得我一时,不能救济我一世。而我莫言秋也不是那永远瓦下低头的无能之辈,请带我回去吧!”
她把他带回安园。
一路上这莫言秋话虽不多,倒是句句贴心,还有那么点殷勤的意思。回到家,安以柔将他丢给大哥,本以为大哥回让他做个账房,没有想到他们谈的投机,竟然成了好友,再然后,不知怎的,大哥就给她许下了这门子稀里糊涂的婚事。
和莫言秋回到西北老家成婚,礼成当晚,安以柔正是心有余悸不想圆房,没想到莫言秋先喝的酩酊大醉。
第三次便是她小产。
孩子没了的时候,他并没有哭,谁知道她说了一句话,他就哭了。
“我这么脏的身子,生出来的孩子也是遭人笑话的,不如不要生在这人世间。”
那一天他也喝醉了,是一个女人送他回来的,那女人眉眼很犀利,颧骨高,凤眼,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货色。
她就是葬月。
安以柔默默从桌上拿起酒杯,倒是已经斟满了清水,于是坐在床边,扶起醉醺醺还有些恶臭的莫言秋,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就像哄孩子似的哄着:
“乖,言秋,喝口水——”
莫言秋依旧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也不肯张口,安以柔刚要发作,就见他像个小孩子那样蹭在她怀里,手舞足蹈,又软了心,继续哄着:“言秋?言秋?来,喝口水——”
莫言秋终于张了口,笑嘻嘻看了她一眼,却不是喝水,而是哇的一口吐在她身上,顿时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安以柔一看自己这身制作粗糙的新衣服,全全毁了。
温柔地拍了一下他渗着汗的头,安以柔佯装嗔怒地说:“吐吧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