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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知秋撇嘴,“现在三娘是您亲封的郡主。”
“是又怎样!”
慕知柯梗着脖子喊过去,早在兄弟俩人呛呛起来的时候,边伺候的人就退下了。
也只有在自己的亲弟弟面前,年近六十的皇帝才像个顽童似的,“你看她,也算是名门之后,可是哪一点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就是插上凤毛也不过是穿着彩衣的乌鸦。不懂女儿的矜持,还很有心机,连金国的王爷都对她另眼相看,你当朕是瞎子吗?”
“诶哟,皇兄,您对三娘很不满呐!”
“你现在才看出来吗?”
“那你干吗要封她为郡主?”
慕知柯瞪起眼睛来,“还不说你为难朕!反正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嫁给小七的。”
“唔。”慕知秋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讷讷叹道:“皇兄现在这样子真像个吃醋的父亲。”
慕知柯的气焰瞬间就小了,声音陡然升了八度,“我哪有?”
慕知秋摊手,“皇兄不承认也没办法。只是啊皇兄,您总不能拆散有人吧?小七年岁可不小了,我瞧着这孩子是死心眼,你不同意他娶三娘,说不定他会学我呐。”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慕知柯就恨不得拿鞭子抽他的亲弟弟,他扬了扬手上的马鞭子,看得不远处的侍卫一阵阵冷汗,唯有内侍太监一脸轻松地讪笑,皇上又在吓唬宝亲王了。
“都是你这臭小子,要不是你带头,小七怎么可能有人效仿。”
“皇兄,我可不小了,您不能打我,我媳妇会心疼的。”
慕知柯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见慕知秋调皮的样子,哪里会不知道慕知秋根本不担心自己会下手打他。
“大不了就让小七再等两年,反正现在不行。”
慕知秋听到皇兄这么说,不由冷下脸来,“可是三娘明年就及笄了,女孩子家的婚事可耽误不得。”
“你要是着急就让她嫁别人去,反正朕不急。”
“难道皇兄想把三娘指给别人?”
慕知柯斜睨他,“朕让她嫁给别人,以你家女儿的子,她能同意?就是她同意了,你能同意?”
“唔,就算我们同意,小七也不会同意。”
慕知柯冷哼了一声,慕知秋讪笑道:“三娘是个有主意的,她又不是从小就是皇族,请皇兄不要拘着她了。”
“我不拘着她,但是……”慕知柯沉下目光,恢复帝王的威严,声音里带着压迫感,“弟弟,有些事你还是要顾全大局。难道你还看不清朝中的局势吗?现在无论是谁娶德容郡主都不行。那个丫头其实比你看得明白,不然当初不会选择当个匠人,可是你偏偏让她当你的女儿,那她就必须接受这个贵族份换来的代价。”
慕知秋回看自己的哥哥,他确实老了,但是慕知柯还有着帝王的敏锐感,无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一旦娶了三娘就等于拥有了他的支持,这几个皇子都是各怀鬼胎的。
他就是想笑也笑不出来,“可是,小七和三娘……”
“你等你家媳妇都那么些年,也没见过你急过。”
慕知柯不耐提这个话题,骑着马径自上了前面,慕知秋只叹了口气,他只有另想别的法子了。
看到关安哲和云重紫同骑一匹马的景,还有另一对兄弟,只是在另一个方向,也没听见皇上和宝亲王之间的对话。
“二哥,那个关安哲太嚣张了。”慕君华拿着马鞭甩了甩,咬牙切齿,“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和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同骑一匹马,还被父皇看见,万一误会了,为了保全三娘的名声,难道还要下旨嫁给他?”
“你吼什么,怕别人听不见吗?”慕君悦沉声呵斥。
“二哥,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关安哲现在是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慕君华气愤地撇了撇嘴,“我怀疑上次就是他使计让甘娜嫁给你,所以才和我们谈条件,可是现在甘娜又被我们给踢出局了,那关安哲和我们的盟约是不是就解除了?我看他腻着三娘,根本就是不怀好意,想得到宝亲王叔的支持。”
慕君悦沉默不语,心道:关安哲这人深不可测,一会儿主动找到自己,说是两边结盟,他助自己登上王位,等他回到大元后再帮他登基,可是他看到甘娜丑陋,心生厌恶,就主动把甘娜踢出局,关安哲居然没恼,反而和云重紫打得火,难道真的是看上了宝亲王的势力?
“哼,你以为德容郡主的主意是那么好打的?”
慕君华笑着点头,“可不是,我听说连小七请婚,父皇都没答应。我本想着就算咱们得不到,小七娶了三娘也不差,反正他都无争无求的,可是若被关安哲这等无又冷血的人捷足先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那就咱们就应该比他更冷血。”
慕君悦看向自己的弟弟,桀桀怪笑了一声,慕君华立即明白,笑着拍了拍手,“那我们就开始打猎吧。”
※※※
到了夜里核实猎物数量,云重紫果然不负众望的……输了。
唐安然拎着兔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三娘认赌服输哟。”
云重紫面露为难,“这兔子我可不会拔毛。”
“我来我来。”慕君华跑过来,抓过兔子,笑嘻嘻道:“反正我也输了,也就帮三娘打打下手吧。”
说着,慕君华还向关安哲和慕君睿挑了挑眉,“一起来吧,输得可不是我一个人呐。”
女子猎,唐安然居首位,云重紫输了是不负众望,而男子倒是令人出人意料,既不是慕君睿,也不是关安哲,而是云呈祥。
云呈祥又把一大堆猎物扔在云重紫的脚下,“那就麻烦三娘了。”
“这么多?”云重紫傻眼,“都由我来烤?”
众人戏谑地点点头,云重紫就觉得那些打来的猎物在眼前飞来飞去,不过她也没多说,只能认栽,谁让自己没事去打赌。
云重紫看了看周围人怪异的表,觉得气氛有些怪,也不想多说话,乖乖地在一旁烤,慕君华则帮她打下手。
“我可是第一次烤,不管好不好吃,你们可不许嫌弃。”
“你嫌弃。”云呈祥笑道。
慕君悦附和,“哪有人敢嫌弃三娘的手艺。”
另几个人不说话,云重紫无奈地抿了抿嘴,她见唐安然没说话,把目光看过去,关切地问道:“安然,怎么不说话?”
她看到唐安然在揉手腕,关切地询问:“可是伤到手了?”
云重紫把手中的烤扔给慕君华,上前摸了摸她的脉搏,又看到她手腕上的红肿,不由皱眉,嗔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坐在火堆对面的慕红灿提了句,“伤得可严重,我那里有药。”
唐安然还不等去阻止,慕红灿就让宫人去拿药,她有些诧异地看向云重紫,见她表淡淡的,才反应过来要感谢,“那就麻烦公主了。”
“不要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就算不论亲戚,大家互相帮助又有什么关系。”
唐安然听慕红灿说话既不谄媚也不逢迎,柔弱中带着坦然,不由心生好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露出态,“其实我是想吃三娘做的烤,谁知道她这么懒散,让我赢得很是没有成就感。”
慕红灿听到唐安然主动和自己搭话,也像是受宠若惊地猛然看向云重紫,但看到她鼓励的眼神,才不好意思地回答:“安然姐姐的骑不输给男子,我等是望尘莫及的。”
“是呀,你怎么能说我懒散呢。我就是两匹马也追不上你呐。”云重紫抗议。
几个世家女纷纷笑成一团,她们就是对云重紫再不满,如今她也是宝亲王之女,入了皇族宗碟,御封郡主,更何况在几个皇子面前,她们可是要收敛,要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云重紫又乖乖回到位置上,边烤边和她们说笑,有人忽然走过来,低声道:“唐姑娘的手受伤了,先用我的药吧。”
众人听到那人的声音不由觉得奇怪,转过头看去,就见慕君歌拿着一瓶药膏,羞赧地站在后面。
唐安然诧异地张了张嘴,“五皇子?”
“这个药膏是出发前让太医配的,专治跌打损伤。”
慕君歌把药递给云重紫,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烦请德容郡主查看一下,是否适合唐姑娘的病。”
云重紫心里也觉得奇怪,这五皇子又想耍什么手段,她面上不露半分,接过药膏打开盖,闻了闻药膏的成分,“这配方是极好的,正适合安然。”
“还是五哥想得周全,提前把药带在上。”慕红灿小心翼翼地笑道:“既然连郡主都说这药极好,那就请郡主给安然姐姐上药吧,不然误了时辰呢。”
云重紫赞同的点点头,但还是要看唐安然的主意,她用目光询问边的人。
唐安然只觉得是一瓶药膏没什么了不起,也没多想,笑着谢道:“那就谢过五皇子了。”
“诚如红灿皇妹所说,我们是一家人,唐姑娘就不必客气了。”
“那五皇子如何叫我唐姑娘这么见外。”唐安然嫣然一笑,“既然是一家人,就叫我安然就是了。”
慕君歌也跟着笑起来,“那就听安然的。”
云重紫看慕君歌脸上的那张假面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怪不得老五和小七好呢,都是顶级的假面高手。
只是她觉得五皇子更受一筹。
云重紫心里不屑,再定睛一看就看到慕君歌的眼神直了,只是他的目光里渐渐露出冷,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她抓住了那抹诡异的光。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唐安然,而唐安然正看向不远处拿叶子吹小调的男子,云重紫会心一笑,但心中又很快浮现出担忧。
云重紫坚信自己不会看错,慕君歌应该在唐安然的主意。
这可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一直把唐安然当自己的亲女儿般教养,她也时常在宫中走动,打得什么主意,没有人看不出来的,所以其他人对唐安然才会礼让三分,知道她注定是要成为皇家的媳妇,那人必定也只会是太子。
谁也不会去在唐安然上动歪脑筋,可是慕君歌却敢这么想,难道说……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计划?
云重紫陷入深思,就听边的人突然喊道,“三娘,烤糊了!”
“……”
云重紫抽了抽鼻子,先闻到糊味,再看向手中的烤,连她都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就给三皇子吃吧。”
“为什么是我?”
慕君华嫌弃地把脸扭到一边,指向远处的人,“这头一份自然要给赢家吃。祥哥儿,快来吃你姐姐烤的。”
云呈祥瞥了一眼云重紫,抽了抽嘴角,无可奈何地走过去,“早知道你会烤糊,就应该我来的。”
“哎。”云重紫叹息地摇摇头,“我是个没用的姐姐。”
云呈祥又抽了抽眼角,三娘绝对是故意的,把烤糊,自然没人敢麻烦她烤。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自己的同胞姐姐嘛。
“那个……”
唐安然见云呈祥把烤糊的拿走,上前拦住,“我也是第一,这我们一家一半。”
云呈祥的目光闪动,就看到自己面前的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唐姑娘,这可是糊的。”
“既然是糊的,你能吃得,我为何不能?”
唐安然一把抢过云呈祥手中的,撕了一半在手中,咬了一口,直皱眉头,“不过说起来,三娘你的手艺可真是差,以后就是你输了也不让你烤了。”
云重紫讪笑,但看向云呈祥的目光中却带着戏谑。
他们姐弟俩早就互通心思,云呈祥面上一红,又细细打量唐安然,她灵动又善良,令人怦然心动。
慕君华嘀咕连烤糊了的都有人抢着吃,他不敢再让云重紫烤。
而慕君歌却是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拉着慕君睿喝酒去了,只是离开前,目光深深地和云重紫对视一眼,目光森然冷冽。
云重紫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觉得这人真是险至极。
※※※
连续几,每个人都打了几车的猎物没有什么太大的事,唯独不同的地方是