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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的王爷,又见到了那个注定要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女人——
他竟又一次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了念离的手,任她挣脱,却是死死不放。
“陛下恕罪。”
“不恕又如何?”
“陛下忘记了当初的诺言了么?君无戏言——”
“借朱湘一人之事,你也看得清楚,这朝野未定,朕还有许多事需要请你帮衬。”
“陛下手中已经掌有贪官污吏的罪证,假以时日,肃清天下并非难事。念离不过是个女人,又是个已婚做母亲的女人,入不得朝堂,也入不得深宫,请陛下放手吧——”
“天下女人,敢命朕放手的,唯你一个啊——”壁风深深叹了口气,“你真是如此决意的?”
“这一点,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念离又一次看穿了壁风的心思,说,“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念离无论是身在哪里,都是陛下的臣民。其实念离已经想好了,联合作坊作为呈给陛下的献礼,望陛下能推广至天下州郡,待国库富庶充实,天下俯首称臣,就在不怕权臣弄政了——所以说,陛下留念离在溯源,作用更大 ——”
壁风听着这滴水不漏的话,不禁笑了,那手松开一寸,念离并未马上挣脱,而是一点点滑了出去。
“朕只问你,你若有心提点朕如何破了朱湘的局,为何又要以那样隐晦的诗来提点?”
“民女——卖弄才学罢了——”
“欺君之词——”壁风颇有些悲凉的说,“朕来替你解释,因为你知道朕想不到这样的法子,怕经你指点,朕下不来台,所以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助朕一臂之力,我说的对么?点子是你的点子,朕不过是借用,就和眼下这联合作坊一般,点子是安以墨的点子,朕收去了,也不过是个空壳——”
“陛下,您过虑了。”
“朕虽不聪明,但是也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换位来讲,你若当主天下,该怎么做?”
念离的眸子扬起,被壁风那忧虑重重的眸子给全全吸了进去。
“我若是霸主,则杀之。若是明帝,则用之。若是仁君,则顺之。”念离声音淡定如斯,侃侃而谈之间,分毫没有退却,“民女当初与陛下约定,只期望陛下做一个明主,因为天下混乱时久,需要陛下这样一个明主来开辟时局。民女尚不敢祈求陛下能做个仁君,因为明主只需智慧和手腕,仁君却更需要胸襟和远见——”
“你在说朕当不成仁君?”
“古往今来,能称得上仁这个字的,又有几人?如若此人不幸生在帝王家,那就更不能期待了——无欲则刚,去权得仁。陛下想要兼顾,实在太难。”
“你在激将。”
“我在策君。”
壁风眯起眼睛,念离分寸不让,屋子里一时骤冷,念离心里再清楚不过,只要自己退让一分,壁风定会要了全部。
“陛下,前面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不如民女为陛下引路。”
“可。”壁风看着念离决绝的转身、开门,看着她远远走在前面,只给他一个背影,看着她走出的这条路上,跟着不知轻重的他,心中五味陈杂。
他只是还不能习惯,她一转弯,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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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大有一副与民同乐的群众基础。
由于先前壁风出席过溯源商会的聚会,也大摆筵席招待过溯源权贵,因此大家见了万岁爷也并不那般拘束,总还是有胆大的在偷瞟他,甚至拉着安以墨的袖子想叫他安排敬酒。
兰儿的百日宴,成了天子见面会。
气氛在壁风出场时达到巅峰。
壁风心里着实受用,也就叫魏思量遣走了那些扫兴的侍卫们,就那般大大咧咧地坐在席间,安园男女老少见着壁风没有上高台而是坐在了下面,都面面相觑。
还是安以笙最先开了口。
“陛下,小民敬你一杯。”
壁风本是没有看清楚这敬酒的是谁,只是下意识举起杯子,举到半路才深觉这敬酒的人没大没小的,定睛一看,差点倒仰过去——
许久不见的冤家对头安以笙。
安以笙见壁风怔住不动,嘿嘿一笑,“莫非陛下还介怀小民过去的所作所为有损龙体,不肯赏酒于小民么?”
壁风恨不能一杯子泼了他。
什么有损龙体!
把你现场给剁烂了!
煮雪先开了口。
“你以为陛下会给你这个俗人计较么?就你对陛下做的那些,五马分尸都不为过。陛下早就饶了你了,还不谢恩?”
“谢陛下隆恩——请陛下顺便赐婚——”
壁风一下子就癫狂了,酒杯子往桌上一甩。
“赐赐赐婚——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安以笙一脸无辜地说:“我只是请陛下您为我和煮雪赐个婚罢了……这也能让您龙颜大怒?”
壁风当下风化了,连个渣滓都不剩。
好吧,寡人听错了。
下次务必要说清楚了,不,没有下次了,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看来对付陛下,还是得二弟出马。”
念离应酬了一圈,远远看着安以笙很是自如地跟壁风“寒暄”,不自觉地感叹了一句,正逢安以墨来到身边,却是一笑,“也未见得,我这个当哥哥的,未见得比弟弟逊色。不过是当时顾及影者身份,不便太多接触罢了。”
这个时候了,安以墨居然还在争风吃醋。念离摇了摇头,他莫非真的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最近他似乎也太安静了些,这安静总让念离觉得稀奇。
“你方才做什么去了?我引陛下出来,却看见弟弟妹妹们在忙。”
“去给柳贵人请安。”
安以墨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念离心里不免还是咯噔一下,最近事多,都忘记了柳若素的事了。想今晚花嫔陪着壁风坐上院中主桌,却不见柳若素的影子,怕是在避嫌。
毕竟她的身份太过特殊。
“我倒是把她给忽略了。”
“正好,她此时就希望大家把她忽略了才好,不过现在她是主,我们是民,理应去请安问好,尽个礼数。”
“难得你还如此细心周到了。”
“她毕竟也活的不易。先是被我负了,现在又入了深宫,日子着实艰难——”
念离瞥了他一眼。“艰难?”
“凡人只觉攀龙附凤风光一时,绫罗绸缎光彩半世,却不知那才是水深火热的炼狱,否则,聪明远见如夫人你,又为何要逃出生天来到夫君我的怀中?可想而知,宫中原是最艰难,不如安园荡秋千——”
“扑哧,乱奏。”
“可好听?”
念离想了半刻,猛地点头,“好听!”
安以墨此刻边也握住了她的手,与壁风的紧逼不同,这一勾,却是温暖自由的。
“只怕秋千过墙去,空留余恨荡悠悠。”
“娘子这词句工整,却是乱奏。”
“?”
“因与实不符,乱的可以。”
“你今日好生奇怪,我都听不懂你的话了——”念离眼睛微微眯上,打量着笑而不语的安以墨,只听见前园子敲锣打鼓一阵喧嚣,大门洞开,一顺二十四个大汉,正中抬着一快牌匾。
尚未题字。
“你这是——”
“娘子,稍等,为夫去去就来——”
说罢,安以墨拍了拍念离的肩,然后钻入人群,艳光流溢,满院生辉,一片光海之中,只见他玄衣而上,在锣鼓挺响万籁俱寂的那刻,一撩袍子,跪在壁风面前,满院子的人,一并跪下,李德忠在安以墨的眼色下,朗声起:
“此次剿灭朱湘党羽,安家功不可没,臣请奏,加赏安以墨——”
“吾皇英明——”
念离立在廊中,看着满院子整齐划一,必是安以墨提前打好了招呼,只可惜壁风并非那三两句好话就糊弄住的昏君,此刻正以和念离同样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安园有功,论功当赏,安以墨,你想朕赏你什么?”
安以墨玄色大炮,目光如星,唇红齿白,翩翩英才。
今时今日,十年前你含恨朝堂隐姓埋名,如今要一尝夙愿了么?
念离耳边似乎响起了幼时黑哥哥那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好儿郎当加官进爵、报效朝廷,怎可终日算计柴米,昏昏终日尽染酒肉财色?”
今日盛景,堪比一人之下。
面前真龙天子亲自为其加冕,这大概就是对黑哥哥这十年来所有隐忍和苦痛的最好补偿吧?
看来,注定还是要与皇朝、与权势、与朝堂深宫纠缠不清了。
念离转身,只听身后平地而起一句话,如响雷般,炸在这小园深处。
“臣请圣上赐匾,请赐,世代为商。”
鸿孕当头
史书记载,新帝共两次微服私访南通郡。
据传相隔不过一年。
第一次史料不详,大多是坊间传言,不可查。
第二次却记载得很详细。此次出巡,陛下只是办了一件风流案,但稀奇的是,此后不足一个月,南通郡官员就大换血了,或自动请辞,或调往别职。
另,史书上记载得很详细,皇帝离开南通郡溯源城前,曾颁下三道圣旨。
一为赐安园为御商,钦赐其“世代为商”的招牌。
二为赐婚于安园二少爷安以笙和宫女煮雪,嫁妆由宫中按照二品宫人的等级准备。
三为推广联合作坊的模式,除南通郡外,其他郡城的联合作坊皆为京都御史直辖管理。
至此,至新帝于新祈三十六年崩,再无皇帝下江南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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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壁风回京不觉已经一个月有余,日子开始进入盛夏最后的光景,安家的生意其实并未因为钦赐的牌匾而兴旺,因为已不知不觉中成为首富,再多的兴旺都无从比较。
很多人不解安以墨的做法,按说,像他这般的智慧和抱负,不应只甘于做一届商贾。
商贾再富有也不过是商贾,毕竟比不得仕途光彩,而且安以墨一求就为子孙后代求了个“世代为商”,活生生把子孙后代的官路也给断了。
可是安以墨最清楚不过,念离也早就明白,以他们二人的身份,加上园子里有着皇家血脉的宝儿,如不能入朝参与那永世午休的政治争斗,那就只能等着哪一年的哪一月被安上一个荒唐的罪名给要了命去——
不如自请为商,安以墨这一大家子都和皇庭划清了界限不说,宝儿和他的后代也再无进宫夺位之嫌。
虽然对不起子孙后代,但是,这也是安园能有子孙后代的前提基础。
“此生不能得偿心愿,夫君真的无怨无悔?”念离曾经这样问过安以墨。
而安以墨只是淡淡一笑。
“夫人又怎知,如今这般,不是为夫我的心愿呢?”
我的心愿,早已只是一家人美满幸福,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安以墨,早已死了。
是你让我重生。
这些话安以墨都没有说出口,念离却是懂得的。
因为懂得,才倍加珍惜。
虽然他们二人懂得,但是从今往后,安家的门楣只能用金子镀一层,却不能像戏文之中说的那样,蹦出个大红袍的状元郎而光耀一番了。
这多少让溯源人民有些失望。
安以墨的生活照常的过着,每日忙忙碌碌,未见得有什么变化。
就连被皇帝亲自赐婚的安以笙和煮雪也还是每日恬淡地出入茶舍和棺材铺子。
唯一有些令人意外的,便是安以柔的“大病一场”。
话说安以柔到了溯源老家能吃能喝的,精气神好得很,数数快两个月了,竟然滋补地血都从鼻孔出来了,那葵水却不大正常。
可园子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安以柔也顾不上这些,就是抓了点草药喝了,身子在某一天突然就虚了下去——
恰巧这一天,郎中每月一次上门给葬月看病,顺带着把安以柔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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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不要紧,郎中喜出望外地就奔念离去了,口中念念有词:“发达了,发达了。”
见了念离,噗通一声竟跪在地上,连连道:“恭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